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脑残党不解释(1 / 1)
四个年轻人在游乐场玩到暮色四合,分别前,北堂俏特地叮嘱迟煊泽要亲自送许休雅学妹回家。
她摆摆手,脸颊上还有未褪去的汗水与红晕,“我坐地铁就行了,很方便的。”
迟煊泽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替许休雅抱着那只大大的毛绒玩具说,“我也坐地铁,同路。”
许休雅暗喜,连忙与江学长他们告了别。
夏天是恋爱的季节,蝉声阵阵入耳,街上总能看见年轻的情侣们手里拿着冰品,脸上挂着沉浸在幸福中的笑容。
树上的枝叶在日暮的霞光中沙沙作响,许休雅眨了眨睫毛,偷看被夕阳照着半面侧脸的迟煊泽。
俩人穿过弄堂的时候,迟煊泽忽然觉得不对劲,他转过身,看见一伙打扮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尾随而来。
他的背部僵直,同样发现情况异常的许休雅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震得迟煊泽耳膜都发痛了。
有人笑了笑说,“别叫别叫,乖乖把钱包交出来……”
迟煊泽冷静地沉思,这个地段特殊,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他沉声道,“是金远瞬找你们来的吧?”“什么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休雅咬唇问道,“学长你什么意思?你说他们……”
迟煊泽点了点头,已经将她护在自己身后。“你以为我们运气这么‘好’,随随便便就能碰上一伙流氓抢劫?”
哪怕他们不承认,迟煊泽也能够认定这个事实。
自从上一次运动会分别之后,金远瞬就已经在找下手的机会!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伙人说,“肯定是他通过什么关系,花钱找这帮人来消遣我们。”
许休雅从没有遇上过这样可怕的状况,可是她感受到迟学长在尽力保护着她!
哪怕是独自一人,被凌烈的杀气包围,他也是坚毅不屈的迟煊泽……
“少说这些没用的!既然不肯交钱,那就别怪我们下手了!”
一群小混混举着手里稀奇古怪的家伙们就准备上了,迟煊泽将许休雅挡在身后,第一根棍子上来时,他用手中的哈姆太郎稳稳地挡住,只是寡不敌众,就算他的拳头再硬,也无法防御所有人的偷袭!
忽然有人从前头拿着棒球棍,砸向迟煊泽的脑部!
红色的血流过他的眼睛,剧烈的疼痛仿佛要使人失去知觉……
微风吹过,汗水濡湿了他的上衣,微湿的额发黏在额前,与鲜血混合在一起,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
“迟煊泽……!!!”许休雅放声大喊!
他依然站在她的身前,拼尽全力与这伙小混混周旋抵抗!
威风凛凛,仿佛光芒万千的迟煊泽,从头至尾都坚定地不让别人接近她半分!
此刻警车的鸣笛声在不远处响起,也不知是不是有路人替他们报了警,一伙人赶紧带着东西逃散。
迟煊泽捂住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不断冒出,他向四周望去,然后捡起脚边的那只哈姆太郎重新交给许休雅,可惜它被他的血弄脏了。
许休雅双腿虚软,吓得面色惨白,哭丧着脸喊他的名字。“迟学长你怎么样!没事了,他们都走了……”
他用唇角吃力地向上一扬,“别这么怕……我不会有事的……”
“学长……”许休雅含着眼泪,漂亮的雪纺吊带衫也早已沾染上他鲜红的血迹。
迟煊泽为此蹙紧了眉,嘴角微微动了动,可惜有些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不会有事,我也不可以有事,因为,我还要保护你。
*****
医院的味道从未如此的刺鼻。
上一次来看凌系风学姐,她还觉得这里是一个很适合恋爱小说描写俗套情节的地方。
现在许休雅的大脑就像是处于弥留状态,呆呆地跟着迟煊泽坐在那儿,他的头被纱布抱的很严实。
