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暗号(1 / 1)
“好,墨青,们回家……”
“公子,先去休息,墨公子一醒奴婢就通知。”
少年满眼通红,他死死盯着躺床上的墨青。他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少年不停的自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的局面。他想起,自己还是孩子时,墨青笑着看着他。那时,他不懂得珍惜,只觉得那个笑容如此刺眼,甚至他觉得墨青是嘲笑他,嘲笑他无父无母,嘲笑他是个孤儿。
他仗着墨青的宠肆无忌惮,他明知道墨青只希望他为他停留片刻,但那时,他心里不平衡。世如此待,又为什么要对世好呢?尽管那个是一直照顾他的。
少年傻傻的笑了,终于,脑海里那根神经断了。他跪地上,不停的磕头,嘴里喃喃着:“墨青,对不起,对不起……”
墨青醒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又活了。他想动,可发现,自己居然还手指都动不了。墨青麻木的看着上方,原来,连死,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墨公子,醒了啊……”侍女端着水盆的手一松,盆子‘咣当’一声掉地上,“去叫公子……”
墨青转过头,他看着早已跑出去的侍女。门外,阳光一片明媚,可他的心却犹如寒天。
“墨青,醒了……”少年踉跄着脚步,他睁大眼睛,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床上的,“墨青,终于醒了。”
墨青面无表情的盯着少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这个他曾经深深喜欢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他应该惊喜,少年终于正视自己。但他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墨青想,也许受的伤害太多了,让他对少年已经不抱希望了。
“墨青,生气了吗?”久没得到回答,少年开始着急,他希望墨青恨他,他又不希望墨青恨他。
“没有……”墨青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他怎么会恨少年呢,就算伤的再深,他也不会恨少年。
“真的吗?”少年开心的笑了。
少年走到床边,脱下靴子,爬上床的一侧空位躺下。他轻轻的把墨青揽怀里,嘴边含着笑容:“墨青,不是一直想开一家客栈吗,等好了,们去开客栈,做掌柜,做小二,墨青,好不好?”少年不停的说,似乎想要把中间的空白补上。
墨青静静的听着,少年怀中,他听着少年的心跳,他淡淡的笑了。对不起,不能陪了。想着,墨青慢慢闭上眼。
“墨青,墨青,怎么又不说话了。”少年撅起嘴,他摸了摸墨青银白的头发,墨青,去哪里,都会陪着。
“老夫尽力了……”
“平大夫,说了救他的。”少年小声的说道,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
“恕老夫无能为力。”
“不会的,不会的,平大夫,一定有办法。”少年着急的说道,他答应过墨青,他们会一起开客栈,他不能食言。
“这……”
“求了。”少年重重的跪地上。
“老夫尽力吧,但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如果他三天内不醒,那么老夫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墨青,又不说话了,墨青,以前一直是照顾,现,轮到照顾了。”
“墨青,还不醒,墨青,没有陪了,墨青,他们都走了,他们都怕,他们说疯了,想,真的疯了。墨青,现,只有了,别让一个好吗?”
黑夜中,少年背着墨青,一步一步走向门外。他想起大夫说的话:就算醒了,他最多能活两年,而且,期间最好不要让他见光。
少年不乎,两年,已经是上天给他最大的奢望了。
这个客栈,原本叫‘易来’客栈,少年接手后,改名叫‘余温’。余温余温,残余的温度罢了。挂上招牌那天,少年很想让墨青也出来看看,但最后还是不了了知。
经过风吹雨晒,招牌上的字变得模糊不清,但少年却无心再理会,只有自己一个看,他觉得没那个必要了。
“和墨青会一直一起。”小童肯定道。他握着床上昏过去的手,“如果他死了,会让他死怀里,会把自己和他一起葬那个只有和他的地方。”
杨柯诧异,他想不到,原来,令墨青恋恋不舍的竟然是小二哥:“墨青不希望陪他。”
“知道,但没有他,活着他还什么意义。”小童定定的望着床上的,“们回房吧,想一个陪着他。”
杨柯握着东方的手,一步步走向门口,打开门时,他听到小童问。
“们怎么不问那些是不是杀的。”
听了小童的话,杨柯看向东方,眼里满满的都是爱意:“不会……”
小童复杂的看着杨柯和东方不败的背影,是啊……怎么会呢,墨青希望他不要杀,他又怎么会去杀了,最多,也只是加了些催化剂,晚上乱跑,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天,杨柯没再见到店小二。路过墨青的房间时,他从门隙里看到,里面空空如也,仿佛那个根本就不存过。杨柯端着煮好的粥,或许他们回到了那片只属于他们的天地去了。
墨青不见的第十天,天突然放睛,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外面,阳光照每一个角落。缠绕众心中的阴翳也消散了。
客栈内,所有都收拾东西。他们,不想再呆这里了。傍晚,客栈内冷冷清清,杨柯点起蜡烛,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拉开抽屉,一封信从里面掉了出来。
客官,这里有张地图,希望们用得到。留着也没用,也许,早些日子,对或对墨青,都还有用,但现,知道,一切都晚了,这两年里,不知道墨青是否原谅。也许是一直欺骗自己,但没关系,和他走到最后的是就足够了。
客官们比幸运,们最恰当的时间遇到对方,也遇恰当的时间相互爱上对方。而和墨青,也是最好的时间遇到对方,可却不是最恰当的时间爱上对方。
们一直把握幸福,而们,一直和幸福擦边。这怨不了谁,命运捉弄。也许下辈子,和墨青会幸福的。
客官,们要幸福。
读完信,杨柯走到东方身边,一伸手,把东方抱怀中:“东方,看,和,们的心,相连着。”
这个晚上,风平浪静,他们拥着彼此,相拥而眠。
第二天,两骑上马刚走出上百步,身后的客栈燃起了熊熊大火。停下马,两个向后一看,火光中,他们似乎又看到了店小二和掌柜握着手,对他们轻轻招手。
“走吧。”杨柯低声说,这里,将伴随着墨青和店小二的爱情一起被埋葬灰尘中。也许,随着时间的变迁,店小二和墨青的爱情终将无知晓。也将无会记得,曾经,有这样一段不为知的爱情进行着。
火光中,那些阴谋也随着一起埋葬,但总有一天,会被找出。
随着天的放睛,一批又一批正马不停蹄的向西域赶去。反观杨柯和东方不败,两一路走走停停,或许,现对他们来讲,去不去西域已以不重要。重要的是爱身边,这比一切都好。
“东方,先喝点水。”杨柯把水壶递到东方面前,越向西走,水就越显珍贵。他们也曾看到,有些,为了一点点水把自己兄长或妻子杀死。
,天性凉薄。杨柯并不怪谁,不说他,就连他自己也一样,面对别恳求的目光,他只要拿出一点点水,或许那就可以活命,可他没有。
东方不败接不水,却并没喝,壶里水不多。而他们却还要赶上大半天的路才能到下一个镇上。而他们现是用步行,马是不能骑了,他们没有多余的水去喂马。
火热的太阳光下,两始终握着手。过一处山谷时,他们被一帮马拦住。
“站住。”
杨柯看过去,发现对方有十来,各个都是熊腰虎背,手中的一口金刀阳光闪闪发光。
“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还有,那个水壶也留下。识相的留给们留个全尸。”说话的站最前面,外号毒蝎,对面前两个柔弱的他丝毫不放眼里。
杨柯想笑,他们居然还遇到打劫的。杨柯想开口,却被东方打断。
“本座倒想看看,是怎么给本座留下全尸。”东方不败冷冷的看着坥路上的那群。
“大哥,看,们是不是碰到硬家伙了。”毒蝎身边的一小声问道。
“这……”毒蝎也拿捏不住,前面这两看上去最多就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他们那么多,难道还怕不成:“就不信,兄弟们,即然他们不识好歹,们也不要客气。那右边那个男的,捉住不要杀,妈的,长得比女还漂亮。捉住开开荤。”说着,毒蝎吞了吞口水,这不毛之地,不管是男是女,有点姿色的都可以上。想着,毒蝎觉得自己下面硬了。
“哈哈……大哥,那左边那个赏给小弟了。”一群兴奋的笑道。仿佛杨柯和东方不败已成了他们囊中之物。
东方不败眯起眼,身边边的气温顿时下降好几度,一股杀气从心底冒出,居然还有打他的主意,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银针从袖口射出,众还没反映过来时,银针直接向最前面那射去。
银针接近时,毒蝎还满脸笑容,当银针直接刺入他心脏时,他不可置信的捧着胸口。这次,真的看走眼了。
毒蝎直径倒下。剩下的面面相觑的相互望了眼,心里共同的声音:大哥是怎么了。
过了会,后面的才慢慢醒悟过来,他们恐慌的看着东方不败。一个个开始后退,这并不能怪他们,这里,他们并没多少武功。因为家里穷,成群结队的路上抢一些单薄马的东西,刚开始,他们也曾害怕过,但久而久之,这种不劳而获的方法让他们觉得比每天累死累活的做活来得快,于是本性开始慢慢流失。
最后变成惧怕的抢匪。像这种团活西北的边域数不甚数。普通百姓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门,就算出门,也会联合其他一起。
看着逃窜的,东方不败并没收手,这种,今天不杀,明天就想着杀。随后惨叫声结束,东方不败收起银针。
杨柯凝视着地上的尸体,鲜艳的血液流进沙子里,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杨柯并不同情这群,如果今天他和东方都是普通百姓,那么,他相信,此时,他们也不会活着站这里。
“走吧。”东方不败淡淡开口道。
“嗯。”
走出很远,杨柯往后看了一眼,尸体上空,一群秃鹰盘旋,仿佛只要等他们一走,它们就会冲下来。
夕阳下,看着不远的城墙,杨柯疲惫的笑了笑,看来,今天不会露宿野外了。把壶里的最后一点水递给东方,杨柯轻声说道:“们快到了,不知道桑大姐和童大哥他们城市没?”
