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一章（1 / 1）
二月，春风徐徐，在拂动枝叶间带来心旷神怡的气息。
神奈川如同一张蓝色的画纸，静谧的深海和辽远的晴空连接在一起填充了整个视线，漫无边际地越过地平线尽头，延伸到远方。
“夏熏的眼睛也是蓝色的啊，看上去非常美丽。”自习课时，一直看向窗外的仁王雅治似乎突然若有所悟，倾身靠近前座，“是遗传吗？”
“恩，跟妈妈一样。”夏熏回头，小声补充道。
仁王雅治点头，又无所事事地撑着下巴继续发散思维。
前座少女的黛色发带在光线作用下泛着微亮，从仁王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她握笔的右手上风格凝重的手镯和思考时不经意垂落的鬓发。
她其实不适合这样黯淡的色彩，仁王想。
下课铃声响起，A组的学生说说笑笑的收拾好书包，互相道别后各自归家。因为夏熏要解答一道来自mensa的难题，北原友佳体贴的没有打扰她，渐渐地，教室变得空荡，又恢复了最初的沉寂。
夕阳堪堪出现的时候，女生终于放下笔，这才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枯枝般孤寂的教室内，课桌整整齐齐的排放着。远处的房屋升起炊烟，朝着天空攀爬，不过多时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个世界其实很奇怪，就算不远离它，你也可以与它毫无干系。
似乎为了符合心境，微风突然变得悲凉起来，被吹散的云朵如同稀释的糖丝一般黏稠，依依的飘过高楼、大海和热闹的街头。
夏熏下意识的抱着手臂，想借此减缓突如其来的寒冷。
人在孤单的时候是分外脆弱的，她想，即使已经习惯了独自生活，但感到寂寞时，还是会在内心悄悄希冀有人陪伴。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的……
“喂，”身后传来慵懒低沉的语调，带着明显的不满情绪，“你完全无视掉我了吧。”
“仁王君，”女生愣了一下，调整好情绪，转向后桌，“已经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我在思考一些事情。”仁王雅治专注的看着夏熏的眼睛，仿佛能从里面找出答案。但是被这样直白的注视着的女生不仅没有移开视线，反而越发平静。
她瞳孔呈现着一种纯净的蓝色，并且偶尔会在不经意间染上略微的忧郁。
人们说，眼睛即是内心的索引。少年知道马尔蒂尼可以用眼睛征服世界，也知道神话中的烛龙睁眼时普天光明。
突如其来地，他对夏熏的内心感到略微好奇。
她在寻找什么？
仁王斜靠着椅背，松垮敞开的衣领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和隐约的青色筋脉，即使他有着贵族追求的苍白肤色，但是因为长期运动，一眼就能望到青灰色血管中蕴含着明显而充沛的生命力，在霞光映照之下异常诱人。
“情人节就快到了啊。”少年脸上挂着雅痞般的笑容，率性地把话题扭曲到莫名其妙的地方，“说起来，戸岛亲手做的义理巧克力应该留给我一份吧？”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夏熏抱着课本，夕阳越过纯白色的衬衫，拉长了投在地上的暗影，“我还没有学会做这种浪漫的东西。”
“这样的话……”仁王似乎有些感叹，“大概有人会失望透顶啊，pu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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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爽的风温柔的吹起缤纷的气球，卷席了神奈川的大街小巷，横滨的CHANEL旗舰店挂出了充满罗曼蒂克情调的巨大海报，用显眼的印刷体打出这句话：“分享这份梦幻。”对面的LV广告牌毫不示弱，用更煽情的话语营造氛围：“情人将引领你去向何方？”
二月十四日。
天空广阔无垠，均匀分布着清浅的蓝色，仿佛神话中描述的宇宙之爱，拥有跨越时空的浪漫和旖旎。
整个世界都弥漫着暧昧朦胧的气息，在甜蜜的覆盖下，日光丧失了一切攻击力，乖巧慵懒的融入了蓝色的温和之中。
幸村精市的好心情，截止到被陌生的平刘海学妹拦住前路的那一秒。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位学妹显然是涉世不深，尚且来不及认清眼前人的本质，因此言行直白而莽撞。
“幸村学长，我喜欢你！很久了！”
幸村精市原本随意的站姿变得郑重，一如他接下来的语气：“谢谢你的喜欢。”
“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简洁的回话，如同窗帘般厚重的刘海下露出一双大眼睛，学妹抬起头，“……什么意思？”
“你这么说令我很是受宠若惊，”少年从善如流的扩展说明，态度温柔却隐约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学妹很可爱，理当值得更好的人。”
“我，我其实只是想说出来而已。”面对段数高出几层楼的幸村，学妹哑然了好一会儿，储蓄的勇气开始像流沙一样消失在指尖，“那么……学长再见。”
幸村精市心满意足的转身，但悠然的步伐还未远去，又听到学妹倔强的声音。
