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索罗定一脸嫌弃地看他:“你连厨娘都不放过啊?”
“去!”程子谦一瞪眼。八卦呢!专心点!
索罗定望了望天,不过对白晓月的梦中情人倒是有些好奇,为了他连最有可能日后继承皇位的唐星治都不要了。
“厨娘说,白晓月小时候有一次游湖,掉河里了……”
“得。”索罗定一摆手拦住他,“铁定是有个英俊不凡的绝世美男跳下湖把她救上来了,然后名字都没留下就走人了,于是这姑娘就春心荡漾,指天发誓非他不嫁,是不是啊?”
程子谦惊得一哆嗦:“你怎么知道?该不会那人就是你吧?”
索罗定哭笑不得:“你也跟她一样疯啊?这种事戏文里每天都在演啦。那姑娘是被水呛糊涂了吧,那会儿就算救她的是个猪头她也说人家帅……阿嚏!”
索罗定不知为何打了个喷嚏,赶紧揉揉鼻子:“奇怪,两年半没打喷嚏了。”
程子谦皱着鼻子在那条八卦上画了个朱砂圈:“此条有待考证!”
喝了酒又吃了碗面,索罗定溜达着回书院,想着白晓月的气估计也该消了。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一旁的花丛里有什么东西,他瞟了一眼,白色的一堆,伸手去捡起来一看,是一堆扯得粉碎的纸片,不过上边那狗爬一样的字他可认得,不就是他大爷的手笔吗?
“不是吧……”索罗定拿着那把碎片进了院子,心说这姑娘脾气也忒大了,不就是字写错了嘛,至于那么生气吗?还把画也扯了,不是说画得挺好看的吗?
进了院子,就见那只不知道是叫俊俊还是叫丁丁的细犬站在槐树下,盯着屋子里看。
索罗定走到屋门口,就见白晓月翻箱倒柜地不知道在找什么,神情沮丧,还有些着急。
想了想,索罗定觉得这姑娘神神叨叨的,目前心情貌似也不好,还是不要惹她。
可是,刚一转身,就听到白晓月喊了一声:“你回来啦?”
索罗定赶忙挤出一个笑脸,回头:“是啊……”
白晓月走出来:“你有没有看到……”
说着,白晓月突然不说话了,盯着索罗定手里那堆纸片看。
索罗定低头看了看:“那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白晓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惊得索罗定往后撤了一步。这丫头怎么眼泪汪汪的……受什么刺激了?
白晓月伸手抹了把眼睛,进屋,关门。
索罗定看着两扇“嘭”的一声关住的大门,呆站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姑娘是不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了?
虽然一头雾水,不过本着“好男不和女斗,女人不可理喻”的基本原则,索罗定转身准备回房间洗洗睡了。
刚走到院子中间,就听后头房门打开的声音。
索罗定一回头,好家伙,赶紧闪边……砚台和毛笔飞了出来,啪嚓一声砸到索罗定的脚边。索罗定和细犬一起看了看砚台,又抬头看白晓月,就看到大门再一次“嘭”的一声被关上,一人一狗愣了良久,眨眨眼,神情动作高度统一。
良久,索罗定蹲下身捡起砚台和笔,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摸了摸细犬的脑袋,他转身出门,刚到门口,就听到一些声音。
索罗定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九曲桥上站着几个男生,看衣服应该是书院的长衫没错,做工考究,有淡灰色银色暗纹。
其中一个是唐星治,还有一个貌似是胡开,另一个是个书生,什么名字索罗定叫不上来。
三人正笑呢,还朝他这边看。
见他望过来,唐星治挑了挑嘴角,略带挑衅地对他一扬眉,得意扬扬地带着两人走了。
那两人边走还边回头看他,那眼神像是警告他:识时务者为俊杰。
索罗定一手拿着砚台和笔,一手拿着手里撕烂的画纸,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准备怎么应对?”
索罗定一惊,身后,程子谦冒了出来,跟从地里长出来似的。
索罗定朝他看了一会儿,开口:“哪里有纸啊?”
傍晚的时候,白晓月连饭都没吃,坐在屋子里生闷气,突然就听到门口有叮叮咚咚的银钟声响。
白晓月也不理会,不过那钟一直不停地响。她觉得烦了,跑出去打开门,一看,院子里什么人也没有。
白晓月在屋门口站了一会儿,发现对着大门的院墙上,贴了老大一张画像,画的是自己的全身像,还是彩色的,很精致。
画像的旁边写着老难看的几个字,倒是没写错:白晓月,大美人。
落款更有趣,画了一排认错的小人儿,神情和索罗定很像,还吐着舌头。
白晓月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就不自觉地翘起来了,赶忙伸手按住,咳嗽一声,淡定地走向前。轻轻揭下画像,折起来收进屋里去了,这次得小心放好。随后,白晓月换了身花裙子,甩着袖子出去吃饭。心情好,肚子饿!
当……当当……当当当……
“当个头啊,有完没完!”索罗定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拿枕头罩住头。
话说傍晚那会儿,他哄乐了白晓月之后,便跑去马场骑了会儿马,天一黑就回来准备早点睡觉。可刚睡着,就听到外头拨弄琴弦的声音,吵得他想拆房子。谁那么缺德,大半夜的弹琴!而且关键是,索罗定觉得在弹琴的还不是一个人,四面八方都有琴声传来,那个乱啊。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觉得脑袋快炸开的索罗定终于忍不住了,爬起来踹开房门,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乐声是从外面传来的。
“子谦。”索罗定喊了一声,然后默默地从一数到五,果然,就见院门口,正整理手稿的程子谦颠颠地跑了进来:“你还没睡?你不是每天日落就睡、日出就起的吗,今天怎么了,认床啊?”
索罗定掏着耳朵:“魔音灌耳怎么睡啊?谁那么缺德?大半夜的弹琴,还弹得那么难听。”
程子谦愣了愣,就笑了:“那你可得好好适应适应,这前后左右好几家书院呢,可能是学生们白天学了琴晚上练琴吧。”
“不是吧,白天不练?”
“这你就不懂了。”程子谦刷刷地翻着自己那份厚厚的资料簿,翻到某一页停下来,“根据我的统计呢,书院里男追女最好的法子就是午夜时分来个月下弹奏。”
“弹屁,比弹棉花还难听,招姑娘还是招女鬼?”索罗定睡不着,心情不好,到院子里架着腿坐下,“要弹到什么时辰?”
“哦,这就难说了。”程子谦摇头,“你也知道,来上东华街念书的不是大富人家的贵公子哥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这些人白天也不用干什么,一天到晚唯一的体力活就是写写字弹弹琴,最了不得的便是游个湖扑个蝶什么的,很闲啊,说不定弹一整晚,明天睡一天都有可能。”
程子谦说完,就见索罗定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唉……”程子谦叹了口气,伸手一拍他的肩膀,“老索,不是我说你,你年纪轻轻,作息怎么能跟那些老农一样呢?要跟年轻人一样,趁着年轻好好出去疯狂一下,趁着黑灯瞎火的,出去钓个妹子什么的。你想啊,反正全皇城的人都把你说成十恶不赦的大流氓,你还那么矜持,守身如玉,早睡早起,多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