东方不败喝完最后一口一水,并没理会杨柯。
两越近城池,里面传来的沸腾声越清晰。走进了,杨柯发现,这里的城墙比较厚,也比较高。可现,越接近,杨柯发现,城墙到处坍塌,有些地方轻轻一跃就可以过去。
看到这,杨柯恍然,战火纷飞,官家自己都顾不上,哪还管老百姓的死活。
走到城里。烦杂的叫卖声,或者打架斗殴的声音层出不穷。四周的住房没有一家是完好无缺,就边客栈,有些招牌也只有一半。
杨柯跟着东方一直走,直到一处拐角处,他见东方敲了敲门,不一会,里面传来苍老的说话声:“谁啊?”
“东家有喜。”
听了东方的话,杨柯一时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谁想的这暗号啊。也太有才了。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出来的是个白发老,老一身灰色,后背佝偻,手上除了血管就只剩皮包骨头了。
“公子,里面请。”老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见杨柯还站门外,一皱眉:“还站那里做甚?”
杨柯赶紧跟着进来,为什么,他觉得老并不简单,至少,他没有老眼中看到浑浊。
……
作者有话要说:嗯,不知道不觉中,又快十万字了。嗯,给自己加油,你们也要给力啊。
那个,是不是有人扔了颗炸弹。嗯,看不见是谁,但非常感谢。
正文:
下午,看着外面的雨越来越小,大家都喜出望外。看这样子,这雨晚上会停了。
傍晚时分,雨果然停了。被洗刷后的天空格外明亮,可不一会,天边出现一片彩云。但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在所有人心上。
绯红的云霞宛若大片的鲜血,杨柯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血染红的云,还是云本身的颜色。
“他妈的,这是怎么了,这颜色也太刺眼了。”受震惊的刀疤男回过神,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这话说给谁听。
“大哥,我觉得挺好看的啊,长这么大我还没看过红色的云呢……”矮个子揉了揉眼睛,他环顾了下四周,怎么大家的表情都那么奇怪?
刀疤男一脸黑线,他把脸转到一侧,并不打算理矮个子。
杨柯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内心惶惶不安,一股强烈的预感,这里,将要有不平常的事发生。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催促他,让他快点离开这里。
东方不败诧异的转过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杨柯,东方不败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怕什么。东方不败一回想,好像每次杨柯对红色的反映都有些过头,难道……
“回去。”东方不败并不挣开被杨柯抓住的手。他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杨柯,这个人从来没说过他害怕红色,东方不败眼神一僵,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这个人真的能适应吗?
进了客栈,杨柯身体才放松下来。客栈内光线并不足,四周都是阴沉沉的。此时并没起风,杨柯却感到一股冷气穿透全身。那种阴冷侵透骨子,直奔心脏。
转角时,杨柯被一个声音吓住。
“客官,外面又下雨了。”小童紧盯着杨柯和东方不败,他用布条拖着从外面带进来的泥土。
“是你。”杨柯定眼一看,发才现店小二站在楼梯的转角处,此时正弯着腰清扫着地板。
东方不败毫无表情的看了眼店小二,他对着还发呆的杨柯说道:“上去。”说着,东方不败拉起杨柯,直接从一楼跃到二楼。
小童直起身,慢慢开口道:“客官,天气凉,晚上容易着凉,还是不要把窗户打开。”
听了店小二的话,东方不败握了握手,又马上放开,他拉着杨柯,直接进了房。
杨柯很糊涂,店小二的话像提醒他们。晚上,外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他在第一晚上提醒‘晚上如果没事,别到处走,除了在自己房间,如果在外面出了事,他们不负责’。过后又说‘月黑风高,还请小心为上’。这句里行间无不透露,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杨柯的思路很快又被打断,一楼的吵闹声传到二楼,甚至他能清楚的听到他们在议论什么。
“这该死的天,又下起雨来了。”
“可不是,看这样,这雨又要下一整晚了。”
……
“大哥,要是这雨不停,你说我们还去不?”
“笨蛋,我就不信这雨要下一个月。”
因为隔的太远,杨柯只听出最后两句话是矮个子和刀疤男说的。最后,他又听到有人从他们房前经过,那人在他们房前停了下,才又继续往前走。
“午时,不要吸气。”东方不败并没理会杨柯,他走到桌前,端起早已冷掉的茶水。
“别喝。”杨柯见东方端起茶杯,他急忙开口。
东方不败看了眼杨柯,他并没有打算喝这茶水,这只是他习惯性动作,“从明天起,我教你内力。”这雨,似乎还真如店小二所说,将绵延不断。
“这……”杨柯有些窘迫,自己跟着童大哥学的那些基本的功夫还真只能应付普通人。
“不愿意?”东方不败斜着眼,冷冷的盯着杨柯,哼,多少人求他教他还不愿意,这个人居然还考虑。
“不……”杨柯连忙开口,“这时间是不是很短促。”他们这是去西域,并不是在黑木崖啊。
“你就不用管了。”东方不败放下茶杯,走到床前。
夜,静悄悄的。外面的雨声沙沙作响。偶尔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清脆的穿透整个黑夜。越来越接近午时,杨柯忍不住停止呼吸,直到难受时才又吸一口气。
怀里的温度让他觉得安心,杨柯紧紧的收紧胳膊,他听到东方在自己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耳边,杨柯似乎又听到以前自己家里那老钟每到整点都自动发出‘哒,哒,哒……’的响声,那只旧钟是杨柯从家里搬家拿出来的,进了修理站几次,他也没舍得丢弃。
现在,整整十一下‘哒哒’的响声。当最后一声在耳边响起时,杨柯听到东方说:“闭气。”
当真正闭气时,时间仿佛过的很慢,一分钟,还是两分钟,杨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闭了多久,久到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在他再也坚持不下去时,有张略带冷凉的唇覆上他的唇。
杨柯身子一愣,随后他张开嘴,主动含住那人的唇。一点点,一点点的加深着这个吻,舌头相互碰撞时,两人都停下了动作。
慢慢的,杨柯开始一点点深入。舌尖扫过东方的口腔,再慢慢侵入第一颗牙齿。而像这种缺氧似的接吻,使两人全身开始发热。
不知不觉中,杨柯把手伸到了东方的衣内,细滑的触感让杨柯动作一停。随后,他放开怀里的人。
东方不败睁开眼睛,内心的彷徨让他无措。他好像在期待,又好像是在拒绝。
“对不起,东方。”杨柯喘着气,他早就忘了东方吩咐的叫他不要吸气。他把下、身向外移了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受不了一点点诱惑。
他不是不想,只是他觉得,他的东方,值得更好的对待。
“东方,东方……”杨柯抬起手,可下一秒,他却惊住了。指尖的湿热让他内心一片慌乱:“东方……”杨柯喃喃道,他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抱住这人。
是我不好,东方。
这个如此骄傲的人此时却流下眼泪,这让杨柯很是自责。他小心呵护的人,而现在,他却让他哭了。
东方不败一抬手,嘴里的苦涩使他恍然,原来,自己还会流泪,他以为,在那一年,自己的泪早已流光。
时间,仿佛静止。两人相拥着。过了很久,久到他们都以为天荒地老时,窗外传来细细的话说声。与其说是说话,还是如说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这种听见有人说话,却又听不清的场景在这夜深人静时格外恐怖。仿佛在你走夜路时不时感觉有人在身后,等你转过头,却并没发现有人。
杨柯想起身,可身体却被另一只手压住,使他动弹不得。
“别动……”东方不败小声说道,窗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
此时,夜,更深了。
窗外的吟叹声时强时弱,可无论怎样,杨柯都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心中涌起淡淡的悲伤,随着窗外的声音加快,内心深处的悲伤逐渐加强。
杨柯控制不住自己,那一幕幕久远的画面仿佛又活灵活现出现在他面前,被母亲护住的那刹那,他还没来得急闭眼,温热的鲜血从他额头流到嘴角,他抬头,母亲以往高贵的面容此时变得狰狞。
而父亲,一根钢管从眉心穿过,更甚至还露出一口白牙。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如同噩梦一般,他回家,想问哥哥,是不是都是假的。而父母还活着。
但,哥哥已经变得陌生,温柔的双眼里他看不到自己的影子,有的只是狠毒。在那一刹那,他倒退了一步,哥哥,我现在只有你了。
夜晚,他不敢睡觉。一闭上眼,脑海里呈现出一片红色,而父母不甘心的双眼紧紧跟随着他。他死死咬住被子,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哥哥对他说:你怎么不去死。他想反驳,却开不了口。曾有段时间,他在想,如果死亡能结束一切,他愿意用自己的死来唤回哥哥的温柔。
可死亡对他来说如同禁锢,像一道紧箍咒,死死勒住他脖子。即不松开,又不扎紧。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差点使他崩溃。
