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校长好（1 / 1）

D&M电脑公司位于江南聚银大厦38楼，其脚下乃山姜赫赫有名的商业金融一条街－－琥珀大道，众多商业银行和知名企业公司的山姜总部或办事处均荟萃于此，当之无愧的闹市商业中心和交通要道，名符其实的寸土寸金黄金地段。

每个星期一下午三点，是D&M雷打不动的碰头会。由于合作伙伴TAS系统部主任陆英下个星期即将来山姜，考察双方合作开发的系统优化软件的进展情况。所以今天的例会，由D&M公司研发部的技术人员专题汇报软件开发的近况和存在的问题。

在D&M员工的心目中，白手起家自力更生一手创办D&M的老总东方睿，既是手段凌厉见风使舵识实务的IT界奇才，也是雷厉风行不折不扣的拼命三郎和工作狂，还是体贴下属有商有量可遇不可求的好上司，更是他们心目中崇拜敬仰的偶像和立志毕生追随奋斗的目标。

令D&M研发部人员大跌眼镜的是，他们亲爱的老总东方睿今天明显心不在焉坐立不安，会议开始不过短短半小时，已经频频抬起手腕看了8次手表。过了一会儿，东方睿甚至掏出手机，旁若无人地发起了短信，

他们惊讶地望向老总身边做会议记录的海龙––东方睿亲手提拔大力栽培的老总专属秘书，亦是负责包揽东方睿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贴身管家和心腹跟班。

深得东方睿真传，口风严实的海龙肩膀一耸，两手一摊，无声地吐出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下午四点半，在一众下属惊讶的目光中，显然不在状态的东方睿干脆站了起来，歉意地对大家解释，自己有点急事先走一步，吩咐公司副总继续主持会议，自己握着手机大步流星匆匆地离开了会议室。

东方睿走进电梯，按下负二层，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未回短信的木芙蓉的手机。半天才接电话的木芙蓉，说自己今天下午调休了半天，不在单位，让他直接去当归路科研所宿舍大院门口等她。

东方睿将车停在当归路大院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乍见木芙蓉姗姗来迟地从马路对面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东方睿愣了愣，凝神透过挡风玻璃又细细地从上向下打量了越跑越近的木芙蓉几眼，忍俊不禁地阳光灿烂地扬眉笑了起来。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他既欣慰又知足常乐地想，她心里还是有他的罢，要不然，一向不拘小节素面朝天的她也不会花心思下功夫捣饰折腾自己了。

焕然一新的木芙蓉忐忑不安地钻进了赛欧的副驾，侧过身来定定地盯着东方睿。尽管她一言不发，可是那张从来藏不住任何心事，喜怒都形于色的脸上，那双显而易见溢满了期盼的双眸，和着那张紧张兮兮微启的唇，无疑都在齐声呼唤和叫嚣着：“东方睿，给点看法，给点看法嘛。”

面无表情的东方睿佯作无视她新烫的短发和殷殷期盼含情脉脉的目光，无动于衷地坐正身体，系上安全带，熟练地发动了车子。赛欧悄无声息地驶上了当归路，很快融进了江北的车水马龙，向着山姜大桥的方向疾驶而去。

尚未到下班高峰，路上交通还算顺利。二十分钟后，赛欧下了山姜大桥，开上了一马平川直通山大的江南浮萍大道。

耐着性子等了半天也没见东方睿有半点意见和反应，今天下午特意休了半天假，在当归路对面的理发店煎熬折磨了三个多小时烫了头发换了造型的木芙蓉，逮着东方睿在山大南3门停下来等左转红灯的当口伸手推了一把东方睿，到底忍无可忍地发问了：“怎么样，到底怎么样啊？”

东方睿心里暗暗发笑，面上依然耿耿于怀地板着脸：“为什么不回我的短信？”上个星期我在北京出差，前前后后给你发了16条短信，你石沉大海爱理不理地，最后总共也只回了我可怜的一条短信。现在我们都要谈婚论嫁了，你依然不回我的短信。木芙蓉啊木芙蓉，到底是你本来就机德不好啊，还是你全然不把我东方睿放在眼里啊？

