111 【盛宴】·恰逢当年（1 / 1）
【这是一场相遇的盛宴，是一个不被提及的秘密。】
1998年·拉斯维加斯
威尼斯赌场
长长的室内运河两岸，人群熙攘的来往于豪华精致的名店之间，在这个充斥着各种肤色人种的赌城之中，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亚洲女孩凭栏坐在桥边的蓝衣身影成了水蓝色湖岸边的一道独特风景。
她穿着一身做工繁复的蓝色连衣裙，肤色雪白，一头长长的黑发及臀，发尾一簇簇的随着喷水池旁的微风轻轻吹起。
女孩子有着极其精致的五官，齐眉刘海下蕴藏着一双乌黑的眸子，就这样一个可人的女孩子，眉宇间却藏着一股凌厉夺人的气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池水的关系，好像微微倒映着冷光，看的人不敢接近。
那是白然十四岁的那一年，跟着傅宇来拉斯维加斯玩，坐大运河旁的栏杆上，等着说让她在这里等一下却消失了一个小时的傅宇。
然后，遭遇了一场她自己都没有想过的意外，虽然和这场意外来的时候一样迅速的结束，乃至到后来这样的匆匆一回忆，也许根本就不足为记，但当时年少，恰恰凑巧，造就一场相逢。
遥遥的，听见一个唱着意大利情歌的声音悠悠传来，只要有船夫撑着独木舟而过，每每都能听见这样的声音。当然，只要你付出钱的话，他们都很乐意载你一程，但白然没有这个兴趣，她不喜欢花季少女的梦幻与欣喜，这里不过是一个人工开凿的河，从这个小小的登船渡口把你载向另一个，好像很浪漫，但白然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她唯一喜欢的，是船夫用醇厚的意大利腔调哼着情歌。
那个意外和带来那个意外的人就是这样出现在白然的面前的，一个少年忽然就从独木舟上跳上了岸来，船夫的歌声戛然而止，悠扬的的意大利腔调换成了惊呼，带着小小的骚动声，白然皱眉不禁意的回首一瞥，就看见一个白衣少年像一阵风一样的在自己的眼前一扫而过，并且快速向人群中跑去。
白然一刻都没有犹豫，跳下栏杆就追了上去，扯住了少年的手，有些不高兴的说：“小宇哥，我等你四十分钟了！”
那个少年猛地回过头来，他似乎没有想到有人会拉住自己，因此回过头来的时候，琥珀色的眼睛里，带了一点疑惑。
那个瞬间，白然看见了一张很漂亮的脸。比傅宇还要漂亮许多，绝美绝伦的五官，白皙的肌肤，微微自然卷的发，蔷薇色的嘴唇，年少的模样。
黑亮的眼睛有一刻的失神，愣愣的看着张漂亮的脸蛋，很快的松开了手，刚刚松开手，却被那个少年反手握住，拉进了人群中。
然后她就被他拉着穿梭了半条商业街，停下来时，新鲜宽敞的艺术长廊上来往的游人又少了些，然后少年轻松的撑手一跳，坐在了扶手上，“你是来旅行的吗？”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
他穿着一件无袖的米白色T恤，后面有个兜帽，及膝的休闲短裤，一头微微自然卷的头发拥有着让人难以移目的俊俏脸蛋，哪怕还只是个年轻的男孩。
他就这样坐在那儿，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然。不得不让白然想起来苏子离跟她说过去了外国总是能遇到很多很英俊好看的外国男孩，可白然想，她遇到的是一个很漂亮的中国男孩。
“是啊。”
“噢？那你觉得这里好玩吗？我很少看过像你这样的观光客。”
“挺好玩的啊，这里就像真的威尼斯一样。”
“别装了，我刚刚都看见你嫌弃的眼神了。”
……
“你是中国人吧？我刚才听见你说了中国的话。”
白然想说这不是废话吗？中国人当然说中国话了，抬头打量这个小少年，其实是东方人的轮廓，大概是美籍华裔吧，不过她没有问，白然不太喜欢跟陌生人套交情，刚才能和和气气的敷衍人家，完全是因为傅宇离开时跟他交代了，别太吝啬说话了，这里有很多奇怪的人。
男孩从上面跳了下来，走到白然的面前，朝他伸手修长的手：“能允许我带你随处逛逛吗？”
女孩子绷着精致的小脸：“谢谢，我没兴趣。”
少年并不在意，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其实我也不喜欢这里，不过赌场都是一个样子。我带你去我那里玩好吗？你一定没见过赌场的背后是什么样子。”
“我还未满十八岁，不能进赌场。”
“我刚才在赌场里面就看见你了，还有一叠筹码，起码五万。”
她真怀疑这个人长得什么眼睛，为什么总能那么凑巧看见她，白然说：“我在等人。”
“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聊一会儿好了，如果你的家人找不到你的话，他们会广播的。”
白然皱了眉：“你很无聊吗？”