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只有你了。夜色中,他蜷缩着身子,喃喃道。
杨柯从梦靥中惊醒。黑暗中,他惊恐的看着自己手,这双手,差点掐死了东方。怎么会这样,杨柯很想确定东方是否安阳无恙。此时,他痛恨客栈的规矩。
颤抖的拿起手,慢慢的抚摸在东方脸上,还好,还好。杨柯不确定自己是否发出声音,他张了张嘴:“东方,东方……你没事吧。”
听到呼叫,东方不败睁开眼。他静静的盯着黑暗的上方,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以为,自己会死,死在一个他一掌就可以拍死的人手上。
可他没有,他想知道杨柯会不会在无意识间杀死他。当空气不再进入肺,东方不败有一刻微微一笑,原来,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在最后一刻,东方不败想转头,想看这人最后一眼,但,意料中的事并没发生,他听到杨柯颤抖的叫着他名字。
此时,东方不败抬起手,握着杨柯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我在……”
两人相拥,谁也没说话,彼此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外面的雨淅淅的下着,窗外还有细细的话语。可没人去理会,也没人再去聆听。他们,只想把对方刻进心里。
黑夜很快过去,而黎明即将到来。
一声鸡叫翻开了白天的篇章,这里居然还有公鸡?来了几天,好像从来没听过鸡叫声。突然,杨柯好像想到,这家客栈,好像除了客栈的人就没其他大型的活物。甚至连一只鸡都不曾见过。
外面的吵闹声使一宿没睡的两人皱了皱眉。隐隐约约,杨柯似乎听见有人说死人了。他诧异的看了东方一眼,“东方,再睡会,我去看一下。”杨柯很心疼,东方脸上隐藏不住的疲惫。可他好像也忘了,自己也一晚没睡。
东方不败并没理会杨柯,他起身。穿好衣服,看到没反映的杨柯:“过来帮本座梳头。”
杨柯有些无奈,自己只想把东方纳入怀中,而忘了,东方本是骄傲的人,怎么会任人摆布。自己应该是特别的,至少,东方不会因此发怒。
梳洗好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外面,一片喧哗。吵闹的声音分不清到底怎么回事,走近了,才听到有人说:“是谁,谁把猴五杀了的。”
杨柯望过去,说话的人双眼赤红,死死的盯着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自己和东方时,那人眼中出现几分愤怒和仇恨。
“为什么你们才来。”那人直直看着东方不败及杨柯。
“哼……无聊。”东方不败冷冷道,他东方不败杀人还需要偷偷摸摸吗。
杨柯也觉得有些好笑,因为自己和东方姗姗来迟,就是杀人凶手,这简直无稽之谈。
“你说什么?”那人听了东方不败的话后一脸屈辱,一掌朝东方不败拍来。
来人的掌风并不轻,隐隐,空气也随着流动。可东方不败不屑的一侧身,右手掐住来人的手腕,左手捏住那人的脖子。
崔二没想到自己仅仅一招就被东方不败捏住脖子,他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人却狠毒。
“本座想杀人,还需这番遮遮掩掩。”东方不败低沉着声音轻轻说道。
崔二一惊,随后他惊恐的看着东方不败,天底下,除了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自称本座,除了还有谁。自己居然找了个以为是软柿子的人捏,可谁也没想到,这个软柿子居然是魔教教主。
崔二绝望的闭上眼,自己这次真的看走眼了。
“东方。”杨柯急忙阻止,他不是怕,只是觉得东方的手上不必要沾这些人的血。
东方不败一蹙眉,可也随后放开手。他一挥衣,来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崔二摸着胸口,胸口的疼痛已经不能让他多想,他居然没死,在东方不败的手中没死。崔二抬头,看着阻止东方不败出手的青年人。
这个人,居然能让东方不败临时改变主意。宁中则复杂的看着杨柯,传言,东方不败性格多变,他想杀的人从来没活过明天。而今天,居然有人在东方不败手中活下。
突然,宁中则睁大眼睛,直直盯着东方不败头上的红玉簪。原来……是这番。
“东方教主,你也太狠毒了,这人不过是冒犯你,你有必要下死手吗?”岳不群紧紧盯着全场人的反映,果然……岳不群微微一笑。
“在下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今天只要有我在,大家就不用怕。”岳不群愤怒的看着东方不败。
没有人出声,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是什么人,东方不败是日月神教教主,日月神教教主又是何人。就是眼前的人。
没人说话,大厅里一片宁静。所有人都看着东方不败,眼里还带着些许恐惧。
“东方。”杨柯上前,握着东方的手。
东方不败扯了扯嘴角,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岳不群身上:“岳掌门,本座随时等着你。”
看着东方不败和杨柯离去的背影,众人松了口气,这人,就是传说中的东方不败吗?怎么长得如此俊美。
“大哥,他真的是东方不败吗?”矮个子低声问道,可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朝他望过来。矮个子缩了缩身子,不要看着他好不好,他也不知道啊。
“你怎么这么笨。”刀疤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矮个子。
大家没得到答案,又集体转头,看着岳不群。
“没错,这人就是东方不败,在下曾见过,此人是他无疑。”岳不群一脸正气。
“啊……原来你就是岳掌门。”
……
“岳掌门,既然你在,那还请你协助我们找出元凶。”说话的叫吴三,外貌看上去并无出色之处,可他是猴五一伙人中最精明的一个。
岳不群点点头:“各位放心,有我岳某在,谁也别想在此放肆。”岳不群正义凛然。
“岳掌门如然不负君子剑一美名,我等佩服。”吴三抱拳道:“岳掌门,在这期间,我吴三及其兄弟任岳掌门调遣。”
“严重了。”岳不群摆了摆手,“兄弟看上去比我年轻,如果不介意,岳某就叫你老弟了。老弟这话可说错了,在场都是英雄豪杰,哪能由岳某调遣。”
“能得岳掌门……嗯,是岳兄,能结交岳兄这样的英雄豪杰,我吴三这辈子已足以。岳兄放心,你说一,我和我兄弟绝不说二。”猴五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兄弟,最后把目光停刀疤男身上。
“既然岳掌门发话,我老刀和弟兄们都愿意听从。”刀疤男沉吟着。
“大家抬爱我岳某了,放心,岳某一定不负众望,找出元凶,给死去的兄弟一个说法。”岳不群摸了摸胡须,轻叹道:“老弟,那还麻烦你带我们去死去的兄弟房间看一看。”
房间内,大家一脸沉重,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当场吐了出来,这哪是杀人,简单是虐杀。宁中则脸色发白,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吐出来。这样的画面,她第一次看到。
猴五倒在墙角,裸、露的他全身上下却看不到一片完整的肌肤。被刀割开的皮往上翻着,刀伤重一点的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再往上看去,那张脸并没想象的骇人,反而挂着奇异的微笑。两颗牙齿暴露在空气中,脸上的肌肉微微绷紧。让谁也想不到,这人死的如此残忍。
“这……”众人吸了口冷气。大家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想道,是谁,是谁杀的。
“吴老弟,你确定你一晚都没离开过房间吗?”岳不群也惊住了,这杀人的手法也太过残忍。
“那可不是,我一觉睡到大天亮,不信,我兄弟也可以作证。”他们一行七个人,而在这的只有三个,其他四个早他们一步去西域了。
“三哥说的没错,晚上我也在。”立在吴三旁边的一青年急忙说道。早上醒来,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让他都蒙了,余光中,墙角那暗红的血一直延伸到他地铺的不足一拳距离。
“那就怪了,你们好好回忆一下,晚上有没有特别的事发生。”这样的凶案,也让岳不群疑惑。
吴三沉思了会,抬起头,一无所获:“实在想不起,晚上也没什么特别,我和猴五睡床上,我睡里面,他睡外侧。尽管这样,如果他起身,我也应该能听到啊。”
“我也不知道,晚上并不什么声响。”年轻人紧接着说道。
“那就怪了,你们即没听到声响,可猴五又死在你们屋里,这样的死法,有谁不叫。”刀疤男握着大刀,死死盯着吴三。
“妈的,你怀疑我们杀了猴五。”吴三不满的看着刀疤男。
“那我可没说。”
“你……”
“好了,现在大家都同处一处。没确实的证据谁都有可能杀人凶手。”岳不群的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妈的,真晦气,早知道就不去什么屁西域。现在西域没去成,反困在这不能走了。”刀疤男吐了吐口水。
“大哥……”矮个子怯弱的看了眼自家大哥,见大哥没发火才诺诺道:“我早就说过,不去西域,可你硬拉着我去。”
刀疤男瞪着矮个子,举了举手,又放了下去:“你小子当初干嘛去了,现在说有个屁用。”
矮个子委屈了,他说了啊,可大哥你不听啊。
“嗯,现在不是争论去不去的问题,还是去和店小二借一把铲子,让这位猴兄弟入土。”显然,让这尸体就放在房内也不是办法,而且,似乎也不能从尸体上找出什么证据。岳不群发愁,此事,他也从没遇见过。
“客官,你们要的是这个吗?”岳不群话音刚落,小童拿着铲子出现在房门边。
岳不群一惊,店小二什么时候来的,“小二,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这个?”
