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二(1 / 1)
二
梳洗过后,我背起书包直奔校长室。
开玩笑,和外界断了联络,这和软禁有什么区别!这种鬼学校,我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用红色字迹写着的“校长室”三个字近在眼前,我正要推门进去,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哭声和哀求声,再加上冷咧的秋风迎面而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今年的秋天真冷。
我的脑中闪过昨天副校长说的校规,好像有一条是“不可未经同意就进入校长室”还是什么的。于是遵纪守法的我止住了脚步,刚要敲门,突然从门里面传来了副校长的哭叫声,我忍不住从门边的缝隙往里看。
里面是一片漆黑,我这才想起来,昨天观察校长室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窗户。校长室里没有窗户,一个都没有。
副校长的哭声更响了,我听到她用哀求的声音说着什么。
“让我吃一口吧!求您了,校长,我已经一个月没吃了……”
校长?校长在里面吗?我还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呢!
这么想着,我将头往缝隙又移近了许多……
门“啪”的一声自己打开,把我吓了一大跳。
光线照进了校长室,我看到副校长坐在校长办公桌的旁边,满脸憔悴,脸色比昨天还要难看许多。
“你在这里干什么?已经快上课了。”副校长见到我,似乎很慌张地站了起来。
“我……”我隐下吃惊,说明来意,“我想退学。”说话的同时我趁机扫视了一下不大的校长室。奇怪,校长室一目了然,除了副校长之外没有第二个人,难道刚才她在自说自话?
“退学?”副校长面无表情,“这里不够好吗?”
是的,是不够好。但我没敢说,眼睛看地上:“可是我无法联络上我的父亲……”
“这有什么!”副校长一脸严肃,“这所学校就是要培养一些能够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学生。”
好冠冕堂皇的说法,我一时无言。
副校长理了理鬓发,转过身说:“你快去上课吧!可别迟到了。”说完校长室的门像受到遥控似的,“啪”的一声又自己关上,将我挡在了门外。
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心想或许我能适应这种环境,于是摸摸鼻子自认倒霉,向教室走去……
这里的课程不似其他的普通高校,反而比较接近大学的课程安排。这么一个上午,只有可怜的一节生物课,不用全天上课,这一点让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由于耽搁了点时间,我几乎是用跑的去教室的,后面关着,我跑到前面,差点撞翻了生物老“尸”手中的木箱。
匆匆说了声对不起,我冲进教室,在前排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
“今天,我们要解剥人体,了解一下人的内脏基本结构,请大家注意看。”老“尸”边说边往木箱里掏东西,手术刀、剪刀、钳子……
我正想着尸体在哪,他突然从木箱里掏出一个婴儿。
我吓了一大跳,不由得把椅子往后面挪了挪。
这婴儿似乎是刚从母体里面被取出来的样子,肚脐上还连着一节脐带,一晃一晃的,带着些微血丝。
老“尸”把所有工具都推到一边,拿起手术刀,狠狠一刀划下,在婴儿的胸上开了个小口,然后,放下手术刀,将两只手的中指插入婴儿的胸部……
这一切都让我费解,那老“尸”想做什么?
“哗啦”一下,我很快有了答案。伸进小口的中指用力往两侧拉,婴儿的肚子被“活生生”的撕开,喷洒出温热的血水。
从没见过这样的解剥方式,我忍着恶心感,小心地避开四处乱溅的血。这血还未凝固,甚至还有些温热,老“尸”到底是从哪弄来的新生婴儿,它的母亲呢?
很快的,婴儿的内脏被一个个硬生生地掏出来展示,心脏、胃、肾、肺、大肠、小肠……一个个血淋淋地被老“尸”拿在手上展示,拿不住就让前排的同学帮着拿。我还没反应过来,婴儿的心脏已经塞进了我的手中。
热乎乎的,外面挂着几根血管,似乎还会跳动。我心里一紧张,手一抓,挤出了大量的鲜血,血立刻流到了我的书上,染下抹不掉的印记。
我吓呆了。
这是第一次,有不是我自己的血的东西在我皮肤上滑动,不同于自己的血,这个触感粘粘糊糊的,很是恶心,再看手上这东西,摸起来好真实,只有婴儿的拳头大小,湿湿的,散发出一股腥臭的血腥味。
直到快下课时,这个“酷刑”才终于结束。手中小小的心脏被拿走,重新放回婴儿的体内,重新缝合,留下我满手的血渍。
不知不觉中,下课了。我站起来,第一个冲出教室,排开众人跑到厕所里大吐特吐,吐干净了,就去洗手上的血。
血混合着水流进水池,再呈旋涡状迅速流入下水道,我听到下水道里发出的“咕噜咕噜”的通水声,很像是人在喝水的声音。原来,伊藤润二的恐怖短篇《下水道里的□□声》,原来是真实的吗?学校的下水道里,也有那么一个人在喝着我冲下去的血水。
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笑,关掉了水龙头。
我一直都知道,血这种东西,一旦粘在皮肤上就很难洗掉。我不想留着这种血腥味,于是回到宿舍用肥皂洗手。不停地搓啊!洗啊!直到确定血腥味已经被我去掉了之后,我停了下来。
偌大的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显得十分空旷,寂静得让我害怕。
我又想起了昨天的恶梦,那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梦境。
我探头看了看墙,很平滑,虽然有一些小裂纹,但是绝对没有一个可以伸过手来的洞。
我叹了口气,心想:我真的要在这里待下去了,希望不要再做恶梦才好。
还要两年,才能毕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