日光灯一缕缕的白光,照在她冰凉的脸上,她将怀里的哈姆太郎抱得更紧。
公安局的刑警们替这两位十七、十八岁的少年少女做完笔录,等到可以称之为监护人的陆昊昀表哥出现,他们才放心离开。
许休雅陪着迟煊泽稍作休息,她默不作声地凝视他,然后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容中有种说不清的意义。
“学长,以后不管还会不会见到那个金远瞬,我都不会怕他了。”
迟煊泽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因为今天你给我做了一个最了不起的榜样。”
是你替我战胜了这个心魔。
许休雅绞着手指,面容羞涩地说,“我现在真的觉得,能够认识你真好。”
他安静地回望着她,女孩清秀的脸上带着那特有的甜美与安谧。
“你还没有能力与他真正抗衡。”他说完后,停顿了一下。“反正,由我来保护你就对了。”
迟煊泽的面容依旧波澜不惊,仿佛刚才遇上那一场挑衅的另有他人。
许休雅看着对方欠缺血色的脸,心中涌上一种强烈的自责与难受,她的双眸氤氲,声音软糯又气馁。
“可是,我不想看见你受伤。”
这时陆昊昀走过来,递了瓶矿泉水给迟煊泽,他闷闷地接过来,喝了几口。
陆昊昀神情严肃,“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我也觉得他们根本不像是要钱,纯粹是找茬吧。”
迟煊泽应了声,陆昊昀接着问他,“他们通知你家属了吗?”
迟煊泽抬起头,语气冰冷地说,“我父亲知道了。”
许休雅心头一揪,紧紧地看着他,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无动于衷呢?
难怪迟学长的心情看上去不太好……
她正这么想,就看到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步伐匆匆地从另一头的走廊向他们走来,他看上去才二十来岁,面色沉稳,气度雍容。
迟煊泽朝那人扬了扬下巴,告诉许休雅兄妹说,“他是我父亲的律师。”
对方在他们面前站定,语气略带担忧,“煊泽,怎么样,你的头……”
迟煊泽似乎早已习惯这一切,冷淡地摇了摇头,“缝了两针而已,没事。”
“迟先生派我来接你,那么,我们走吧?”
迟煊泽站起身,对陆昊昀说了声谢谢。
许休雅觉得自己什么都来不及说了,她迫不及待站起来,下意识地喊住他,“迟学长!”
迟煊泽停下脚步,转过身耐心地看着她。
许休雅磕磕巴巴地说,“我……你的头……你的头……”
她指着他的纱布,口不择言了半天,最后才憋出了一句话,“学长,我……我哪天……来看看你?”
迟煊泽紧绷的下颚放松,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只是,碍于还有其他俩人在场,再加上这小伤也真没什么好让她担心的,所以他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
“没事,不用了。”
少年的声音淡如这一夜清朗的月光。
*****
原本应该充实悠闲的一个长假,因为迟煊泽的受伤而让许休雅蒙了一层忧郁的心情。
再加上,她想要去探病还被人当场拒绝,悲剧的她宅在家里都不愿出门。
后来迟煊泽有发短信告诉她,说他头上的伤已经拆线。
那个在混乱中始终保护着她的迟学长,像是一双羽翼丰满的翅膀,能够遮挡所有的风霜雨露,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感动。
许休雅很纠结,她是不是应该告诉那个人,她对他已经有着超出同学情谊的关心?
而新的一学期还没开始,许会长就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第一,开学后,学校就要举办艺术节,光是提前策划主题就让她头晕眼花。
第二,啦啦队的成立已经摆上了行程,可是缺少了容晨妤帮忙,她们显然人手不够。
第三,就是关于人手不够的问题。
学生会成员在返校这天开了次会议,北堂俏态度十分坚决地说,“我认为只有‘他’才有资格填补容晨妤的空缺。”
许休雅看着手中的简历,总觉得这人很眼熟……啊,她想起来了!!
