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信别(1 / 1)
雍正三年二月十四日,胤祀因为减省夫役、畜马等事受了胤禛的责罚。二月二十九日,祸及允禟、允禵、允誐、阿灵阿、鄂伦岱等人。三月十三日,胤祀又因为工部行文时被抬写,被果亲王允礼等参奏。三月二十三日,宗人府议将胤祀革退王爵。胤禛颁布上谕“尚望其回心归正”。三月二十七日,议总理事务王大臣功过,胤禛言其无功有罪,宽免。三月,退总理事务。四月十六日,又因工部所制阿尔泰军用之兵器粗陋事,受胤禛责怪。继而是幽禁。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字眼,我真的想抓着胤禛的衣襟问他:这些事情别人为了巴结你打压胤祀,难道你就什么都不知道吗?哈哈,连我这个枕边之人都能够狠下心来逐出宫去,还能美其名曰调养病体,对于这些曾经是敌人的兄弟,还有什么不敢的!胤禛,我真的不知道是该恨你还是在一旁为你鼓掌叫好!这精彩的演出!精彩到连亲儿子都不放过!弘时只是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他都要被消宗籍,!
拿到真蓝的信件是在雍正三年的四月,真蓝,我没有想到,我们真的连话别的就会都没有。
“娘娘,”如烟带着小李子进了屋子。
“怎么了?”我站起身,心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酸楚。
“回娘娘,奴才是八爷府的,这是我们福晋临终前•••”没等小李子说完我就一把夺过信件,慢慢的打开,只见上面真蓝笔记断断续续,还有干干皱皱的痕迹,真蓝•••我可以想象她写这封信的无助•••
欣瑶: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郭络罗真蓝的人了,我的一辈子啊,没什么值得回味的,唯一的也不过就是嫁给了胤祀,不,现在应该叫他允祀了,欣瑶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他只是我一个人的胤祀,不管皇上给了他什么名字都是一样的,欣瑶,我始终都没有等到你来八爷府看我,是你来不了,我知道的,你有你的苦衷。他是你的丈夫,也不仅仅是丈夫还是皇帝,欣瑶,我真的没有怪过你,只是我恨着那个皇帝,胤祀真的没有做出他口中所说的那些罪名,只是胤祀不想让十四弟落得跟我们一样的罪名才都担了下来,十四弟是他的亲兄弟,胤祀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要是毁了十四弟终有一天皇上会后悔的。欣瑶,我走了,皇上也该解恨了,那句“何喜之有,不知陨首何日”也让它随着我的离开消失吧,我这一生没有求过别人,欣瑶我求求你,劝劝皇上,看得出来他是在乎你的,求你让他放胤祀一条生路,弘旺可以没有额娘,可是他不能没有阿玛,都为人夫为人父,欣瑶你知道的。我先走了,有幸见到胤祀的话帮我把这一缕秀发带给他,告诉他下辈子真蓝还要做他的妻子,让他珍重!
真蓝绝笔
心知从手中滑落,真蓝,真蓝走了,走得那么凄凉,丈夫孩子没有一个陪她到最后,胤禛,你满意了吗?“如烟,吩咐小福子,备轿进宫。”
“娘娘,没有圣旨,我们能离开圆明园吗?”如烟不确定的问。
“对侍卫说本宫的病已经痊愈,挡我者死。”这病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心都死了,身体留着还有什么用,都是多余的。
紫禁城,我终究还是回来了,只是这一次我是回来和你道别的,和杀戮和欺骗道别的,这里曾经有多少张春风潇洒的面孔?温润如玉的八爷,阴鹜秀美的九爷,大大咧咧的十爷,还有豪爽真挚的十四爷,甚至连高深莫测的康熙都让我怀念。这里又曾经锁住了多少张青春哀伤的容颜?美丽自信的八福晋,多才柔弱的十四福晋,淡漠世事的良妃,还有带着遗憾的德妃。现在的他们都在哪里?拘禁的,离世的,颠沛流离的,谁都没有幸福的,就连我自己也是一样,拖着病体独自疗伤,一走就是一年,一年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胤禛,你快乐吗?这座高高的城墙把你的心也禁锢了吗?兄弟,妻子,儿子都必须为了这张主宰别人的位子牺牲流血吗?路过齐妃的院子,看见春桃兀自扫着地上的花叶“春桃,你们主子呢?”李氏咱们争斗了一辈子,谁也没落着好,你失去了儿子,我失去了健康,是该见见的时候了。
“回贵妃娘娘。主子卧病在床多日了。”春桃放下手中的扫把跪下回话。
“去告诉你们主子我来看看他。”吩咐了守门的小太监,在如烟的搀扶下迈进景仁宫,扑鼻的药味飘散过来,只听见里屋飘出李氏的声音:“端出去吧,儿子不在跟前了,丈夫也不要你了,喝了也没用。”李氏你还是看开了。
从丫鬟的手中接过药碗,靠着如烟的手进屋“姐姐不喝药这病怎么好。赶紧喝了吧,不喝皇上就担心了。”
“你来了,这些年,也难为你来看我,当初在王府我没做过什么对得住你的事,你恨我吧?”李氏给我起身行礼,我制止了,都是一样的命,谁都不要幸灾乐祸,到了这个地步,笑话别人不就是在笑话自己,我比李氏好不到哪里去。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十多年了,怎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记到现在?”我顿了顿“姐姐放心,这次我回宫能帮弘时说上话的我必定说。”
李氏不明所以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皇上是对弘时恨铁不成钢,怨不得别人,我不求别的,就求皇上放弘时一条生路。”李氏抹着眼泪“妹妹回来还没见着福念吧?”
“恩。还没呢,不急,等看过姐姐了,我就去皇后那里瞧瞧他,这孩子怕是认不的我了。”说起福念我心里的惆怅真的是没有办法排解。
“当年的那件事我•••”
“姐姐别说了,都过去了,说了也没意思。姐姐好生养着,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姐姐不要熬垮了身子!”当年我的确是为这件事恼了李氏,可说白了身在王府深宫,谁没有个手段!
从景仁宫出来,就直接回了储秀宫,这身子骨是经不起折腾了,我不想在胤禛的面前让他看见我憔悴不堪的一面,痨病,这样的恶疾可以说是绝症了,雍正三年的四月了,我还有七个月的时间,胤禛我就要离开了,你能让我走的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