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次下山(1 / 1)
听到身后推门声响,谢颜之转身瞧着黑色窄袖纱衣的玉情,眸中虽因刚刚的事不自在却还是调笑道:“你不是不喜欢穿这吗?”
玉情低头看看自己穿着,黑色的衣衫黑色的腰带,只有衣襟处有一段半寸来宽的白色镶边,迈步走了一下看着脚上的白色缎靴才稍微缓解了心中对黑色说不出来的厌恶。
王雨止扶着玉情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见谢颜之一步上前一把打横抱起玉情,侧着身子对自己道:“我已在外面做了布置,你待在阁中且勿出来。”说罢便抱着玉情头也不回的离去只留王雨止一人在原地怔愣良久。
潭心阁到悬空殿一路尽是山道,玉情在谢颜之怀中却并无颠簸之感,心下不禁叹息,声音也柔和不少,“在清州时你说云可喜欢我,又怎会不知雨止也喜欢你。”谢颜之身子一僵,复又看了一眼怀中的玉情,笑道:“说这些做什么,眼下的事重要。”
玉情也涩涩一笑,点了头问道:“可查到什么?”
谢颜之小心跨过一道石槛,道:“嗯,他们来往的书信在我怀中,只是不知信中提到的人是谁?”玉情也是沉思,这钱明志虽嚣张却也没有胆子敢公然叛乱,且不说他功夫平常,就算他是顶级高手,也要忌惮几分谢颜之的。
两人一路无语直至悬空殿,大殿内一片寂然,玉情依旧是随意斜靠在主位之上,神态懒散,谢颜之站于玉情下侧,眼眸在大殿寻视一圈,看着下面垂首而站的各位长老,语中含笑道:“各位长老对眼前所见有何感想?”
各长老面面相觑,这满屋的死尸,都是不敢轻易开口。
“不知钱长老门下弟子犯了何错,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教主连夜召见不知钱长老为何不在?”
玉情眉眼一挑,微正了身子,看着下面拱手而立的人,缓缓开口:“钱长老素来对我无礼,我念他在教中年长,便处处谦让于他,如今他听了外人教唆竟想夺了教主玉箫杀害于我,你们都是我教长辈,倒是说说这叛乱之人该当如何?”
众人一听都是惶恐跪地,只有刚刚问话之人回道:“其罪当诛。”
玉情见此才点头靠了回去,谢颜之上前扶起这人,赞道:“父亲常说教中诸事可与林长老多多商讨,如此一看,林长老确是值得托付的人。我与教主年幼,教中长老们,按理我们也当称声叔叔伯父的,如今钱长老做出如此叛上之事,教主也甚是忧心,不知如何处置便心软容他逃窜,钱长老走的慌忙竟将平日里与他人往来的书信落了下来,我本想拆了看看,教主却训斥我怎能怀疑我教中有其他贼子。”
谢颜之拿出怀中的一打书信,抬眼瞅了一圈,瞧着有几位长老偷偷摸着冷汗,桃花眼微眯,笑道:“我与教主商量许久觉摸着这些书信还是毁了的好。”
说罢抬步走至殿中的香炉前,将书信丢了进去,谢颜之抬眼一笑,扫了跪着的诸人,复又笑道:“我想着不能坏了教规,可教主已然放了钱长老,现下我也发愁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若齐被他夸赞一番本就不好多说,只听跪着的人中似是何长老的声音,“教主,规矩既定下了又怎可不理,属下恳请教主发令将钱明志正法。”
“属下恳请教主下令。”林若齐也是和众人一样跪地请求。
谢颜之扭头望向玉情,见她脸色又惨白几分,暗暗焦急,转身却是笑道:“如此也好。”复又虚扶一把,道:“各位长老快起,以后若是教主有什么错处还仰仗各长老提点。”
众人又是惶恐一拜,谢颜之暗暗点头,道:“不知各位长老可还有其他事?”
