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流水与落花（1 / 1）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亦然每天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工作。李满经常一副很闲的样子，陪着亦然加班、跑腿、做专访。有时候，亦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人才，这也能做，那也没问题。只有每天晚上回到公寓，累得狗一样爬下，她才会觉得十分苍凉。她的人生就要这样慢慢走下去吗？

没有了她所期望的爱情，她不是还有工作、还有奋斗目标么？她扪心自问，是不是这样？

她的心在呐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从来不追求这种朝九晚五、一步一步向上爬的日子。她从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也从来不喜欢这种被安排的按部就班。这种毫无新意的生活令她厌倦，她产生了出走的冲动。可是，又能走到哪里去呢？在这里她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没有了眷念，可是X市呢？爸妈呢？

这座城市很大，但是世界都是小的，它又能大到哪里去呢？亦然却在没有遇到过王丹枫，明明出版城离他的宅子不远。或许，是生活也觉得他们没有见面的必要，他们连这点缘分都不必了吧！

在她的迷茫与挣扎中，冬天马不停蹄扫荡了这座城市。天气一天比一天阴冷，北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身上。天上不是飞起黄沙，惹得人十分不痛快，又无可奈何。唯一让她在这种下刀子的天气出门的理由，就是去看王若粲了。每个星期一到五，她都会抓紧可怜的两个小时坐一趟地铁，再走十多分钟，去某知名幼儿园陪王若粲吃午饭。

李满试图弄清楚她每天中午的去向，她总是闭口不谈。

圣诞节理所当然的迈着欢快步子来了。李满他们这个编辑室都是年轻人，一群人相约出门狂欢。亦然本打算拒绝，这种阴寒天气，她宁可在家上上网、睡睡觉，也不要出去人山人海的拥挤。

“你怎么就像七老八十似的！”张扬嘲笑她，“你就不能拿出一点年轻人的朝气！”

“你就当我已经八十了吧！”亦然无所谓的说。

“那你每天中午不惧严寒有事去干吗，不会是私会情郎吧！”张扬一脸暧昧的看着她，不管她说什么，反正都是她吃亏。

“好吧，不就是吹个风么，我去！”亦然一咬牙就答应了。

张扬在她背后冲李满比出一个V，道：“你要怎么感谢我啊！”

李满踹他一脚：“一边凉快去！”

“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啊！兄弟不可靠啊！”张扬夸张的叫，“兄弟如手足啊！”

“没见过你这样邀功请赏的手足！”

“手足难当啊！”张扬怪叫着走了，给他俩腾出地方。

平安夜，大街小巷都是洋溢着快乐的年轻人。各大商家无孔不入，广告、圣诞树、灯光、圣诞老人铺天盖地挤占了所有眼球。

行人挥舞着烟火，各种道具不时出现。天上不时出现一盏孔明灯。李满护着亦然，唯恐兴奋的人群不小心伤了她。亦然很无奈，可是看着小心翼翼又充满喜悦的李满，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打击他。

本来就人多，还有车子不长眼睛似的横冲直撞。李满一把搂住亦然，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到一边。好在，那司机也及时刹车，才避免一场惨剧。

“你没事吧？”亦然紧张的跑回来，扶着李满上下检查。

“没事，不用担心！”李满故作镇定的笑笑，那一刻他也是恐惧的，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推开了亦然。他虽恐惧，却不希望痛苦后悔。

那司机见没闯什么祸，趁着他们讲话，一溜烟跑掉了。

李满再没什么心思闲逛了，他可不想一会儿又遇到什么事儿。两人寻了间宁静的咖啡厅坐下。悠扬的钢琴曲回荡在大厅，许多情侣坐在角落喁喁私语。

不经意间抬头，看到李满灼灼的目光，亦然不由得紧张。一时都无话可说，气氛变得尴尬。只有短短那么一两分钟，她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她不傻。可是，还没有想到怎么才能让他不说，他就已经开口。

下了很大决心，也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李满忐忑的开口：“我……”

“我好饿啊！”亦然想也不想，随口冒出一句话，不给李满说出来的机会。“你是不是也饿了？”

此刻，勇气只有那么多，被浪费掉了，李满再说不出来了。“嗯，是有点呢！叫些小点心吧！”说罢，就找来服务生点了许多精致的小点心，一一摆到亦然面前。

“你女朋友呢？”亦然明知他没有，还是这样问。她不是十八岁的少女，有人喜欢她她就会激动、会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她已经是快二十八的人了，懂得不该要的要趁早！再美丽，也不一定适合她。她在心里谢谢李满，谢谢他的喜欢，但是，不能接受。甚至于，不能让他说出口。

“我没有女朋友。”李满回答的很干脆，“正处于可怜的单相思呢！你呢？有没有男朋友？”虽然是问句，他却只希望听到“没有”这一种答案。

“我也没有。”亦然注意到他一闪即逝的喜悦，继续：“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喜欢他而已。他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喜欢我呢！”亦然低下头，搅搅杯里的咖啡，沉默下来。

李满也不说话，他不知道他在说谁，但肯定不是他！他也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试探性的说：“你又没有想过和其他人在一起呢？生命中有那么多人，我们不一定非谁不可！”

“你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那你自己有没有试过不要继续单相思呢？”亦然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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