“我又不是故意不回你的短信。我在理发店烫头发啊，手机和皮包锁在人家店子的储物柜里。你也知道的，理发店里又是放音乐又是吹风机吹头发的，吵死人了，谁还听得见短信响了？我是怕你会给我打电话，头发都没烫好，连忙催着洗头发的小妹帮我把包包拿出来，抱在手上，才听到后来你打过来的那通电话。真是的，这你也生气啊？”

木芙蓉皱着眉望着东方睿的侧脸。她本来就因为第一次上门而精神紧张压力大得很，昨天晚上都醒来了好几趟。谁不想给自己未来的公公婆婆留下好的印象啊？何况，她的准公公婆婆还不是一般人，是眼光和品味都不同凡响的山大校长夫妇好不好？

东方睿扭头看了木芙蓉一眼，适可而止地伸出手去，将木芙蓉的左手有力地握在自己的掌中：“别紧张，有我在，放轻松一点。”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怎么样，到底怎么样啊？我烫了头发后，是不是看起来要比以前成熟一些稳重一些啊？”木芙蓉不依不饶地追问，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东方睿紧了紧右掌中木芙蓉的手，轻松地打着方向盘，左转进了山大的南3门，驶上了浓荫蔽日干净整洁的校园马路：“傻瓜，顺其自然就好。我只希望你做你自己，可不想你为了我而有任何压力。我爸妈他们挺好的，一定会喜欢你的。不过，偶尔换个新形象也蛮好的。”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以小见大，至少让我知道了你还是很紧张很重视这次上门的。

真的蛮好的吗？木芙蓉望着笃定自如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东方睿，心里稍微踏实了几分。她扭过头去，望着窗外既熟悉又陌生的山大一草一木感慨万分。光阴荏苒，世事难料，自从大学毕业就一直没回母校的她，没想到五年多后重返母校，竟然是以上门媳妇的身份，而她的准公公竟然是她母校的校长东方翌。

赛欧穿过了教学区，径直向位于校园东区的教工宿舍区开去。经过一大片鳞次栉比浅蓝色外墙的小高层，末了停在一栋郁郁葱葱偏居一隅，环境幽雅的两层小楼的院子门口。想来这就是百年名校山姜大学现任校长东方翌的宅邸了。

木芙蓉和东方睿刚下车，正在院子里浇花的麦冬闻声放下手中的喷水壶，推开院子的雕花栅栏门，春风满面地笑着迎了上来：“睿儿，芙蓉来了？”

东方睿牵着木芙蓉的手，将木芙蓉带到麦冬面前：“是啊，妈。芙蓉，你先跟我妈进去，我把后备箱里买的东西拿出来。”

芙蓉赶紧笑容可掬清脆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来来来，芙蓉，先跟阿姨进去。芙蓉啊，你人来了，阿姨就高兴得不得了，还花钱买什么东西啊？”麦冬笑眯眯地一把牵过木芙蓉，领着她往院子里走。

木芙蓉张了张嘴，想实话实说东方睿正忙着从车里往外拿的那些大包小包的品牌营养品不是自己买的，是麦冬自说自话的宝贝儿子东方睿买的。她木芙蓉没有那个品味也没有那个实力。转念又觉不妥，干脆闭了嘴彻底装傻。

现年56岁的麦冬保养得宜风韵犹存，举手投足无不彰显出良好的教养和礼仪，一望即知年轻时候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相较于东方翌令人望尘莫及的学术地位和硕果累累的科研成就，原山大重点学科微电子与固体电子学专业资深教授麦冬亦是不遑多让，巾帼直追须眉。典型的夫唱妇随，比翼双飞齐头并进。

教学与科研并重的麦冬著作等身不说，其承担主持的多个科研项目多次填补学术界的空白，山大由她牵头负责的该专业还是全国首批设立的博士点之一，在山大甚至全国的微电子与固体电子学这一块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一席之地。

