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1 / 1）
苏玉很讲义气，瞒着银子出来帮老客户陈璋解决问题。之前已经说过，河神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水鬼，那是有编制的，在任期内掌控一方水土的官。
古代就有民不与官斗之说，即便是江湖第一的大侠，轻易也不敢和官家人动手。
人类世界里的官与妖怪关系不大，只要不是被万民意志保护着的好官或者是与国运相连之人，对妖怪而言区别也只在清蒸还是红烧还是油炸……
换句话说，就是人类和河神起冲突，非要一山不容二虎，只能一公一母啊呸！只能较劲你死我活的话，生死是各安天命的。只是河神毕竟是顺应天道的，被人类从中作梗一不小心干掉的话，当地因为河神缺失而可能产生的“业”就会被天道打包，无论天涯海角也包邮到户。不要小看这份业力，集合了许多人之后的业力不是凡人能够承受得起的——就好像是一个人掉一块钱那只是一块钱，而一亿个人每人都掉一块钱的话，就成了许多人奋斗一生都不敢想的一亿块。
所以经常有老人说，和天作对会连累一家人。
故而苏玉在给陈璋等人普及了一下这方面知识之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次，我最多只能帮你出出主意，真的动手只能你们自己想办法。”
陈璋仔细想了想，给边上的李玉使了个眼神。狗腿子李玉笑呵呵地凑到苏玉`面前，搓`着手，“那，有没有什么能够伤到他的武器？”
“有啊！”苏玉冲着李玉灿烂一笑，“先去个灵一点的寺庙求几张开光的符纸，烧成灰每顿混在饭里吃了。记得，起码要吃三天，等你见到鬼怪之后，用黄铜剪刀剪破中指，能防身退敌。”
“人血有那么灵？我的也可以吗？那要怎么做？用手指去戳？”戳哪里？菊`花咩？后面两句李玉没敢说出来。他看了看自己的中指，想到十指连心，又是害怕又是跃跃欲试，矛盾得很。
苏玉诧异地望了李玉一眼，鄙视万分，“谁说是手指了？我说的是那把黄铜剪刀。”
“说点真的有用的。”陈璋敲敲桌子严肃道。他现在是真的没心情开玩笑。虽然看见苏玉来帮忙多少轻松了些，心情也莫名愉悦起来，可工作这座万恶的大山真的让人很无奈。
“你真的要听？”苏玉难得尴尬。
“嗯。”
“……就是那个！”苏玉眼神四处乱瞟，含糊不清。
“嗯？”
“就是，就是那个啊！”瞟到一个女警察，苏玉一个劲的用目光明示陈璋。
“你明明白白说不行么！”陈璋有种自己又被耍了的感觉。这些天憋闷的心情又来火上浇油，耐心少得可怜，语气也冲。
“凶个毛线啊你！卫生巾啊！从古至今用过的卫生巾都是对付非人类的圣物你不知道吗？！脑子进水了还是出来的时候被门夹住了，啊？！冲我吼，本天师看你可怜好心帮忙还得被你吼？你当我是姓范的剑客么？”
苏玉因为瞒着银子下山帮陈璋，心里一直很忐忑。她的□□都掌控在银子手上，每一笔帐银子都非常清楚，这就意味着苏玉这次是真的免费帮忙的。好心好意来帮人忙，无端端被凶，人都受不了，何况妖。
蹭的站起来冲陈璋“洒水”完毕，苏玉转身利落地摔门而去。她又不是抖M，被人凶了心里会爽。
于是，本来“肥羊已满，朋友未足”的关系，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破碎了。
陈璋环视一圈，“事情都做完了？”把围观众吓走之后，陈璋带着比之前更低的气压，化身成一团滚滚黑气呼啸回去。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当天晚上，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陈璋回想起白天的时候。身为一个男人，他做得似乎太没风度了？
翻个身。
可是除了没风度之外他也没做错什么啊！
皱眉，再翻回来。
本来妖怪的性别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还不信没苏玉这根红萝卜就成不了宴席了！
陈璋狠狠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睡觉！
陈璋的卧室顿时安静下来。至于某个心中纠结烦躁的男人睡着没有……嘿嘿，这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其实，陈璋会接手到这个完全可以继续沾灰的案子完全是意外。并不是之前说的看陈璋好同志解决了白云河连续溺毙案而对他信心大增。而是……这次又是有身份特殊的人被卷到里面去了。
T市陵康镇是个很特别的地方。
T市在十年前被独立出来，成为直辖市，陵康却是在五年之前才并入T市的。在那之前，陵康是个不从属于任何省市的地方。陵康四面环山，一道水从陵康中间穿过，因为山多，又陡，陵康一直没发展起来。好歹现在通公路了，还是因为T市政府领导要求全市统一协调发展，花大价钱把水泥路修进去的。
