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回】婿（1 / 1）
~~~~(>_发话的是向爸爸，这语气酸溜溜的，听起来来者不善。有时候见家长就是这回事，哪怕家长满意你也未必表现出来，反而尖酸刻薄针锋相对，他们做这些不一定是为了试探你，或许仅仅因为心爱的孩子有了除他们以外亲密的人，一时之间很不适应，心里不平衡罢了。只要想通这一点，这种情况就很好应付了。
夏蓝度为向爸爸斟上热茶，笑得坦荡诚恳：“柔柔是个好女孩，喜欢上她，四天都嫌太长，四分钟就够了。”
好肉麻……
相信向爸向妈也有同感，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肉麻俗套的话常常最有作用。毕竟，人都是感性动物。
“你喜欢小象哪一点？虽然我的小象漂亮聪明温柔贤惠大方得体各方面都很优秀，但像她这样的女孩简直是过江之鲫，你为什么独独喜欢她？”
说好是你，说不好也是你。向爸爸，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喂，大象你很过分！什么叫我这样的女生是过江之鲫，我很普通大众脸吗？”
小象假装生气，果然赢得了大象抱歉的哄哄。难得看到向柔这样撒娇的样子，夏蓝度发自内心妒忌向爸，能让大女人向柔这么小女儿家，向爸真有本事。
“当然不，小象你遗传了我的美貌，怎么会大众脸？”
“我明明是遗传我妈的！”
“这样啊，怪不得小象你没有爸爸我长得养眼。”
“臭美！”
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这父女俩啊！
待大家笑闹完，夏蓝度才姗姗开口道：“我和伯父的看法不太一样，我眼里的柔柔是很漂亮聪明不错，但是……”不着痕迹看了眼沾沾自喜的向柔，“她脾气又倔又拗，古灵精怪高调骄傲，缺点很多还自我感觉良好，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就是看中她，所以爱屋及乌连她的缺点坏脾气一并喜欢上。”
静！
寂静！
该死的，哪儿有人在见家长的时候净说人家闺女的不是之处？夏蓝度铁定被淘汰了。
阴阴沉沉的，来自地狱般的嗓音，向爸爸面色如铁坚硬冷漠道：“这是你对我家小象的真实想法？”
确定肯定坚定地点头，“是，肺腑之言。”
向柔的脸黑了，向妈妈埋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不知道是不是很生气。而向爸爸眼睛都能冒出火焰了，他倏地站起身，一掌拍在夏蓝度肩膀上，大声吼道：“小伙子诚实，我喜欢！”
额？呀？诶？
搞什么东西啊？
向妈也努力地停止笑意，加入了欣赏夏同学的行列，“这年头，能有这么诚实的小伙子太不容易了。蓝度，你爸妈把你教的很好。”
从夏蓝度，到蓝度，这场会面成功一半。
皱着脸，向柔鄙视：有这么当人家爸妈的吗？不过，看着言语风趣不时逗笑爸妈的男友，向柔心里满足得不得了。
每一道菜夏蓝度都费了心思，三道向爸喜欢的川菜，两道向妈喜欢的湘菜，两道向柔的最爱和一碗润肺烫。八道菜，既没有多到让人感觉太客套，也没有少到让人觉得很小气，所有人对于夏蓝度的安排都很满意。
送向爸向妈进了宾馆，临别前，夏蓝度拿出早已准备的礼物。见家长送礼，夏蓝度以为不宜太早，一开始就‘礼待’，有一种讨好的嫌疑，说的话也掺杂了客套。
向妈的礼物是一种罕见的花种，附带着种植方法，果不其然，爱花如命的向妈当即对这个女婿爱上加爱。而送给向爸爸的浓墨山水画，没有题目，应该是出自不出名的作家，可是向爸却一见便喜欢。
对于夏蓝度的办事周到，向柔不吝地赏了个大大响响的香吻。
“谢谢你夏蓝度，我今天很开心。”夏蓝度正要说些什么，向柔以唇轻抵他的唇，左右摩挲温柔道：“尤其是你送大象的那幅画，亲自画的吧，真好！”
夏蓝度的母亲对中国书画有着非比寻常的热情，耳濡目染之下夏蓝度有懂得一二。