他忽然低下了头来，因为速度太快白然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双柔软的嘴唇已经贴上了自己的唇，然后微微撬开她的唇，湿润的舌头伸了进来……
“你干什么？”白然挑了挑眉，眉头有点抽搐。她现在绝对很想揍人！
小少年微微低了头，对着她的脸，那双晶莹剔透的琥珀眸子闪烁着光彩。
他动了动粉嫩的唇，说：“亲你啊。”
白然从小是个精明的孩子，再加上不似同龄的女孩子那样，巧笑倩兮的，基本上，可以说绝对没有人有这个胆子对她做这种事情。可是……她的拳头在发作。
“Van亲他未婚妻的时候，Vivian总是笑的很开心，Van也会很开心。”
“你不是外国人吧？”
“嗯，我是中国人。”
“没有外国的礼仪吧？”
“外国的礼仪？那我还是会一点的。”
“好……！”
少年的反应很迅速，侧身就闪过她揍过来的一拳，白然的攻击却没有断，他微微一顿，站稳脚步，堪堪接住了她挥过来的一拳，拳风，微拂过发，少年眯了眯眼睛，唇瓣微扬：“手势不错，你的功夫谁教你的？”
白然挑眉，“那你呢？”
少年的唇边有一抹骄傲：“我的哥哥教我的。”
“正巧，我也是。”白然一笑，在对方的眼里找到了一点跳跃着的火光，正好，自己好久没有打一架了，可擦过他身体的时候，
白然无意间碰到他身上一块硬梆梆的东西，愣了愣，忽然听见不远处有大群的脚步声快速过来，用英语说着：“快，四处找找！”
“应该就在这附近。”
少年秀气的剑眉猛地皱了起来，胳膊一环，把白然搂近了怀里，他稍稍一侧身就躲进了两堵墙之间的暗缝里，这是白然第一次跟除了白煌和凌帅以外的男性发生亲密的肢体接触，他的胸膛很光洁，蹭着白然的脸颊有些弹性，然后白然的双手很无奈的从他胳膊下面伸过抱住了他……
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单薄虚弱，白然的耳根子有点红，这个情况下她实在没有办法坐到不红，身边满是那个少年陌生却莫名好闻的气息。可是她很快恢复过来，镇定的问：“你口袋里的是什么东西？”
缝隙很小，白然基本上不能动，少年比她高了一个头，她只能被困在他的胸前，闻着他整个胸膛散发出的陌生的男性气息，他的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味，带着一点点干燥的雏菊花香，少年的胳膊轻轻搂着自己，回答：“是枪，小心别乱动，会走火的。”
“你少吓唬我，你以为我没见过吗？你又没上膛，怎么会走火。不，我敢保证你连子弹都没……！”她淡淡的说着，一副笃定的语气，可还没说完，就被他捂住了嘴，少年看着外头，然后回过头来跟她说：“小声一点，会被发现的。”
“怎么？你偷了这个赌场的钱，被追杀吗？”白然盯着他松开的手看了一眼，白白净净的骨手，比白煌和傅宇的都要好看，十指很修长，可是，真的很白，她抬头打量了几眼少年，要不是他的身手不错，他真是那种长相娘娘的漂亮男生，让她讨厌。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我是来杀人的。”
这个楼道之间的缝隙实在是太窄了，现在人走了，可他们却很难移动的了，而且愣了一看，男孩只是单手环抱着自己，而她却是双手抱着他的腰的……
白然没好气的抬头瞪他，偏偏，黑暗中那双星光一般的眼眸显得愈加璀璨——真是的！为什么她一天好像被同一个人吃了那么多豆腐，对方还浑然不觉似得，难道外国的思想真的有所不同？白然将手缓缓伸到他的胸膛前，轻轻抵着，往上蹭了蹭，希望能够蹭出些空隙来。
挪动之间，少年的脸有点红，却眯起眼睛来，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白然瞪了他一眼，她讨厌被人看笑话。他们俩个最终是出来了，可还是感觉有着形形□□的黑衣人穿斥在人群之中，少年说：“我带你走。”
少年包裹着她的手指，似笑非笑的回头问：“你不怕吗？我可是杀人犯哦。”
一个神采飞扬，脸上挂着贵族一般微笑的少年，跟她说不怕吗？我是杀人犯哦。
白然很平静的说：“这不关我的事，我见过的多了。只要不干我的事，随便你杀谁。”
少年停顿了一瞬，站住脚步，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你真是特别的人。”
“你也是啊，年轻的杀人犯。”
“谢谢夸奖。”
她当然不会惊慌，虽然这些事情如果换了别人也许会惊叫着咿咿呀呀，或者喘气发不出声音来，可她不是一般的十二岁女孩，她在八岁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个叫做纪尔尔的小姑娘拿过□□，在白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她也见过，别指望这样离奇的事情能让她慌了神。
