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方物又现(1 / 1)
頫君白一路横抱着我狂奔,我窝缩在他臂弯中感觉甚是尴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好不容易熬到了船上,我立即跳出他怀抱一瘸一拐的想走回自己房间,许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有那么点不妥,頫君白也是立在原地好半晌愣愣看着我挪步。
我走着走着,听见他有从后方朝我急步朝我走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啊---”
“子归莫要逞强了,我仍送你回舱室吧。”
“君白你快快放我下来,我尚且能够行步,你这样,于理不合。”
“你舱室在二楼,上去实在有些勉强。” 说着他已踏上木梯。
于是我也懒得再讲,只默默让他抱我上楼,心想一回房就立刻下来,结果一入房门,我和頫君白看着里门都呆住了。
舱室被翻得乱七八糟,我的行囊包裹药箱全都被人掏出来,从里到外抖了个遍,地上满是零碎物品,被褥也被拖到地上,只差将床整个都掀起来。
我忽然想到什么,登时就从他怀抱中跳下,踮着脚跳到屉柜边拉开最低层的大平屉。
果不其然。
食盒被人打开,里面的金银珠宝四散在柜中,楚擒托给我的那宝贝盒子却不见了。看来贼人是专为那盒子而来的。
船泊在港口,进进出出的都是頫家人,不过要想混进来,也容易。可是,他怎么知道宝盒在我处的。
“竟然有贼,子归你可少了什么物什,于船中盗窃,不一般啊。” 頫君白赶紧四处查探起我的屋内。
“咦?那是。。。?” 散乱在珠宝中的一件饰物闪着璀璨的光泽,不像是楚擒赠与我的那些俗物,我凑近一看。
“方物!” 我两异口同声叫道。我傻了眼,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被人盗走的頫家宝物怎会出现在此处?回头看看同是一脸困惑的頫君白,他丝毫没有惊喜之情,反而皱紧了眉头。
回过神来,顿觉的情况不对。
“君白,我也不知为何方物会在此处。这些本是楚擒给予我的酬礼,之前这其中并没有方物。” 全力平静解释,掩去徒生出的一丝慌张。
他不开口答我,我不看我,将躺在一堆金银中房屋拿出细细端详。
“君白,我。。。”
“子归,楚擒赠你的这些宝器中有没有什么不寻常之物。”
想了又想,最后我咬牙点头,道:
“是有那么一个褐色的方盒,楚擒嘱咐要好生看顾,说是世间难得的宝贝。”
“按理说手握方物之人必是知道方物是何等宝贝的,他不以此要挟頫家而弃之如无物,更弃在頫家船上,想是存了返还之心。”
“我估摸此番作为也不应是巧合,方物对盗宝人来说想是无用了吧。”
“如此说来,楚家的宝盒是对他有用了?”
我冷不丁被他举一反三的能力震住。方物先有用后无用,方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本打算再继续追问,忽然意识到知道的越多麻烦越多,罢了罢了。
“子归,你在好好清点一下你的物品,我先去看看他处还有没有什么遗失。这贼,怕是不简单。”
他安抚般的看着我轻点下头,就快步离开了。我一个人在中,一边把散落在地上的物件拾起,一边在脑中将零碎的细枝末节一一拼凑,试图相出个所以然来。
方物于頫家被盗在先,楚擒将木盒交予我在后,然后是木盒被盗方物归还,这两个宝贝到底有什么联系。而这期间,我这个个局外人身不由己的被卷进来,一切仿佛都是偶然,又没那么简单,据经验,这其中搞不好有什么大阴谋什么的。
可是,阴谋阳谋又于我何干?!我不过就是个等着回家的路人,老天你不开眼啊,就不愿给我几天安生日子吗,给我几个美公子頫君白之类的饱饱眼福就得了,还让我遇见了君平阳一干破皮赖户!。。。等等,君平阳,君平阳。
对,为什么每每有事发生,君平阳都莫名其妙的出现。
我至今还不知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做些什么,为何在南郡和港城出现,以及,为何老是缠住我不放。
之前在港城被袭,很可能与此次的宝盒被盗有关。是拉,若是我们因伤留在港城,盗宝贼将整座船翻过来的时间都有了。
楚擒将宝盒交予我之事,我并未透及他人,贼是怎么知晓的?
