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狡诈逃离(1 / 1)
原本沉静的千夜突然笑了起来,她笑得那么猖狂或者说有些凄凉吧,似乎要将生命的力气都用来嘲弄眼前的这些人!这些人,自己从未想过伤害他们,可是他们却一次又一次地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自己。曾经她没有实力,曾经她太软弱,曾经她以为只要她善良便会有好报,只是一切都只是曾经。死过一次的人绝不会犯第一次的错误,自己绝对不会再无缘无故地被人害死。
“你们以为如今还有能力能把我怎么样吗?”原本深如黑夜的黑色眼眸已经染上桃花鲜艳的红色,那是她发怒的表现,她身后的红色头发似乎散发着更加恐怖地红色,仿佛要将人卷入其繁密的发丝中绞死。
屋内的人看的胆战心惊,老夫人强自镇定,百里堇熙一直担心地看着她的母亲,望向千夜的眼里透着害怕的神色。而皇后娘娘自然是已经无法独自站立,她死命地抓着桌角,声嘶力竭地叫外面的侍卫。瞬间,千夜被围,只是她却有些轻蔑地笑了,“哼,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平时都高高在上,不用正眼看别人的人都是多么无畏无惧,原来也只是吓唬吓唬那些下人罢了。”
朝着侍卫首领,千夜冷声提醒,“你们的职责是保护皇室,只是若是因此丧命,只可怜了一家妻儿老小。若立刻离去,我便不取你们性命,否则,片甲不留!”
那个首领被千夜的话震到了,他不明白一个小小的瘦弱女子何以有如何强大的压迫感,纵使自己历经百战,此刻也不寒而栗。只是他是永远忠于皇家的,哪怕是送命。强自镇定回答,“我们誓死效忠皇家。”
千夜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们这些愚蠢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皇家只是在利用他们的忠心罢了,不再多言。千夜伸出手,她的手并不像那些学法术之人没有老茧,仿佛吹弹可破的样子。那不像一双女子的手,尽管纤细却粗糙,那是因为她不像那些学法术之人没有经历过苦难,她的人生永远不可能平坦无波。转眼间一个法术已经结好,那些侍卫本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应敌,谁知这个如地狱而来的红发女子却像风一般突然扭转身形,向外面击出一掌。外面顿时一声爆响,不敢想像若是自己的身体被击中会是什么样的血肉模糊,已经有些侍卫开始发抖退缩,只是一看侍卫长的脸色便不敢再动。
“这一掌算是一个告别,南宫掬月。你我从此再无相干。还有,轻歌,你也不用躲了。既然大家都来了就一起了结吧。”千夜懒懒地说,仿佛她面对的不是生命关头。
南宫掬月终于冷着一张脸走了出来,他的后面跟着轻歌,虽然轻歌如往常一般地微笑,只是这微笑中夹杂着太多的狠厉。
“你非要弄到鱼死网破才甘心吗?”南宫掬月几乎是吼着问。
千夜只是笑……最后终于开口,“不然呢,再一次被焚烧吗?”
此时皇后才知道她竟然是玉千夜,那个让自己的儿子魂牵梦萦的女人,她果然是灾星,本就该被焚烧。百里堇熙露出了些许了然的神色,是她装得太好,以至于自己忘记了她是神女,她有无上的法术。
南宫掬月顿时有些无言,好不容易问出自己一直没有问出的话,“你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
“没有。”
掬月没想到千夜竟然如此残忍地承认了她对自己毫无感情,颓然地倒退了几步,掬月仍是不死心。“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知道我是不达目的不死心的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娶昭国的公主吗?”千夜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掬月,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转换了话题。
“因为那个女子是颜楚着人送来的,相貌与你十分相像。”
千夜愣了,不知是惊异于颜楚居然用一个与自己相像的女子来牵制掬月,还是惊异于掬月竟然因为那个女子与自己相似而娶了她。她印象中,掬月是绝对还会如此感情用事的,他做的事没有一件是亏本的。
“当时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想娶一个与你相似的女子也许并不是件坏事。这样我就能每天看着你,看你在我的怀里睡着,然后早上替我更衣,与我一起吃饭。”掬月的眼神里渐渐露出了神往的神色。纵使千夜痛恨现在他要挟自己,却还是不免有些不忍。这世间之人,哪一个不希望有个深爱自己的人。
“掬月,我不爱你,你也并没有那么爱我。”千夜第一次如此直接地与掬月谈论此事。
掬月十分不同意,“你不爱我,可是你没有资格评价我对你的爱。你凭什么说,我没有那么爱你?”
“你爱我,很爱我,我知道。我能感受到,有些东西是不需要用言语表达的。可是你还爱很多的东西,你爱你的母亲,你爱皇位,你爱印月,而我只是这些之中的一个。”
“你是说,你要凌驾于这些东西之上才满足吗?”掬月有些愤怒地问。
“也许吧!”