在他们短短相逢的几个小时里，白然跟着他跑到赌场的顶层看了夜晚明媚的星空，在这个对于他充满危险的地方，漫不经心的望天谈星，看见有人来找的时候，他有拉着他躲进了半翻了的老旧木船里，白然很不服气的说：“我的裙子要弄脏了。”
少年正握着她的手，此番抬头看她，只是轻轻一笑：“我以后买一百条给你。”
白然从来不信什么承诺，轻轻哼了声，窝在船里，抬头看着明媚的夜空，“我要那颗最闪亮的星星，你能给吗？”
少年同她一起抬头仰望，靠着船身，恩了一声：“你要的话，我会的。”
白然好笑的看着他，“星星要怎么摘？别说瞎话了。呐，你一直过这样的生活，不累吗？”
少年一愣，望着她的眼里蕴着笑意，“我可不是杀手。”
“那你是什么人？”
少年轻笑，扬了唇边：“要去我的城堡看看吗？到了那里，我就告诉你。”
于是，她就跟着这个年轻的杀人犯先生，差点走出了威尼斯赌场，也差点要去他所说的，他的城堡看看。但他们最终没有去成，因为在他们离开威尼斯赌场之前，就有一队人马找到了他们。
那个时候，白然总觉得，这个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娘娘的，长得那么漂亮，一定干不了什么大事。就算他跟自己来说是杀人的，总感觉他是事情落败逃跑的。
然后直到他们很快被似乎是接应少年的人找到的时候，这个想法在白然的脑海中，更加真切化了。
小队伍里走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外国少年来，一双海蓝色的眸子十分的耀眼，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完成任务了吗？”
少年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用银链子串起来的印章，浅浅一笑：“顺利完成。”
那个帅气的外国男孩只是长了一对外国人的眼睛，可模子棱角，却是东方人的面相，他拿了印章，才把视线转移到白然身上，“这个是？”
少年回过头来看她，眉眼弯弯，可他还来不及开口，白然就听见傅宇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然然！”
然后紧接着他跑到了自己身边，白然松开了少年的手，说：“我哥哥来了，今天谢谢你替我当这个特别的导游，杀人犯先生。”
然后，朝他微微一笑，转身朝傅宇走过去，没有回答看一眼。她觉得这只是那天下午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场意外，在她的人生里根本算不上什么，轻轻一划，就过去了。
哪怕他们曾经惊心的躲过了一场追杀，哪怕是在窄小的小道的她的第一个拥抱。
哪怕，在拉斯维加斯，她十二岁那年，就被莫名夺去的初吻。
哪怕，是那一夜星空。
这一切，对白然来说不是梦，只是，他们不会再见。
然后，那个男孩忽然翻越过栏杆朝她跑来，握住她的手。他徐徐的笑，定定望着她，“等我来找你！”
他琥珀色眼睛里璀璨的光芒无人能敌，白然在那一瞬间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砸下来，响彻整个世界。
心中有什么，不由控制的扎根，发芽。
那时候的傅宇也看见了他们家冷傲的小姑娘，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何尝有过的情节？
她在那份感觉还没有扎根太深的时候飞快转身，却不曾知道，那个少年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说：“Vane，你说我也会找到我的Vivian。我想我找到了。我喜欢她。”
他微微扬起蔷薇色的唇：“你知道吗？她不怕枪，她还跟我打架，Vane，她一点都不害怕我的生活！”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微微的兴奋和喜悦，连唇角都忍不住的上扬着，他那双美丽的琥珀色眼睛，散发着星星一样的光芒。
他身边十九岁的俊朗少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冷静的说：“她和你是不会在一起的，你忘了，你左眼的视力低的看不见。他们不会接受一个残疾人的，中国的家庭都一样，你看，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个外国男孩说着顿了顿，他是可以给他很多钱，让别人无法不看不起他的……
“可是，我喜欢她。你不是说吗，接近一个人，你会很高兴，心会跳的很快的话，就不要放手吗？”
“Lu，那不一样，他们是游客，是要走的。你们不会再碰见。”
“我——喜欢她。”
