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1 / 1)
陆宸广想过很多官宛怡听见楚墨恢复不很好消息后的反应,也想好很多安慰她的话,可是却唯独缺了这一种——她的表情很淡,仿佛这就是今天天气很好的消息。
陆宸广观察着她的神色,沉默半晌正要开口说话官宛怡倒是先开了口:“所以说……我已经开始遭到报应了,我不会幸福的。”
陆宸广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但是转瞬间就已经明白过来什么意思,那天之后他们六个全都留在了王朝酒店过夜,因为第二天一早安琪就有拍摄任务,所以得让人送到片场,可偏偏裴子康和林弈斌都不能送她去,这个差事就落在他身上了,而裴子康则负责送zora回去暂住的公寓。
结果好巧不巧就被狗仔队拍到了他和安琪从酒店出来的画面,酒店这种地方偏偏又很是引人遐想,本来他的桃色新闻就不少,前一阵子还和当红模特吃饭被拍到,所以早已不以为然。
“我和安琪只是朋友而已,你不要多想,我以前也和你说过的,退一万步说,裴子康喜欢她我怎么会抢朋友的女朋友?”陆宸广不厌其烦地解释,毕竟自己的历史不太清白他总怕官宛怡会因为这个而不要他了。
“你真的不觉得我们之间存在很多问题吗?”官宛怡静静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从一开始就是,我们的背景差得太多,你是阔少海龟,而我只不过是好一点大学的普通学生,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当上大企业的高层,而我奋斗了这么多年甚至还被误会成是商业间谍,你从小就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而我的父母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人,每一分钱都要计划好才能用,洋娃娃那种东西是我生命中的奢侈品,一件衣服要穿到不能再穿,你的衣服呢,动辄上千上万,甚至有的没穿过就只是摆在衣橱里而已,你的父母那么疼爱你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而我的母亲去世得很早,我父亲虽然再婚后没有别的孩子,但是我的继母从来没给过我母爱。这些这些全都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我们的价值观都是不一样的,你要知道如果两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是根本没办法继续下去的,这样的争吵我们以后会不会有更多?这几天我想得很清楚,我们再这样下去也是增添彼此之间的不愉快——分手吧。”
陆宸广如同雷殛一般僵硬,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段感情——他也曾灰心失望过,一直以为只要两个人坚持在一起不变的心会打败一切,可他偏偏没想到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会先打败他们信誓旦旦的爱情。
这是官宛怡第二次和陆宸广说分手,第一次是因为她父亲反对她嫁入豪门而气得住进了医院,她不能让一直很疼爱她的父亲这样失望,于是狠心与他分手。
那次她说了分手以后,把他送给她的水晶球摔在他面前,水晶球里面他们的合照被摔了出来,破碎的玻璃粘在相片上,笑得灿烂的两个人也像是哭了一般。
后来的半个月她都没有再见过他,直到她父亲出院后有一天她下班回家发现他站在她楼下手里拿着什么,那样无助的陆宸广她从没见过。
她缓缓走过去,安静地看着他,而他看见她竟像是欣喜的孩子捧着手中被他细心粘好的水晶球走到她的面前:“我把它粘好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叔叔不想你嫁给我是因为我出身豪门,那么,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当一对贫贱夫妇好不好?住十几平米的房子,吃路边小摊,每天挤公交车上班,为了省几十块钱的电费每天晚上的娱乐项目就是去外面压马路……”
她被他这一段话感动,原本他们分开就是因为她父亲不许,而他们之间的爱在那个时候是最浓的,这样的情境,让她没办法不动容哭着扑到他怀里,重新和他在一起。
结果她被父亲扫地出门,和他开始了同居生活。
可是没想到两个人住到一起后问题才开始多了起来,他们是真的住进了十几平米的小房子,而且交通还非常不便利,以至于他每天都要挤地铁去上班,要知道他穿着几万块的西服去挤地铁有多么的滑稽,等他到了公司往往都已经九点多了,每天迟到的他被叫去了陆黎的办公室,他的父亲也得知了此事很是震怒,他的母亲亲自找到了官宛怡,说明了情况。
然后他们搬回他的公寓。
然后他们渐渐有了其他冲突,却总是闷在心里。
然后他们走到了分手的地步。
陆宸广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宸广,我真的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力气了。”
针灸的效果显然比一般的物理治疗好很多,不过几天楚墨的腿已经开始有了些微酥麻的感觉,这让盛夏兴奋不已,每天都笑靥盈盈,“阿墨,我就说有办法的!”
中医很年轻不过三十几岁,但是却长着一张娃娃脸像是二十多一点的样子,刚开始盛夏是不怎么相信他的,但是看他手法熟练精准渐渐也就相信他了,不出几天就开始有了效果,更是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差给他横幅锦旗了。
连日黑面的楚墨也难得露出了些笑容:“我想听你拉小提琴。”
这似乎是来到德国以后楚墨对她的第一个要求,她自然满足他,找出了小提琴问他:“想听什么?”
“天空之城。”他几乎不可察地浅笑,专注地看着她。
她微笑,高山流水地拉出一曲《天空之城》,音符似乎溢满了整个病房,连过来针灸的医生都因为欣赏乐曲而站在门外。
楚墨和中医一起鼓掌,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放下了小提琴:“周医生。”
周医生道:“很不错的小提琴水平,我很久没听到过这种现场演奏了。”
盛夏原本就因为自己的音乐水平而自信,欣然接受了他的赞扬却还是寒暄:“许久不练,都荒了。”
周医生只是笑笑熟练地从药箱里拿出针灸用的一系列东西,一边准备一边说:“像是楚先生这种情况,我想还是得回去国内,让我师傅看看,虽然现在有些起色了但还是马虎不得。”
盛夏肃着神情:“那阿墨现在他适合坐飞机吗?晚一点回去会不会耽误病情?”
“这我就不好说了,你还是得问问他的主治医生,如果他不同意的话那还是在这里静养的好。”
“会延误治疗时间吗?”盛夏关切地问:“不能把您师傅请到德国吗?”
周医生笑:“我师傅一大把年纪了,现在已经不再治疗病人了,出诊到德国那是更不可能的了。”
“那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让阿墨回国。”说完就心急地跑去了主治医的办公室。
周医生看着盛夏的背影笑着对楚墨说:“您夫人还真是担心您。”
楚墨看着盛夏消失的背影却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