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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若晓推开方洛办公室的门,浓重的烟味从里面冲出来,里面满室烟气弥漫,烟雾缭绕,甚至看不清方洛在哪里。
杨若晓捂着嘴咳嗽着跑进去,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
“方洛哥,你不要再抽了!”她终于看清了方洛的位置,走过去一把夺下他嘴里叼着的烟。
方洛并没有生气,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重新点上。
杨若晓生气地从方洛口袋里掏出整盒烟,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烂。
方洛无奈地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阵子屋里的烟气才散掉,还隐隐地留有呛人的烟味。
“方洛哥,我们去吃饭吧。”杨若晓拉着方洛的胳膊,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下班已经很久了,公司里的员工差不多都走光了。
“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去。”方洛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闭着眼睛应付杨若晓。
“那我买了给你送上来吧。”杨若晓不等他回答就跑了出去,她不想听他的拒绝。
方洛疲惫地躺在椅子里,没有说话,听见杨若晓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里叹一口气。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方洛无奈地伸出手去接电话,他最烦应付别人,现在除了有关萧萧的话题,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应付。
电话那头的人急迫地说着什么,方洛的双眼马上放出异样的光芒,完全不似刚才那般颓废,所有的精神马上回到身体里,脸上的表情是无法掩饰的兴奋。
“好,我知道了。”方洛挂上电话,杨若晓从外面回来。
“方洛哥,饭我买回来了。”杨若晓的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两份晚餐。
方洛看着她慢慢地走进来,目光锁在她身上,直看得杨若晓心里发毛,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方洛。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杨若晓害怕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方洛哥,你怎么了?”杨若晓小心地问。
“杨若晓,你做的好事不要以为我会永远不知道!”方洛的把手愤怒地捶向桌子,大声地吼着。
杨若晓不知所措地站着,真的是被方洛的样子吓坏了,眼泪一滴滴地流下,那天他让她出去也不曾像今天这样生气,爸妈也从没有这样吼过她,她的心里直觉得委屈。
看着杨若晓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方洛没有丝毫心软,“你早就知道了萧萧的下落对不对,是你把所有的线索都斩断了,对不对?”方洛欺身一步上前,抓住杨若晓的手,愤怒地看着她。怪不得每次找到的线索都会莫名其妙地断掉,原来是有人从中阻止,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他一直相信的杨若晓。
“你就那么在乎她吗?”杨若晓撕心地吼着,忘记了刚才的害怕和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方洛为了一个暮萧萧这样,值得吗?
“是!”这个字方洛说得掷地有声,他就是在乎她,从前,现在,未来。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狠狠地瞪她一眼,眼神里有警告,然后抓起外套,快速地走出办公室。
“她不配!”杨若晓在方洛的身后大声地喊着,泪水在脸上恣意流淌。她突然蹲下来,放声地哭起来,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原来只是一场梦。
天空飘着细细的雨,南方的夏天是多雨的季节。
雨夜,难眠,外面是萧萧的雨声,沙沙的声音是一首自然的音乐,雨滴跳动出最美的音符。萧萧很喜欢这样下雨的夜晚,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忽然就想起那句“点滴霖霪,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她这个北人来到南方并没有不习惯,也没有像李清照那样的舴艋舟都载不动的愁,所以她披上衣服起来,泡一壶茶,静静地听着外面时缓时急的雨声。
到凌晨的时候雨才停,萧萧沉沉地睡去,梦里一直睡不安稳,眼前一直是那如阳光般的笑容。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地面还是湿的,证明着昨夜的雨并不是一场梦,但萧萧确实是做了一个梦,梦中也有沙沙的雨声,还有一个像一团雾气一样的少年,脸上是如阳光般的笑容。
她准备赶去店铺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昨夜睡得太晚,今天起得晚了一些。
匆匆地赶着,不知道小鹤有没有在等她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早晨起得很早,早早地出去不知道干什么然后再折回来,并不跟她一起到店铺来。
“萧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这七年中无数次地在梦中出现的声音,远远地传入耳中,不知道来自哪个方向。
萧萧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这些年,时不时地耳边就会响起这个声音。
“萧萧!”那个声音再次地,传入她的耳朵,虚无而飘渺。
萧萧摇摇头,没有停下来。
“萧萧!”那个声音锲而不舍地喊着她,由远而近,渐渐地仿佛是在她的耳边。
她停住脚步,手紧紧地抓住挎包的带子,转身,回头。
依稀还是那个带着雾气的早晨,一个少年慢慢地朝她走来,脸上带着阳光般的微笑,身边跳动着细碎的阳光,他说:“我是方洛,忘记了吗?”
忘记了吗?
忘记了吗?
没有忘记。
这七年中从来都没有。
她放下了所有,唯独没有放下他。
少年慢慢朝她走过来,紧紧地把她抱住,紧紧地,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他说:“这次我不会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