“你知道亚洲地区有多大吗？你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我——喜欢她。”
“Lu……”
“我——喜欢她。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是啊，他喜欢她，哪怕，她永远都不知道。
这，是他自己的梦啊，和他的爱人无关，他从来不曾提及，他曾经想过，如果她放下了缠绕多年的恨，和那个人重新走到一起的话，他的感情，恐怕是要跟着他自己一起，永远带入黄土了。
时间又回到现在，陆流睁开眼，望着睡在自己身旁的妻子，他伸出手，抚了一下她的眉骨，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早就相遇。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堪堪，年少。一场相遇。
妻子微微睁开眼，眉目精致而凌厉，眼角轻轻一勾，“怎么？你刚刚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们十几年前就在拉斯维加斯相遇了，你还爱上了我，对我一见钟情，实在让我为难……”他像平时开玩笑时候一副欠揍的样子，却没有收到意料之中的白眼，而是，被一双温软的手轻轻抚过眉目，说：“本来就遇到了，不过，我那个时候都不知道你是谁，听Van说，你从那会儿就暗恋我了吧？”
其实这话说的也不对，白然撇了一眼震惊非常的丈夫，这家伙当时，分明是明恋。只是后来——那互相酸涩苦楚的十几年，他们互相隐藏，才勉强称作是暗恋吧。
“你……不Vane怎么知道的？！”
那个大眼睛的男人很是错愕的望着她，白然歪歪的倚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干燥的雏菊气息，嘴角，忍不住一抹淡淡的笑，眉眼弯弯的模样极美。她轻声的说，温软的声音带着情绪：“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去你们的城堡的时候，Vane叫我进去给我见面礼？”
“嗯？”
“那个时候，他就说了，没想到他真的找到了你。”陆太太精致的脸庞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望着陆先生：“陆流，谢谢你。”
“谢什么？”陆流纳闷，抬了眸，看了她一眼。
谢谢你找到我……
“我为阿哲，是七年，而你，却是十四年。”从你与我遇见，再重新相遇，十四个年头，你在我身边，活的没心没肺，看着我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若不是因为易哲，你恐怕不会出手，那，这段感情，又要藏到什么时候？
陆流，你究竟，是有多爱我。好多次，白然都差点忍不住想要问出口，可是，她都忍住了，一个人的爱，怎么可以藏的那么深，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甚至宁愿用另一种方式来对她好，也不愿意承认他爱她。
可她们终究是在一起了，那一年，她跟陆流一起回到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她终于想起他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孩的时候，明明早已生了这一辈子要为易哲守心的心，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在她身边。
倒是她很好奇，为什么他十二岁就会接吻，虽然还是很生疏，后来才间接得知，是从大哥那里看来的，不然，她恐怕要以为，外国究竟有多么早熟和大胆。
后来跟易哲接吻的时候，他问自己：第一次接吻的感觉是什么？
白然却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易哲以为她是害羞，拉着她的手安静的笑着，其实她的初吻早就不是十七岁的时候，而是拉斯维加斯那场莫名其妙的相遇，莫名其妙的深吻。
她的初恋亦不是十七岁，是和他的初愈，初逢，窄窄的墙缝之间，天台的小船之中，他跨越而来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每一个青春稚嫩的瞬间，那是她和他最初的时光呵。
若她不是白然，若他能早些到来，原本他们之间会如此的简单。
初遇，重逢，相恋，结婚。
可是她心底里一点也怨不起他来，朝她而来的路，他走的那样的艰难，她只庆幸此刻，庆幸最终他们能够相拥在一起。