总之,这个人,近不得。我须赶紧赴还狸山,与此处一干人等划清界线,以免争端在起伤及无辜如同上次在港城的被袭击事件。
宝盒被盗也好,我也懒得再去思索要将它埋了还是沉了这种无聊的事情。
当务之急莫不是和这江湖划清界线。
划清界限,连同頫君白也。。。。
“哎。。。。” 摇头叹气,白发又生噢。
之后的几天终于平静许多,我与頫君白都不在提被盗之事。说来十分的清楚明了,整条船上被盗的只有我一人,其他人都安好无恙,更没有谁发现另有外人上过船来的这件事,。頫家这位主事的也没有声张,似乎将这件事独自消化,连頫家另一位预备小当家的也没有告诉。
我这个被偷的人,也因偷得恰和我心意乐得自在不做它想了。
倒是我和頫君白的关系自上次从港城回来生疏许多。我决定同他划清界线之后,就不如往常那般常去与他闲聊共谈,他仿佛也有了默契不来同我多话,我猜大概是因方物在我房中被找到而对生出疑虑。
也好也好,乐得清闲。
那日我又在船头闲嗑瓜子数日子,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衷子归,你到底怎么了。”
问得我端的是一愣 “你这几日不来找我玩,也不去理我三叔叔,老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让人看得心痒痒。”
“乌童小公子哪儿得话,怕是你嫌无聊不肯来同我戏耍在是真。另说你那三叔叔,本就是个忙人,从何处生出那么多空处来理我这个闲人。”
“啧啧啧,你怎么连话也说得如此奇怪,像是和谁赌气一般。自问我頫家人可没惹到你。”
“哪里。。。。” 我本欲再回他一句,结果一扭头,不设防看到后面一边低头理袖一边走来的頫家三公子,立刻闭了嘴,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哽得难受。他走到我跟前一把将乌童抱起。
“河上风凉,走,到你舱中去。”
跟着他向我,道:
“子归,你也别站在此处了,一同回舱中去吧。”
我觉得好似几日没见他,他的神色依旧那么淡定自若,衣袍还是半点尘埃般洁净,眼澈肤白,清明得如同不是凡人。
他没有和谁赌气,是我和我自己赌气了,气他疑我,怕他疑我,本有些亲近,却又不敢亲近,这就变成痞气。
“君白,还有几日方到寿城?”
“不消三次鸣钟。”
惊“竟是那样快。”
“君白也觉着快。”
他脚步稳稳当当朝舱内走去,我从后方小跑步更上,今日身着襦裙,活动不甚方便,只得提起裙角时时注意脚下,崴着的脚才好没几天,临到登岸再来一回我还不得哭爹喊娘。可偏偏就是不想什么来什么,我左脚不小心踩着衣裙,眼看迎面就要扑在地上。
“小心。” 頫君白从旁边伸出手臂,我立即抬手撑住。
“呼。”
“子归,你行事小心,为人却粗心。日后若是出了山,还是要细致些才好。” 如有微风吹皱他眼眸之中一汪清泉,頫君白似笑非笑责怪道,我看得有些惘然。
随即脸红一瞬,赶紧道了声谢,又说:
“君白你这次算是不辱使命,好歹得了个了结。”
“算,也不算。”
何出此言?我在心中多问一句。
“回狸山之后,我欲向大家请独自修炼几月。下次相会不知是什么时候,若能再有缘的见,便是大好,若不能,也请君珍重。”
这话听着耳熟,不是上次离开頫家时他对我说临别词么,却料不到今日换在我口中再说了一次。
頫君白敛下眉目,我偏头露齿傻笑。
“衷子归,狸山不远呐,等过些时日我便去看你,什么有缘不有缘的乌童听不大懂。对了,我还能捎上咱们西川的红油猪头,最油最油的。”说完乌童仿佛想到什么恶心的东西,撇撇嘴。
我仍旧傻笑,頫君白口中不语脚下不停,然后三人行至舱中整装,静待船登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