众人又是一拜,齐声道:“属下先行告退。”
等玉情颔首众人退了出去,谢颜之忙走至玉情身边,探手摸至玉情身前,触手温湿,抬手一看全是血迹,忙弯身将玉情抱起往殿后走去。
玉情趴在潭心阁屋后铺了软席的木台上,瞧着绵绵细雨洒在潭中在水面上行成缕缕雾气,满山的绿木在这个多雨的季节总是被一层白烟缭绕。这个季节站在悬空殿望着山下,群山围着的村庄犹如一个世外桃源,绿水环绕,满山的墨绿,让人一点都不能赞同这是在秋季。
玉情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毯子看向坐在木台小阶上的王雨止,道:“颜之今日就要回来了。”
王雨止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玉情一阵抓狂,坐起身子移到王雨止身前,双手撑着膝盖,道:“你喜欢颜之吗?”
王雨止错愕地抬头看了玉情一眼又忙低下头,只是耳跟却彻底的红了。
玉情抓了抓头发郁闷至极,自那次受伤后,王雨止便变的更加不爱说话了,任自己如何逗弄她也只会憋红了脸还是不还嘴。
“怎么了?”谢颜之从外面进来见此景便脱了鞋子走过来。
玉情两眼一亮高兴地起身把谢颜之拉过来,问道:“可做成了?”
谢颜之的桃花眼含笑,眉头一挑,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从衣袖中滑下一根三尺来长通体碧绿的玉棍,玉棍被做成竹子模样,触手冰凉润滑。玉情大喜,接过仔细观赏一番,在注意到玉竹一头有个小孔时一个用力便从这头拔出一柄短剑,看着玉身剑柄,玉情状似不在意地问道:“我原来的剑柄呢?”
谢颜之一声轻咳,目光闪躲,玉情将剑合好眯了眼睛逼近谢颜之,“老实交代,那可是纯银打造的,值不少钱呢。”
谢颜之讪笑出声,“路上遇上个乞丐见他可怜就给了他。”
“谢颜之。”玉情冷眼一眯,身子更逼近了些。
谢颜之嘴唇抿了几下,后退几步,笑道:“男人嘛,总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这次出门本想着去取了玉竹就回来,银两也就带的不多,途经秀陵时一时又没忍住…..就当了剑柄…”说完小心瞅她一眼,将她按坐在软垫上,倒了一杯热茶双手奉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玉情冷瞟他一眼接过茶杯放在身侧,谢颜之暗自松了一口气,复又说道:“已查到钱长老去处。”
玉情柳眉一挑,谢颜之看她半晌才道:“清州侯府。”
玉情撇了撇嘴,道:“他还真是会跑。”
谢颜之见她并无其他反应,便接着道:“他本来是受了泰湖帮的挑唆才壮着胆子叛乱,东窗事发,泰湖帮因和我们乌山的生意往来也不敢收留他,他辗转到了云可那里才算定了下来。”
玉情却道:“泰湖帮敢挑唆他,怎的不敢守留他?”
谢颜之白她一眼,“莫说你不知道其中缘由。泰湖帮本想着唆使他做了教主,往后每年卖去的菜籽便能少上几分钱,岂料他竟这般的没本事。事发后,泰湖帮怎敢收留他。以前的唆使是暗地里的挑拨,我们心知肚明不说穿罢了,如今钱明志可是乌衣教公开的叛徒,他若还想从我们这里购得菜籽是断不会收留他的。至于我们,我们也要从他们那里购买粮食,因着这关系大家都不会撕破了脸。”
玉情点头,谢颜之看她神色便试探着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查到他是受了泰湖帮挑唆?”
玉情睨他一眼,干脆地道:“不想。”又走到一直坐在那里也不言语的王雨止身边,坐下道:“雨止陪我们一道去清州吧!”
王雨止似是心神不在,听玉情开口下意识的看向谢颜之,见他只是不着痕迹地避开自己视线,便低着头惯性地轻点了一下。玉情眉眼俱笑,看向谢颜之,“颜之去准备准备吧!”
谢颜之看了一眼王雨止也不多说就起身走了出去。王雨止这才回神,可话一出口自己也不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