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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就因为他的钱?”他抬眼,以一种陌生和冷淡的眼神看着他。
“呵,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潘晓东,我看中他的钱有什么错,我从小就是因为没有钱受到周围人的鄙视,长大了我因为没有钱没有地位一次次晋升的工作机会被人顶替。甚至,我想帮孤儿院的孩子们做些事都因为钱而只能眼巴巴看着,潘晓东你知道我在面临这些问题时,心里有多难受吗?好不容易,我可以有个机会抓住一个可以帮我的人,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我可以帮那些孩子,为什么不能去你给不了我这些,我自己去争取都不行吗?”
他似是被噎住了,傻傻瞪着她,半天说一句:“跟我在一起你都是这么想的?”
“潘晓东”她的泪水仍然大把大把地往下流,流到后面她都为自己的演技感动了:“这么多年,你给了我什么,这种低人一等,受人钳制的生活,我真的,真的够了。”
潘晓东整个人都蔫儿了,像被人抽了魂儿一样。他有些痴傻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扶着桌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林楚下意识就上前要扶着,被他一个侧身躲过:“让我自己想想,其实我有点儿懵。真的,有点懵。”
他的眼神涣散着,一路扶着桌子,一路还跌跌撞撞地一直往地上栽,就那么狼狈着离开,留给林楚一个颓然、凄凉的背影。
还没来得及释放自己压抑的情绪,宋远那边就打过电话了:“说好了没?你看我来说多干脆,你非要……”
“宋远,你现在要是还觉得自己是个人就给我闭嘴!”恨恨电挂断话,抬头看去已经找不到那个孤单的身影了。手无意识地划着桌边的轮廓,她坐在椅子上。知道他的软肋,知道说什么最能伤他,究竟是幸事还是不幸?
其实是想安静安静,不料宋远开着辆拉风的新跑车直接就停到林楚单位门口了,见着有人从里面出来就问,诶?看见林楚没?
不一会儿进进出出的同事就用一种嘲讽、暧昧的眼神一个个从她身边走过,走出不到几步还跟身边的人低语偷笑。
林楚烦躁地重重扳下文件夹,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宋大少此时穿得人模狗样的,靠在那辆在林楚看来十分闷骚的车身上,晃着修长的大腿,好不得意地对着她笑。
那贱兮兮的小模样仿佛在说:“看看吧,我就知道你要出来。别折腾了,快过来让我连骨头渣儿都不剩的把你吞下去吧。”
她站在宋远面前,恨不得立刻把他撕了:“我还没离婚呢,你能不能替我想想?”
“呦,生气了?”宋远在特亮的大太阳底下,露出瓷亮整齐地牙齿冲她笑得也特阳光:“我这不是顺道来看看你吗?这就生气了。不过,林楚你看你办离婚的事儿都一个多星期了吧,我都没露过面儿。那你也总要有个头哪,我怪想你的,”他低头在她耳根暧昧地笑:“今儿去我那儿睡吧,床都给你铺好了。”
林楚一把推开他,脸气得都拧成了一块儿:“你,你怎么就能这么不要脸?你他妈就是一混蛋!”
“呵呵”宋远不怒反拍着车一阵爽朗地笑:“看看跟着我这才几天骂人都这么流利顺畅了。我早说过你和那个木头不合适,咱俩才是天生一对儿。”
林楚都不想搭理他,一脸恶心:“你爱怎么地怎么地,我今天要回家。”
说完,也没看他,侧身就要走,其实心里忐忑着呢,宋远这人来强的那也是常事儿。
这还真猜中了,宋远也不说什么,脸上还荡漾着那“阳光”的微笑呢就伸手就拉过她,往车里拽。
林楚死活往后退着身子,可哪儿抵得上他的力道啊。就那么一边窝着身子,一边被迫往车门移动。眼看就要进车门了,林楚急得拉着宋远的胳膊就一口猛咬,宋远一个吸气,却又是笑了:“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等着,小爷今晚不干的你下不了床就对不起你这一口。”
说着,抱起她的腰往副座上一扔,就锁上了车门。
“你这是去哪儿?”林楚鼓捣半天车门都打不开,知道这是凶多吉少了。
宋远发动着车子,面不改色:“本来让你选地方的,可是你太不听话只好随我了。反正有个床就行了。”脸上没表现出来,可是心里早是一阵翻滚了,好几天没见她了。宋远的心里就像有个痒痒挠不停地刺挠着似的,每天睁开闭上眼睛都是她的浅笑和嗔骂。这再不好好亲热一番他非憋出病来不可。
车里的两人忽就沉默了,安静开了一会儿之后,林楚竟然默默哭起来,也不看他,撇着脸猛抹着眼泪。
宋远这就开始心软了,眼睛不时往她那儿扫:“你哭什么啊,我这不是太想你了吗?那些个女的看了我眼睛就冒光,个个脱干净了在床上搔首弄姿等着。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儿?我这不是喜欢你才……”
“喜欢我?”林楚拿起手边的手纸不住擦着脸,声音也囔囔地:“喜欢我就这么逼我?喜欢我让我这么绝望?晓东都给我打电话过来说后天去办手续了,你还想怎么着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非要往死里逼我,是不是?” 越说情绪越大,哭得就越厉害。
一听说离婚的事儿定了,现下林楚哭得又是泪雨连连,宋远这时有些乱了阵脚,赶紧停下车,低眉顺眼小心陪着不是递着手纸:“你定好离婚的日子了?也不早说。我刚才犯浑呢,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成不成姑奶奶,哎呀,怎么我越说你越哭了。别哭了,再哭我都要跟着哭了。”
林楚扯过一张纸,擦擦红肿的眼睛,吸吸鼻子:“那送我回家,我要回家。”
“行,行送你回家。啊,今晚你好好睡,我铁定不在你跟前晃着让你心烦,行不?”宋远这一声声讨饶才让林楚挺了哭声。
刚开没几步,他试探问她:“要不,就吃个饭吧,我最近吃了一家的‘黄金麒麟鱼翅’做得不错。带你尝尝鲜?”
