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老外公（1 / 1）
就特殊这个问题，沈南乔傍晚一回家就给霏霏打了电话询问，一等电话接通，他劈头就问：“小胖妹，我对你来说是不是特殊的？”
那边沉静了良久，就在沈南乔不耐烦之际，一记中气十足的声音徐缓响起：“沈家小子。”
一听这声音，沈南乔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肃然起敬起来，语气也变得沉稳可循：“外公。”
接电话的正是霏霏家的老外公，暑假时被甄妈妈接过来住两个月来孝敬老人家，因为老人家在乡下住惯了，不爱来汽车嘈杂的都市。沈南乔以往暑假也会跟着霏霏一起去G市住上一段时间，这次不去正是从他老妈那儿听说甄家外公要住那里。
沈南乔也不是怕老外公，而是觉得压力太大。老外公年轻时就加入了部队，是跟革命战友在□□中挺过来的军人，从小兵成为最终的师参谋长，四十多年的军人生涯练就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即使退伍多年了，那股子气魄也不曾减弱分毫，于人于己都异常严苛，想着自己能做的事，他人也该能做到，因此对于沈南乔，他总是以军人的要求对待。
沈南乔从小顽劣成性，但一见到老外公就变得特别规矩，站立时也都跟电视中的军人一般。别人见到他这模样，也都当他小孩儿对军人有崇拜之心，哪家小孩见着偶像不是模仿规矩的？
“听说你每年暑假都会来这儿住几天，今儿怎么不过来？”老外公问，声音依旧的徐缓。
不敢思索太久，沈南乔压下慌乱的语调，装着沉稳状：“暑假要补课，不好过去。”
老外公“嗯”了一声，赞同道：“男子汉是该各方面都要强，总在学习上输给霏霏也不太好。”
沈南乔受教地点头，突地想到老外公在电话那头就应了一声。
老外公其实很喜欢沈南乔，他大半辈子过来见过那么多人，识人这方面也越来越老道。他觉得虽然这沈家小子从小就很皮爱捣蛋，可从他平日里的神态举止能够观察出，沈家小子会是个有担当能成大事的人，就身上这股子燥气需要磨掉。
“今年几岁了？”
沈南乔老实地回答：“18。”
电话那端沉吟了许久，沈南乔在这边心焦，他隐隐能觉察出老外公想做什么，可他却不想顺从。
果然，老外公开口了：“有没有想过去当兵？”
“外公，我周岁刚满17，还没到年龄。”
那头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我只问你有没有想过去当兵。”
“没有。”沈南乔无意识地端正身姿，语气也变得更精炼有力。
这次，电话中的静默更加长久，沈南乔心里惴惴不安，他真的是没想过而且也不想去当兵啊！
“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老外公又发话了。
“毕业之后……”只说了这两个字，沈南乔便停顿下来，他知道老外公说的绝不是念大学的事，而是学哪项专业，未来从事哪方面的工作。可他却是想不出来，因为从来没有考虑过。
一直没等到沈南乔继续说下去，老外公也猜测出他必定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老外公厉声道：“不止是男人，只要作为人，最重要的就是目标。你没有目标，没有规划，就像□□没有瞄准镜一样，或许可以碰巧打中目标，但毕竟运气的部分占多。”
沈南乔细细地听着，将老外公的话一一记在心中，他耳中听着，嘴上应着，心中记着的同时也微微松了口气，幸好老外公没提要他当兵的事。
“希望下回见到你的时候，能听到你对未来的规划。”
“知道了，外公。”沈南乔应着。
老外公语气上也没有显露出什么赞许，只缓缓地问：“还有事吗？”
“没有了。”
话完就这样说了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沈南乔觉得跟老外公说话就是在摧残自己弱小的心灵啊，幸好自己圣明没有跟着去G市。这样想着的同时，他一拍脑门，忽然想起自己打电话的初衷。
爷的，忘了跟小胖妹说话了！打回去？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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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时候，沈妈妈为了给两孩子增加点距离，让两孩子都住在学校，只周末回趟家，不止如此，还将沈南乔的房间从三楼移到了四楼。沈南乔对这个决定很有意见，但他老妈美其名曰这是为他们学习好，就算他不要好好学习，那也得顾着霏霏。一提到小胖妹，沈南乔再大的意见也在舌尖滚了滚，吞回肚中了。
以前的沈南乔为了要霏霏跟他同校会逼迫她，最后却反激起自己一定得跟霏霏同校的决心。而现在的他依旧恶霸，但却懂得站在霏霏的角度思考，他当然是想继续跟小胖妹一个学校下去，但事事无绝对，万一不成，也希望小胖妹能选择更好的学校。
对于自己这种奉已为小胖妹的伟大情操，沈南乔感叹：大丈夫的胸怀也不过如此！
确实，事事真无绝对。
在刚高考完，正准备计划去哪儿游玩之际，时隔一年的老外公再度隆重登场。
沈南乔在房间里端正坐好，侧耳偷听外面客厅中父母和老外公的交谈，可惜无果。在老外公与沈家爸妈交涉十分钟之后，沈南乔接下来三月的命运就被定下来了，无奈他连反抗也不成。
当初老外公在探听了沈南乔无意向入伍后，沉默了很久的时段就在考虑给他磨磨燥气的事儿。既然沈家小子对当军人没兴趣，那也不好强求。老外公思忖了一会儿，回想起自己有个旧友的儿子是某团的团长，就决定让沈家小子在高考完的暑期去那儿磨磨韧性。
沈妈妈正愁着这两孩子要去游玩的事儿。如果单是两孩子，那算是培养培养感情，可跟着一大堆旁人的，那还不是没点味儿啊！正好甄家外公提议给儿子磨练一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去部队体验一下痛苦的训练，也好教儿子多长长脑子，如果能让那不开窍的脑子开窍就再好不过了。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在霏霏与其他同学去游玩时，沈南乔的苦逼生活开始了。
虽然不能跟小胖妹一块出去，但出于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沈南乔刚到部队时还抱着极大的兴趣，他曾跟霏霏打电话说：“小胖妹，等着看爷回来给你展示爷傲人的胸肌，肯定比你身上那两块还有吸引力。”
霏霏糗他：“听说汤叔叔对士兵都很凶的，你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他是团长，干不着训练士兵的事，再凶也有上头顶着。小胖妹，你这话很有小看我的意思啊！”
霏霏笑了一会儿，再收起笑容说：“我是说真的。外公跟汤叔叔特别交代要好好训练你，很有可能汤叔叔会亲自监督你。”
“那好啊，我倒要瞧瞧他要怎么训练我！”这时的沈南乔还对部队生活充满期待，看过很多关于军旅的电视剧，怎么的也对那些生活有着好奇。
“我没在你身边，有人欺负你，记得回来要跟我说，别像个包子似的都吞在肚子里。”
“好。”霏霏应道。
“跟同学出去玩，别跟某些人靠得太近，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对你没有企图。”沈南乔继续告诫道。
霏霏顿了顿，甩开突然袭上的不知名情绪，不解：“某些人是哪些人？”
沈南乔也不明确地指出，他可不希望小胖妹对某些人产生特别的注意，他说：“你注意就是了。”
之后，他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要小胖妹注意的事。刚挂了电话，就有人过来上缴手机了，连再打个电话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