“我想,你们会用到这个。”小童微微笑着,此时,这笑容在众人眼睛刺眼。
“你……”岳不群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客官,你莫急,你们说的这位客官昨晚我有见过,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看到过这位客官,当时我还说叫他晚上别乱跑,他说他知道。很显然,他没听我的话。”小童盯着墙角的死尸,淡淡开口道。
“你他妈胡说,他和我睡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他有起床。”吴三一脸怒火的盯着店小二。
小童不慌不忙说道:“客官,我可没说谎,不信,你们可以看看到鞋底。”
果然,鞋底下还有点点泥土。昨天白天,猴五好像没出去过。这泥土从哪里来,似乎众人心里都明白了。
“就算他晚上出去,可为什么他会死,而且死在自己的房里。”岳不群紧盯着店小二。
“客官,你们住进来我就说过,小店晚上禁止点灯。”
“妈的,点不点灯根他死有什么关系。”见店小二话说只说一半,刀疤男不自主的重重的把刀尖磕在地上。
“嗯,客官,没关系。”小童笑道。
……
“你他妈耍我们?”刀疤男瞪着眼。
见状,小童却不以为意:“客官,铲子我放在这里,对了,从今天起,大家的伙食要从三餐变到二餐,小店的存粮有限。”说完,小童转身离开,这些人都凶神恶煞,表情不一,嗯,还是自己掌柜好,可是……小童眸子里闪过丝哀伤,掌柜。
店小二的离开给众人带来的是片阴影。大家相互对望,都希望从对方眼中找到想要的答案。
可,这注定要让人失望。
杨柯喝着粥,嗯,看来……他对着优雅撕着馒头的东方说道:“看来,以后每天只能吃两餐了。”
东方不败嚼着馒头,并没说话,两餐或三餐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如果不是这人要求,他怎么会吃如此难吃的馒头。
杨柯缩了缩身子,东方的怨气还是很大啊。他耸耸肩,对于正常的三餐,他有他坚持的理由,他想要的,仅是东方的健康。
两人喝完粥,杨柯打紧闭的窗户打开,清晰的空气迎面扑来,泥土的气息,树叶的气息混合一起,可,却不难闻。
“东方……”杨柯转头看着东方不败,他从东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杨柯笑了。紧握着东方的手,他相信,自己眼里也全是东方。
……
猴五的死让所有人都惶惶不安,沉重的气氛压在每一个人身上。与前几天相比,尽管现在是白天,可依旧阴沉。这个客栈,像被遗忘,外面的光线,竟没有穿射进来。老旧木板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咯’响,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听来却如此诡异。
把猴五的尸体处理好后,大家都选择呆在大厅,与其单独,还不如众人在一起。
午饷,小童把菜端了出来:“客官,午饭就请将就了。”说着,他把一大盆菜让在空的桌上。放下的声响惊动了不知所措的人。
盯着那还在冒着热气的菜,没有人出声,以前,还有精力嫌弃菜不好吃。可现在……有人拿起碗,添了些饭,默默的吃着。
杨柯下楼一愣,随后他走向厨房。在众目睽睽的目光下,杨柯掀开门帘,走了进去。一开始,他就和店小二说过住店的这段时间,要用一下厨房,而店小二也默许了。
杨柯这时还真有些饿,上午,跟着东方学怎样用内力,可也不知道是这具身体不适合练武,还是自己太笨,一上午下来,硬是没任何感觉,反倒自己折腾的够呛。
杨柯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说功夫不是一朝一夕,但具他所了解,只要稍稍有点天赋,在学内力不出一个时辰,都能感觉的到体内有一股气流。而他,感觉到的只是疲惫。
还好东方没感到不耐。随意的炒了两个菜,这种时候,也不容他多做。路过大厅时,杨柯停了下脚步,看到众人的目光,杨柯觉得有些好笑,他没再多做停顿,直径上楼。
这些人的想法,与他何关。而自己,又何他们何关。
宁中则看着杨柯的背影,和东方不败在一起的人应该就是他吧。宁中则有些羡慕,从这人毫不掩饰的眼神中,她看到的全是关心和爱慕。而从东方不败言行中,她也得知,他们是彼此相爱。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需太多言语,就体现的淋淋尽致。
在看看自己和师哥,二十年来,还相敬如宾,别说牵手,他们夫妻二十年来,连句暧昧的话语都不曾有过。
等杨柯的背影消失不见,大厅内才有人低声问道:“这个人就是日月神教总管杨莲亭?怎么这么年轻,而且,这气势,一点都不像魔教中人。”
“谁知道呢,早听说魔教教主男女不忌,看这样子,还真有点像。”
“小声些,东方不败就在楼上,要他听见了,明日就没我俩了。”
宁中则看着低声讨论的两人,她略略一笑,至少,自己在江湖中是人人敬佩。
进了房间,见东方不败还在闭目,杨柯轻声唤道:“东方,吃饭了。”
东方不败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见杨柯时,又平静了下去。他起身,走到桌旁。
两人默默的吃着饭,杨柯却想到什么,突然问:“东方,你对猴五死是怎么看的。”
东方不败夹了些青菜,看了眼杨柯,淡淡说道:“小把戏罢了。”
杨柯一愣,突然明白什么,这凌迟般的痛又有谁能承受。再或者,猴五一开始就死了,身体上的伤只是凶手死后添上去的。
这样想,似乎能解释一些疑惑。但,新的疑惑又出来,凶手这样做又为了什么?难道给人一种假象?杨柯一皱眉,随即又恍然,自己想那么多做甚,也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多吃些,。”杨柯笑着给东方夹了些肉,这个人,总是不喜欢吃肉。
东方不败看着碗里的肉,一时之间竟没下筷。
杨柯忍着笑,和东方相处久了,他发现东方有些方面比较可爱。东方有很多菜不吃,但自己夹的他忍着也吃下去,可这吃的过程就让人寻味了。
下午,客栈内迎来一阵喧哗声,好像又有人来了。感觉背后冰冷的目光,杨柯不敢在分神。他深深吸了口气,体会着东方所说气从丹田。
此时,东方不败有些分神,听着下面传来的对话。虽说这些年他并未关注过任盈盈,可任盈盈的声音他是不会听错的。
“令狐冲,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搞成这样。”
“是,是,是……还请婆婆不要生气,小的这就去找店小二。”
“令狐冲,我说了,不要叫我婆婆。”
斗嘴的两人并没感受到大厅内气氛的异常。
“冲儿……”宁中则张了张嘴。
令狐冲有些惊讶,转头就看到自己师父师母。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师父及师母,他一弯身,“师父,师母。”
宁中则点点头,她几步走上前,对这个大徒弟,她很是喜爱:“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的。”
“师母,你有所不知,走到半路上遇到这雨的,看到前面有家凉棚,心想等雨停了再走,哪成想一下就没完没了,这带的干粮吃完了,也不想回去,想着前面可能有客栈,于是来碰碰运气。”
“胡闹……”岳不群瞪着自己徒弟,从小,这个徒弟就做出些令人发指的事,“万一前面没客栈,你且不是饿死在这荒郊野岭。”
“师哥,冲儿才来,就别骂他了。”见令狐冲低着头,宁中则开口劝道。
“哼……慈母专败儿,他今天的性格就你惯出来的。”岳不群敲了敲桌子,这个大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性格有时拿捏不住。
师哥的责怪宁中则并未多说,冲儿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她能不心疼吗?
“冲儿,你这身都湿了,先去换件衣服。对了……”宁中则看着任盈盈说道:“这位姑娘是?”
令狐冲刚要说,却被任盈盈抢先道:“早听令狐公子提起过岳夫人,夫人可真不愧是女中豪杰。盈盈在这里有礼了。”
“盈盈姑娘吗,你和冲儿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从来没听冲儿提过。”
“我和令狐公子是相交于琴。”任盈盈轻描淡写的说道。
“盈盈姑娘还会弹琴啊……”宁中则感叹道,自己女儿,从小就被娇惯,哪会什么弹琴,“你看我都忘了,盈盈姑娘还是赶紧去换衣服。”
“小二,来两间房间。”令狐冲对着打瞌睡的店小二喊道。
小童睁开睛,打了个哈欠说:“客官,跟我来。”
东方不败握紧手,可随后他又松开。现在,他只需要把握住眼前的。
“向长老,属下已查明,任教主被关押在西湖底,由江南四友看守。”
向问天摸了摸胡子,衣袖一拂:“好个东方不败。”
“向长老,你看我们要不要趁东方不败不在教中去把任教主救出来。”
“愚蠢。”向问天看着下属,“你以为江南四友是吃素的,没有东方不败的命令,谁也别想靠近西湖洞口。”
“那我们就看着任教主被关在西湖底?”
“这个我自有考虑,你先下去,别让人看到,等任教主救出来,我一定向教主表明你的忠心。”
“那还多谢向长老在任教主面前美言了。”黑衣人低头着,此时,谁也看清他的表情。
看着黑衣人离开,向问天冷冷一笑,哼……
晚上,杨柯很诧异,怎么东方说要去大厅吃饭。杨柯瞟了眼东方,却并没说什么,两人下去时,大厅里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惊异。
东方不败目不斜视的走到一空桌处坐下,抬头时他愣了愣,随后又别开眼。
任盈盈此时心跳加快,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东方叔叔。任盈盈脸色一僵,她深怕东方叔叔会当场叫出她名字。可并没有,东方叔叔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怎么了。”令狐冲关心的问道。
“没,没事。”任盈盈心虚的回答道。
杨柯去填饭时,就遇到刚从厨房出来的店小二,看着店小二一脸喜色,杨柯不经意的问道:“小二哥,什么事这么高兴?”
小童淡淡的看了眼杨柯,努力想压抑住自己的表情,可眼睛里的兴奋却出卖了他:“客官,今天怎么不自己做菜了。”
杨柯笑了笑,说:“今天在下面吃。”
店小二点点头,见杨柯转身,他却急忙叫住:“客官,今天晚上还请客官呆在自己房间别出来。”
杨柯端着饭的手一僵,他深深的看了眼店小二:“谢谢小二哥告知。”
这天晚上,除了杨柯和东方不败回了房,其余的人都呆在大厅,静静的等着黎明的到来。当鸡鸣这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终于,快天亮了。
杨柯躺在床上,一晚没睡的他双眼充满了血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些血淋淋的画面。
一只手抚上杨柯的眼睛,杨柯一愣,随后他抓住那只手,低声笑道:“现在还早,再睡会儿。”
“你没睡。”东方不败肯定的说道,虽说这人努力平息着他的气息,可他还是一听就知晓,况且,他也陪了这人一夜。
“东方……”杨柯心里很感动。他紧紧握着东方不败的手,此时,他很想把自己所有的事都告诉眼前的人。
“东方,等所有事都处理好后,我们找个小院住可好。”杨柯心有些担心,他怕东方舍不得现在的一切。
东方不败一愣,这事杨柯问了几次,可这次,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东方不败张了张嘴:“本座何时失信于你。”他不着急,杨柯总会向自己说明一切的。他东方不败有这个信心。
杨柯心一酸,“到时候……东方,你可愿意和我成亲。”
“你……”东方不败有些慌乱,“你刚说什么?”
“东方,到时候你可愿意和我成亲。”杨柯重复道。
“你可有没有想过,两个男子在一起本来就惊世骇俗,而成亲对天男子来说更是不可思议。”东方不败盯着杨柯,淡淡的说道。
杨柯一笑,眼里全是坦然:“世人的想法与我和关,我的爱人,是男人又如何。”
东方不败心里很复杂,这个人总是那么吸人注目:“只要你不后悔,本座且答应你,等一切了结,就与你成亲。”
杨柯低声一笑:“我怎么会反悔了,我还怕你后悔,我的东方这么优秀,可他却看中了个平凡的人。”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说话:“客官,醒没,打扰了,下面的人叫我上来叫客官下去,说是有事要商议。”
杨柯微微皱了皱眉,这些人,在得知他们身份时,又怎么会找他们商量事情:“麻烦小二哥了,还请小二哥转告,说我们马上下去。”
“好的,那我先下去了。”小童说完,并没立刻走,他静静的盯着门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迈开步伐。
杨柯起身,穿好衣服后对着整理衣襟的东方说:“我先下去打点热水。”说着,他拿着木盆,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楼梯口,杨柯就觉得气氛有对,所有人,齐齐看着他。杨柯慢慢下楼梯,下了楼梯后,就听见有人说道:“小哥还请留步。”
杨柯停止的步伐,随着说话的方向看过去,是他……叫住自己的居然是岳不群,“请问有什么事吗?”
