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1)
安然推着三轮车拐到叶清香楼下。
大山哥在楼梯口张望,一见安然,就赶紧上去帮她卸下车里的啤酒筐,对她嘘寒问暖,“累不累?怎么安叔又让你出来送货?”
安然扯着大嘴巴甩甩头,“不累。我好着呢!”声音很悦耳,是大嗓门。个子小巧,脸很秀气,头发很短很毛糙,短T恤七分裤,白球鞋,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副男孩子吊儿郎当摸样,无拘扯扯大山哥袖管,“喂喂,哥,我可以进去听歌吗?”
大山哥溺爱瞧她一眼,颔首。她把三轮车用铁链栓好。蹦蹦跳跳进了叶清香。
叶清香是个酒吧。大山哥是酒吧老板娘的表弟,帮助表姐打理叶清香里里外外。安然是大山哥的街坊,因为她老爸老妈开了一家食品杂货铺,大山就把酒水货源的经手交给了安家。
每次送货到叶清香,安然都趁机溜进去听听歌,这次也不例外。
她走在叶清香光线昏暗的走廊,看见前面有两个男人,一个背影胖胖的,挺高。旁边那个略微低些,很瘦。胖的那个搂着瘦的那个的纤腰。虽说形容某男人腰为纤腰感觉很是别扭,可安然从后面看视觉效果就是这样。而且两人姿势暧昧之极,她心顿时像失措的鼓点“咚咚”乱跳了起来。
走着走着,胖的那个作势要亲身旁的人,安然缩着身体立马站着不敢往前动弹,身后大山哥跟过来,拉了她手一把,轻蔑对她说,“是个鸭子和嫖客。两gay.别理他们。”
看得出来,被搂着的人并不大乐意。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候,安然不安瞥了下暗影中被搂那个脸的侧面,果然生得很好看。
趴在吧台入迷听了不到几首歌,突然听见酒吧角落一个男的站起身来骂骂咧咧挥手忿忿喊道,“我□□妈,这也不让动,那也不让摸,你他妈是个鸭子又不是个雏儿,这么干贵就别出来当鸭啊!”
她好奇望过去,发现被骂的站起来,好像对那个骂骂咧咧的人回了一句嘴,生气那男的“呼啦”抡起胳膊就要抽人。原来是方才走廊别别扭扭一对儿。
大山哥冷眼旁观说,“谈不拢走人,还腻腻歪歪干什么?”
其实大山哥说的不对。那两人一点也不腻歪。他们俩个吵了两句后,只听“呼啦”一声,桌子上的威士忌瓶炸了,琥珀颜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酒吧里到处是乱七八糟的叫喊声,助威声,无聊的人都“呼呼哈喝”摩拳擦掌瞪大眼睛看着热闹。
瘦不零丁那个男孩儿脑袋摆了摆。霓虹衬着他奶白色皮肤和精致立体的五官,如果不是那种人该有多养眼啊,安然遗憾想。这种想法只过了一秒,忽然那男孩儿扬起手臂,一瞬间后,胖的那个脸“嗖”挂彩了,是被破酒瓶划拉开的,红红粘稠的液体顺着他面颊缓缓流淌,胖子捂住眼睛发出杀猪般嘶叫。人群尖锐惨叫连连,那男孩儿转头就跑,身后有不少人在追追赶赶。人影重重,汽笛纷乱鸣叫,当警察仿佛从天而降铐住了垂头丧气的男孩子时候,她可惜叹了口气。
“这种人我见多了。都他妈堕落天使,可惜个屁啊,他妈烂gay一个,被男人玩,吸毒,酗酒,长的即便不赖,不到三十岁就残了。在牢里过一半,在外面过一半日子。这种人有什么好替他可惜的。”大山哥说。
可是,安然想起霓虹下折射的那张脸孔,心里还是失落。那张脸,看着那么干净无暇。宁静一如天使。
一个星期后的午后,安然替老妈看店子,迷迷糊糊趴在店子收款台上的她忽然发现有人在店子后头窸窸窣窣做小动作。
悄悄走过去,发现一个瘦瘦的小子在偷偷摸摸拆饼干袋子往他嘴巴里塞。“啊呀!”她大喝一声,飞起脚来,双腿腾空在天上,摁倒了那小偷。
“咳咳咳咳!”饼干渣呛了那小偷一脸一嘴一喉咙。他倒在地上,手还死死拽着饼干袋,灰头土脸回过头冲她大喊,“你这丫头片子差点草菅人命了知道不知道?不带这样的啊!”
这种恶人先告状倒让安然愣了一愣。愣过一愣后,看清楚了那小偷的脸,她又呆怔了。
是上个星期叶清香遇到了那个闯祸的小子。安然心情很复杂看着他。
他怎么可以堕落如此呢。居然还当小偷?安然惋惜。真是心疼跟他遭罪的那漂亮脸蛋啊。
“你干吗偷东西?”安然气呼呼质问从地上挣扎起来的小子。
“我饿,身上又没有钱,你总不能朱门臭酒肉,还让我冻死在你家门口吧。”哼,真会狡辩,这小子看来一点也不是善类。
把店门打大一些,摊摊手,自认倒霉说,“好好,冻死骨你听好,我这朱门不能对你开,您走好了您。”
“喂,丫头,小不点儿。”他马上换讨好人的嘴脸。
见鬼,平素因为长的矮小,最恨别人说她是小不点儿,他一下踩着她地雷了。安然踮脚,伸长脖子,让自己看着高大威猛一点,恨恨斜睨着那瞎眼的小子说,“我很矮嚒?你瞪大狗眼看看?”
冻死骨倒也会见风使舵,马上作揖磕头,“不不不,近看你高多了,高个子妹妹,你收留我好不好?我可以帮你看店,包吃包住我干活一定卖力还学雷锋保管不要一毛钱。”
可惜你前科太多。我脑袋又没有进水,哪里又敢收留一个会砍人的疯鸭子,也许还外带吸毒的小偷啊,想也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