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1)
安然回家后,抱着计算器算了半晚上,鬼使神差的,第二日早晨跑到那家服装店,快速掏钱买了那件外套。左瞧右看,做贼一样想躲过老板娘视线,在出店门时候,却还是尴尬碰见了眼尖嘴利的老板娘。
“啊,小姐还是买了那件衣服?我说是不是,我说是不是?你男朋友那么帅,就应该穿的漂漂亮亮的!”
安然拿衣服袋子半挡着脸,小声申明说,才不是呢,就灰溜溜逃之夭夭了。
回店子时候,安然把衣服搁在屋子挂钩上,过一会儿回来,见那小子穿着新衣裳望着她,爱惜扯着袖口,不住抿着嘴角笑,安然不好意思看他,背过去装着点货盘存的摸样,他磨磨蹭蹭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说,“等我有钱了,一定也给你买漂亮的衣服。”
有钱?等你?猴年马月啊!安然想泼他冷水,而且她忽然觉得和一个生活乱七八糟的男孩子搅到一起有违她的人生法则,于是她板着脸说,“别说废话了,快干活,想报答我就卖力啊!”
他顽皮冲她挤下眼睛,吐吐舌头,孩子一样笑了,果然听话搂起衣袖,很卖力清理店子的货物。安然就坐在店子角落看书。他趁走到她身边时候好奇问她,“你在看什么书啊?”
安然把书面翻给他看,是高中语文,安然说,“挺后悔高中没好好念。现在觉得什么也不知道,想想以后日子,挺害怕的。所以我想重新考大学。”
他点点头,入神看看她手里的书,小声说,“我以前念过大学,没什么意思。”
“啊,什么学校?”安然抬眼意外看他。
“京华大学。”他淡淡说。眼睛望着地上一块尘土。
“啊,最好的大学啊,你真棒啊!”安然杏眼里充满艳羡和期待。
“呵呵,我没读完,没意思,其实没啥意思,真的,等你上大学了,就明白我说的都是真的了。”他索然说,挥动手臂打了个大呵欠,揉揉眼睛。
这大白痴,有好好大学不念,当什么鸭子,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想的都是啥。安然摇摇头。
晚上关店以后,大山哥带着一群兄弟来找安然吃夜宵。安然瞧瞧掂着脚跟拉门闩的乔君羽。撇他一个人,不好吧?大山看穿她的心思,只好上去对他说,“鸭子,和我们一起去吧?”
林丹阳他们顿时沉默了,糊汤井还拽拽大山衣角,做出不乐意让他加入进来的表情。大山使劲瞪他一眼,糊汤井只好嘟起嘴巴手插裤袋脑袋耷拉着看着地上他身影一点点拉长,再一点点拉短。
到了一家大排档,他们几个挤在一个桌子上,独独拉下个乔君羽。安然看他一个人寂寞坐在旁边桌子旁,站起来想坐过去,被大山哥一把拽住,说,“安然你给我坐好!你要过去我就给你翻脸!难道在你心中我还不及一个鸭子!”
一桌人都扬脸呆呆看着安然。她只得坐下,心里泛起苦笑。那小子隔着桌子看着一桌人的哑然,于是端着杯具嬉皮笑脸过来,“嘿嘿,我一个人太寂寞了,还是和你们一块儿热闹。”
没有他的位置,谁也没有挪窝给他腾地方的意思。他站在他们旁边,神情尴尬。在他们都以为他要没趣走开的时候,他忽然弯腰撞了一下壮壮的肩膀,没脸没皮笑着说,“让我和你挤挤吧。”
壮壮脸色大变,缩着身子,抱着胸,一副怕染上传染病的摸样。乔君羽不以为然,端起手里杯子,顺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黄酒,碰了一下壮壮的杯子,一厢情愿说,“干!”仰脸喝光杯中的酒。
大山隔着安然狠狠瞪了他一眼,脸皮比城墙还厚!瞪过那小子,他低下头,喝了一大口白酒,安然拽拽他,小声说,“哥,别喝了!小心伤身!”
“敖敖敖!”是这一群男的在起哄。安然白了他们一眼,忽然见那小子在人群里咧着大嘴巴也笑,笑什么笑,真讨厌!安然害羞了,耳根悄悄红了。
红着脸的安然有种别样的妩媚在流动婉转。大山醉了,也不知道是酒醉了,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壮壮喝高了,一反刚刚抱着胸脯一副生怕鸭子要□□他的摸样,和那小子勾肩搭背,“哈哈哈哈,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走!”壮壮扯着沙喉咙歪歪倒倒唱。
“哈哈哈哈,真开心,壮壮哥,你是我朋友!”那小子歪在壮壮胸前,一个劲儿说,“你是我朋友!”
醉了,都稀里糊涂了,安然作为一群人中间唯一的女性,也是唯一一个清醒的人,一会儿跑到这边搀扶这个,一会儿跑去搀扶那个,忙的不亦乐乎。大山借着酒劲儿靠着安然,手揽着安然的腰。她边躲闪,边顾着不让大山哥摔倒,不到一会儿功夫,衣服背后就湿透了。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条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壮壮和那小子歪歪倒倒勾着背走在前面,他们踉踉跄跄跟在后头,忽然安然听见一声“呜呜”汽车鸣笛声,车冲着壮壮身边直直插了过来。她目瞪口呆看着那辆巨大的货车向壮壮身上撵扎过来。
“啊!”她抱着头,不敢抬眼看。大山和后面的哥几个顿时酒意全消,冷汗直冒。“啊啊啊!”
那小子迷迷糊糊看见眼前亮亮一片,扎眼得很,壮壮在车边,距离近在咫尺。他咬牙用尽浑身力气把壮壮拽开,身子往前挡住被拉拽到自己背后的壮壮,和货车的铁皮擦身而过,就那么一秒钟,就那么几乎一毫米的差距,“呜呜”一声,货车驶开了。
大山安然他们扑上去,却见那小子歪歪斜斜站在那里,眯着眼睛迷蹬瞪看着怪叫着远去的车子,“什么毛病啊,撞了人就想跑,哥们给我追啊!”他提溜着裤子就想追上去,大山拉回他衣领,“你他妈给我站住!”
壮壮傻笑着,拍着那小子肩膀,竖着大拇指,“牛,牛,刚才那怪物怕你!”大山他们哭笑不得,都在阎王爷鼻子底下走了一遭的两人居然还没事人一般,可吓死他们了。如果壮壮有事的话,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有了前车之鉴,大山抬手叫了两的士,一个个把哥几个送回家。送安然到家楼下时候,她突然说,“刚才真可怕,我到现在脚还软。”
大山点头,安然突然说,“我不知道如果我在那种境地,会不会向他那么做?哥,我们是不是容易把人想太坏了?”
说完,回头看的士一眼,那小子趴在车窗上傻乎乎朝他们笑呢,她冲他招招手,快步走开。
是啊,我在那种境地,会不会不顾危险推开壮壮?清醒时候我会做,还是酩酊大醉时候我会做?越想大山就越后怕,越迷惑。大山把醉得糊里糊涂小子摔在床上,他有点不明白地问那小子,“你为什么会挡住他?你自己差点死了,你知道不?”
小子捶床,口齿不清晰的答非所问,“他是我朋友!”
“切,笨蛋,谁把你当朋友了?”他对他自己又像对那小子在说。
“他是我朋友!”他嘟囔。
还真死心眼啊!大山看着他一张睡熟了后恬静的一张脸孔。别以为你喝醉了做什么事情就能让我打心眼愿意当你这鸭子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