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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佳期如镜人比花(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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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绎行一夜未曾好眠,心头绕着夜色里销魂蚀骨的缠绵,那场欢愉如同暗花悄悄在他灵魂里隐晦地生根发芽,恣意攀爬。

然而,她夜里那些言语令他充满了不安。相爱,不应该是甜蜜愉悦吗?为何他们会如此激烈地互相伤害?

他侧过脸,看着苏菲沉静的睡容,他是否该告诉她?他已经移情别爱,将一颗心尽数转移到了唐笙雨身上。或者,他并非移情别爱,而是从未爱过她。他也喜欢她并与她相处愉快,曾经在她欢笑时也会觉得欢喜,但经历了唐笙雨,他茅塞顿开。喜欢与爱,原来是两回事。

苏菲会否很伤心?他不想伤害她,他们毕竟曾也有过甜蜜时光。但……他此刻心头装满了唐笙雨,对苏菲着实不公平。

思量再三,他决心再将事情缓一缓。他需要与唐笙雨好好谈谈,至少,亲口告知她他的爱。

清早,他由帐篷内走出去预备梳洗。

走到湖畔却听见许坚的嚷嚷声,手中拿着毛巾与牙刷快步向声音的来源行去。

只见许坚站在湖边,手中竟拿了把刀子。

而他对面站着的,是将唐笙雨牢牢护在身后的康绎成。

同行的其他人亦闻声赶来,在一旁七嘴八舌地规劝,不敢靠近。

许坚满面愤色:“你昨夜才与我谈情说爱,今日便反口不认是什么意思?我究竟做错什么?”

原来唐笙雨一早遇见了许坚,仍是按着昨夜自己的意愿向他道了歉,他却似被刺激到,骤然发起疯来,将随身带着的小刀拿出来表示愤怒。

康绎成见了,立即上前挡住唐笙雨。他对她未有喜欢到以命相搏,他只是觉得这情况,若身为男孩不上前去阻止,有些说不过去。

而康绎行见了却是另一番滋味,他眸中神色复杂,绎成想是非常喜欢笙雨。

他从前向是家中小少爷,上至长辈下至佣人因为他年纪小都尤其宠爱他。如今为了唐笙雨竟奋不顾身站出来面对刀刃,似突然变了个男人样子出来。

唐笙雨只觉得疲惫不堪,她自己的事尚如同个没有出路的迷宫般令她伤神。

有气无力地道:“许坚,我真的非常抱歉,你当我昨夜疯了也好,喝多了也好。将昨夜的事忘了吧,将来你入了新的学校,入了社会,还会遇见无数女孩,会有比我更令你喜欢的。”她说出这句,自觉没诚意。空头支票一张,未来……未来不会承诺谁在爱情的账户里存了钱让他提款。然而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有新意的劝慰话语。

“呸!”许坚骂道:“你当我许坚没见过女人吗?多少出身高贵的女人想破脑袋要做我女友我都不愿意,你却只给我一句抱歉?”

众人因注意力都在他的刀上,听得这一句,只当他是打比方。唐笙雨却满头乌云,他想是又犯毛病了。

她拉着绎成一条胳膊,探出半个身子道:“我是真的不喜欢你……”

许坚大喊:“不喜欢我你从前在学校里又与我眉来眼去?!”

她瞪着他,眉来——眼去?她从未与谁眉来眼去呀!难道看他一眼便是眉来眼去?难道用鼻孔看他才叫安分守己?

他接着又道:“你又为何在我练习书里偷偷写我的名字?”

妈的!她忍不住在心里愤愤骂,那是他自己写的,怎赖到她头上?

偷偷望了众人一眼,瞧许坚的眼色开始同情起来。眼光转到康绎行面上,他手中执着牙刷毛巾,目光有些忧心地望着康绎成。

她又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他怕是又觉得她在将魔抓伸向他弟弟了。

许坚见她不响,走近两步道:“你若真的不念从前,贪新忘旧……”

唐笙雨被诬赖得有些生气,尽管他有些失常,也不带这么诬赖人的。她口气有些重:“贪什么新忘什么旧?我与你除了一同补课,还有个哪门子从前?”

