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1 / 1)
6月找了个日子,我们把东西都打包好,邮寄到N市,然后郁泽恒开着车,载着我和小包子,正式搬去N市。那里,以后就是我们一家人生活的地方了。
“阿恒,听说你们要回来久住,我和你妈妈这段时间,已经把你的房间重新整理了一下,新添了几件家具。”迎接我们的饭席上,郁爸爸,哦不,现在应该喊公公了,他用生硬的普通话跟我们介绍。
“不用那么麻烦了,爸,我和佑佳暂住在家里。等过段时间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出去了。”郁泽恒心疼父母辛苦,体恤地说着。
“说什么傻话,家里又不是没你们住的地方,好端端为什么要搬出去住?”公公一着急,说的就是N市方言,不过听他的语气,也能猜出个大概。
“我不是怕你们辛苦嘛。”郁泽恒连忙安抚他。
“该不会是娶了媳妇,就不要妈了吧。”婆婆则是直接把饭碗一搁,不满的嘀咕着。
这句话我还是听得懂的,给小包子喂汤的手一顿,我看了郁泽恒一眼。郁泽恒也是哭笑不得,苦着脸笑说:“怎么会?要真是那样,我们就不会回到N市来定居了啊。”
“那就别提什么搬出去的话,家里房间多得是。”
婆婆懿旨一下,谁敢违令。于是,婚后的我,不仅离开了S市,来到千里之外的N市定居,以后,还要过着和公婆同一屋檐下的日子。这么说起来,还真的不怎么令人期待呢。
人都说,公婆再好,不比亲爹妈。我当然有这个自觉。
在这个新家,郁泽恒有爱他的爸妈,小包子更是公婆疼宠不完的宝贝金孙,而我这个成天傻傻愣愣、讲话要比划好几遍才能听得明白的儿媳妇,自然被划归为透明人等,不会受到苛待,不过也不怎么受待见就是。
尽管如此,我还是谨守本分,不会像在家那样随意睡懒觉,三餐也要主动到厨房里帮忙。但过了没几个星期,全家人的衣服也都交给我洗,扫地整理房间什么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我每天必须要完成的工作。
这些,其实也没什么。衣服有洗衣机,洗碗的话,前两天我也网购了一台洗碗机。房间每天都整理本来就很干净,只要拿吸尘器四处吸一吸,也不费什么力气。只是公婆对我,似乎还有其他的意见。
“佳。”这天吃过早饭后,郁泽恒回书房工作,公公带着小包子出去溜公园,婆婆则喊住我到客厅谈话。
“妈,什么事。”我乖乖坐到婆婆对面。
“你的衣服,”婆婆怕我听不懂,说得很慢,还一边比划,“太短了。”附加不满的眼神。
“衣服太短?”我重复婆婆的话,有些不能理解她的意思。虽然自己身上只穿了背心和热裤,但有穿内衣,该包住的都有包住啊,并不暴露。
“家里都是男人,你注意点。”婆婆见我听懂了她的意思,撂下一句话,便走开了。
“……”什么啊,现在是三伏天,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耶!我倒是想穿长点,美美的吹着空调。不是每次把空调打开没几分钟,就被生性节省的二老关掉吗?
跟老人讲不通道理,我便选择忽视她的警告。毕竟非让找长袖我也找不到啊,从小到大我在夏天都穿的非常清凉,衣柜里压根就没那种东西。
吃午饭的时候,婆婆见我还是穿的早上那套,筷子一搁,便开始指责:“结了婚的女人就应该有结了婚的样子,你现在就进去把衣服换了。”
我假装听不懂,继续夹菜、吃饭。郁泽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老妈,不知道这会儿演的是哪出,但又不能不出声,只好说:“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公公则是抱着小包子,专心的逗他玩,并不理会大家的纷争。
“你娶的好媳妇,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婆婆开始告状。
“怎么回事?”郁泽恒转而问我。
“妈嫌我穿太短。”我夹菜、吃饭,淡淡的说出原因。
其实我感觉挺奇怪的,婚前跟郁泽恒来拜访的时候,虽然跟郁爸郁妈说话不多,但谈话之间彼此也还算客气。怎么结了婚之后就全变样了,难道婚姻真的就等于坟墓?
