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1 / 1)
沈府的下人们顺着老夫人的意思于沈府门前点一串红色龙抬头鞭炮,我将手自袖子里头伸出来想着一会堵住自己两只耳朵,余光却瞥见沈垂杨伞外边那面的肩头的衣料都已经被雪水浸透。
想也知道是方才为了给我撑伞闹成这样的。
我扯住他的衣袖走到门廊下头。
“你不是最不喜欢这鞭炮炸响么,站这么近做什么。”沈垂杨收了伞将它摆到一边,转头便问我。
我伸一只手探到他衣裳里头去仔细摸了摸,索性隔了一层厚厚的夹袄,中衣还没有湿,寒气没进到他肩膀。
手还没来得及抽出来,福伯的声音已经响起来,“点火!”
我有点措手不及,只得紧紧地闭着眼睛等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来,耳朵却忽然被一双温热的手给堵住,替我将那闹腾的鞭炮声响悉数隔绝在外。
我缓缓地睁开自己的眼睛,跃进眼底的,是沈垂杨外衣上头灰色祥云底纹的绸缎布料的前襟。抬起头去看,那人正安然地笑看我,那笑容里头带着宠,带着包容,似乎还带着些其他我看不明白的东西。
我将手从他的衣裳里头抽离出来,抬起来掩住他的双耳,微微转个角度将目光瞥到一边。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炮竹声渐渐隐去,我同沈垂杨几乎是一同放了手,不过是眸光交错的一个瞬间,却已经被他突然地捧住了脸,然后深深地吻住。
脑子里头仿佛也炸了一整串的龙抬头鞭炮,彻彻底底地懵住。
身边似乎有下人在起哄,我稍稍用力推搡一下他的肩膀,他睁开眼,像是暧昧不明地笑了一下,眼角稍稍一弯,重新低头,变本加厉地加深方才那个吻。
空气里头弥漫着浓郁的硫磺味道,四周也是烟雾弥漫,刺得眼睛都生疼,我闭了眼,手环上他的腰际。虽是大年初一落着细雪,这么站在外头门廊,迎着有一阵没一阵的穿堂风,却一丁点都不觉着冷,倒真是奇怪。
到了正午,闹腾才渐渐停下来,巷子口天香楼的老板雇了一队舞龙舞狮的队伍点彩,锣鼓声声传到这沈府碧落居里头。
猫儿趴在屋里头的暖炉边,我蹲着拨弄一下它项颈里头的铃铛,“这猫儿真是懒得很,整日都在睡。”
“大约是因为你养着,所以随你罢。”沈垂杨清了清茶杯里头的茶沫。话音刚落便吃了我的白眼,却只是笑了笑,陪着我蹲下来逗那猫儿。
“凝芷,我有时宁可你是这猫儿,成日睡着,懒洋洋地趴着,总也好过你想什么不高兴的事。”
“我没什么不高兴的事。”
“你总是这般口是心非,总弄得自己这般辛苦。”
我的一句“我不辛苦”刚刚才要冲口而出,却发现自己早已被沈垂杨一针见血地看了个通透。
“你有什么话,可以同我说,你的那些心事,高兴也罢,不高兴也罢,大可以都告诉我。”
我转过头去看他,这人微微蹙着眉头,抿紧了自己的唇线,似乎是怕我不相信他一般,有些庄严肃穆的味道在里头。
“沈垂杨,你若是想要听我的心事,可要拿你的心事来换。”我似笑非笑狡黠地笑看他。最后又从他眼中的自己的影像里头发现,我这模样的笑容配上这样说话的语气,还真是像极了南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