陵康的风景很好，在那里每年还有一个特别的活动——祭河神。
不是用三牲祭祀河神，而是像西游记里面写的一样，用活生生的人来祭祀！每年时间不同，传说是河神根据被选中的人的生辰定下来的。
那个时候，被“选中”的人像抬猪猡一样的被抬到高台上，刺破双手中指，还要在祭品的双肩和头顶拍上秽物，等天上开始下小雨之后就把人丢到河里面去。
所以说，人性是一种相当黑暗的东西。除了根本收不了钱的风景和靠着风景建立起来的，赚不了多少钱的农家乐，陵康人还是过上了比以前好许多的生活。可陵康的风景除了山就是水，山没特色，水也没有特色，偶尔有靠得进的人过来休息调整，在没有娱乐设施的陵康也待不了多久。更何况，陵康根本就没有收费项目。
人类有劣根性，不患寡而患不均。不知道的时候陵康人知足，在知道外面世界繁华的样子之后，年轻男人外出打工，不回来了；年轻的女人外出打工，同样的一去不复返。村里的老人慌啊，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陵康就不存在了！
于是陵康在并入T市两年之后有了一个小范围对外开放的特别活动——每年的祭祀河神。
做的人习以为常，看的人明知是犯罪却仍旧津津有味……
陈璋手上的案子就是有个“慕名”去看结果被选上的人的“失踪”案。那次事情之后，本来想要彻底处理这个问题的人被压制下来，每年早早去等在陵康等祭祀河神的人愈发多起来。
传闻，参与过祭祀河神的会受到河神的保佑。迷信这个题材在中国能盛行几千年，民众基础很强大。
而这次，则是因为有个不能被祭祀河神的人被河神选中了。那人现在被拦在陵康里面。
陵康毕竟有那么多人，不可能大规模动用武力。因此，只能对那个好像还挺灵的河神下手……
第二天，一群萎靡程度各不相同，但是都顶着深深的黑眼圈的警察围坐在会议室大圆桌旁边，相视间，脉脉无语。
嗷——完全没有头绪╤___╤。
所有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神色。惟有泪千行啊……
对视没有结果，一干人等默契低头，翻看手中的资料。半晌，终于有勇士站出来问出一直盘踞在大家心中的疑问。一般而言，这个勇士除了李玉不做他想。
“老大，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令啊？把人救出来就行了不是么？为什么要我们去除妖啊……”相对于和妖怪面对面亲密接触，李玉宁愿自己去闯枪林弹雨。
“……”陈璋冷冷瞥过来一眼，六个点的省略号像六指山一样把猴子李玉死死压在下面，连说话的勇气都被榨成飞灰。
没有专业人士事情不好开展呐……或者说没有搭配的女士，所以老大提不起精神？张轩严肃的抬头看了陈璋一眼，点点头，埋头面对资料。脑补得厉害。
有李玉打头阵，气氛开始活动。虽然依旧沉闷，但至少在开始讨论了。
结果？能有什么结果？
难不成真的像LadyGaga那身青蛙装一样全身贴着卫X巾去除妖？！开什么玩笑！不说能不能找到那个河神，连看都看不见，即便贴着满身那啥也找不到攻击对象。要是他们真的只能用那样的形象去办案，陈璋愿意，陈璋家里那群还不肯呢！
陈璋神色晦暗，顶多到时候带几个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咳！】
“我出去打个电话。”听了半天讨论没接收到一个有建设性意见的陈警官说了声，起身立场。
在陈警官关上门的时候，会议室内沉闷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本着调节心情的各位警察开展了一个名为【论陈璋警官和苏玉天师之间二三事大猜想】的讨论，热闹非凡。
会议室隔音好，走得有点远的陈璋不知道里面正high，掏出手机拨号。
“嘟——嘟——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挂掉，再打。
“嘟——嘟——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黑线，挂掉，再打！
“嘟——嘟——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青筋，黑线，挂掉，再打！
陈璋心里发狠，要是再被拒接一次，他……他……他就不打了Orz。
“嘟——嘟——什么事。”接电话的是银子，递电话的是赵敏，在旁边看着的是“苏玉”。
“苏玉在么？”陈璋深吸一口气，意思很明白，我要找的不是你。
“不在。”银子冷硬地甩了两个字，挂掉电话，还取下了电池。
于是，这边厢陈警官黑着脸握着电话，在风中背影无限凄凉；那边厢银子很满意的对“苏玉”点头，为某妖明智的举动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