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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没有开灯,肖安好像很适应这种黑暗,熟练地带着萧萧上楼。
她扶着楼梯,小心跟在肖安的身后,她可不习惯这种黑暗,也不想摔倒,让肖安看了笑话。
渐渐地,两人之间拉开了四五个台阶的距离。
“怎么,不习惯,不适应?”肖安突然停下来,靠在栏杆上,懒洋洋地问。
“没有。”她也停下来,看着黑暗中他的轮廓。
“看你走得这么费劲,不如这样——”肖安快速地来到她的身边,黑暗中,她没有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只听见了踩在楼梯上“噔噔”的声音。
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身体就被抱起。
肖安的呼吸在她的耳边,很不舒服。
“怎么不挣扎?”肖安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地吹一口气,小声地说。
“有用吗?”心里有紧张和害怕,她还是极力保持着冷静。
“你倒是聪明得很,但是这样让我感到很没意思呢?”声音里带着暧昧的气息。
她沉默着,有一股酸涩在鼻子里涌动,她使劲地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肖安抱着她走进楼上的房间,一下子把她放在床上。她只感到他的手一松,就陷进了软软的床里。肖安把外套扔在一边,整个人扑在她的身上。
“紧张吗?”肖安的手抚摸着她的脸,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
她别过头去,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落到枕头上。
他开始慢慢地一颗一颗地解开她的扣子,动作里透着十足的耐心。她宁愿他的动作快一些,如果要死,不要一片片地割着她的肉让她受尽折磨,不如一刀下去,干脆利落。
手机铃声在黑暗中响起,有些突兀,一下子打碎了房间里所有的暧昧气氛。
萧萧的手紧紧地抓住床单,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还是想逃,她希望肖安可以接起电话。
肖安愣了一下,继续手下的动作。
手机在桌子上不安地闪烁着,像黑夜里跳动的萤火,却没有萤火的美丽。
打电话的人好像失去了耐心,铃声响了一会儿后就挂断了。
萧萧开始变得绝望,今晚是躲不过了。
铃声又响了起来,在寂寞的黑夜里持续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听得人心慌。
肖安抓过桌上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喂!”语气中是不耐烦和怒气。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好长时间,萧萧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最后肖安生气地说:“好,我马上就过去!”萧萧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今天看来是逃过了。
肖安抓起外套匆匆地往外走去,没有说一句话,萧萧可以感觉到他周身的怒气。
眼泪突然汹涌而出,明天还能躲得过吗?
母亲已经醒过来,萧萧终于放心了,当母亲转入普通病房的时候她还在害怕,害怕她像姐姐一样突然离开,不给她留任何时间。
暮忠林几乎时时刻刻都陪在母亲的身边,几乎不用她操心照顾母亲,他照顾母亲照顾得很好,每天都会从家里做好了汤带到医院来。如果不计较以前,这样看起来他似乎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已经快期末考试,这一学期浪费的时间太多,几乎没怎么学习,虽然基础好,现在已经是复习阶段,还是感到力不从心,也许是因为太分心,现在有肖安的事情,就更加没有心思学习。
不管怎样,寒假过后还有足足的三个月,如果想赶上去,凭她的实力应该可以,她希望明年的七月份可以看到母亲脸上的笑容。每当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堵得慌,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母亲一直都太苦,希望她考上大学以后,母亲可以快乐起来,因为她而快乐。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难得放假,高三,已经几乎没有假期,哪怕是放半天的假,也足以让学生兴奋。
肖安的事情始终放在心里,担心着,害怕着,好在暮忠林在问过没有得到答案之后也就放弃了,专心照顾起母亲。她担心的是母亲知道,她该怎么解释,怎么面对?
这几天风平浪静,肖安没有打电话召唤她,她可以留出时间来好好地陪着母亲。
今天她去医院的时候,暮忠林正在喂夏菊喝汤。他从碗里舀出汤,放在嘴边吹几下,然后小心地送到夏菊的嘴里,每一个动作里都透出关怀和耐心。暮忠林的眼光柔和,温柔地看着他的妻子,完全没有往日的戾气。
本应该就是这样的,应该就是这样,这样才像是爸爸妈妈。
她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像海浪在翻腾,鼻子酸酸的,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看着母亲一口一口地喝下暮忠林送到她嘴边的汤,虽然她醒过来之后还是一句话不说,眼睛里也没有多少情绪,也许并不知道在喂她的是谁,但她此刻是幸福的,也许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暮忠林会像这样的喂她喝汤,像这样的温柔地履行着一个丈夫的职责。
此刻母亲是幸福的。
她没有走进病房,她怕惊扰了病房里的气氛,这么地来之不易。
她悄悄地走出去,走到花园里,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放开自己所有的情绪,尽情地哭泣,让眼泪淹没自己。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父母像今天这样。如果暮忠林从开始就是这样该有多好,即使生活地辛苦心里也有一份安慰,有一份期盼,黑暗的生活中便也有一束阳光。是不是她太奢求,像今天这样已经很好,还奢求什么?
可总感觉像是一个梦,虚幻而飘渺,握不紧,抓不住。
暮忠林会一直这样吗?
也许只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