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峰回路转（1 / 1）
“云少……”小婉见少爷不睡，自己也不敢去睡，就这么呆呆地站在一旁，忍着不让自己打哈欠。
“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的时候再叫其他人。”当然，也不会再叫谁了。
“是。”小婉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与走进来的公孙夜辰擦肩而过的时候微微欠身，没有抬头，走了出去。
“在想什么？”公孙夜辰来到她的对面坐下来，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用银针试了试，然后推到她的面前：“以前倒没见你多么喜欢这个丫鬟……”
“我是在想……”云微雪没精打采地推开了那杯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目的，要用至少三年的时间来完成？”
“这很难说。若是以打垮上官府为目的，那么你至少死了千百遍了吧？三年的时间里，要对你或者上官老爷下手的时间应有尽有。可如果不是这个目的，那这个假夫人的存在究竟又有什么意义？可若是这样的目的，何须三年？碧云那个丫鬟也会是个多余的棋子吧？”公孙夜辰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或许……”
“或许，和长孙兄以及子柔有关！”云微雪坚定地接上了他的话。
“哦？”公孙夜辰赞许地笑着看着她：“虽然我们的观点一样，但是我想听一听你的理由如何。”
“假夫人表面上看起来和上官府有联系，但是你之前也说过，她刻意去保护子柔，所以她和子柔也有一定的联系。碧云作为假的楚小姐，接触的人主要是长孙承逸，而长孙承逸在府内联系最多也是沈子柔。但是这次宴会，中招的是长孙承逸，子柔没有事情。我大胆地假设一下，或许，不知面目的人，目的是沈子柔，还有从长孙承逸身上得到的东西……”云微雪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茶杯。
“他们两人或许就是这个不知面目的人的目的。之所以断定他们两人缺一不可，是因为神秘人潜伏的地方，是这个两人会同时出现的上官府内，而不是自己的府邸里。之所以认定这个理由，是想象不出一个能制定三年之久的计划的人，还能做出让不相关的人出事这种如此不合乎逻辑的事情。能制定如此周密的计划，每一步必然有自己的目的。”公孙夜辰淡定地接上了最后几句话，一边抢过茶杯抢先喝掉了。
“……既然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云微雪气得背过身去不搭理他。
“这样就生气了？”公孙夜辰哭笑不得：“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
“什么接下来的事情？”云微雪疑惑地转过身来，没提防被他抱了个满怀：“好了，是真有正事。我的线人看到假夫人和碧云从同一个地方走出来，不过之前的神秘人倒是不见踪影。或许，他是打算放你一马，或者说，他本来也就没把你放在计划中，只不过是随意波及一下，死伤都与他不相干。”
“然后呢？”云微雪拧着眉头看着他。
“没了。”公孙夜辰一脸坦然。
“没了？”云微雪一把将他推开：“这我大致也能猜到啊！但是子柔怎么办？”
“只有你的生命与我相关。”公孙夜微微一笑，神色豁然转为凝重：“你可不要轻举妄动，这明显只是计划之一。首先，同时和沈家人以及长孙世家交好的绝不止你们上官家一个，他们的府邸不如你们的府邸大，防范也不如你们的府邸强，而选定的地点偏偏是你家，那么跟你或者跟上官老爷的关系还是有的；另外，今天的点心本来也只有你敢动了吧？但是被采荷抢先这件事倒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或许，我们妨碍到他什么了，但是因为我们是无意中产生的威胁，接下来没有任何举动，因此，他这次下毒之后，他大概也放弃了吧？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两个棋子都护着你，而这两个棋子还有用，所以对你有所忌惮。”
“说来说去，我们还是会有危险吗？”云微雪皱了皱眉头。
“很难说。不过，或许，我们应该采取一点行动吧。”公孙夜辰咧嘴一笑：“这段时间，不知道馨月有什么新消息没有。我们之前因为一直被监视着，所以束手束脚的，现在应该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找她了。”
“但是，这会不会是引出我们的陷阱呢？”云微雪还是有些担心地望了望窗外，一片黑洞洞的，没有什么人影映在窗上，但这也不代表没有人蹲在墙角。
