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3)(1 / 1)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久没有主动和他说话,他很吃惊,随即走近我,伸手抱我。我没有躲闪,任他抱住,这一举动再次让他吃惊。“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
我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难道我应该永远沉浸在那种一辈子也不可能有结果的绝望情绪中么?”
“但……”他推开我一点点,眼睛在我的脸上逡巡,直到看见我嘴角的微笑,他收了声。
我挣脱他的怀抱,脱下外套,走进厨房倒水,“饿死了,有什么吃的么?”
“去外面吃吧,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让阿姨走了。”他靠在墙边,看着我。
我想了想,摇头道,“我想起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好像从来没有做饭给你吃过哦?”
他又楞了一下,然后走近我又抱住我,语气有些迟疑,“你今天,究竟怎么了?”
我嘴角的弧度再上扬了一些,“你不是答应过我,后天就离开这里么?”
“是。”他答道。
“所以,我刚刚去了外公家和我爸爸那里,向他们道别。”我抬头看他,他眼里的神色有丝怀疑,我反手抱住他的腰,“我决定了,我会补偿你,替他们补偿你。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
他定定地盯着我的眼睛,我也定定地回视他。良久,他眼里的那抹怀疑终于渐渐退去,然后他涩涩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很抱歉——”
“嘘——”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不用说抱歉。”因为,我们之间,终究是我欠他多一点。但是这句话,我不会说。
我做了一顿在我看来已经是非常丰盛的大餐,点上了蜡烛,倒了红酒。不过酒是喝了,但是饭,几乎没有动。因为我勾引了他。
其实,就算在我以前故意勾引他的时候,我都没有真正采取过身体上的主动。但是这一次,确实是我采取了主动。
我们从白天缠绵到夜里,再从夜里缠绵到凌晨,从餐厅到客厅,再从客厅到卧室。我放弃了所有女人的矜持,放弃了所有以前持有的保守观念,凡是我所知晓的所有可以有的姿势和动作全都用上了。直到他气息急促地抱着我,声音嘶哑地说着“你这个小妖精,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手上。”
“不会的。”我无力地笑笑,趴在他胸口,汗滴在他身上,“你会长命百岁。”
我慢慢起身,套上睡袍,“我很渴,想喝点儿水,你呢?”
“唔——”他翻身趴在床上,看着我,扬了扬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难得你今天精神这么好。”
我没有回应,走出卧室,拿起我先前放在玄关的包,拿出一包在药店买的药粉。然后走进厨房,在水里加了进去。小心地摇匀了之后,我拿起杯子走进卧室,递给他。
他已经有些睡眼朦胧,接过杯子之后完全没有怀疑地喝了大半。然后向我伸出手,把我拉到床上,我合眼在他怀里躺着,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地,他均匀的鼻息一起一伏,这一次,他终于比我先睡着……
当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在睡梦中,表情像个婴儿一样无辜。因为汗水而微湿的刘海向上翻起,我低头将唇印在那道浅浅的疤痕上,低声呓语,“再见!”
将一份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和财产让渡书放在床头柜上,我拿着行李离开……
初到香港的时候,我不是很适应这里。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申请到一个学习心理学的学校,我并没有打算来这里。离开S城的时候,为了不被找到,我办了去法国的签证,并且买了机票、换了登记卡,但却没有登机。之后我去了深圳,在那里住了两个星期,一边联系几所国外的学校,然后到了香港。
一个多月后,我渐渐开始习惯了香港的生活,包括干热的天气、陌生的语言和淡淡的忧愁。远离半个中国的人和事,我早已不去关注,慢慢地学着遗忘。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包括雅兴在内。因为以她和斐仪清的关系,难保她不会说漏嘴。
我在一所大学申请到了一个学习心理学的专业,一方面我以前就很喜欢,另一方面总要做点儿什么让自己不会总是有机会想七想八。归功于大学时代的独立生活,我一个人也很习惯。白天上课,晚上在一家餐厅打几个小时的工,加上以前的积蓄和外公留给我的唯一没有转给展皓哲的信托基金,在生活上倒也没有任何压力。
天气渐渐暖和,本来就不太冷的香港,穿一件衬衫外面加一件早晚穿的外套就已经足够御寒了。但是,当我在晚上11点回家的路上,在一个不算太亮的路灯下,看见一份丢在地上的报纸时,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报纸上很大的印着爸爸的照片,他苍老了很多,被很多记者包围着,标题是“林氏集团数月内几度易主,前任董事殷启泰涉毒导致股价暴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