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五月底，锦红和木兰分别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三十六岁的上官玉成因此荣升为祖父。关素卿备了两份厚礼又挑了两个不用和上官玉成打照面的日子去看望了她们。贵妇们对即将成亲的她很有兴趣，议论的话题始终围绕着‘美女与野兽’展开。关素卿从头到尾保持着平静地淡笑，好像她们说的事压根与她无关一样。

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上官习信。他看着关素卿笑得像个狡诈的狐狸。

“愿你也不要作茧自缚。”

面对上官习信的忠告，关素卿只是礼貌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她和上官玉成自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对方。两人很默契地刻意躲过了任何见面的机会。上官习信说的作茧自缚是指他更是指她。

六月中旬，关素卿披着艳丽的大红嫁衣在众人的簇拥跟随下被抬进了世子府。她很庆幸自己有盖头遮住了所有的视线，因为盖头外的所有隆重喜庆、热闹喧哗都是她不想看不想听见的。她也不想看见坐在前面的上官玉成的脸。

礼毕之后，她被送进了布置得极为华丽的洞房，身边只有一个她带进来的女婢。等到傍晚，在前面被灌得酩酊大醉的岷康王世子才拖着他沉重的脚步进了洞房。

他有些亟不可待地掀掉新娘头上的红盖头。只见一个面如皎月、沉静娴雅的女子带着一抹极淡的微笑调皮地看着他。这时房里的灯被点亮了，他觉得这女子也想那烛光一样点亮了他的心。让他甘愿为她做那扑火的飞蛾。

关素卿看着醉得恍恍惚惚的胖子眼里的厌恶一闪而逝。她笑得很清淡，伸出一只白嫩的手将这胖子温柔地牵到桌边。然后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交给他。她的丈夫就像被她催眠了一般很听话的喝下了那杯掺了药的交杯酒。

关素卿像那女婢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将那岷康王世子扶到床上。那女婢在她面前脱光衣服爬上了喜床。关素卿等她放下床幔后，这才放心脱掉身上格外刺眼的大红喜服，穿上那女婢的衣服出了洞房。然后她跟随郡主府的马车混出了岷康王世子府。

当她结束一天的疲惫回到自己的府里时忽然有一股莫名怅然。她觉得自己无论哪个方面都彻底失败了，就像水中月、镜中花看似美好却只是虚假的残像。所以当她来到自己院里看到房里亮着的烛光时，她却迟疑着要不要进去。她没有把握在里面的一定会是上官玉成。

上官玉成站在房里，手里拿着一个木盒。这是刚才如儿交给他的，说是关素卿很珍惜的东西。可是当上官玉成看着里面竟是整整齐齐六个充满铜臭的银锞子时他心里难受极了。

因为是他给的，所以她很珍惜地保存着。不管是他有意的馈赠还是无意的恩赐。这时，他听到有个熟悉的脚步声出现在这个最不该出现的地方。然后那脚步停了下来，连他的心跳也都跟着停了一瞬。

许久之后，那脚步变得坚定、轻快地走了进来。那熟悉的少女依然挂着笑，眼中闪着一抹柳暗花明的欣喜。只因为看见了他，她的眼里映出了他略显苦涩的表情。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油然而生。

关素卿默默地走到他的身边，向过去一样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她抬起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看着他，等她看够了才埋头闷闷地低语：“上官玉成，把我抱到床上去吧！”

上官玉成双手捧着她羞红的脸颊，在她鲜嫩的唇上落上一吻。少女露出一个欲语还休的表情，沉溺在他的怀里。分不清到底是谁蛊惑了谁，直到他的手指缠绕着少女的青丝；直到他进入到少女柔软的身体里；直到两人贪婪地纠缠着对方的体温。

关素卿觉得只有抱着上官玉成才会是一个完整的她。当上官玉成确确实实拥有了她时，她终于明白什么上官习信的意思。原来她和上官玉成早已困在同一个茧里，更被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紧紧捆绑。

当上官玉成下了决定后似乎放下了自己所有的思想包袱。就好比有人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恐惧和绝望。既然事都做了，那就只能一路走到底了。而且有自己所爱的女人陪着自己走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上官玉成拉过薄被裹住身体交缠在一起的两人。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相拥谁都不愿意说话。两人都陷入了得偿所愿的甜蜜满足中。

过了一会儿，上官玉成搂紧了她道：“现在就算你想后悔都不可能！”

关素卿娇俏地哼了一声：“是你想后悔都不行了！”说完她一个转身趴到上官玉成身上命令道：“以后和我在一起时不许想别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要是让我听到你在梦里喊别的女人名字……你就等着瞧吧！”

上官玉成看到她媚态十足又故作凶悍的样子，突然想起那岷康王世子来。他心里一沉，抱着关素卿道：“那草包世子怎么办？”

关素卿暗怪他太大煞风景了，在她高兴地时候提起那猪头。于是她嘟着嘴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早就让蒋青舟准备好了。你放心，他很快就是个废人了。”

她亲不亲上官玉成诧异的脸，在他耳边悄声道：“我让蒋青舟去买了几个扬州瘦马顺便寻了一种花……保管那草包受益匪浅。这样就算以后真去了南昌也不怕那草包脱了我们的控制。”

上官玉成皱着眉抬起关素卿的脸，他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关素卿被心上人看的脸上泛红，不明所以。上官玉成以前只觉得她极度的表里不一、阳奉阴违。没想到她真策划起阴谋竟这般恶毒，可是脸上却是一派无辜。他想起她那迂腐正直的祖父还有她那愚忠的父亲，尤其是她祖父曾经很不待见他这个学生。上官玉成和关家的那两个男人不同，他只忠于皇权。换句话说如果当初董贵妃在他还没杀回京师之前就成功篡位的话，那他也不会举什么拨乱反正的大旗。不知道关家老太爷若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孙女竟有做阴谋家的资质会有什么感想。

上官玉成心里很是得意，可手上使劲地掐她的脸故作责备：“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那昨天是不是也是早有预谋的。叫如儿把我引到这里，然后把那木盒交给我看……”

关素卿被掐的泪眼汪汪，一脸委屈地拉开他的魔爪。

“我不尽快把他弄死，怎么和你团聚嘛！”

上官玉成很是受用，两人搂搂抱抱地又纠缠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