她在说大实话,而在别人听来,却有些绝。

许坚突地面上掠过绝望:“好吧,若死在你面前能令你永远记住我,也值了!”说罢,竟将小刀划上自己手腕,血由他手腕漫出,散落……

唐笙雨捂嘴——

凯文突地由他身后扑上去,去夺他手中的刀子,他挣着不让,两人一时扯在一处难分难舍。

绎宝睁大着眼睛,眸色惊慌。

其余男生这时也涌上去帮忙,终是将许坚手上的刀子夺下。

他手上的刀痕并不深,但流出的鲜血令众人惊慌失措。

康绎行让绎宝与她同学及苏菲留下看东西,为避免许坚半路发疯,他需得与数名男生一同将许坚送去医院。唐笙雨也与他们一道离开,只有她知道如何联系许坚家人。

医院里,许坚接受了包扎,这一刀并未伤及动脉血管,但医生仍严厉地将他教训了许久。

唐笙雨辗转通知了他父母,他们再将车驱回原地收拾残局。

露营便如此不欢而散。

回到家中,谁也没有提起这桩事。

康绎行原想找唐笙雨剖白的念头未有实行,却先找到了康绎成。

“你是否喜欢唐笙雨?”他发现他有些害怕他的答案。

康绎成笑起来:“笙雨很可爱……但我喜欢有什么用?需得她喜欢我才行。”

他一颗心下沉,绎成喜欢唐笙雨,他能怎么办?公然抢走她?

“你也瞧见了露营那天早上她那名男同学的下场,她兴许不如她外表看上去安分,你不介意吗?”康绎行面露忧色。

“看得出来她不喜欢许坚,或许,从前喜欢过,又不喜欢了。这是她的自由,并不影响。”他玩笑道:“哥哥,你仿佛对唐笙雨有些偏见。不是还在为了小时候的事记恨她吧?”

小时候……是啊,小时候他们多讨厌彼此?她总是坏他的事,简直是个麻烦精。而绎成与她在那时便已经玩得投契,关系很融洽。

兴许,命运一早已经暗示,他与她是不会在一起的。

若没有那夜,他便可问心无愧回到苏菲身边,谁都不会知道这段偷偷暗生过的情愫。然而有了那夜又如何?他想起她冰冷的言语:你不过碰巧是第一个,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今后指不定还有什么人。

那夜以后,她也仿佛无事发生一般,淡然得不似个十多岁少女。他想,她并不爱他,于是才能有这份淡然……兴许她喜欢过他,很快又不喜欢了,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心思最不安定的时候。

当夜是他勉强她,才有了那一段露水之欢。

既然是露水,日色下,便自然随日光蒸发得无形无迹。

他与她,都好聚好散吧。这样,他也可松口气,无需日日纠结着如何对苏菲交代这桩事。

心事重重地笑了笑:“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说完又想起她说:你真是个好哥哥,一心只关心你弟弟的生死,至于其他人,怎么都没关系。

她也会受伤吗?

她是九天玄月,被众星相拱。甚至有男孩因痴恋她而在她面前自伤。甫方成长,便受惯了如此隆重的礼遇,她如何会得低头垂泪,如何肯俯身爱人?