有的时候，白然总是不知道，要心疼陆流好，还是打他好。怎么她许多的第一次总是为他和预见，为什么上帝在那个时候把她重新送到了他的身边？八年时光，若是当时在成长一点，恐怕白然真的会立刻认出他来，然而仍然是遗忘了。
就像是他们曾经那个秘密的小约定，白然曾经说她都忘掉了，可怎么会忘，他带着满天星辰回到自己身边，脖颈上那条项链的名字，就是星空。她当时接受，是因为那颗主钻是小宇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这个男人，究竟花了多少的城府，准备一切的一切，让自己不要拒绝。
以前她一直很疑惑，为什么陆流身上的那种特殊气味她总是觉得很熟悉，不知道在哪里闻过，可那时候总想只不过事件小事，也就没有提及，转念就不在意。
她知道她再遇见的远远不是那么单纯的人，也许第一面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单纯，可是，他城府之深，是她所未及的，瞒着她那么多年，若非易哲那事，恐怕永远不会对自己坦白他的感情。
白然其实，很喜欢那个时候的杀人犯先生，那个眉眼如画的少年，低下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扬唇，轻笑：“所以你不用骗我，你的初恋不就是我吗？”
陆先生很是郁闷，“……”暗骂一句，Vane你妈的。
陆太太问：“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很得意？”
陆流搂着自家老婆的纤腰，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陆太太说：“在我喜欢上易哲之前，一早就先遇上了你。你很得意吧，所以才那么从容？”
“当然不是，那个时候，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谁。”陆流淡淡的说。顿了顿，又说：“不过，他们说什么，你跟易哲七年，微微凭什么的时候。老子真他妈觉得可笑。可老子不稀罕告诉他们。”
“你就是不想承认你暗恋了我那么多年吧？”
“老婆婆婆，其实，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又转移话题，白然的眼眉轻轻一挑:“谁知道，当初看见你那副脸我就讨厌，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你认识还混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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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异国他乡，那个长长的画满精致艺术色彩的走廊，放着昂贵的钢琴和无价的奢侈品的长远大道，从远处传来悠扬而慵懒的歌声……那个男孩，微微低下头，吻了她的唇。
在狭窄的空隙里，她圈住了他陌生的身体，被他揽进了怀里。
好吧，好吧。
那是远到记忆尽头的一场初遇。
有个秘密，她永远都不会提，那就是：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了你。
傻瓜，傻瓜，要不然，我为什么会答应要去你的城堡看看。
可是白然不知道的呢？那个男人曾经早早找到了她，他履行了他们的约定，可却因为眼疾，卑微的不敢走到她身边。
1998年。陆流将母亲留给自己的蓝宝石项链抵押，换来Vane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席之地。
1999年。陆流当了三个月的军官，同年。Vane将蓝宝石项链找回。陆流去中国。找到白然，小宇刚离世，彼时有人陪伴在她的身边，让他望而却步。
2000年陆流回到拉斯维加斯。白然与易哲在一起。
2003年 ……
那一年，白然离开家乡到了法国。
同年，陆流离开拉斯维加斯，到了苏黎世。
那时候，Vane的赌场已经声名远扬，甚至是几个早有名气的赌场也暗中被他收购，只是台面上完全不变。他报完了Vane的恩，离开，去找寻自己的爱人，Vane不动声色的把第二大股份划给了陆流名下。
2004年知晓跟在她身后的是国际通缉犯。出手相救。终于与白然重逢。
从1998到2004.跨越十二年的一场重逢。却是因为，不得不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我与你相逢。已有二十年的时光。”
我抛不下你，从来不是因为你等了我那么多年，而是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