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槡花惊魂(6)(1 / 1)
秋喜愣愣地看着坐在那里的人,不解地道:“老夫人,你已经坐在这里半个时辰了,那瓶花露水有什么问题吗?”
她实在不懂,老夫人为什么要把那瓶花露水闻来闻去,半天一句话也不说。
风月放了瓶子,看了一眼她哀怨的眼神,笑着道:“秋喜,你说大夫已经检查过这瓶花露水没有问题,对吧?”
“是呀,齐大夫和孟大夫都这么说。就算齐大夫的话或有不准,但孟大夫跟府上是几十年的交情,府里人生病都找他看的,他不会谎报的。”
风月笑笑不语,并没因病而忧伤,反而显得十分开心,她起身走到窗边,是呀,这种毒一般的大夫怎么能知道呢。
这些天她日渐清醒了,身上的伤虽然没什么起色,可是用了金玉膏暂时缓角抑制伤口,没什么问题,她也能起来走动走动。
秋喜上前扶住她道:“窗口风大,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风月看着窗外的景色,转眼秋天就要过去了,树叶金黄,园子里的柿子树上早已没了柿子,光秃秃的。
“秋喜,你进过宫吗?”她突然问道。
秋喜不解地看着她,“奴婢从十岁进府,到现在十年了,除了出去跑跑腿,连这漠北城都没出去过,更没进过宫,也不知道宫长得什么样,不过一定很大很气派吧?就像老夫人的那幅绣卷一样,高大宏伟,气势非凡……”
老夫人有一幅绣卷,平时没事就要拿出来看看。这半年来跟着她,秋喜也看到过。
风月闻言笑了,“你知道那绣卷是谁送给我的吗?”
“一定是很重要的人,要不然老夫人不会时时惦记着。”
“是啊,是很重要的人送我的礼物。她一辈子都待在冷宫里,受尽了人们的白眼,也看尽了世态炎凉,那会儿她常对我说,人活着有时候要自私一点,一味地成全别人,到最后或许最苦的是自己。”
秋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她一定是懂得保全自己的人。”
风月摇头轻笑,“不,她说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不够狠,所以才让自己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
“你帮我把绣卷拿来。”短暂的沉默后,风月吩咐道,转身回到桌边坐下。
秋喜依言取了绣卷给她,“老夫人好像很喜欢这绣卷。”
风月微笑不语,将绣卷展开。
一条三尺见方的白绢上绣着宏伟气派的宫殿,四处有花鸟行人,只是这些东西绣得太小,让人时常忽略掉它们的存在。
风月指着一处宫殿道:“这便是皇上的住处——养心殿,从前是宫中嫔妃用尽了手段想接近的地方。”
秋喜朝绣卷上看了看,笑着道:“皇上住的宫殿这么小呀。”
“那是远景,绣这画的人本意只是想绣冷宫。”
“那这处大的是什么?”
她指的是近处的一个宫,风月看了看道:“是冷宫。”
“冷宫?就是废弃嫔妃住的地方吗?”
“对。”
“那这里呢?”她又指了隔着几道路的一处宫。
“是寿安宫,慧太妃的居所。”
秋喜点点头,似乎懂了,又咬着手指道:“可是这……冷宫里怎么会有孩子?你看,这个宫女抱着孩子,皇上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放进冷宫?还有……这个男人翻墙逃跑。”
秋喜不解地看着她。
风月淡淡笑着,送这幅绣卷给她的人本意是想要告诉她隐藏在宫阁之中的事情,只是她当时没看懂,原本她以为晚了,再也见不到孤婆婆了,没想到老天助她,又有了机会,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血槡花是一种类似于桑树的植物上开出的米粒大小的红花,多数生长在悬崖峭壁上,花本身无色无味无毒,虽也是桑树,却不能喂蚕,蚕吃了会身体溃烂而死,人接触了血槡花汁后也不能与蚕丝接触,因为两者交汇产生的毒会使人全身皮肤发痒,生疮溃烂,直至最后死亡,没有解药,解此毒的办法就是一个月之内不再接触蚕丝织品。很多人不懂,四处寻求解药,而那只会加速伤口溃烂而已。
这是载在古书《五毒本》里的一种方法,因太毒烈,早在明朝时就被皇帝将此书撕掉烧毁,知道此方法的人从此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