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八十三章(1 / 1)
萧临夏结婚那天,周子扬送了分大礼,莫氏集团的百分之五股份。来的宾客们都说,萧家姑娘有那么多个爷当了亲生妹妹疼,就算是比她小的周少,也护着罩着她,多好的福气。
那天就连易哲和打扮的英俊匹配的白然与陆流在教堂外正面相碰,也一直没产生什么诡异的气场。
可那天,本该笑颜如花的新娘子却跑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一群人刚面带笑容的来到现场,然后,立刻冲进礼堂旁边的新郎休息室,王帧坐在里头,看见他们,微微弯着腰,然后站起身来,“你们来了?婚礼取消了,我还要回医院,有急诊,你们自便。”
说着,也不管众人脸色发青,就要往门外走去。
萧临夏从小叫他们几个哥,应该来说,现在他们谁冲上去质问或者揍王帧一顿都很合理,特别易哲还是王帧的表哥,可第一个冲上去的人是周子扬。
他一拳把王帧挥倒在地上,然后拎起他的衣领说:“你把临夏弄哪儿去了?”
他的声音,疯狂的好像来自地狱。
欧阳路皱着眉头说:“王帧,你解释解释,怎么回事?”
白然说:“你确定不是医院急召?”
王帧被周子扬打倒在地,嘴角缓缓流出血来,却扯着嘴角,笑:“她说不嫁了,我还能说什么?”
周子扬的手僵了一下,沉默了一瞬说:“临夏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鉴于这气氛,白然让陆流先回去,事情完了她就回家,白然始终觉得,他们和陆流很难能和平共处,并且还是在这种当下,陆流点点头,背了包走了。周子扬坐在古老教堂的长廊上,修长的被微微弯曲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然看着,忽然觉得很心酸。可她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表现。在现在这种时候,别说是去说出什么,这些年来他们两个孩子自己决定的路,早就已经没法回头。她现在能做的,只是把临夏找回来。
气氛压抑沉闷的不行,白然在众人不知所措的讨论中忽然抬起头,说:“我回B市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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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君芮出来的时候,因为参加萧临夏的婚礼,白然身上穿着的还是一件比较正式的黑色垂地礼服,微微有些凉,一件披肩盖在她肩上的时候,白然回过头看见了易哲。
“你忘了披肩。”
白然说:“谢谢。”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
“我赶时间。”
“上车,我送你去。”易哲指了指不远处,白然想拒绝,最终是点头了。
车子开起来的时候,易哲打了个电话。“定两张去B城的机票。”
挂了电话,白然问:“你要跟我一起去?”
易哲沉默着没有说话,白然垂了垂眼睑,说:“算了吧易哲。”
…………
“你不觉得我们一起办事很可笑吗?”
…………
“你别忘了是我们白家害得你。”
他没有说话,一拳打在方向盘上,咬着牙,怒意升腾——“你真要那么逼我?”
白然说:“是。”
易哲猛地扭过头来看她,漆黑的眸子里纠缠着浓重的爱恨,仿佛恨到了深处,可也爱到了深处,他伏过身来,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说啊,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你不是都看见了?”
“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还用的着问吗?”
“我觉得,有一件事。我们两个一直做得很好。”他讽刺的笑,手自下巴往下游走。
白然没有阻止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那种事跟谁都能做。你不是最清楚了?”
易哲的手僵硬下来,从她身边滑落,冷着脸说:“别跟我说你跟陆流没有。”
这个真没有,可就算白然说出来易哲也不信,所以她就不说了。而且误会着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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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城的人事物都早就已经变了模样,这里是萧临夏母亲的老家,小时候,他们经常来这里。易哲后来把她放到机场就走了,他当然不可能跟白然同一班飞过去,更何况已经被气得面色铁青。
白然到这以后就去了一趟萧临夏的外婆家,没人接到消息说萧临夏回来过,白然不想打扰他们,也没有说明原由,就离开了。
听说上次萧临夏领王帧回来过,因为不想年长的外婆太过劳累,就也没有让她来参加这次的官方婚礼。其实他们这样的小孩结婚很容易就被官方了。特别是两边都是这样的家庭。
和自己不一样,临夏从小缺少父爱,却一直依赖外公外婆,所以B城一直是她的另一个家,也是她唯一的归处。
她的手机关机,GPRS定位不到地方。她会去哪里?和苏子离他们通了电话以后,白然在B城的街上漫无目的的走,既然找不到人,那么她还是得回去。
白然在光影里听见城市喧嚣的声音,橱窗电视里的歌声缓缓流畅着,
‘而你像流进诗里的嘈嘈水声
敲进我心门拥抱了所有的恨
……是你抓紧我往前去张望’
她微微有些恍然,眼前就浮现出了陆流的脸,他是什么时候不可抑制的进入她的生命到她都惊慌的地步?就这样,好像流水,慢慢渗透进入她的生命了。
其实她很明白,如果没有陆流的话,她可能早就在那七年里被愈加深沉的悲伤击垮,这些年,陆流在自己的身边扮演的,绝对不是爱人的角色,他们甚至连朋友都不像。
这些年有许多事情是白然不愿意去承认的。
比如,陆流走进了她的心里。
她以前总是很不屑一顾的对易哲说:你是有多怕他走进我心里?