校长伉俪这一段门当户对佳偶天成的婚姻，多年来早已成为山大人津津乐道广为流传的一段佳话。木芙蓉当年读大学的时候，风闻了不少，遗憾的是一直是只闻校长夫人其名，未见麦冬其人。

如今传说中的山大第一夫人真实地站在她的面前，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手，木芙蓉一时间想象不出，风姿绰约的麦冬站在山大讲台上讲授枯燥单调的微电子学时会是如何一番情形。

神奇，简直是太神奇了。

木芙蓉跟着麦冬在东方家客厅里墩实气派的棕色真皮沙发上坐下。麦冬娓娓向她解释，东方翌下午去省教育厅开会去了，他们回来前十分钟刚刚打了电话回来的，说正在赶回家的路上。

“芙蓉，饿了吧？等你叔叔回来我们就开饭。我们先吃些小点心，边聊边等。”麦冬从厨房里端来一盘花色不一精致小巧的蛋糕小点心，开心地推销说是自己在家闲来无事，照着电视上做的。又向木芙蓉解释说，东方睿担心木芙蓉第一次上门感到局促不安，连自己的三个姐姐都没通知。

“今天只是非常简单的家常便饭。以后再正式向你三个姐姐隆重推出你。”麦冬俨然已将木芙蓉当成自家铁板钉钉既成事实的媳妇，语气亲昵且随和。

麦冬又指着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围着印花围裙的女孩子介绍说，那是从她湖南老家上来的远房亲戚桔梗，上个月刚过20岁生日，是他们家的居家小保姆。

桔梗隔着客厅和厨房之间琳琅满目的博物架，友好地向木芙蓉探了探头招了招手，笑着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有着一张婴儿肥的圆圆脸的桔梗，梳着一对黑得发亮的麻花辫，一看就是身体健康手脚麻利勤快单纯的好姑娘。

东方睿将大包小包拿进屋后，上楼换衣服去了。手里捏着一块蛋挞，小口咬着的木芙蓉，一边陪着麦冬看着电视聊着天，一边一心多用地暗自揣测，不知道东方翌是否也象麦冬这般和蔼可亲好说话。

在山大四年，木芙蓉难得见到日理万机神出鬼没的东方校长本人。山大学生耳熟能详的，更多是学校门口和图书馆的宣传橱窗栏上，以及学校官方网站上那张儒雅斯文沉静微笑的脸。

不过这世上有些事有些人，看似十分简单明了，实则极其错综复杂。木芙蓉深知，山姜排名第一的百年名校掌门人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没有几把刷子，休想镇得住，深藏不露的东方翌一坐就是十年之久，要说东方翌象法语系那位给她们上谈判和口译课的古董老学究教授般，与世无争温良无害，她木芙蓉才不会相信。

木芙蓉正在乱七八糟的想着，东方睿从楼上下来了。同时，门口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身边的麦冬站了起来，扬声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怕你们久等了，一路飞奔，归心似箭啊。”伴着一阵低沉的笑声，穿着茄克衫的东方翌拎着公文包出现在客厅里。

麦冬自然而然地迎上去，接过了东方翌手中的公文包，送进了客厅右侧的一个房间。

东方翌一脸带笑地径直走过来，在芙蓉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木芙蓉连忙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了面前的茶几上，飞快地站了起来，习惯性地双手下垂，弯了弯腰，脱口而出道：“校长好。”

木芙蓉这一声条件反射般的“校长好”一出口，客厅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都“扑哧”一声笑了，就连餐厅里正忙着摆碗筷的桔梗也禁不住吐吐舌头笑了。

刚刚在自家客厅沙发落座的东方翌笑着站了起来，绅士般地略微欠欠身，有模有样地依葫芦划瓢回应道：“同学好。”

给东方翌倒了一杯茶过来的麦冬，不由得笑着嗔怪了一句：“这个傻丫头。”走到自己丈夫身边并肩坐下。

东方睿瞅着两颊绯红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动的木芙蓉，哭笑不得地快步走过去，一把将木芙蓉拉下来，按在沙发上坐好。