“昨天晚上发生了些事,岳某想问小哥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哦……”杨柯似笑非笑的看着岳不群,不急不慢的说道:“你们这么多人都没听到动静,我又怎么知晓。”
“你……”岳不群脸色一僵,想不到自己在这个年轻人这里吃了软钉子:“是岳某唐突了。”
“如果没事,在下还先打水去了。”杨柯看了眼岳不群,又看了眼站在他旁边的宁中则才慢慢走向厨房。
“岳兄,就这么让他走了。”王五盯着厨房的布帘。
“王老弟先别着急,现在还没证据。”岳不群摇了摇扇子,也是一脸无奈。
“这还要什么证据,昨晚我们所有人都在大厅,就属东方不败不在。这一切不是都很明显吗?”王五一脸不满,自己兄弟又不见了,他怎么能不着急。
“王老弟,我也知道你着急。可这急也没用,我们就算现在冲上去,指着东方不败鼻子说,可那又能怎么样。这也怪岳某,昨晚夏老弟离我不远,当时我就怎么没注意到呢?”岳不群很是自责。
“岳兄,老弟说话有些猛撞。可我这兄弟一死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见到大哥我还该怎么交待。”
“王老弟放心,如果是东方不败所为,岳某就算命上这条命也要把东方不败拿住。”
杨柯听着外面的人议论,他只是略微一笑。这出嫁祸于人的戏码还真精彩,如果他不是当事他,他也会认为人就是东方所杀,毕竟,日月神教的名声就在那里去了。
打好水,杨柯揭开布帘,看也没看大厅里人一眼直径走上楼。这些人,他还怕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日月神教的总管杨莲亭?”令狐冲看着杨柯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听了令狐冲的话,任盈盈随之问道:“你对他感兴趣?”
“任姑娘不是说笑了吗?我一个大男人会对男子感兴趣,感兴趣也只会对我小师妹感兴趣。”
任盈盈眼神一暗,自己跟了他这么久,他却对自己还是如此生疏:“不是说了,不要叫我任姑娘吗?”
“不叫你任姑娘难道叫你婆婆?”令狐冲戏谑道。
“你……”任盈盈老羞道:“你这个呆子。”
杨柯端着水上了楼。走到一处门边,却里到里面传来一声呻吟声,杨柯一呆,除了自己和东方,所有人都在下面,楼上怎么还会有人。
贴在门边,里面细小的谈话声却让杨柯一惊。
“我先出去,记得把药喝了。”
听到店小二往门口走,杨柯连忙起身,刚走出几步,却被店小二叫住:“客官。”
杨柯端着木盆的手一颤,水都差点溢了出来:“小二哥,有事吗?”
“我们掌柜昨天回来了。”小童盯着杨柯。
“哦……”
杨柯逃也似的离开,推开门,见东方正坐在凳子上。杨柯慌乱的心才平静些许,他不懂,店小二怎么会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看着他。
“出了什么事吗?”东方不败见杨柯心神不宁,担心的问道。
“我……”杨柯平静了一下,才组织语言说道:“刚碰到店小二了,他说掌柜昨天回来了。”
“是吗?”东方不败拧干帕子,瞥了眼杨柯,平静的说道:“别多管。”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就被店小二拦住:“客官,我们掌柜想见你们。”小童恭敬的说道。
打开门,浓烈的草药味迎面扑来,杨柯看了眼东方,却见东方面不改色。
“请……”小童站在门边,见杨柯和东方不败进去后,他又把门关上。
里面一片阴暗,顶梁上还挂着一些黑布条,与其说这是活人住的房间,还不说是停放死人的停尸房。
“掌柜,你要见的人我带来了。”小童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低沉嘶哑的男声响起,可刚说了一个字,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掌柜……”小童着急的冲到床边,扶起躺在床上的人。
在看清床上人的面容时,杨柯呆住了,可能因为光线的原故,床上人面无血色,一张苍白的脸尤为突兀,一头雪白的银丝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丝丝恐怖。
床上人靠在床边,抬头看着杨柯表情时,自嘲道:“是不是很恐怖?”
小童抚着床上的人,抬起头看着杨柯,眼神里带着些许恨意。
“呵呵……”床上的人轻轻一笑,“杨公子别怪小童,他只是不喜欢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可看我这样子,似乎不行。”
“掌柜。”小童哽咽道:“在小童眼中,掌柜最好的。”
“好了,小童,你先出去,我想和东方教主和杨公子单独聊聊。”床上的人温和的说道。
“这……”小童看了眼杨柯,又看了眼东方不败,这才放开抚着的手,慢慢走了出去。
等小童出去后,屋内恢复了平静。床上的人闭上眼,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东方教主,在下想请东方教主帮我一下忙。”
东方不败一蹙眉,并没急忙开口。他等着床上人下一句话。
“当然,我会给东方教主满意的酬劳。”
“本座为什么要帮你。”
床上的人微微一笑,这一笑仿佛倾尽了所有力气:“我相信,东方教主很满意这酬劳。”
“本座凭什么信你?”东方不败平静的看着床上的人问道。
“传闻东方教主性格多疑,我看也不尽乎,至少,在一个人面前,他会连自己整个后背漏出来。”
东方不败一凝神,这个人,观察的如此细微。
杨柯怎能听不出床上人话中的意思,他向前走了几步,握住东方不败的手。
“原来,是这般……”盯着相握的手,墨青一愣神,他……也想在阳光下能握着他的手,可这一切,似乎都是个梦。一个梦……
“你们会幸福的……”墨青喃喃道,至少,他希望他们幸福。
杨柯一僵,他感觉到这个人话语中的悲哀。
“东方教主,在下想讲你们帮个忙,至于酬劳,我这有两颗解毒珠,这是一个路过的商人留下的,能解百毒,西域除了黄沙,就属虫子最多了。”
“你以为本座没有?”
“不,这不仅是解毒珠,更是子母珠,两颗珠子只要分开,就能相互感应。不管多远,它们都能感应到对方。”墨青说着,从怀里拿出珠子,两个发出淡淡的光芒。在光芒的衬托下,墨青的脸更为苍白。
“只要分别把你们的血滴在上面,你们就是它们的主人。”墨青痴迷的看着珠子,他,原本想把这珠子送给他的,可看来,自己好像离死不远了,送了也只是徒添悲伤。
听着外面的雨声,墨青微微一笑,离死亡,越来越近了。可他不想死啊……
东方不败盯着珠子,再看着床上的人,淡淡说道:“你说吧……”
“我想让你们带我去一个地方。”
“你……”杨柯犹豫道:“外面下着雨,你身体承受的住吗?”
“就是因为还下着雨,所有才去。”
“这……”杨柯看了看东方。
东方不败开口道:“本座答应你。”
“在下还有个请求,别让小童知道。”
“放心……”
“东方教主答应了,那我就放心了。”墨青眯起眼,说了这么多话,自己的身体好像承受不住了。
“为什么……”
“因为啊……”
……
雨越下越大,甚至没有停息的迹象。杨柯举着伞,看着前面穿着黑衣的墨青。冷风吹过,银白色的头发随着飘动。
因为的雨水的浸泡,脚下的泥土变成泥泞,每走一步路,地上都有深深的脚印。前面的背影一恍,杨柯一惊,他急忙伸出手。手在空中停了下,又马上放下。杨柯笑了笑,自己,好像担心过头了。
一路走走停停,两边也越来越荒凉。而走在最前面的墨青却没有停下,反而越走越快。杨柯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走在最后的东方。
看着一身干净的东方,杨柯在看了看自己,与东方比起来,自己好像山中野农,而东方,就像一幅水墨画,一身白色,黑色的伞在他手中却并不显突兀。
东方不败没理杨柯,视线越过杨柯落在走在最前面的墨青身上。也许因为东方不败的目光太过灼热,墨青回过头,此时,因为走的太久的原故,他面孔上泛着一丝红晕:“东方教主,麻烦你们了。”
东方不败面不改色的说道:“本座既然答应了,即奉陪到底。”
“东方教主果然言而有信。”说着,墨青转头看着前方,眼神中带着眷恋:“前面,前面不远就到了。”
越走近,路越不好走,有些地方,荆棘横生。还好出来的带着镰刀,边走边砍。终于,他们走出了树林,杨柯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前面一片空地,也许在很久以前,这里种满了农作物,但现在,农作物被野草吞没。留下的,只是一片荒凉。
墨青呆呆的看着这片空地,雨伞不知不觉中从他手中落下。他一步一步走向前,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
杨柯想上前,却被东方拉住,杨柯看着轻轻摇头的东方,他只能呆在原地,有那么一刻,杨柯觉得自己好像被墨青带着容入了这片荒凉的空地中。
墨青停下脚步,目光看像远方,仿佛天边的尽头有他所期盼的东西。他抬走头,雨水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
恍惚中,他又看到那个少年,朝自己微笑。而自己,也如现在,但不同的是,那天,阳光明媚,他站在稻田边,静静的看着那个在阳光的反射下,身上笼罩着一片金黄的少年。
墨青弯起嘴,他好像,又听到少年在自己耳边欢快的叫着‘墨青……你怎么又在这里’。那些看似平凡的事,却让他在睡梦中也梦到。
低下头,墨青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只见他在一处凸起的地方停住。弯下腰,拨开长在上面的杂草。等看清他想要找的东西时,墨青脸上浮现出一片失望,小心的从那腐烂的木板中拣出两块石头。
从外形看,似乎是两个用石头雕刻的人。墨青双手捧着石头,他小心的站了起来,可因身体的原故,身子晃了下,手中的石人也随着掉了下去,墨青一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人掉在地上。
‘啪’,墨青一呆,愣愣的看着摔碎的石人。一行泪水从眼角流下。银白的发丝贴在脸上,他手一松,另一个石人也随之落下。他无反映的盯着那碎石,手指动了动。
似乎,一切都成了定局。
杨柯猛的丢下雨伞,可他再怎么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青摔在地上。抱起墨青,杨柯着急的对东方说道:“前面有没有木屋,这样下去,他身体承受不住。”
东方不败走上前,在杨柯身边停了下,“拿来。”
“什么?”杨柯不明所以的问道。
“如果你想要他死的更早,那你就抱着吧。”东方不败冷冷的开口道。
东方不败接过墨青,脚尖轻点,身体迅速向前掠去。
这是间三间房子的木房,因久经没人住,只有中间的屋子还未坍塌。放眼看去,家具凌乱的落在地上,也许是因为没人,野兽曾光顾过。也许,也因为主人走的太匆忙,才使家具一片狼藉。
杨柯进去时,墨青已被放在木板上。中间,一堆火燃烧着,“他怎么样?”杨柯把目光移到东方身上。
“醒过来就没事。”东方不败一皱眉,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墨青,或许,是醒不过来了。
昏迷的墨青迷茫的看着自己所处的地方,脚下,是茂盛的青草,风过,还带着淡淡的青草香。
墨青举起手,在阳光的照射下,自己的手掌变得透明。
“墨青,你怎么又是在里。”熟悉的声音使他精神一阵恍惚,看着奔向自己而来的少年,墨青脸上一片错愕。
“墨青,你是怎么了,今天怎么不说话。”少年眼中满是担心,他踮起脚尖,可这样,身高也够不着墨青的额头。小年嘴一瘪,“墨青,你没事吧。”
墨青一动也不动,胸前的热度让他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一抬手,少年心口的热度灼的他手痛。
“墨青,你生气了?”小年小声的问道,自己不经墨青同意就出去,墨青肯定是生自己的气,以后也不会理他了。想到这,少年眼中含着泪水:“墨青,以后我再不会不经你同意私自出去,墨青,你别生我气好不?”少年握着墨青的手,一脸可怜。
“没有。”好不容易,墨青开口。他怎么会生气了,他永远也不会生少年的气,就算他以后那样对他,他也只会生自己的气。
“我就知道墨青最好。”少年眼中的泪珠迅速隐去,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墨青一阵恍惚。是啊,少年知道自己怕什么。
“墨青,今天我看到一个人。”少年兴奋的叙说着,“他好厉害,他把那些山贼打的落花流水。”少年没注意墨青面无表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墨青,他说,以后会教我武功。”
“墨青,你说,如果我出去找不他怎么办。”
“墨青,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墨青淡淡的回答道。
“墨青,他说,他在外面等我,你说,我应该去吗?”