那个样子,好像真的不担心她会跟陆流有些什么。
可这件事,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那就是,她爱陆流了,并且,还是在她信誓旦旦等待易哲的漫长时光里,她就爱上了别人……
可白然还是觉得这些事情只要自己不说出来,就什么事都没有。
就好像这些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陆流在一起,他们依然这样相处着,有很长一段时间白然没有办法去相信自己的感情,她很想大声的说我爱易哲,可她说不出口,所以她只能说,我谁都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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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然一下飞机就给陆流打了个电话“来机场接我。”
那头愣了愣,说:“操,我刚到B市。”
……
于是,有比他们更戏剧化的吗?
白然没说话,因为陆流说了:“你先回家,我这就回来。”
白然想,幸好只是两个小时的距离,可又有些无言,回到家的时候,却意外的,碰到了等在他们家门口的易哲。
易哲目光阴森的看着她,从一边走了出来:“你和他过的很开心?”
白然沉默了瞬,垂下要开门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笑了,这样悲凉:“我远远的就看见你在笑,笑的好温柔。”
白然扬起头,说:“易哲,你是有多怕他会走到我心里?”
易哲说:“跟我走。”
白然一把甩开他的手,他站在那里好一阵不说话,忽然问:“他对你好吗?”
白然想也许他冷静下来了,淡淡的勾唇:“还可以吧。再见。”
白然扭头就走,却被易哲按住双腕压在了门板之上,他的喉咙动了动,很艰难的说:“白然……”
白然皱着眉:“你放开我,你忘了?你不是很恨我吗?!是我们白家害的你这样的,你别忘了!”
易哲的声音在颤抖:“别说了………”
“我们不可能的。”
“我让你别说了!”
“这是事实,阿哲。”
"我不管怎么样,我要你在我身边!"易哲深痛的吼,疯狂的吻如暴雨般的落下,堵住了她的唇。
甜腻的血腥气布满了这个粗暴的吻,他深入的彻底,扣着白然的手抵在墙上不让她动,根本没有停下里的意思,反而气息加重。
白然抬起膝盖的狠狠撞过去,他这才松了手,被她一脚踹开,擦擦唇边的血,白然看着他冷冷的说:“别忘了,你已经有未婚妻了。”
易哲唇色嫣红,染上的,是自己的血。眼中,却是绝望。
他说,“那又怎么样?”声音没有一点在乎。
“我不会放手的!白然……我不想放手了。”易哲痛苦的看着她,想要过来拉她的手。
白然沉默了一阵,笑了:“那你想怎么样?让我跟你睡一夜,还是像小三一样跟你?”
她的声音冰冷又残忍,让易哲的心里一痛,他紧皱着眉,有些僵硬的说:“不,回我身边来。”
“不可能的。”
“不………”
白然深吸了口气:“我和陆流。七年了,所有拉斯维加斯的人都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易哲。我早就跟他在一起了!你才是第三者,我只不过是把欠你的还了而已!”
易哲的眼里满是诧异和惊痛:“……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大可以查查看,绝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月夜下,她的容颜清冷无敌,仿佛不带任何丝毫的感情,把易哲摇摇晃晃的心,打入谷底。
她说:你才是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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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白然洗了澡出来就接到了欧阳路的电话。
“你都跟阿哲说什么了?你们俩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少气气他?!”
白然说:“怎么,替你心爱的竹马跟我谋不平来了??”
欧阳路那边叹息了一声:“他没了你就是个死人了你跟他较什么真”
顿了顿,他说:“我知道,他说你那个陆流了是吧?”