不多时,康绎行便与苏菲及绎成归国。

临行前,他甚至笑着对唐笙雨说:“往后同绎成多联系。”

唐笙雨像吞了颗生黄连般有苦难言,讷讷点头道:“好。”

她压着情绪不动声色。她曾见过金茹与康定则通完电话在房内伏在床上痛哭失声,然而当她走出门来,仍是仪容整洁,姿态优雅。只有些红的眼睛泄露了一星半点秘密。

那一场无心的窥见对年幼的唐笙雨影响很深,她潜意识里是欣赏与敬佩金茹的。

于是,她心下认定,压抑情绪是种美德。

她想,这一回她很成功,没有人看出来她内心的悲恸。

他离开那日,她已经开学,没有要求请假送行,她不想表现不舍。更害怕看着他与他分离她会失去控制,与其如此,不如不见。

那日,金茹与绎宝一同去了机场,她自行坐车回家。忍着哀伤不去触碰,却在飞机起飞的那个钟点飞奔下车,一路没有方向地狂奔起来。

世界像一出默剧,失去声响。耳边仅剩强烈的风声“呼呼”奔腾,几乎无法呼吸,只是如同夸父追日一般拼命追逐,仿佛在前方的前方,有什么人在等待她。

机场在哪里?在哪一个方向?带走他的那架飞机是圆是扁?飞机起飞的刹那,他由机窗外望见的是什么风景?蓝天白云可比那夜的雷雨更叫他动心?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有这么一架长了一双贴翅膀的庞然大物将他装在里头,带着他就此离开了她的世界,飞向她追不到的遥远国度?

从此,她梦里可还会有如此刻一般的天色朗朗?

她停下剧烈喘息,终于泪落满脸。这样的场景,不是该有一场滂沱大雨来为她挡一挡狼狈,遮一遮泪水吗?何以连天都不解人意,令她在日色下无所遁形,仓惶而不留余地地泄露了她满腹的哀伤。

唐笙雨从不知道这世上有这样一种悲伤,堵在喉头却说不出口,与她的躯体共融共存却翻江倒海撞伤三魂七魄。

那日后,她的世界从此过早地背离了少年时代的明媚,甜美的面上积淀了沉默与忧郁。

她偷偷将抽屉里被她撕成两半的照片拿出来,又细细粘好,与手中仅有的几张她翻拍的他的照片一起揣在手中偷偷怀念。那是她手上唯一的关于他存在过的证据。

她从前成绩不错,经历他一次,却连学都上不进去。每日坐在课堂里仿佛魂飞天外,念着他在彼端的衣食住行,念着他与她之间过多的争吵怨怼以及稀少的快乐。

逢S城难得的下雪天,她总是跑出去抬头观望,想到他在北海道滑雪场留给她的惊鸿一瞥——背后是巍巍雪山绵延,他宝蓝色的身影是白色背景里耀目的蓝色火焰,雪花掉落在他们之间。如此美好。

逢了夏日雷雨,她又禁不住独自出神,想起那个夏夜他留给她铭心刻骨的疼痛。那痛果真令她深深地将他牢记,而他……在异国的雷雨天里,是否仍会记得那夜的癫狂与荒唐?

或许她早如他在北海道邂逅的那个少女一般存在了他的记忆库深处,连翻出来取阅都嫌碍事。

他有时会打电话与家中联络,她若恰好在旁,也不过压着擂鼓似的心跳偷偷听着。

偶尔一次绎宝对她说:“笙雨,你要跟我大哥说两句吗?”

她跳起来结巴道:“不,不要,不要了。”

她不知道能与他说什么,至多不过寒暄。她想起他走前说:“往后同绎成多联系。”

听他若无其事地说出这样的句子,她宁可不接电话。

绎成倒是常发电子邮件活打电话与她私下联系,他向她诉说他的生活与学业,偶尔提到康绎行,带着揶揄的口吻说:阿尔伯特如今过得快乐极了,他在大学里又结识了不少美丽的女孩,他是学校里足球队的队长,简直快有了一批阿尔伯特粉丝团。

