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33)(1 / 1)
城市的夜晚并不是很安静,酒吧里一片灯红酒绿,习惯了夜生活的人们在在这样的夜晚都摘掉了自己白天的面具,尽情地扭摆着身体,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怨恨和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可是到凌晨一两点钟的时候,路上还是显得很空旷,路灯下路两边树木的轮廓虚弱得像是一团团影子,偶尔有一辆汽车急急地驶过。
秋末的空气,冬日的严寒开始酝酿,流浪汉们瑟缩着身体,把身体抱成一团,靠着身上单薄的衣服抵御着深夜里的寒气。
睡梦中萧萧听到一声声痛苦的□□声,像被电流击中一般,她快速地起来,打开灯。
娇娇躺在床上,双手痛苦地抓紧胸口,眼睛紧紧地闭着,脸色白得像是刚刚涂过石灰粉的雪白的墙壁。
“妈,妈!”
她颤抖的声音划破小巷里安静的夜空。
家里所有的灯都被打开,屋里瞬间亮起来。
夏菊没穿衣服就跑进了她们的房间,脚上也没有穿鞋。她颤抖着手抚上娇娇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轻轻地唤着她:“娇娇,娇娇,我是妈妈,你醒醒啊,看看我啊。”
“妈,我已经打120了。妈,救护车一会就来了。”萧萧哽咽着,一股股酸涩从心里直直地往外涌。
夏菊就像没有听见一般,她大力地摇晃着躺在床上的娇娇,娇娇更加痛苦地□□着。
“妈,你别这样,救护车一会儿就来了。”
萧萧眼里的泪水啪啦啪啦地落下来,有时候母爱会让人失了理智,每次姐姐发病,母亲都会像这样完全没有了主意,像一个被吓坏的小孩子一般,萧萧害怕如果她不在家会怎样。
暮忠林还在忙着组建他的建筑队伍,晚上还是几乎不回家。萧萧在心里庆幸当初舍弃了那所所谓的市重点高中,不仅当初得到了一笔奖学金,而且还不用住校,像发生现在这样的突发状况,总多一个人想办法。现在,完全地是她在想办法。
“妈,你别摇姐姐了,你不能这样摇姐姐的。”萧萧拉住母亲,让她在凳子上坐下。心脏病人发病的时候是不能随便移动的,更经不起像母亲这样的摇动。这些年来,萧萧也懂得了许多有关心脏病的常识。
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巷里长长地叫嚣着,楼上的窗户有几个陆续地亮起,有人穿上拖鞋,懒洋洋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或者是没有开灯,在黑暗中观望着这与他们无关的一切。人总是爱看热闹的,尤其是与自己无关的热闹。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把姐姐抬上救护车,萧萧搀扶着母亲走进车里,夏菊的意识才慢慢清醒过来。
医院里安静得让人害怕,不敢弄出一点动静,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萧萧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紧紧地抓着椅子上的扶手,心像是被什么挂在了半空中,好像随时都会被摔下来,然后跌得粉碎。
夏菊安静地像一个熟睡的孩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急救室的门。
暮忠林几乎是和顾卫一起来的,脸上都带着疲倦。
顾卫什么都没有说,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然后闭上眼睛。
暮忠林在走廊里来回地走动着。
像是过了好久,急救室的门才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所有人都围上去。
“医生,怎么样了啊?”
“我女儿怎么样了?”
“醒过来了没?”
面对如此杂乱的询问,医生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摆摆手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还在昏迷中。”
“那什么时候醒啊?”
“醒过来还早着呢,那得手术之后。”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病人三天之内必须手术。”
“不是动过一次手术了吗?怎么还要动吗?”
“还需要一次手术,而且上次的手术有感染的迹象。”医生更不耐烦地说着。
“那,那——”
“先去把押金交上。”
“手术要多少钱?”
“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