曾经在校园花坛的某处,她见过这人当众被一位班花泼了满脸的水!!原因好像还是因为他劈腿!!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说的这个叫‘叶景蓝’的家伙,应该是个渣男啊。”
“他是渣男。”北堂俏面不改色地回答,“但他对于我们学生会来说,更是一个精通各项乐器的人才资源。”
戚望姝推了推好友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还谣传着一种说法,‘只要征服了叶景蓝,就会让你产生一种把整个音乐界都踩在了脚下的错觉’。”
“……”你们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喂!
迟煊泽在旁嗤之以鼻,“要不是他当初拒绝参加‘应援团’,凌系风也不会找我。”
“他拒绝了?!”许休雅差点晕倒,“连凌学姐都搞不定的人,你们还让我去?!”
这不是故意整她的吧?!
江月帆充分发挥了与北堂之间的默契,语气附和,“会长,叶景蓝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何况,你应该至少尝试一下,他会同意加入也说不定?”
托着腮帮一语不发的周凌嫣,此刻也终于发言了,“万一会长失败了,也没人会怪你的。”
许休雅将视线定格在她身上,这位才女长长的黑发不再扎成一簇小马尾,而是披在肩畔,整个人的形象更加娴雅秀气。
而周凌嫣的目光竟然一直凝视着迟煊泽。
许休雅很不自在地问,“迟学长,你怎么看?”
迟煊泽淡漠地看了看众人,“我不赞成。”
江月帆很配合地向大家做了解释。“确实,放这么个懂音乐的帅哥在身边,谁都会觉得有危机感。”
许休雅不懂了,若说江学长有理由说这样的话,可迟煊泽却没理由会觉得有危机感吧?
“迟学长和这位叶景蓝……很熟吗?”
迟煊泽摇摇头,“不熟,打过几次交道而已。”
江月帆笑而不语,因为他知道,迟煊泽不赞成的原因只能是怕那位花心的校草来骚扰他们的会长大人。
黑发微卷的冰美人北堂俏根本没在意大家的反应,她□□似地告诉许休雅说,“总之,除了他没有第二人选。”
许休雅完败。
散会之后,江月帆出了会议室,他走在北堂俏身侧,小声问,“是不是凌会长让你这么做的?”
北堂俏就是欣赏他过人的洞察力。
“没错,她说,这是给休雅的一个小测验。”
“只是小测验,没问题的。”江月帆的语气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只要那个女孩子,将自己的心意真切地传达给对方,那么你就一定能感觉到她的无与伦比。
不过,让许休雅不知所措的是,那个叶景蓝,以前她对这种人绝对是敬而远之,要怎样才能说服他加入应援团?她简直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许会长郁闷无比地研究着手中的简历。
叶景蓝,家中有许多长辈都是各界名人,最擅长的乐器是演奏小提琴,并已获奖无数。他对音乐的领悟能力超出普通人,只是性格轻浮散漫,与迟煊泽他们在同一个年级。
自从拒绝加入“应援团”后,就游手好闲地混在学校,交过的女友不计其数。
照片上的少年,鼻梁坚.挺,眼睛闪烁桃花似得光芒,发丝微微飘扬,的确是名副其实的俊秀。
唉,她根本无从下手啊……
迟煊泽一时想起什么,走到许休雅面前问,“新办的啦啦队,你会参加?”
她晃了晃脑袋,“学生会事情太多,我忙不过来的,但是……偶尔去帮个忙之类的吧。”
总之,让她能过把瘾也好啊。
迟煊泽有意无意地追问下去,“怎么想到这个的。”
许休雅抿抿嘴唇,很认真地回答他说,“我想,哪里跌倒的,哪里爬起来。”
——我还想,来年的运动会,要亲自为你加油。
迟煊泽嘴上不多说,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却似乎是望入了她的眼底。
他是了解她的。
现在的许休雅,背负着责任,背负着成长,背负着青春。她不仅铭记着过去,珍惜着现在,更要去创造未来。
这个女孩是最平凡的,也是最特殊的。
“许休雅,你要去找叶景蓝之前,来告诉我。”
许休雅不解地问迟学长,“为什么?你们不是不熟吗?”
迟煊泽考虑过后,还是决定不把自己的原因告诉她。
——我只是,怕你被那家伙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