“墨青,你又不说话了。”少年没等到墨青的回答,转身,跑开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墨青一动也不动,是吗?他在外面等你,可我,我也在等你啊。
随后几天,墨青是最开心的,虽然,心底的空虚怎么也填不满,但,能看到少年,他觉得,以经足够了。
“墨青,你教我做赤热好不好。”少年趴在墨青的膝盖,闷闷的说道。
“墨青,你都不疼我了。”很久没得到墨青的回答,少年不高兴的从墨青膝盖上起来。
“好……”尽管知道最后的结果,可,他还是答应了,只因,少年请求的。
“我就知道墨青最好。”少年暗下去的眼神马上泛着光芒。
“墨青,赤热真的没有解药吗?”少年小心的看着白玉瓶里的赤红色的液体,这真的是赤热?
“嗯……”
“那墨青,你再教我做一些好吗?”少年盯着白玉瓶里的液体,这也太少了吧。
“不行。”墨青拒绝道。
“墨青好小气。”少年用塞子塞住白玉瓶,揣在怀里,跑了出去。
看着少年的背影,墨青沉默了。只要能讨少年欢心,他怎样都行,连用自己的心头血做毒引他也不在乎。可这次,少年出去了,似乎就不会回来了,也再不会在自己耳边唤‘墨青……墨青……’。
墨青淡淡一笑,笑容里全是忧伤。自己在原地等的太久了,等的也让他觉得绝望。夕阳下,少年的背影化作一缕青烟,风一吹,就不见了。
春去春来,多少个日日夜夜,这让墨青也数不清。黎明虽已到来,可等待他的,也只是黑暗。坐在田野间,手里的石人让他磨的看不清上面的表情。
把石人放在心口,这是少年送的。少年送的也只是他随手做的,可落在墨青手里,却成了珍宝。
眯起眼,墨青看着西去的太阳,那一天,也是这样,少年头也没回的离开了。而自己,却期盼着少年回来。少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呆在田地里,那也许,是因为自己自私,只要少年回来,就会来找他,这让他觉得自己被少年期待着。
看着田野的身影,墨青笑了,少年,总算回来了。
醒来,头上全是蜘蛛网,墨青没反映的看着蜘蛛网,这里,是他家,只是他家。
“你醒了啊。”杨柯端着碗药,还好,他在这木屋里找到一些还能用的药,这碗,也是在木屋里找到的。
“你……”墨青侧过头,可刚一说话,喉咙的腥甜冲到口腔。一口血,从他嘴角冒出。
“别说话。”杨柯端担心道:“先把药喝了。”
“不……用了。”墨青盯着外面,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如果小童找不到自己该急了:“送我回去。”
“你身子……”杨柯一呆,这样子,还送他回去?
“送我回去。”墨青把目光移到东方不败身上。
“好……”东方不败平静的应道。
“东方……”杨柯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他不知道墨青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这里,但有一点他能肯定,墨青,解脱了。
小心把墨青抚起来,可一松手,却又倒了下去。杨柯着急,这样子,真的能回去吗?
路上,杨柯很着急,他能感觉到,背上的人呼吸越来越轻了。
“你回来了啊。”墨青静静的看着已经长大的少年,少年变得英俊。再也不是在他怀中撒娇的少年了。
“墨青,我回来了。”少年淡淡的看了墨青一眼。
“回来就好。”墨青仿佛没注意到少年说话语气的僵硬,目光炽热的盯着少年。
晚上,躺在床上,墨青怎么也不能相信,少年回来了,他以为,少年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一双手,伸进了墨青怀里,墨青身子一僵。
“墨青,你不是一直希望这样吗?怎么,现在拒绝我?”炽热的气息吐在墨青耳边,松开手,衣襟落。
年轻的身子覆在他身上。疼痛让他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少年在他身体里冲撞,毫不怜惜。
“墨青,你的身子好美。”在月光下,少年的表情显得狰狞。
醒来,四周一片漆黑。冰凉的石床让他身子蜷缩着,脚一动,‘叮叮叮……’一阵响。墨青刹那失神,为什么,为什么?
“墨公子,你醒了啊。”黑暗中,侍女的声音显得模糊不清。
“墨公子,公子说如果你醒了,就去大厅找他。”侍女毫无感情的说道。
“衣服。”墨青沙哑着身子说道。
“墨公子,对不起,公子没说要给墨公子准备衣服,奴婢不敢擅做主张。”
墨青张了张嘴,可能说什么?哈哈……
“墨公子还是快起来,公子如果知道墨公子醒来没却没去发怒的。”
墨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越走近门口,他才发现,原来,现在是白天。赤身**的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大厅。
推开门,里面一片喧哗。猛然,所有目光都看像门口。墨青僵着身子,愣愣的坐在上方的少年。
“墨青,过来。”少年开口道。
墨青没动,只是呆呆的站在门口。
“过来。”少年不悦的看着墨青。
一步一步,每迈近一步,墨青心里的伤加重一分,当有一天,心承受不住如此的伤害,那会怎样。也许,也许会裂开吧?
“谁允许你笑的。”少年一起身,直径走到墨青面前,脚一抬,重重的踢在墨青身上。
大厅瞬间鸦雀无声。一些人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墨青,一些人则带着嘲讽的表情盯着墨青。
“把他抚下去。”少年口吻冰冷。
有人,抚着墨青下去。石床上,墨青卷着身子,疼,全身疼,可,心更疼。
夜晚,少年再次覆上他身子。墨青嘲笑道:原本,自己还有如此用处。
这一夜,墨青没睡,少年一次又一次的占有,而墨青,在疼痛中昏去,又在疼痛中醒来,反反复复。
“别让他死了。”少年吩咐道。
“是……”
“他头发怎么了?”
“……”
“把他头发剃了。”
“是……”
回到客栈,四下一片安静。杨柯顾不了那么,背上的人似乎没呼气声了。
……
“你们回来了。”黑暗中,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谁?”杨柯喘着粗气,盯着说话的方向。
“客官,你们怎么可以让掌柜出去呢?”微弱的灯光亮起,暗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没有风,可房内的布条在晃动着。
“小二哥?”看清人后,杨柯略为放心。可下一秒,他整个心又提了起来。
“把掌柜的放下。”小童微笑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杨柯背着的人,一步步,慢慢走向杨柯。
那个微笑,让杨柯不寒而栗,他往后退了一步,店小二变得如此陌生。杨柯甚至怀疑这几天来白天见到的店小二和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小童。”背后的墨青睁开眼,“别怪他们,是我要求去的。”
听到背上的人话说声不正常,杨柯赶紧向前走了几步,把人放在床上。
一旁的东方不败紧盯着店小二,微弱的灯光下,他看到店小二平静的眼眸下藏着狂风暴雨。东方不败淡淡一笑,看来,这还真有趣。
刚把墨青放在床上,还没等杨柯站稳,身体就被店小二挤开。
“掌柜……”小童一把抓过墨青的手,喃喃道:“掌柜……你生我气了吗?”
“怎么会呢,小童最好了,我怎么会生你气呢?”墨青闭上眼睛,身体太痛了,他怕自己坚持不住了。
后背的疼痛让墨青昏迷中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靴子,靴子上面刺有朵朵白花,墨青觉得,那些白花很像地里的野花。
“墨青,你知道吗?你的后背很美,美的让我情不自禁。”少年伸出手,抚摸着那洁白的后背。
“墨青,我在这上面刻上梅花怎么样,鲜红的梅花刻上去一定很漂亮。”少年笑了笑:“墨青,有点疼,你忍忍。”
听了少年的话,墨青全身僵硬,他想问少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待你不够好吗?
“公子,真的要刻吗?”一旁的画师拿着刀片,余光中,他看到那片雪白的肌肤,画师悲哀的想:墨公子真的能承受的住吗?
