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突来蜜月之行(1 / 1)
直至晚餐时间,晓辉才被叫出房间。焦瑞松不装瘸子了,和她面对面坐在餐桌边吃简单的晚餐。晓辉没接受过富贵之家餐桌礼仪的培养,但好歹之前在高级餐厅打过工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又有珍妮在一边殷勤服侍,倒也没差哪里去。
焦瑞松吃饭的一举一动说不出的优雅,让她这个习惯速战速决的人情不自禁放慢速度慢嚼细咽,两人几乎同时放下筷子,很明显,焦瑞松是在照顾她的速度。
“你早点休息,我们明天早上八点出发。”焦瑞松温和地通知她,眼中一片黢黑深幽。
晓辉瞪大眼,似在听天外之语。
焦瑞松再次失笑,身子前探,低声道:“你不是说要分房睡吗?所以,我通知大家提前一天出发。”
晓辉嘴唇微动,到底没敢问他们要出发去哪儿。也是,两人分房睡是不能回焦宅和他家人住一起的,便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焦瑞松依旧睡在外面的病房,晓辉睡客房。两人的行李很快送过来,珍妮在收拾行李,笑眯眯的:“先生对太太真是好,连娘家也不回,直接度蜜月了。”
晓辉惊悚——度,蜜,月!一群乌鸦飞过头顶,她又被命运摆了一道,婚礼没举行成功,还能度蜜月?她不知道焦瑞松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现在去说自己不想去,焦瑞松会不会打人?
焦、丁两家的家人很快知道他们提前度蜜月的消息,焦老爷子的电话打过来问候:“晓辉啊,你和瑞松要好好玩,不到一个月不准回来!知道了没有?”
晓辉满脑门黑线,焦老爷子把她和焦瑞松凑对真是不余遗力。她能说什么?只能嗫诺地答应。焦老爷子提醒几句注意身体,又说让他们早日生个孩子:“瑞松不小了,我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晓辉啊,爷爷等着抱重孙哪,你们可要努力呀!”
他每说一句“晓辉啊”,晓辉就要打个抖,毛骨悚然:“呃,爷爷,您也要注意身体……”
电话里提示音“嘀嘀”响,焦老爷子没理会,依旧“占线”,他人老了,说话慢,一句话慢慢吐字,晓辉又着急又尴尬,抓耳挠腮。等他交代完了,说:“你婆婆也有要交代的事,我记性差啦,让她仔细跟你说。”
焦母严厉训斥的声音从电话线那头,传到这头,晓辉将话筒微微撤离耳朵,忍受她的“受气媳妇养成”之轰炸。她说一句,晓辉答应一句,稍慢点或者晓辉表现出抗拒,她就不满地数落怀疑媳妇的能力品性,这能力自然指照顾丈夫的能力。直到晓辉耳朵长茧她才依依不舍地挂电话,晓辉大叹晦气,这焦母年轻时候大概就是个被婆婆压制的受气包,所以现在变本加厉还施到她身上来了。
电话刚挂上,就又急切地响起,晓辉抱着水杯喝了口水,缓缓深呼吸才接电话。
“我是你奶奶,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丁老太太口气不善。
晓辉心中暗嗤,她可从没把她当奶奶,淡淡道:“焦爷爷刚才打电话过来。”
丁老太太果然不敢再抱怨,叮嘱她要好好和焦瑞松相处,所说无非还是焦母说的那些,只是从夫家的立场,换到娘家的立场。在焦母眼里她是焦瑞松的贴身保姆,要亲手照顾他的一切起居,而在丁老太太眼里,她是个要讨好丈夫的人,丁老太太所说重点不同的只是要她早日生个孩子,站稳脚跟:“我们这样的人家就是这个样子,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再想也没用,凡事往前看,有了孩子谁也不怕了。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是你奶奶,没道理要害你。”这是她说过的唯一人性化的两句话。
晓辉想,到底是家人,就算利用总还有几分情分在的。她那话大概是暗示她与焦瑞青的纠葛吧。
“我知道了。”晓辉声音依旧清冷,没多做解释,老太太给她的第一印象不好,不是一两句莫名其妙的关心能改变的。
丁老太太微怒,她的示好打了水漂,冷硬道:“你母亲与你说几句。”
丁大夫人笑道:“老人家嘛,寂寞时候多,多说几句你别在意,你奶奶是为你好……”除此之外问她衣服有没有要添的,饮食习不习惯等等。
晓辉静静听着她的嘘寒问暖,赞这大夫人会做人,总是充当润滑剂的角色。丁大夫人代家里其他人问了好和祝福,电话就挂上了,丁晓光并没有接电话。而丁二夫人也被华丽丽地忽略了。
被几通电话轰炸之后,晓辉脑子里一盆浆,不知这次蜜月之行是好是坏,她不敢现在就跟焦瑞松提离婚,她怕丁老爷子会劈了她。
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她口干舌燥,珍妮已经回房休息了,她不忍叫醒她,便自己出去找水来喝。轻轻旋开卧房门,外面病房静悄悄的,焦瑞松回到客房睡觉,病床头上开一盏晕黄的台灯,只有一个护工在外面的沙发上打瞌睡,脑袋一垂一垂地钓鱼。
静谧中,她听到有人讲话,声音不大,在静夜里格外清晰,凝神去听,却听不清说了什么,只知那声音是从病房外面传来的。
她本无好奇心,只是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鬼使神差地,她走到门口,没开门,听到隐约的温柔的男性嗓音传来:“你要多注意身体,有什么需要找艾丽斯,我这个月可能会没有时间陪你。”“我怎么会忘了你?”“下回见,宝贝儿!”
晓辉听到“宝贝”两字,心头一跳,焦瑞松竟然打野食!果然人品差!心想,活该丁晓辉给你戴绿帽子!她不敢再听,蹑手蹑脚地回到卧房,连出来喝水的目的也暂时给忘了。身后焦瑞松似乎又打了个电话,她庆幸地轻轻关上门,若是给抓包两人都难看。又想,大概是他要与她“度蜜月”,耽误了他的猎艳吧。
她轻轻叹口气,抱着双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门,忽然没有了困意,脑子里只剩下一片茫茫然,不知道前路在何方。难道真要与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吗?
她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座机,始终没有勇气给爸妈打电话,因为她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关于丁晓辉的,若是丁晓辉变成她,没疯的丁晓辉会去找焦瑞青,疯了的丁晓辉就该爸妈头疼了。都是她这个不孝女,爸妈好不容易养大她,如今竟要他们来面对这个不幸的事实,只因她一时急功近利。
想到这里,她更加不敢大意,她没忘记这个房间即使反锁,珍妮和晴姨也有钥匙可以“破门而入”,她疲惫地扶着门站起来躺回床上,眼皮累得没力气合上,怔怔地发呆,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