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愁肠百结*(1 / 1)
17 愁肠百结
水里那个眼睛肿得像对寿包一样的人是谁?
本就没有国色天香的面容,再配上这对眼睛,更是没有人愿意多看你一眼了。
凌儿抱着腿坐在秋凉河边发呆。
从客栈逃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西下,周遭已经是暮色四合。
凌儿望着水面里渐渐看不清楚的倒影,鼻子又不由自主地发酸。
想想也是,要是她是椘柯师兄,也必然会选择璇师姐。
冰雕玉器的容颜,灵力卓绝的身手,再加上周全细致的性格。
而自己呢,容貌平平,天资平庸,粗心马虎。
更何况,璇师姐平日里是怎么待自己的。
在她被几个平日嫉恨自己的师姐欺负得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是璇师姐挡在了她的身前。
在她被凝玉师伯罚不准吃饭的时候,是璇师姐冒着被责罚的危险悄悄地给她送馒头。
在她被玄术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是璇师姐微笑着给凌儿鼓励,教凌儿很多的小诀窍。
她该祝福他们吧,对,该祝福他们。
最喜欢的璇师姐和最喜欢的椘柯师兄。
两个人站在一起,该是多么的匹配。
想着椘柯师兄牵着璇师姐的手,相视而笑莫逆于心的景象,凌儿的内心就一阵酸涩。
不对,该祝福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消极。
但是这源源不断的眼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论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磁性十足的声音打断凌儿的思绪。
凌儿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你是谁?”她吸着鼻子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哭呢?”那个声音像是从秋凉河里传来的,“若是有什么伤心的事,不如说出来,分担一下就没那么难受了……”
“我是高兴的。”凌儿刚说完就眼睛一热,忙抬起头紧紧地咬起了下唇,希望眼泪会倒回去。
对啊,该高兴的,但是这种心底涌出来的苦涩无论怎么咬着嘴巴都无法掩盖。
“既然是高兴的,为何还会是现在这个表情?”河水像是长了眼睛,将凌儿的一举一动看了个清清楚楚。
“你到底是谁?”凌儿再度观望四周,还是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是撞了鬼了?
该不会是灵族吧?
惨了,刚刚跑得太匆忙,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人讲自己来这儿了,现在要找帮手也难。
“在下面容鄙陋,既然姑娘硬是要我现身,还望姑娘不要害怕。”
秋凉河的水面突然泛起了涟漪,几丛水花的涌动下,渐渐地从水底浮现出一个流水凝成的人形。
真的是灵族!
你这个笨蛋!光顾着自己哭,居然忘了这是灵族的地盘!
擦了擦眼泪,凌儿猛得站起来后退两步。
“姑娘,我没有恶意……”那水人忙踩着河面向凌儿走来。
凌儿左手捏起流•鸢尾,右手捏起流•棘刺。
无论如何,今天就是孤军奋战也要和你拼了!
溟霜臂钏刚刚化开,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展成鸢尾的形状,一阵陌生的麻痹感从凌儿的右手迅速地轰向了凌儿的头顶。
“姑娘!”那个水人一下子就随着声音溃散了。
看着离鼻尖越来越近的水面,凌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真是丢人,居然还没出手就自己先晕倒了。
像是坠入了云彩般。
凌儿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但是却能自由控制视角的来去。
这是在哪儿?
眼前是一座恢弘的殿宇,玄色的墙壁上布满了鲜红的咒符,九根焰色的立柱上分别雕刻着各种形态的朱雀,每只朱雀的口中都衔着深红色的火焰。
高高的正座上侧卧着一个焰色的身影,银色的长发蜿蜒而下,一个精致的黄金面具遮挡住了他的容貌。
有两个黑色大氅的身影正恭恭敬敬地并肩跪伏在殿前。
“赤绛日还有两个月,你们猫亚族的祭礼准备得如何了?”一个慵懒得略显沙哑的男声浅浅地飘了下来。
“禀主上,已经全部准备完毕,只待赤绛日发动法阵即可。”这个性感魅惑的声音不是昨天下午冒充椘柯师兄的猫灵吗?那日她如何的乖张,怎么今日竟然如此顺服地伏在别人的脚下?
“主上容禀,若开启法阵,恐怕舜修城全城的生灵都难以幸免!”另一个声音说话了,明显就是在秋凉河边与凌儿对阵的灵族!
“这么说,你想为他们求情?”座上之人的声音多了几分鬼魅,虽然是带着几分笑意,却让人听了不由得浑身发冷。
“没错……”
“舍弟愚昧,但求主上宽恕。”她立刻将那个灵族按倒,强行将他的话打断了。
原来这是两姐弟,难道说这个灵族就是椘柯师兄所说的第二只猫灵?
“昕,有空教教你弟弟,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座上之人挥了挥手,“出去吧,我要午睡了~”
“诺!”
凌儿的视野随着这两人一起步出大殿,
就着和煦的阳光,她才看得清两人的面容。
昕的容貌依旧如那日一般明艳妖娆,两只瞳仁一只是水碧色,一只是湖蓝色。但她表情里隐含的担心连凌儿都看出来了。
“晓,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千万不要在主上的面前为人界求情!这次主上没有惩罚你,算是天大的恩惠了!”
“我们本就只想要地脉的灵气,为何要牺牲无辜的人?”那名叫晓的猫灵抬起了头。
与他姐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眉眼间少了几分媚气,多了几分英气。若不是这磁性的声音,凌儿定要以为他是个女子!
“那你怎么不想想人界屠戮灵族的时候?你忘了猫亚族的仇了吗!”昕越说越气愤。
“屠杀猫亚族的是五行渊的人!”晓继续争辩,“舜修的人连五行渊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这么做,和他们又有什么不一样!”
“啪!”昕给了晓一记响亮的耳光。
忽然,一股淡淡的凉意蔓延全身,将凌儿慢慢地提了起来。
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刺骨,而是泛着柔和的善意。
原来是个梦。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是一个陌生的树屋,而她睡的是一张树藤编制的吊床。
床头挂着一只残旧的铜质铃铛,她轻轻一动,铃铛便响了起来。
“姑娘,你醒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