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出谷（1 / 1）

次日，天还蒙蒙亮，白芷灵便起床到药房捣鼓去了。

往常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在吃早餐，可是自知道师父中毒的消息后，她也顾不上进食了。

后半夜的时候，她整整在书房里翻阅了一个来时辰的医书，过往那些她看过的没看过的只要和衣毒沾边的书籍，她统统一目十行地翻了一次。

关于锁心蛊解药的记载，这些书里，果然没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找到了一则资料，上面写着：大路上七大奇药分别为洞顶天莲，孜兰花，鹏果，寒食草，龙须根，腥枝，碧血珊瑚。七大奇药各有所长，而洞顶天莲更是以延年益寿闻名。老夫此生独幸能亲眼目睹洞顶天莲和龙须根，龙须根能解百毒，然大陆三大毒毒性与之相冲，切记中此三毒者决不能服用龙须根。此三毒为，大陆第一剧毒锁心蛊，大陆第二剧毒离魄以及大陆第七剧毒窟夜。家师曾断言大陆七大灵药聚集能解世间所有毒素，惜老夫终其一生不能集齐所有灵药，后人若有见，望全老夫之心愿，拜谢，敬上。

落款人，李沧海。

白芷灵记得师父说过，李沧海是三十年前江湖中声名赫赫的鬼医，一生行事怪诞，性子顽劣，对医毒痴迷入骨。

这样一个人说的话，肯定是有些依据的吧！

在药房里摆弄了许久之后，白芷灵又到厨房去了。浓糯的白粥里加入了不少的细碎粉末，再放上少许的调料，很快，一锅药膳粥便新鲜出炉了。

今天白宫兰起得很晚，许是昨夜的病痛消耗了她过多的体力，今早白芷灵看见她时，她神色恹恹，颓然疲倦。

“师父，今天的早饭煮好了，过来吃吧。”见白宫兰正倚在门边，白芷灵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白宫兰也不拒绝，莲步轻移，一小会的功夫后便坐到了椅子上。

端起饭碗，两人皆是默默吃起饭来。

“灵儿，今天的粥苦了些呢！”吃罢，放下饭碗，白宫兰随意找了个话题。

“师父，你的量是两碗，我帮你添。”拿过白宫兰放在桌上的饭碗，白芷灵将锅内剩下的粥尽数倒了进去。

白宫兰一怔，之后，依旧接过饭碗，再次开动。

她的胃口，其实没有这么大，灵儿知道。

那么，是粥里加了什么吧！白宫兰暗忖：自己真是不让人放心，居然沦落到要徒弟担心了。

自个儿，越来越不称职了！

饭后，走廊里，师徒两人对坐。

“师父，我知道你中毒的事情了，是谁干的？”小脸上一派冷然，白芷灵心内恨意燃烧。

白宫兰闻言只轻松一笑：“灵儿，这是师父自己的事情，你不该介入。”

“师父的事，不论坏是好事，做徒弟的都有必要介入。师父，谁干的？”清晨的第一缕太阳光打到白芷灵的身上，映出她那绝世的容颜。可一听她的话，还是很固执呢！

“灵儿，师父说过，我也有想要追求的东西，所以，我付出了代价，这就是我的代价，你，不要管。”突然间正色道，白宫兰眼里是不容反对的决绝。

白宫兰话一说完便要离开了，而白芷灵却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师父，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查。师父对徒儿有养育之恩，待徒儿就如亲身母亲，徒儿不管师父，是不孝；师父教我习武传我本领，如今师父有难徒儿却没能帮忙，这是不义。师父，不管你允不允许，这次的事情，灵儿管定了。”

白宫兰脚步一顿，再看去时，她却已经消失在了走廊。

师父，你等着！白芷灵暗道。

昨天白芷灵的一套针法看似普普通通的中医之道，可内里却是博大精深。那针法虽说是治标不治本，但是好歹能够将白宫兰每夜的疼痛给延后，只是与此相伴的，白宫兰，在解毒之前，恐怕再也不能用内力了。否则，疼痛发作就是必然的了。

……

白宫兰这两日似乎都在有意疏远白芷灵，白芷灵知道师父所想，也不在意。

这天早餐过后，白芷灵将这两日忙日忙夜赶出来的药整整齐齐都摆在了桌子上。

“师父，这些都是灵儿为你准备的药，师父现在不宜动武，如果无事，灵儿希望师父能一直待在谷内直到灵儿回来，灵儿要出发去帮师父寻找解药，就当是历练一番。”

“师父，桌子上红瓶的这些是师父每日都要服用的药物，用量和服用时间灵儿都已经写好了，就在桌子上那张纸上。至于蓝瓶的这些，这些里面装的都是毒药，灵儿希望师父不要出谷，但若师父非要出去灵儿也必须保证师父的安全。这些瓶内的毒药都是灵儿研制的，给师父保命所用。还有最后是白色的这个小瓷瓶，这瓶内只有三颗丹药，师父若是不得已用了内力，那么这瓶内的药能包师父三次无虞。这药的材料太稀罕，所以灵儿只制作得了三颗，非到万不得已，师父切记不要出手。师父，灵儿希望你能保证，你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眼睛直视着白宫兰，白芷灵一副恳切忧虑又执拗坚持的模样。

白宫兰哪还能说什么，心下幽幽一叹后，她道：“师父应你便是。师父不会阻止你的做法，但是，灵儿，你能保证你能平安回来吗？”

“可以，师父等徒儿的好消息。”拱手弯腰，白芷灵一派自洒脱地拜别了白宫兰。

五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出谷。

师父，徒儿定要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