白然想说这关陆流什么事,她要做事还需要理由?
可欧阳路显然不知道详情,如果他知道白然跟易哲说的是她和陆流的事的话。
欧阳路的大妈性格估计会一下子爆炸开来。
可白然狠起来有多绝这个欧阳路是知道的,她和易哲是没法在一块了,这个欧阳路也是清楚的,
所以其实白然虽然绝,但表明立场是对的。所以他也只能一个头两个大的数落了她几句就挂电话了。
陆流从机场出来,早有一辆车停在外面。等在那里的小弟坐在驾驶座上,扭头对懒洋洋的陆流说:“陆少,易家小二又无耻的来找白小姐了!”
“哦,是吗?”
小弟有些得瑟的说:“不过白小姐把他给揣了!”
陆流一笑,然后忽然想到什么,往驾驶座踹了一脚,“谁让你们跟着她的?”
小弟冤枉的说:“是白小姐说的,陆少不在,有必要的话,要我们出动武力的。”
陆流的嘴角诡异的扯了一下,又立马恢复平静了。笑骂着说:“赶紧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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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然洗了澡就睡觉,凌晨一点多的时候,陆流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直接上床压着白然,“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老子喜欢的不得了?”
白然觉得他的思路绝对有问题,如果说喜欢的话,肯定是这家伙喜欢自己多一点,因为她只是回来,而他跑到B市去找自己了。
可白然被他压得难受的紧,只能低声说:“快下来。”
他低下头来,细细的吻着她的唇,“你说你喜欢老子,老子就下来。”
最后陆流下来了,因为白然用行动说了。给了他一个热情而缠绵的维持三分钟的热吻,脱了薄薄的风衣外套,陆流钻进被子里来,轻而易举的把她捞进了怀里。
他的Elly在他怀里了,他贴着她柔嫩的后颈闭目养神,“找着你家妹妹了吗?”
“没找到。”
萧临夏肯定不在A市,不然早就搜出来了,可B市显然也没回去过。所有人都在找她,可她就是失踪了。
谁都不知道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儿她才跑了,也许王帧知道一点,可他没说,而他的矛头显然指向周子扬。
实际上自从萧临夏搬到周家住,周子扬几乎是住外面的,照面也就那几次。周子扬也是发了疯似地在找人。
可连周家老太太都问,你真没跟临夏发生过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跟周子扬没关系?”陆流问。
白然挑眉,转身看陆流。微微寻思着什么,他摸摸她的脸,笑容迷人:“不然你怎么可能都不跟他谈谈就直接去找你的临夏妹妹了。”
的确。“你知道临夏结婚前一天他在干什么吗?”
陆流扬扬眉,表示让她说下去。
“他在房间里跟两个女人玩了一夜。”
“你好像挺淡定的。”
白然瞥了他一眼:“只要他没跟男人玩,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无比无奈的,陆流说:“他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姐姐。”
“怎么?你心疼?”
“我疼你还来不及,哪儿有空心疼他?”
毫无疑问的,陆少又犯贱了。白然懒得理他。别人白然可能防防,陆流?虽然他是个成年男性,白然也见过他搂着乌克兰美人从酒店房间里走出来,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在自己面前永远不会有一些事。
以前是,现在也是。
区别只是会光明正大的亲自己了,白然还在这样想,陆流已经伸出长臂把她搂进怀里。
“我最近总是在做一个梦。梦到我们生了孩子,那个孩子,有你的眼眉,我的鼻子,嘴唇,他长得很好看,”陆流闭着眼,说。
白然微微弯唇,眉眼温柔,陆流贴着她的额头,继续说:“我们叫他走过来的时候,他摔倒了,摸着爬起来,又摔倒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
白然静默了一会儿,挑眉:“你是想说,你梦到我们生了个小瞎子吗?半夜胡说什么。”
白然翻了个身,满不在意的闭了眼睡了过去,感觉到陆流的指尖轻轻触碰她的脸颊,然后缓缓圈着自己似乎是睡了。白然什么也没有说,眼泪却已经滴落在了枕头上,这就是你一直不敢接近我的原因吗?
是这样吗?
如果不是因为易哲,这个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跟自己表明心迹,到自己的面前来。因为他一直不敢,白然想起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Vane和自己说过的话,眼眶,酸涩不已。陆流,这件事,我都从未在意,你为何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