林楚猛转头一个愤恨的大白眼,宋远立刻捣着脑袋:“行,行,行,送你回家,哪儿都不去,直接送你回家我就走人。”
宋远的心情看样子是好的很,一路上哼着小曲,手也时时不时的不规矩。不过全都被林楚怒气冲冲地拍回去,他也不恼,就是照样跟她嬉皮笑脸的。
到了家门口,林楚什么都懒得说,直接拉开车门就往外走。宋远看着也急忙跟了下去,上前拽着她:“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林楚不耐烦:“拜拜。”还没转身就又被宋远拉了回来,他双臂紧紧禁锢着她的肩膀,眼睛里有团小火焰似的一跳一跳的:“吃不了大餐,甜点总该给点儿吧。”说着,就捕捉到了她的唇吻了上去。
林楚被迫承受着,每次都是这样,他亲她的时候,都要把舌头伸进去和她纠缠一番,再细细扫过她的口腔才算完。
这个“小甜点”吃了好几分钟,她都快被憋死了似的,他才松口对她说:“真甜。”
林楚要推开他,不想宋远用着力仍不放手。
他干净修长点点摸着她的脸说:“林楚,我不可能一直不碰你,你最好尽快适应。拖得太久,我怕你到时候趴到床上起不来,知道吗?”
林楚绷着脸看他,这人该不是每天补得太多吧,怎么见了她没二事,说什么都能说到床上去。
总算送走了一个大包袱,林楚刚要松一口气,就看见身后不远处一个直挺挺的人。
一脸冰冷的杨沛手里拎着一兜子水果,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个木头人儿似的。
她当下就心说不好,这孩子本就脆弱敏感地厉害,让他看见宋远和她这样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杨沛,你怎么过来了?”这时候除了硬着头皮打招呼还能怎么着?
他举起手里的水果:“本来是要看林姐,感谢林姐的。”接着露出一个凄凉的笑,松了手,水果稀稀落落散了一地:“现在,不用了。”
“骗子。”还没等林楚开口,他就咬着牙蹦出这两个字。
林楚一窒,看着他那张俊朗的脸因为愤怒而渐渐扭曲,开口:“我说这是被迫的,他用我最看重的东西威胁我,你信还是不信?”
“我脑子坏了才会再相信你,你也太虚伪了。前一秒跟我说让我离宋远这种人远点儿,下一秒就滚到他床上。怎么这么看我,不是吗?你真恶心。”他不屑地看着她。
林楚自嘲笑着:“是,别说你不信,连我自己都不信,是挺没说服力的。”她长长叹一口气:“我现在真的特别累,真没什么时间再跟你解释,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她是真的累了,宋远和潘晓东已经让他身心俱惫了实在没心思再和一个小孩子搅和。现在她需要一个大床,什么都不想地好好睡一觉。这么想着,脚步不禁加大了。
可是刚走几步就被杨沛拉下了,他的脸色很难看,看得出来是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恨:“你有丈夫却去勾引宋远,你知道我多爱他吗,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试过这么爱一个人。就在我每一分钟就强迫自己忘记他的时候,用尽手段让我离开他的你却在诱惑他。林楚,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就是个dang妇!”
林楚扯出自己的手,身子退后几步不可思议看着他:“杨沛!我是dang妇?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分是非?他真的不是个东西,我要是现在能摆脱他,一定天天烧高香拜菩萨。你涉世不深,不要跟那些人搅和在一块儿,好好学习才对得起你死去的姐姐。”
“我姐姐?”他冷笑着,眼泪却悄悄流下:“你还好意思提我姐姐?对了,那天在你们单位碰到宋远不是巧合吧?他是来找你的,对,我姐姐就是你们两个害死的。林楚,你这个带着假面的□□,你们不会有好结果,早晚要遭报应!”
他那种郑重其事的诅咒让林楚本就疲惫不堪的心口又狠狠划上一道,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怎么就能说出这样极端的话。可当她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杨沛早就扭身子走人了,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林楚吸吸鼻子,她点点头,好,好,所有的人都在怪她,怨她。好,也不多这一个。现在她真的想蒙上脑袋好好睡上一觉,可是,一步也走不动。她说什么也迈不开腿,那孩子伤心成那样,说无动于衷那真是不可能。到底,她跟宋远的事儿还要陪上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