坐下来的木芙蓉心里琢磨，这东方校长本人比山大官方网站上的那些宣传照还要帅气上镜多了。东方校长夫妇长得还蛮有夫妻相的嘛。不过，究竟是东方翌和麦冬原本就有夫妻相，还是两人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潜移默化地熏陶成了夫妻相？还有，东方睿这厮真是全面继承了他父母的优良血统和基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NND，真是太没天理了，眼前山大第一家庭的这一家三口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一个顶俩。老的老，小的小，要模样有模样，要事业有事业。

木芙蓉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地胡思乱想着，浑然不知对面的校长夫妇默默地注视打量着她。

人和人之间果然是有眼缘的。麦冬乍见到木芙蓉，就莫名地喜欢上了这个卷卷短发眼眸清澈黑白分明，笑起来眉眼弯弯的27岁大龄熟女。

麦冬甚至在心里自豪地想，嗯，自己的宝贝儿子眼光真不赖。按兵不动韬光养晦了六年多没出招，一出招必然是胜券在握马到成功。

木芙蓉对于麦冬也一直是传说中的存在。早在六年前，心里明镜似的麦冬就深知自己的宝贝儿子惦记上了一个来历不明去向不明的女生，而女生自己居然还一无所知。更绝的是，六年来，自家宝贝儿子为了这个在管院后面的小树林里偶然邂逅的女生，竟然紧闭心扉绝情寡欲，生生拒其它女孩子于千里之外。

闻名不如见面。木芙蓉，奇葩，奇葩啊。

洞若观火识人无数的东方翌，不动声色地盯着面前兀自发呆的木芙蓉，心里暗自点头。嗯，不错，单纯，没有什么心机，这个女孩子不错，很适合自己的儿子，很适合我们东方家。

穷养儿子富养女。眼光辽阔思想开明，高瞻远瞩的高级知识分子东方翌夫妇，是这句话的坚实拥护者和身体力行的实践者。

东方睿尽管身为东方家三代单传的宝贝疙瘩，但是东方翌夫妇对东方睿并非一味迁就溺爱。相反，他们对东方睿比上面三个女儿要求更为严格和苛刻。打小他们尤其注重培养和塑造东方睿的人格情操和独立自主能力。

东方睿念初中后，每年的寒暑假期间，东方翌都会把他送到附近偏远郊区或穷乡僻壤，在当地的村民家里住上十天半个月，刻意磨练东方睿的意志和吃苦耐劳能力。

东方睿六年前，刚在TAS山姜ISSC子公司站稳脚根没多久，突如其来地回家宣称要辞职下海经商的时候，东方翌和麦冬夫妇震惊和意外之余，也只是多问了东方睿一句是否深思熟虑想清楚了。他自己做的决定，自己承担后果。

在东方睿坚定地表态自己已经深思熟虑想好了之后，东方翌夫妇也没有多加干涉，默许了儿子的选择。

在东方睿的感情生活上，东方翌夫妇更是选择了全权由他当家作主，放任不管由他去。

不管是东方睿念大学时身边围绕的那些莺莺燕燕也好，或者是东方睿六年前没日没夜泡在山大学工部，在山大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好，还是没多久从TAS山姜ISSC子公司辞职之后的清心寡欲也罢，他们夫妻俩一概不闻不问置之不理。

就连一个星期前的周日晚上，东方睿从外面回来，说风就是雨地提前给他们打招呼，知会他们，他可能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对象就是下午刚刚与他见面相亲的27岁熟女。

深谙东方睿六年前那段过往的东方翌夫妇也只是笑着望着自己主见十足的儿子：“睿儿，我们都挺好奇的，究竟是谁家宝贝闺女让你如此心心念念单恋了这么多年？”

东方睿也笑了，只道现在时机尚未成熟，等过几天自然会安排他们和木芙蓉见面。

无论东方睿做什么决定和选择，东方翌夫妇始终相信，自己抚养教育大的儿子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人生和感情。