“我们这么一直被动，不是也等于坐以待毙吗？等得也够久了吧？”公孙夜辰收起扇子站起身来：“你担心会有危险的话，我先去就是。”
“我只是不明白……”云微雪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他需要监视的除了我们，还有两个棋子吧？虽然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但是假夫人和碧云一个是主人一个是宾客，厢房位置不同，活动的地方也不同，他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其实，根本就不止他一个人存在？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就算我们身边的仆人都被他收买用来做眼线，但是被当做棋子的人应该是被他被人监视的吧？否则，她们就不用跟我传递一个信息都要拐弯抹角、胆战心惊了。而且，好像每次她们想说什么，都会有人立刻跳出来似的。”
“这……”公孙夜辰皱了皱眉头：“或许，除了混进来的他之外，还有什么人？但是府内应该没有其他的陌生身影了，除了……我们几个客人随身带的人……”
“根据管家曾经说的，子柔身边的几个都是柔弱丫鬟，所以一路都是被长孙兄互送过来的；而你是个独行侠，什么人都没有带，那么……”云微雪目光闪烁：“也只有长孙承逸身边的人了。”
“长孙承逸的身边的人，我大致都认识。除了一个人有些古怪……”公孙夜辰捏了捏下巴：“有一个人，他有轻微的耳环印，却穿着家丁的衣服跟着前来，性格孤僻，跟长孙兄说话的态度也有一些奇怪。”
“耳环印？女的？”云微雪愣了一下。
“对，而且身手不凡，据说是他们府里的第一打手。”公孙夜辰想了想，又折回身来：“要不，我带你去会会她？”
“好吧。”云微雪站起身来：“只是时候有些晚，但愿不要太唐突。”
……
“不知二位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在长孙承逸房间的门前，一个并不特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二人。
“来看长孙兄的情况如何。”公孙夜辰气定神闲地回答。
“呵呵，宴会散了的时候不来，现在公子睡下了，二位却来了？”言语中明显带有讽刺的意味。
“……”云微雪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派人来送了一帖药，本人也不曾前来，作为府上的主人实在有失礼数，只好苦笑。
“我们可不想以时间为理由，不来这里。”公孙夜辰依旧脸色不变：“他现在的状况如何？”
“托福，还好。”很敷衍的口气，语气也不见好转，表情更是十分冰冷。
“哦，那我们就放心了。”公孙夜辰说完，拉着云微雪转身就走。
“唉唉？不看他了吗？”云微雪一脸疑惑地被他拽走了。
……
“戏演得不错吗……”公孙夜辰一直把云微雪拉回房间：“让他认为你真的是去找公孙兄的。”
“不然呢？”云微雪叹了口气，做到桌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有些古怪啊！她虽然表情有些嘲讽，但是那种冷漠好像也不单单是针对我们。谈到长孙兄的情况的时候，她的神色冷漠，仿佛跟自己毫无关系似的。可是，像神秘人那么精明的人，会有这么不擅长演戏的伙伴吗？”
“谁知道呢？现在我们得到的都是猜测不是吗？”公孙夜辰打了个哈欠，开始铺床：“算了，今天就到这里。”
“啊？你不是还要出去的吗？”云微雪愣住了。
“这么晚了，怕是没有大夫还是醒着的了。子柔和楚小姐那里的药也应该够用，我们明天再去买药跟长孙兄说抱歉便是。”话未说完，人已经爬到了柜子上，呼吸均匀，很快入睡了。
“……”云微雪只好带着一脑袋的问号，一脸茫然地爬上了床，盖上被子只好，突然想起蜡烛还在燃烧，于是只好翻身下来，揉着眼睛来到蜡烛前，嘟着嘴巴正要吹，眼角撇到了窗户上的影子有些不一样，是月影的变化还是人影？算了，睡觉！
窗外，树影不自然地晃动了几下，出现微微下弯的趋势，颤动的速率也开始变大，然后戛然而止，迅速回缩了一小部分，动静也停止了。
远远地，那边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匆忙的人影，一边嘴里嘟哝着什么，一边小步快跑着，一路裙裾飞扬……
“云少，云少！快起来！”来人急促地敲打着云微雪的房门，声音压得很低。
“谁啊？”云微雪刚躺下想好好休息，就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扰了。不情不愿地下了床，正要穿鞋，柜子上的公孙夜辰翻身而起，跳到床前，按住了她的手，摇摇头，把一脸茫然她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