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择(四十七)(1 / 1)
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卑鄙,抬起头,刚要说话,却被他迎面而来的唇封住。
他脸庞喷薄而出的热力几乎令我不能呼吸,我本可以逃开的,可最终还是张开了双唇,他的舌尖滑落下去,带来了一道燃烧彼此的烈火。
是的,我没有再抗拒。我选择了接受,用最为热情的态度来面对我的第一次野合。离盏没有让我失望,他绝对是个好情人,他强健的身体好似一棵大树,我柔软的缠住他,就像为他而生的藤。
他有些急迫,扬手脱去我的衣服。月光照进来,鬼蜮里的风竟是这样的温柔。他的伤口在愈合,我听见了那沙沙的声音。他的手在我身上摸索,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和胸口。
“你有过情人?”我轻声问着,唇滑过他的耳垂,朝眉心游去。
“没有。”他的回应几乎没用思考,微闭的眸子里有着深沉的醉意。
我默默的垂下头,俯身吻着他线条分明的腹肌。我们都好干净,好像两颗悬浮在悬崖边的水滴,轻轻的碰撞在了一起。
他缓缓仰起头,享受着我带来的每一丝快慰。
我的身子因为睡眠而显得有些无力,在最后的时刻他竟猛的将我托起,我快乐的笑了。乌黑的发散落开,几乎盖住了我们裸露的身体。他进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那世代相袭最原始的欲望让我一瞬间绽开,就像盛放在夜色里的瑶花,翩然而芬芳。离盏的身体不断的抽动,仿佛怕我会跑掉,他紧紧的拖着我的腰。我听见他因兴奋而激荡的粗气,于是也难以抑制的发出一声声呻吟。
九娆和岸仍在打斗,那壮烈的铿锵声在我们耳畔隐去。一抹白裙久久的立在窗前,秀丽的眼中映出两个交缠在一起的影。
“这就是人间的风月……”她喃喃自语。
忽然,一股阴风卷过。巨大的黑影渐渐笼罩上来,片刻便将白衣女子印在墙上的影子覆盖住。
“你还敢回来!”白衣女子缓缓回身。她身后的男子被巨大的斗篷包裹着,看不见面目。
男子并不说话,只缓缓摘去头顶的帽子,月光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白衣女子倒吸了口凉气。那人英挺的鼻微微上翘,苍白的唇轻轻抿着,一双修目仿佛两抹乌亮的泽,在月光下缓缓荡漾出隐约的漩涡。这是鬼王吗?怎么会有这样悲伤的鬼王。
白衣女子有些惊诧,难道这就是鬼王?他苍白的好似一道冰冷的水,眼里的漩涡分明是鬼蛙族的特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谁?”她压低声音。袖中已经多了一把秋水般的长剑。
男子沉默不语,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那黑色的斗篷下,他轻轻一闪,几乎看不到脚步挪移,他已经来到了窗前。与此同时,女子的剑锋已经划了过来。
鬼王并没有躲闪,他只略微扬手,女子的剑便被一股强劲的气浪弹开。她知道,自己竟不是此人的对手。然而,那人却并没有继续争斗下去的意思,他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子里的人。
月色下,席子上散落着洁白的瑶花瓣,女子像一朵花,在男人的怀里绽放。他们年轻健康的身体在微凉的月夜里形成了好看的线条,有隐秘的黑影随着那起伏的胴体颤抖,他们仿佛笼罩在黑色的丝绸里,时而露出亮而结实的某个部位,熠熠发光。
鬼王默默的立在那,嘴角缓缓下沉,有什么东西在他漩涡般扩散的瞳孔里沉落,缓缓的,他举起手臂,凌空轻轻划过。
白衣女子惊讶的望着他。他的样子有些怪异,仿佛在隔着时空观望什么。她默默的走上去,在那个位置,她发现,鬼王的手指,刚好划过女子光滑的背……
我忽然间感到背上一凉,仿佛有水流过。转过头去,窗外,一张惨白的脸正悲伤的望着我。我顿时一惊,身子颤了颤。
离盏忽然间抓住我,猛烈的抽搐,一股深沉的震颤向上激荡,我被他刚猛的动作牵引了过去,那真是神奇的感受,好似飞身在云端。从那一天开始,我知道男人的身体里,有一条潜藏的大河。当那条河打开闸门时,便是生命最原初的力量开始宣泄,它可以创造奇迹。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趴在离盏的胸膛上,仿佛躺在一个温暖的巢穴。
“你又睡着了……”他微笑着说。
我缓缓睁开眼睛,窗子上,仍旧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难道是我眼花了?
“我说过,你是我的……”他将我垂落在眼前的发丝拢在脑后,笑的十分满足。
我扭过头,对上他温柔的眼,“谁说我是你的。”说着,我直起身子,缓缓坐了起来。长发垂落下来,我连忙找衣服披在身上,然后转了过去。
他先是一愣,然后起身,默默的看我。
我也不看他,却能猜到他脸上的神情,心里有点得意。
“你一直都在人族,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王不会嫁给任何人,我们只寻找情人。对于王来说,没有婚姻。”说着,我扬起下巴,外面的月光让我的心有点落寞。
他没有说话,我有点诧异,转身看他时,却被他迎面抱住。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王的成人礼,便是选一位最优秀的族人野合。”
我仰起头。
“我算不算最优秀的男人……”他的话充满了肯定,嘴角的笑意有小小的自信。
我推开他,故作不屑,“谁知道……”
接着,我听见他轻轻的笑声。那笑声令人愉快,我憋着嘴,可心底里却被喜悦填满。我的确长大了,在穿越了五百年的时间后,在被化骨针变成了半死之人后,在蛊虫入体后,鬼蜮的月色里,我终于成长起来,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年龄,可我知道,我真的已经长大了。
“离盏!”我在掀开被子的一瞬间惊呼道。
他忙俯身过来。裙裾下,我的双脚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轻轻动了动,竟然变得灵活。
我兴奋的跃身而起,拉起离盏便往外跑。月光仍旧那么明亮,我们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雪白的瑶花瓣在脚下融化,离盏的胸膛在月光下泛着银辉,他轻轻的将我举起,我的白色裙裾翩跹而过。
“炀,你真的好了吗?”玖从屋子里出来,脸上有明显的喜悦。
我点点头。撩起裙子,露出下面干净的双脚。谁知,就在这时,我看见瑶花脸上的不悦,她望了离盏一眼,便转过头去。
“既然好了,我们可以去找鬼王了吧,我可不想再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逗留了!”说话的是九娆,她的脸上有一道血痕,样子有些可笑。
“你受伤了?”我指着她的脸,轻声问道。
她狠狠瞪着我,“你不提我到差点忘了,都是因为你,否则我也不会被岸伤到。死丫头没想到现在这么厉害!”她说着,眼里闪过一抹寒光。
我竟忘了问她,那日和岸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刚要开口,玖便已经拉过我,缓缓说道:“你不必自责,那日也怪她,说什么太闷了,非要出去逛逛,结果刚出了大门便见岸提着鞭子侯在那,所以就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