“难道还要我说第二次?”少年冷冷的开口道。
“是,公子。”画师走上前,他迟疑的抬起手,最后恨下心,得罪了,墨公子。
在刀尖接触皮肤那刻,墨青握紧了拳头,后背的皮肤,被刀片划开,鲜血流着伤口流出,一刀,又一刀,这种切肤之痛让他忍不住想要昏过去,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昏的过去,此时,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刀片在划过他皮肤时,发出的‘滋滋’响。
“上药。”画师吩咐后面的人。
“公子?”画师一惊,刀片一滑,差点割开了旁边的皮肤。
“这么美的的后背,我怎么能让他人触摸。”少年没发现画师的异样,他伸出手,食指按在流血的地方。
冰凉的膏药让墨青身体微微一颤,此时,他希望时间走快一点,再快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心冒着冷汗。嘴唇也让他咬破,口中充满了腥味。
“墨青,你知道吗,很早,很早我就想在你后背上刻朵梅花。”少年痴迷的慢慢抚过沾着鲜血的后背。
“墨青,你会怪我吗?”少年说着笑了笑:“墨青肯定不会怪我,无论我做什么,墨青都不会怪我的。”
墨青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我不会怪你,永远不会怪你。因为,那是你。可你知道吗?有一天,当这身体承受不住伤害时,它会破碎,再也拼不回。
画师刻完最后一笔时,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公子,好了。”
“嗯。”
昏过去的墨青感觉有人在擦他身子,他无力睁开眼。他以为,这种酷刑结束,哪知,这才是个开始。
十天后,当少年带着画师又一次站在他床前,墨青开始绝望。他怎么没想到,最艳丽的纹身不需要任何调料,鲜血才能刻出最美的图案。
后背的伤还没完全融合,新的伤又照着原来的路径慢慢裂开。如果自己的心有拳头那么大,那么,在每刻一刀,他的心都会随之膨胀一点,当一天,心膨胀到了极点,那将会怎么样?
三个月,每十天刻一次,一共九次,九次的足以让一个二百斤重的人瘦到九十斤。何况墨青身体一像单薄,三个月的折磨,让他很快消瘦下去。原来温润的眼睛变得毫无神采。那颚骨高高凸起使整个人看起来恐怖。
三个月间,墨青没有再说一句话,甚至连少年来了,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天晚上,少年再次压在他身上时,墨青已经无感觉。少年在他体内骋驰,他笑着看着少年。少年一巴掌拍到他脸上,他还是笑着。现在,他唯一拥有的就只有微笑了,当有一天,微笑都失去,他将一无所有。
“怎么会这样?”小童脸色铁青,他握着的手‘咯咯’作响。
“啊……啊……啊……”小童疯狂的叫着。
等他再次抬起头,杨柯从店小二眼中看到了疯狂。杨柯看了东方一眼,他从东方的眼中看了出了然。
“墨青……”小童扑到床上,他深情的看着床上的人:“墨青,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喜欢说话。不过没关系,你不说话就听我说。”小童握着墨青的手,自言自语。
突然,他抬起头,眼睛直视着东方不败和杨柯:“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墨青房里,不是吩咐过,这里不许外人进来。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小童起身,冷漠的说道。
一支飞镖直朝杨柯飞来,杨柯来不急反映,他只能看着飞镖慢慢接近。一颗银针在飞镖离他不足十厘米里随即射出。‘当’清脆的金属相碰的声音响起,在飞镖仅离杨柯三厘米落下。
“你们都该死,你们和那些贱人一样,墨青不喜欢生人进他房间,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进。”小童红着眼。他不想杀人,墨青说了,不喜欢他杀人,可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来这里的都该死。
都该死。
“墨公子,你多吃点,公子知道会怪罪奴婢。”
墨青含笑的点点头,他添了一碗饭,努力的嚼着。尽管此时他很想,但他也只是把口中的米饭慢慢吞了下去。
“墨公子,公子说,等你饭吃了去书房找他。”
“好。”墨青顿了一下,又淡淡的答应道。
书房,墨青直径走过去。走到少年面前时,他脱下衣服。一丝不挂的他走到少年身边,手伸到少年胸前。
少年放下笔,握着墨青的手:“墨青,你真的越来越听话了。”少年奖赏似的亲了亲声墨青的嘴角,随后,他把墨青压在软榻上。
“帮我把裤子解开。”少年在墨青耳边吐着气。
墨青伸出手,一点一点的解开。
少年不受控制的拨开墨青的手,一用力,让墨青趴在软蹋上。顿时,鲜红的刺青像妖异的曼珠沙华,占据了整个后背。
“墨青,你真美。”少年吻着后背的刺青,像个孩子般轻声说道。
听了少年的话,墨青闭上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没入毛毯中,消失不见。
墨青呻、吟着,不知什么时候起,少年的进入让他感到兴奋。身体的愉悦让每个细胞也跟着跳动,过了很久,墨青喘着粗气,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手死死的扣住身下的毛毯。少年越来越快,最后,一道热流流进他体内。
那一瞬间,墨青脑海一片空白。甚至连少年重新又一次的进攻他也不知情。墨青觉得悲哀,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
少年快成亲了,新娘是温和的女子,墨青第一眼看到,他笑了,他可以放心了,身体越来越糟,他想到,在制作赤热时,那药引,是碗心头血。不是每个人的心头血都可以做赤热,那是要喝下九种毒药,不毒药喝下后,并不会立刻死亡,只是身体的细胞加速衰老罢。
可又有谁,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那无药可解的赤热呢?
少年成亲那天,府内一片喜庆,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大门的门匾上,一朵用布折的喜花挂在正中间。
少年人缘很好,各地的朋友也赶来,连当地的地方官也来祝贺。远远的,墨青看着少年穿着红色的喜袍,迎接着一个又一个来宾。
墨青弯起嘴,一口血从口中吐出,落在地上,却不是那艳丽的颜色,而是褐红色。
“墨公子?”侍女担心的看着。
墨青摆摆手,一点也不在意:“回去吧。”
侍女握紧手,她瞟了眼热闹的地方,回过头时,眼里满是苍凉。
晚上,墨青捂住自己的嘴,肺部像有蚂蚁在撕咬,一会,手心一片温热。温热的液体从指尖流出。墨青看着上方,自己,是撑不过这年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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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墨青轻轻开口,他不希望有人为他再受伤。
“墨青。”小童眼中的赤红逐渐退下。
“答应我,答……应我……”墨青断断续续说道:“不要再杀人,他们……没有错。”
小童身子一僵,墨青知道什么了吗?
“小童……我想回家,我想……想回家……”墨青盯着上空,脸上微微笑着,他仿佛又看到那一片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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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公子,你的头发?”侍女惊讶的看着那头银白的发丝。
“是吗?”墨青低头,看着披在胸前发白的发头,怎么,又白了啊?
天渐渐凉,墨青听说少年的夫人怀了孩子,少年高兴的像孩子,从早到晚,围着在夫人身边。
雪,不断的飘着,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整个天空都飘着雪花,少年的孩子快出生了。墨青坐在雪地,银白的发丝像融入在雪花之中。
一阵咳嗽,鲜血吐在雪地上,红白相映,如此刺眼。
“墨公子,我们进去好不好。”侍女哀求道。
“我想再看看,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墨公子,我去叫公子。”侍女迈出脚步,这样下去,墨公子真的撑不下去了。
“不要。”墨青抬手,“不要去叫公子,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可,墨公子……”
“答应我,别去叫公子好吗?”墨青努力想微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答应我……答应我……”说着,手慢慢往下落,他真的好累,好想休息。
“墨公子……”眼泪从侍女眼中滑落,她真的好心疼眼前的人。真的好心疼,她举起手,指尖慢慢触到眼前的人脸,冰凉。如果可以,墨公子,下辈子,你不要再遇到公子了,如果墨公子害怕寂寞,我愿意陪你。
很久,侍女才起身,朝前院跑去。
“大哥,麻烦你通报一下。”
“没有公子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没得到允许,侍女着急的站在门口,“公子……公子……”
“叫你别叫,出了事,你担当的起吗?”侍卫不耐烦的推开大叫的人。
“公子,公子……”侍女不停的叫着,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再叫我就不客气了。”侍卫瞪着眼。
“怎么回事。”少年从内院走出来,他皱着眉头看着大叫的人。
“公子。”侍女跪着,一步步挪到少年身边:“公子,去看看墨公子吧,他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少年惊讶的看着侍女。
“墨公子快不行了,求公子去看看他吧,求求公子,求求公子……”侍女边磕头,边说道。
少年麻木的看着侍女,随后,他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人。
后院,少年呆呆的站着,他不敢往前走一步,雪地中,那人如此安静,少年动了动嘴角,小声说道:“墨青,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很久,少年再也没听到那人回答,他猛的走向前,蹲下身,伸出手,摇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墨青,你回答我啊,你快说,你没生我气,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生我气的。”
可是,没有人再回答他,那个一直含笑的人再也不会对他说:我没生气。少年茫然的起身,他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少年无神的盯着雪地上,那早已结了冰的血。
“平大夫,你救救他。”少年卑微的祈求道。
“救他可以,只要你杀了你妻子,老夫可以救他。”
少年拿着刀,他盯着这一年来和他同床共枕的人。手起,刀落,鲜血喷在少年脸上。少年丢下刀,转身:“平大夫,你可以救他了吧。”
“老夫尽力……”
******
“好,墨青,我们回家……”
……
“好,墨青,我们回家……”
“公子,你先去休息,墨公子一醒奴婢就通知你。”
少年满眼通红,他死死盯着躺在床上的墨青。他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少年不停的自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的局面。他想起,自己还是孩子时,墨青笑着看着他。那时,他不懂得珍惜,只觉得那个笑容如此刺眼,甚至他觉得墨青是在嘲笑他,嘲笑他无父无母,嘲笑他是个孤儿。
他仗着墨青的宠肆无忌惮,他明知道墨青只希望他为他停留片刻,但那时,他心里不平衡。世人如此待我,我又为什么要对世人好呢?尽管那个人是一直照顾他的人。
少年傻傻的笑了,终于,脑海里那根神经断了。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嘴里喃喃着:“墨青,对不起,对不起……”
墨青醒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又活了。他想动,可发现,自己居然还手指都动不了。墨青麻木的看着上方,原来,连死,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墨公子,你醒了啊……”侍女端着水盆的手一松,盆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我去叫公子……”
墨青转过头,他看着早已跑出去的侍女。门外,阳光一片明媚,可他的心却犹如寒天。
“墨青,你醒了……”少年踉跄着脚步,他睁大眼睛,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床上的人,“墨青,你终于醒了。”
墨青面无表情的盯着少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这个他曾经深深喜欢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他应该惊喜,少年终于正视自己。但他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墨青想,也许受的伤害太多了,让他对少年已经不抱希望了。
“墨青,你生气了吗?”久没得到回答,少年开始着急,他希望墨青恨他,他又不希望墨青恨他。
“没有……”墨青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他怎么会恨少年呢,就算伤的再深,他也不会恨少年。
“真的吗?”少年开心的笑了。
少年走到床边,脱下靴子,爬上床的一侧空位躺下。他轻轻的把墨青揽在怀里,嘴边含着笑容:“墨青,你不是一直想开一家客栈吗,等你好了,我们去开客栈,你做掌柜,我做小二,墨青,好不好?”少年不停的说,似乎想要把中间的空白补上。
墨青静静的听着,在少年怀中,他听着少年的心跳,他淡淡的笑了。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想着,墨青慢慢闭上眼。
“墨青,墨青,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少年撅起嘴,他摸了摸墨青银白的头发,墨青,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老夫尽力了……”
“平大夫,你说了救他的。”少年小声的说道,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
“恕老夫无能为力。”
“不会的,不会的,平大夫,你一定有办法。”少年着急的说道,他答应过墨青,他们会一起开客栈,他不能食言。
“这……”
“求你了。”少年重重的跪在地上。
“老夫尽力吧,但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如果他三天内不醒,那么老夫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墨青,你又不说话了,墨青,以前一直是你照顾我,现在,轮到我照顾你了。”
“墨青,你还不醒,墨青,没有人陪我了,墨青,他们都走了,他们都怕我,他们说我疯了,我想,我真的疯了。墨青,现在,我只有你了,别让我一个人好吗?”