他眼里一惊，她笑着解释，“墨汁都沾手腕上了，也不洗洗，真是大傻瓜。”
傻瓜，好温柔的称呼。有些人我们叫着亲爱的却并不喜欢，有些人我们骂着傻却真的爱着。
“那你抱着傻瓜猛亲不是更傻，小、象！”
黑线，“不许这样叫我！”
“好啊……小象。”
“夏蓝度！！！”
“呵呵呵……”
夏蓝度微微一使力，两人便幸福地‘相拥’，此一刻的天长地久，若是能海枯石烂，那该有多好。
回到公寓，夏蓝度掏出向妈适才悄悄给他的信封。看向妈不欲柔柔知又自己忍俊不禁的表情，夏蓝度有预感这信封里的东西不会让他失望。
本质上来讲，夏蓝度是那种温情的男人。夜里，他喜欢在卧室里点亮一盏小小的台灯，光明只照耀自己想见的，其他部分和着夜色一齐融入令人安心的黑暗。是的，黑暗让他感觉安心。
指尖轻柔地摩挲着每一张照片，夏蓝度忍俊不禁的同时眼睛含笑溢满宠惜：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第一张照片里的向柔只有两三岁，肥肥的小手被向爸爸牵着，歪歪倒倒地走在及膝小水池里，纱裙子傻傻地如数包裹在内裤里，拱起了一坨大大的包。看样子玩水玩得正开心。虽然阳光很烈，汗珠都渗出额头，那丫头依然笑得无齿。
第二张照片里，向柔有些义愤填膺。虽然这张照片里共有四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孩，但夏蓝度还是能第一眼就识出哪个是她。小嘴嘟成了猪唇，圆圆翘翘的，几乎可以挂衣钩。脑袋上……扑哧……不知从那里偷来的B罩杯，两个半圆几乎盖住了她的脑袋，这是电视剧里很典型的丫鬟打扮。照片右下角有几个苍劲的钢笔字：小象不喜欢扮小丫鬟！
深深凝视照片中的小人儿，夏蓝度揣，小女孩玩过家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如果小柔柔不喜欢扮小丫鬟，那么她想扮什么？
真相在下一张照片水落石出。
那是90年代很流行的蚊帐吧？向柔头上包了块蚊帐，还横插了根筷子，身上也裹了几层，做出仙子的拈花状。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几个字瞬间映入夏蓝度眼帘：小象想当白娘子！
《白蛇传》？夏蓝度似乎有一点印象，那是一部国产的经典仙凡恋，貌似男女主角一年只能在喜鹊搭的桥上见一次面吧？好像是吧？可能是吧？
接下来就是长大一点的向柔了，她笑得很开心，眼睛都笑出眼泪了。可因为太开心，鼻腔里的气体冲出鼻涕屏障形成泡泡滑稽地挂在她的鼻孔上。
囧……
向柔当上少先队员了，一排高矮不齐的新晋少先队员里她笑得最开心，眼睛眯成一条缝，却光彩四溢。而且，她打的红领巾结跟其他人不太一样……蝴蝶结。
下一张……
将十多张照片一一细心夹在最喜欢的一本书里，夏蓝度满意地合上、闭眼、眉梢含笑。
向柔，我心间的宝贝！
这次向爸向妈来得急，去得也匆匆。向妈身体不好，在S市又有些水土不服，只好第二天就返航回家。这一趟本是为了让父女俩解开心结，不想却变成了会女婿。好在事情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父女两人也和好如初，这趟总算没有白来。
临行前，向妈语重心长地劝向柔不要再拿蓝蕊的事情说事。向柔一肚子不满还没发作，向妈就告诉她一个惊天的秘密：蓝蕊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逝去了。
尽管始终摸不透蓝蕊和自家父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既然她已经死了，就无须再做计较。或许大象只是对逝去的初恋怀念，时间，会改变一切吧？只要再多给他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