阿尔伯特如今过得快乐极了,没有唐笙雨的康绎行快乐极了,没有康绎行的唐笙雨却像被戳瞎了眼睛,毫无方向感地四处乱转。

那又如何呢?他无需要对她的悲喜负责。

绎成的信她只是看,回得并不起劲,时间长了,他的信也渐渐少了。

金茹与绎宝飞去与他们见面,也曾邀过她同行,她却只是拒绝。他不一定想见她,她过去只会提醒他那段往事令他尴尬。

他与她横竖一路是错,多错过一次见面机会又如何?天不会塌,地球不会倒转,康绎行仍是康绎行,唐笙雨也仍是唐笙雨。

学校里也有男同学喜欢她,只是经了一次一败涂地的感情,她对什么人都意兴阑珊。那些男同学在被她拒绝后,很快便会转移目标,与别的女孩子恋爱。是以她与谁都不拖不欠,这世上,总没有谁会去等谁一世的道理。

她也不会,她想,她只是暂时病了。总有一日,她会痊愈,她还那么年轻,只十多岁的大好年华。给她些时间,待她痊愈了重新迈步,必然会遇到另一段干净明朗的爱情。而后嫁人生子,做世间千千万万个幸福女子中的一个。

她暂时未有等到自己痊愈,却在高中将毕业时听到康绎行要结婚的消息。

金茹惊讶得几乎反应不过来,将电话交给兴奋的绎宝后,只是笑着团团转,叨念着要订机票,要买衣服,要准备一封大红包。

季琳笑着道:“太太许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金茹温柔地笑着埋怨道:“只是早了些,大学才毕业啊,现在的孩子真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绎宝在电话里兴奋得直嚷嚷,唐笙雨却只听见一片嗡嗡声,全不知她在讲什么。直到她将电话塞进她手中道:“唐大小姐——你在神游什么?哥哥叫你听电话。”

她木木将听筒置于耳边,声音干涩:“喂……”

对方一时没有声音,片刻后,他熟悉的嗓音进入她耳中:“笙雨,我要结婚了。你……也一起来参加我的婚礼?”

她嘴角抽动了一下,终是没有抽成笑容:“不了,我可能与同学去毕业旅行。而且……我妈妈前两日打电话来,说准备回S城……我还要准备搬家的事……”顿着,彼端又是沉默,她吐出千斤重的字句:“恭喜你,绎宝与金茹妈妈都很开心呢……”

那日她回到房内,只觉得气力耗尽,连哭都哭不出来。趴在床上,头偏着,目光空洞迟滞地望着木头地板发呆。

她觉得她快痊愈了,听见他亲口告诉她这消息,她并没有悲哀伤情,只是脑筋空白,肢体麻木而已。这念头令她勉强有些欣慰。

却不知道,有些痛可以迟钝得姗姗若此,却同时强大得随意将她宰割。

数个钟点后,那痛大驾光临,她无法睡去,因为学业,日日睡眠不算多。她觉得疲惫,头痛欲裂,却无论如何入不了梦。

满脑是他即将结婚的噩耗,听说对方是他在酒会上认识的学音乐的女子,听说那女子很美,听说她叫雪莉,听说他识得她短短一阵便闪电结婚。

听说,她应该与金茹和绎宝一样欢天喜地。

谁说的?她为什么要与她们一同愉快?她此刻非常不愉快!她的床太硬,枕头不够高,窗外的丁香迟迟不开花,街道的路灯亮得刺目,商店在十点前便打烊,街头有乞丐露天而眠,温室效应越来越严重,北极的冰山逐日在融化——这一切都令她不快乐,她如何能快乐?

她抓起床头的CD机,放情歌给自己听。

然而每一首悲伤的歌都似在歌颂她的狼狈,每一首甜蜜的歌都似在赞美康绎行的幸福。

作词人怎么知道?怎么知道她的心境与哀戚?她记得她已经将那些都藏好了,藏得滴水不漏,藏得浑身颤抖。何时被那作词的人偷窥了去?

“啪”地关掉CD机。她恨那词人,她恨每一首情歌,她恨这世界。

那名叫雪莉的女子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余生里,她都将心满意足地姓着他的姓,成为他命中无法抹去的一笔,心安理得地享有他的疼爱及关怀。

泪终于崩溃,她的恨何其渺小?那些恨改变不了任何事,却终是将她由内到外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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