南宫掬月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正好千夜所说,他为皇位付出了一切,他的母亲为了他的皇位付出了一切,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一生的追求,即使那个女人将会是他一生唯一深受的女人。南宫掬月深深地看了一眼母亲,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姿色天下无双的女人了,若是他放弃了一切,那么她便是连生的希望都没有了。她活下来的唯一支撑便是由他的儿子来指点江山,将国家治理成她所希望的样子。咬紧牙,南宫掬月换上了另一副神色,没有悲哀,没有温柔,没有感情,只有无穷无尽的欲望。
千夜有些赞赏地笑了,“掬月,这才是真正的你。今天便一起解决了吧。”说完对着轻歌道,“你不用说什么,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有所防范。只是你的微笑面具戴着太久,连你自己都忘记了怎么真心微笑了吧?你也许应该想想自己想要什么。你们都一起来吧。”淡淡地宣布着战斗的开始,好像在说,开饭了,大家一起吃吧一样的无波无澜。
轻歌震惊于千夜的眼神,他以为这个女人很单纯,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一眼看穿自己伪装多年的面具,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何必再装了,一切在她眼中只是一个戏剧而已,而自己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才是编戏的人。只是她刚才说的话触到了自己从未触及的某个地方,那里隐隐作痛,如同烧伤之后火辣辣的感觉。眼看着南宫掬月已经开打,轻歌却未曾出手,在他看来,两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之间的战争的结果肯定是女人战败。自己也不屑于和另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于是他悠闲地找了个座位坐下观战,旁边的皇后娘娘恶狠狠地瞪着他示意他去参战,轻歌却故作不知,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他很清楚太子殿下,哦,也许应该叫皇上,他的武技实力他是很清楚的。论轻功的话,轻歌自然是胜他一筹,只是若是实打实地话,自己恐怕也处于下风了吧。不过千夜似乎很聪明,她很清楚地知道,学法之人不可与学武之人进行近身战斗,因此她一直与掬月保持一定的距离,采取躲闪的策略,只是她果然是不强了,像这样下去,她还是会被抓住的。
不对……刚意识到这一点,轻歌便无法再做出下一步的动作了,因为……
“母后!”南宫掬月惊恐地喊出声。他的眼神恨不得将千夜拆骨入腹一般,可是千夜却如同没有看见一般,她的手指紧紧地捏着皇后的脖子,脸上挂着邪肆的笑容,“我知道在这种近身战中无法战胜你,况且我也不打算消耗自己的法术来赢你,自然要动动脑子喽!”千夜的语气像个调皮的孩子。
南宫掬月咬牙,“没想到你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的确如此,不过实在是有效!所以,南宫掬月,按我说的做。”千夜命令。
“掬月,不要受她威胁,你只管杀了她。只要你能抓住这个妖女,为你父皇报仇,为娘的死不足惜!”皇后脸上竟然没有畏惧的神色。
“你想怎么样?”掬月最终还是妥协了。
“果然你的弱点是皇后哪!把七儿还有萧沁找来,让他们收拾好包袱,最好是多带些钱,路上好用。还有,不要忘了那副画和骨灰盒。”千夜似乎心情轻松。
掬月派人去带七儿还有萧沁过来,此间的等待时间是难熬的,而千夜却一点焦急的神色都没有。
“若你此时放手,我还可以放你走。”
“还有机会吗?南宫掬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灭了我,便不会手下留情。若我没有动你母后,那你念在印月的面子上,还有与我往日的交情上也许会放我,可是现在,你是永远不会放过我了。”
百里堇熙惊讶于千夜细致准确的分析,她能摸清楚掬月的弱点,她也很清楚自己的不利因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一个全身而退而又不消耗自己体力的办法,她果然是不简单。自己太小看她了。
不一会儿,七儿与萧沁便全部到场,看到这个阵仗便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两个人默默地走到千夜身边,没有问一句话,此时他们只需要告诉千夜,自己不会背叛她便好,而走到她身边就已经足够。果然,见到他们两个人在自己身边,千夜紧绷的神经瞬间轻松了,之前的安之若素只是要表现地自己很自信,完全没有担心,而如今才是真正的可以放心了。
“东西都带好了吗?”
“带好了,我带了那副画还有骨灰盒,一些换洗的衣服。”萧沁老实回答。
“你带的钱呢?”
“那个……我看来的人神色着急,以为你出事了,所以没来得及。”萧沁有些慌忙地解释。
“没事,我把自己所有的银子都带来了。”七儿一旁接话道。千夜这才松了一口气。
面对着眼前三个人完全没有将其他人放在眼中的傲慢态度,南宫掬月有些沉不住气了,“还不快放了我母后。”
“急什么!等我们出了城就会将你的母亲大人还给你的。走吧。”千夜带着七儿还有萧沁,一步一步地离开这里,她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死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