“请等一等。”
“还有什么事情吗？”少年颇有耐心。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可笑，”学妹挺直了脊梁，站姿像雕像一样笔直僵硬，“我想听真正的原因，请不要敷衍我。可以告诉我吗？……到底……为什么？”
她看到幸村学长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的注视着自己。
“大概是因为，”那个少年审视了她一会，似乎在确定她是否有资格倾听接下来的话，“我有喜欢的人了，很喜欢。”
幸村精市清俊的眉眼总是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在提及喜欢的人那一瞬间变得真实起来，温柔的令人垂泪。
少年身上承载的、关于她日夜编织的梦想，也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最终，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跌入了以蓝色为主调的天空，平静而温暖，仿佛遥远美好且神秘的希腊神话中存在的歌谣。
视线被雾气迷蒙，渐渐模糊，最终视野里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虚无。
恍惚之间，女生突然想到，能够得到那样真实的温柔，幸村学长所喜欢的人，一定非常幸福吧。
青春太美，所以这时光总能轻易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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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一天玩游戏到深夜，课间，切原赤也正趴在桌子上补眠。在黑甜的梦境里徜徉得昏天暗地时，被（前辈们）长期压迫的神经突然紧张起来，迅速击退了睡意。
“部、部长！”少年睁眼看清来人，条件极快的反射，端坐的姿势如同小学生一样标准。
“赤也……”幸村对他微笑。
每当幸村精市露出这种欲语还休的笑容时，一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对这点知之甚笃的切原瑟缩了脖子，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脑海里响起了连续不断的预警报告。
面对这样湿漉漉的动物般的眼神，幸村的笑容非但没有变化一丝弧度，反而愈发轻柔。无数路过的人被蒙蔽在这闪耀而温柔的假象里，只有切原看清了笑容背后坚定不移的恶意。
“我说，部长！有事请吩咐。”
经验令切原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一般来说，如果不识相的让幸村自己提出要求，事情会糟糕好几倍。
幸村含笑道：“切原收到了不少巧克力吧？”
“不多，不多，怎么比得上部长你，哈。”切原干笑。然后看到幸村精市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用得着你说’的自大意味。
所谓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即使柏拉图的箴言耳熟能详，此刻能看到幸村真面目的人也只有一条小海带。
切原赤也顿时了解到‘痛心疾首’这个词如何在实际中应用。
“事实上，我确实有事想找赤也帮忙。”幸村完全察觉不到切原的痛苦，和颜悦色地说。
“我会尽力的……”切原抽搐着嘴角，装出真诚的样子。
“啊，”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幸村一下子笑出了百花齐放的背景效果，“前几天在东京画展上遇到你的英语老师了。”
切原：“……”
幸村：“她人真不错，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切原：“……”
幸村：“她嘱咐我监督你，赤也的成绩令她很为难。”
尽管内心已经备受煎熬生不如死，但是历练已久的切原勉强拍着胸口，大声说：“部长，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请务必不要跟我客气！”
幸村果然毫不客气的切入正题：“下午的部活我可能会缺席。”
切原想到真田弦一郎那张黑脸，可怜兮兮地说：“我替你向真田副部长请假。”
幸村：“跟福利社约好了的探访也可能去不了。”
切原：“……我去。”
幸村：“礼物堆满了会议室。”
切原：“……我来搬。”
有这样体贴的后辈，幸村感到心满意足，临走前在切原惊恐的目光下，温柔地说：
“下个月可能还要麻烦你，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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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原赤也。
立海大网球部王牌一枚，在情人节当天惨遭无良前辈劳役，感觉自己生活在地狱的底层、食物链的下端，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