十分钟后，围坐在饭桌旁的东方翌和麦冬夫妇，亲眼目睹素来对女孩子若即若离客套又疏离的宝贝儿子，毫不避讳自己二人，驾轻就熟地为木芙蓉拈菜盛汤呵护有加，东方夫妇互相交流了一个既宽慰又新奇的眼神，为执著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儿子真心感到高兴。

麦冬禁不住好奇地问木芙蓉：“芙蓉啊，你马上就要嫁到我们东方家了，也不是外人了，阿姨能不能多嘴问一句，你为什么会嫁给我们家睿儿啊？”

刚塞了一筷子豆芽进嘴里的木芙蓉抬起头，不假思索口齿清晰地回答：“当然是因为我可以不用做那个讨厌的伴娘了呗。”

木芙蓉话音刚落，就见举着汤勺为木芙蓉添汤的东方睿手一抖，不锈钢汤勺连着勺子里的川汤元子“咚”地一声，一起掉回了汤碗里。对面坐着吃饭的桔梗连忙拿着筷子，三下两下将勺子捞了出来，拿到厨房去洗去了。

东方翌和麦冬夫妇默不作声地望向东方睿。

东方睿神态自若地抽了张纸，擦了擦自己溅上汤汁的手，若无其事地道：“芙蓉的意思是说，她当了这么多年的伴娘，早已经当烦了当腻了，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她当一次新娘了。是不是？芙蓉。”

东方睿转过头来，波澜不惊地看向木芙蓉。

木芙蓉愣了愣，须臾会意过来，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我已经老大不小了，想嫁人已经很多年了。”

麦冬“扑哧”一声笑了，这个心直口快的芙蓉啊。

东方翌看看木芙蓉，再看看自己的儿子，若有所思地也笑了。

吃完饭，大家坐着又聊了会天，东方翌和麦冬夫妇热情地将木芙蓉送到院子门口。木芙蓉正准备往赛欧里钻，被麦冬叫住了。

麦冬将木芙蓉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对木芙蓉说道：“芙蓉啊，不是阿姨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自己生养的儿子我自己知道。别看睿儿他表面上洒脱不羁，仿佛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其实睿儿他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一旦他真的动了情，他就会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地一条道走到黑。所以，孩子，放心地嫁吧，睿儿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阿姨相信你们会幸福的。”

半小时后，送木芙蓉回家的东方睿，将车停在当归路科研所宿舍大院门口，熄了火，解开安全带，扭过身来对副驾上的木芙蓉道：“刚才在我家门口，我妈神神秘秘地将你拉到一边，都跟你说什么了？”

过了上门关的木芙蓉心情大好，不紧不慢地信口开河道：“阿姨跟我说你以前身边的烂桃花太多了，让我替你多担待一点，嘱咐我以后倘若你有什么对我不好的，让我直接找她，她会帮我收拾你。”

东方睿眼神一凝，微微变了脸色，很快又恢复如常：“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我妈倒是挺向着你的啊。”

“那是，谁让我木芙蓉面相好心眼好人缘也好呢，走到哪都有人护着罩着，生怕我被人欺侮吃了亏。” 木芙蓉自我感觉良好地摇头晃脑。

东方睿云淡风轻地斜睨了志得意满的木芙蓉一眼，然后望着前方的报亭，淡淡道：“那你又是怎么回答我妈的呢？”

“我嘛。”木芙蓉故意拖长了音调，慢悠悠继续胡诌道：“我说，阿姨您放心，我不需要劳您大驾亲自出马帮我的忙。倘若今后您儿子真的再有什么不三不四的烂桃花找上门来，我木芙蓉一个人完全对付得了。”

东方睿的右手食指不动声色地在方向盘上叩击着：“喔，我现在倒是很有兴趣地想知道，你木芙蓉今后会如何对付我东方睿身边的那些个烂桃花呢？”

“这还不简单？一句话，先二话不说替你灭了外面的那些朵烂桃花，回头再顺手一道灭了你。哈哈哈。”木芙蓉嚣张地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浑然不觉身边的东方睿眸色幽深脸色晦涩，半响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