郁泽恒笑着,转而跟他娘说,“这也没什么啦,女孩子夏天不都这样穿吗?我看也不怎么暴露嘛。”
“她现在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吗?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婆婆不满他对我的袒护,继续教训。
难道生了小孩,连穿漂亮衣服的权利都没吗?婆婆这想法也太奇怪了。不过有老公撑腰,这时候的我也不用说什么。
果然听到郁泽恒笑道:“如果只是这种事,妈要是生气就太没必要了。”
“你当真以为只是因为这个,我就生气吗?”儿子每句话都偏向我这个儿媳妇,让婆婆更加愤怒,“还不是她自己不知检点,在婚礼现场都被人家说三道四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虽然说之前怀孕的时候,只让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但毕竟小包子生下来之后,两个男人也共同陪伴了一段时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事被传到公婆耳朵里,再合理不过了不是吗?
原来这段日子以来,受到的冷漠对待,并不是我自己想太多。所谓穿太短什么的,也根本只是借口。公婆他们,只是想对我表现出他们得知真相之后的不满啊。如果说婚姻真的是坟墓,那恐怕也是我自己挖出来的坟吧。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和佑佳已经结婚,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些事了。”郁泽恒也没想到,父母竟然知道了那些事。他涩涩的解释跟保证,听起来蛮无力的。
“吃饭的时候,说这些做什么。”公公忽然开口。
一家人于是便不再提起那些往事,默默的各自吃饭。
只是,即便往事不再提,得知真相的人们,又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我竟然天真的以为故事已经结束,还暗自感叹某部分的不完整。却没想到啊,如果真的可以顺利结束,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则有各自不幸的理由。
不过再怎么样的不幸,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虽然公婆对我的婚前行为有所不满,婚后也有诸多不痛不痒的刁难(毕竟二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是三年下来,我坚决贯彻“不争不辩、不卑不亢”的八字方针,时间久了,矛盾也慢慢被掩盖,潜伏了下来。
如果,生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不再发生什么意外,也就能这样过完一辈子了吧?即使不那么幸福甜蜜,至少喜乐平安。
可惜,这些或许随时都将成为如果的事。
这天晚上,我帮调皮的小包子洗好澡,好不容易才把他骗到床上躺着。
给小包子讲床头故事,是一项非常艰难的任务。还没说到一两句,他就会问出无数个为什么,弄到后来我只好把书本丢开,跟着他的为什么起舞,好好的童话,也往往讲的七零八落。
“……于是,大克劳斯就被装进袋子里,被小克劳斯推到河里去了。”
“大克劳斯真笨……那然后呢?”小包子努力撑开因困倦而显得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想知道故事的结局。
“然后呀,小克劳斯就赶着所有的牛羊,开心的回家了啊。”
“呀……真好。”迷迷糊糊之间终于听到故事快乐的结局,小包子终于满足的睡去。
我把他的小手小脚都塞到凉被下,虽然时值夏日,夜晚总是有些微凉。再到浴室里洗漱完毕,看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十点钟了呢。
可是郁泽恒还没有回家。
坐到镜子前,拿起梳妆台上的护肤品,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脸上擦着。29岁,是女人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了,即使再怎么累、再怎么想睡,该在脸上花费的时间,可是一分钟都不能少。
揭掉敷足20分钟的面膜,将脸上未干的乳液稍微推揉开来。到浴室把手冲洗干净,再看一看挂钟,十点半。
没听到楼下有车开进来的声音,我也不愿再在窗户前探头探脑下去了。拿起手机,还是决定打电话直接问一下吧。
“晚上回来睡吗?”
“不了,就在公司这边。”
“好的。”
“嗯。”
挂断电话,一看通话时间:17秒。我放下手机,窝到床上,把床头灯关掉,在黑暗中努力培养睡意。
定居N市后,郁泽恒申请注册了一家公司,不做自由职业者,转行当起了老板。他公司是顾问性质,好像是帮客户创业、还有辅佐他们企业管理等相关事务,工作内容拉里拉杂好像非常多……好吧,老实说,郁泽恒的工作到底是什么,我这个做老婆的,其实一无所知。
不过他变得很忙,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创业总是艰苦的。刚开始几个月,他忙着租办公场地、跑手续、拉业务,还要招聘合适的员工,一个人当几个人用,每次回家都是累到倒头就睡。我曾试图跟他讨论,要不要到公司帮忙,他却总以郝旭还小,需要照顾为由婉拒。
次数多了,我也有些退缩。郁泽恒的工作内容我几乎不懂,要帮也帮不上什么吧。而且,他似乎也不太想多见到我。
过了最初的草创期,郁泽恒的公司也开始初显规模。公司选址在N市最繁华的中山路上,在一栋写字楼大厦的22层,员工也有十几个。不过,现在应该不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