黑夜中,少年背着墨青,一步一步走向门外。他想起大夫说的话:就算醒了,他最多能活两年,而且,期间最好不要让他见光。
少年不在乎,两年,已经是上天给他最大的奢望了。
这个客栈,原本叫‘易来’客栈,在少年接手后,改名叫‘余温’。余温余温,残余的温度罢了。挂上招牌那天,少年很想让墨青也出来看看,但最后还是不了了知。
经过风吹雨晒,招牌上的字变得模糊不清,但少年却无心再理会,只有自己一个人看,他觉得没那个必要了。
“我和墨青会一直在一起。”小童肯定道。他握着床上昏过去人的手,“如果他死了,我会让他死在我怀里,我会把自己和他一起葬在那个只有我和他的地方。”
杨柯诧异,他想不到,原来,令墨青恋恋不舍的人竟然是小二哥:“墨青不希望你陪他。”
“我知道,但没有他,活着他还什么意义。”小童定定的望着床上的人,“你们回房吧,我想一个人陪着他。”
杨柯握着东方的手,一步步走向门口,在打开门时,他听到小童问。
“你们怎么不问那些人是不是我杀的。”
听了小童的话,杨柯看向东方,眼里满满的都是爱意:“不会……”
小童复杂的看着杨柯和东方不败的背影,是啊……怎么会呢,墨青希望他不要杀人,他又怎么会去杀了,最多,也只是加了些催化剂,晚上乱跑,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天,杨柯没再见到店小二。在路过墨青的房间时,他从门隙里看到,里面空空如也,仿佛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过。杨柯端着煮好的粥,或许他们回到了那片只属于他们的天地去了。
墨青不见的第十天,天突然放睛,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外面,阳光照在每一个角落。缠绕在众人心中的阴翳也消散了。
客栈内,所有人都收拾东西。他们,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傍晚,客栈内冷冷清清,杨柯点起蜡烛,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拉开抽屉,一封信从里面掉了出来。
客官,这里有张地图,希望你们用得到。我留着也没用,也许,在早些日子,对我或对墨青,都还有用,但现在,我知道,一切都晚了,在这两年里,我不知道墨青是否原谅我。也许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但没关系,和他走到最后的是我就足够了。
客官你们比我幸运,你们在最恰当的时间遇到对方,也在遇恰当的时间相互爱上对方。而我和墨青,也是在最好的时间遇到对方,可却不是在最恰当的时间爱上对方。
你们一直把握幸福,而我们,一直在和幸福擦边。这怨不了谁,命运捉弄。也许下辈子,我和墨青会幸福的。
客官,你们要幸福。
读完信,杨柯走到东方身边,一伸手,把东方抱在怀中:“东方,你看,你和我,我们的心,相连着。”
这个晚上,风平浪静,他们拥着彼此,相拥而眠。
第二天,两人骑上马刚走出上百步,身后的客栈燃起了熊熊大火。停下马,两个向后一看,火光中,他们似乎又看到了店小二和掌柜握着手,对他们轻轻招手。
“走吧。”杨柯低声说,这里,将伴随着墨青和店小二的爱情一起被埋葬在灰尘中。也许,随着时间的变迁,店小二和墨青的爱情终将无人知晓。也将无人会记得,曾经,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在进行着。
火光中,那些阴谋也随着一起埋葬,但总有一天,会被人找出。
随着天的放睛,一批又一批人正马不停蹄的向西域赶去。反观杨柯和东方不败,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或许,现在对他们来讲,去不去西域已以不重要。重要的是爱人在身边,这比一切都好。
“东方,你先喝点水。”杨柯把水壶递到东方面前,越向西走,水就越显珍贵。他们也曾看到,有些人,为了一点点水把自己兄长或妻子杀死。
人,天性凉薄。杨柯并不怪谁,不说他人,就连他自己也一样,面对别人恳求的目光,他只要拿出一点点水,或许那人就可以活命,可他没有。
东方不败接不水,却并没喝,壶里水不多。而他们却还要赶上大半天的路才能到下一个镇上。而他们现在是用步行,马是不能骑了,他们没有多余的水去喂马。
在火热的太阳光下,两人始终握着手。在过一处山谷时,他们被一帮人马拦住。
“站住。”
杨柯看过去,发现对方有十来人,各个都是熊腰虎背,手中的一口金刀在阳光闪闪发光。
“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还有,那个水壶也留下。识相的留给你们留个全尸。”说话的站在最前面,外号毒蝎,对面前两个柔弱的人他丝毫不放在眼里。
杨柯想笑,他们居然还遇到打劫的。杨柯想开口,却被东方打断。
“本座倒想看看,你是怎么给本座留下全尸。”东方不败冷冷的看着坥在路上的那群人。
“大哥,你看,我们是不是碰到硬家伙了。”毒蝎身边的一人小声问道。
“这……”毒蝎也拿捏不住,前面这两人看上去最多就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他们那么多人,难道还怕不成:“我就不信,兄弟们,即然他们不识好歹,我们也不要客气。那右边那个男的,捉住不要杀,妈的,长得比女人还漂亮。捉住开开荤。”说着,毒蝎吞了吞口水,这不毛之地,不管是男是女,有点姿色的都可以上。想着,毒蝎觉得自己下面硬了。
“哈哈……大哥,那左边那个赏给小弟了。”一群人兴奋的笑道。仿佛杨柯和东方不败已成了他们囊中之物。
东方不败眯起眼,身边边的气温顿时下降好几度,一股杀气从心底冒出,居然还有人打他的主意,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银针从袖口射出,在众人还没反映过来时,银针直接向最前面那人射去。
银针接近时,毒蝎还满脸笑容,当银针直接刺入他心脏时,他不可置信的捧着胸口。这次,真的看走眼了。
毒蝎直径倒下。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的相互望了眼,心里共同的声音:大哥是怎么了。
过了会,后面的人才慢慢醒悟过来,他们恐慌的看着东方不败。一个个开始后退,这并不能怪他们,在这里,他们并没多少武功。因为家里穷,成群结队的在路上抢一些单薄人马的东西,刚开始,他们也曾害怕过,但久而久之,这种不劳而获的方法让他们觉得比每天累死累活的做活来得快,于是本性开始慢慢流失。
最后变成人人惧怕的抢匪。像这种团活在西北的边域数不甚数。普通百姓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门,就算出门,也会联合其他人一起。
看着逃窜的人,东方不败并没收手,这种人,今天不杀,明天就想着杀你。随后惨叫声结束,东方不败收起银针。
杨柯凝视着地上的尸体,鲜艳的血液流进沙子里,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杨柯并不同情这群人,如果今天他和东方都是普通百姓,那么,他相信,此时,他们也不会活着站在这里。
“走吧。”东方不败淡淡开口道。
“嗯。”
走出很远,杨柯往后看了一眼,尸体上空,一群秃鹰在盘旋,仿佛只要等他们一走,它们就会冲下来。
在夕阳下,看着不远的城墙,杨柯疲惫的笑了笑,看来,今天不会露宿野外了。把壶里的最后一点水递给东方,杨柯轻声说道:“我们快到了,不知道桑大姐和童大哥他们在城市没?”
东方不败喝完最后一口一水,并没理会杨柯。
两人越近城池,里面传来的沸腾声越清晰。走进了,杨柯发现,这里的城墙比较厚,也比较高。可现在,越接近,杨柯发现,城墙到处坍塌,有些地方轻轻一跃就可以过去。
看到这,杨柯恍然,战火纷飞,官家自己都顾不上,哪还管老百姓的死活。
走到城里。烦杂的叫卖声,或者打架斗殴的声音层出不穷。四周的住房没有一家是完好无缺,就边客栈,有些招牌也只有一半。
杨柯跟着东方一直走,直到一处拐角处,他见东方敲了敲门,不一会,里面传来苍老的说话声:“谁啊?”
“东家有喜。”
听了东方的话,杨柯一时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谁想的这暗号啊。也太有才了。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出来的是个白发老人,老人一身灰色,后背佝偻,手上除了血管就只剩皮包骨头了。
“公子,里面请。”老人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见杨柯还站在门外,一皱眉:“你还站在那里做甚?”
杨柯赶紧跟着进来,为什么,他觉得老人并不简单,至少,他没有老人眼中看到浑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