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我会从那条线上爬过来。”
“什么,米拉姐姐!你说什么?”玛拉难以置信地问。这次不仅是玛拉吃惊,连克扬也一脸惊讶地盯着我。
“玛拉,这是我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拜托你帮我。”我的口气不再生硬,而是带着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渴望。
“……好,米拉姐姐,你要小心。”我看见,玛拉在对面楼里望着我。
“嗯。”
我站起身,举起弹弓,单眼瞄准对面的玻璃大洞,像无数次练习射击一样,调整好,一射而出。
“米拉姐姐,我们拿到弹珠了。”玛拉兴奋地大叫。我松了一口气,小腿蓦然一痛。垂眸一看,火已冲上来了,放肆地舔着我的脚骨,生疼。再一看,克扬的眉头也因为灼痛皱了起来。
刻不容缓!我立即将丝线的这头缠紧在柱子上。就绪,我问玛拉,“玛拉,线固定好了没有?”
“好了,米拉姐姐。”玛拉的声音不大。我知道她害怕了,害怕没有了她的米拉姐姐,害怕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叫米拉·蕾·多维亚特斯的人。
“玛拉,”我轻柔地叫了一声,“我现在就到你那里去。”
“嗯。”她吸了吸鼻子。
我一手摘下克扬的面罩,左手抱紧他,右手紧握着这座通向生存的天桥,走过玻璃碎掉而成的生命之门,一蹬,我和克扬的身子飞一般地滑出火海。
我清晰地听到楼下﹑对楼上,人们的尖叫惊呼声。克扬也一声惊呼,把头埋在我的颈间,不敢往下看。
尽管蔷薇纤维架起了一座天桥,但始终是软的,没有十分地绷紧。在滑到两栋楼中间位置,丝线就成了“v”字形。我们再也滑不过去了。
天!刚才那么冷静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米拉姐姐!”玛拉又一次惊呼。克扬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到底应该怎么办?我回头望了望。丝线的一端已经隐在了火之中。那一端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个可就连全尸也没有了。我想了一下,对着克扬道:“小弟弟,我要松手了,你自己抱紧我。摔下去了我没责任的。”
克扬脸色一僵,立马百足虫一样紧紧抱住我,生怕摔下去成了一坨谁也不认识的东西。
我一抿唇,松开抱住克扬的左手。双手往丝线上一撑,一个漂亮的引体向上,坐在了丝线上。唉,这大半夜的有这机会吊在半空中,不是人人都那么幸运能够拥有这奇遇的。
“小蕾!”博物馆那边一个人用着我熟悉的声音温柔地喊着,“小蕾,放轻松点,没事的。”
我抬头一看,愣住了。竟然,竟然是……戴茨?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唉,不多想了,还是想想怎样到博物馆里面去比较实际。我目测了一下。野樱酒店和东京博物馆两栋大楼间相距大约一百米,我这里到那边大约五十米,在这么细的丝线上爬过去似乎有点困难……我看了看一个球似的蜷缩在我身上的克扬,忽然想起了一个伟大的实验——克里斯蒂安·惠更斯的单摆实验。
我们就来做一次实验吧……
我目测好距离,开枪打掉了博物馆22楼的玻璃墙,然后极其熟练的又朝着丝线开枪——“呼”的一下,我们在半空滑行了四分之一个圆,准确地摔进了22楼的玻璃大洞中……脚踏实地的感觉,果然是最棒的。
第四章 日本听讲之旅
更新时间2012-8-18 9:27:56 字数:5294
我松开丝线,站定,回首观望野樱酒店的大楼。七十五层的大楼已经湮没在大火之中。不久,飞机赶来了,朝着大火投掷水弹。
“姐姐,我们没事了?”克扬立定呆愕三分钟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当然没事啦。跟着姐姐我,有可能会让你有事吗?”我心情大好,当即大言不惭。然后我看到了克扬的嘴角在不停抽搐着……
“米拉姐姐!米拉姐姐!”玛拉终于赶到了这一层楼,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二话不说,一把抱住了我,“米拉姐姐,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叫着叫着居然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玛拉,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姐姐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挂掉!”我有些歉意地看着玛拉,这次的确是把她吓坏了,所以我并没有挣脱,反而轻拍着她抽搐的肩膀,任由她把眼泪都蹭在那条被我撕了一半的裙子上。
“玛拉,小蕾‘运动’了大半夜,也该累了,赶快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一下吧。”不知何时赶来的戴茨走过来,拍了拍玛拉抽搐得厉害的肩膀。
而后,一个女人大声哭着一把扑向了我身后的克扬。克扬喃喃叫了一声:“妈妈……我没事……”
我抬头看了看克扬母子,又看了看玛拉的身后。随着戴茨冲进来的人,有我的保镖古尔,有东京的警方,唯独少了……
“玛拉,基斯没和你一起吗?”我拉起正要把鼻涕蹭到我身上的玛拉。
玛拉撇撇嘴吸吸鼻子:“没来,送医院去了。”
“医院?”我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我这个“落难者”还没被送到医院这样那样检查,体质强悍的基斯被送去了医院,受了伤?
玛拉不屑地撇开脸:“那个笨蛋,看见电梯爆炸就不要命地冲上逃生楼梯,结果被着了火掉下来的木窗框打伤了肩,还是后来被追上去的古尔打晕了才把他送去医院。死脑筋,活不长……”
基斯他为了救我,竟然……我心头蓦地涌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搔搔痒痒的,像一根羽毛在胸口处不住地撩拨……我轻咳一声,掩过心头的想法,“古尔为什么会来?”
这次是戴茨回答的,“查威受陛下之命出访日本。到东京之后就命古尔转而保护你和玛拉。古尔刚来就遇见了你出事,查威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大哭三声,“你们怎么知道我在东京的?”
戴茨好笑地瞥了我一眼:“你制造的假身份证的确可以在机场蒙混过关,但是……玛莎·伊迪丝?安特·布维卡?海曼妮·扬纳森?这三个名字,多维亚特斯的居民户口登记里,好像并没有……”
天!我为什么又没想到过这个问题!我的脑袋耷拉下来了……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玛拉略带戒备地盯着戴茨。我看着她认真而防护的表情,愣了一愣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这丫头,不会是怕我在有心理阴影的时候,在戴茨的温柔下会动心吧……话说这丫头在回来之后就很喜欢撮合我和基斯……
面对玛拉幼稚的敌意,戴茨毫不在意地一哂,“我只是闲来无事,跟着查威转转。学校不是放假了吗?”
玛拉没话说了。回国之后她就在我们学校读书,当然知道学校放假的事。虽然没话应搏,但脸色——还是很不好滴。
这一晚过得十分“刺激”,到后来换了另一间酒店也没怎么睡,我在第二天还要接受警方的笔录,这一录就是一整天,晚上头一沾枕就睡得死去活来,在第三天﹑参加东京大学前田次郎教授讲座那天我还是强悍地精神奕奕。但早上大道上车水马龙,又因为我不认识路,开车走错了路。这在多为亚特斯里不是个什么问题,但在东京就不同了。东京里多是单行道,走错了路,那得再绕一个大圈。我到达东京大学的时候,比我预想的到达时间晚上了很多。
呼,还是赶上了。我推开门,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顺手摘下捆住头发的小帽子,一头保养得挺好的墨金发垂下。八点半,刚好在那位头发稀疏的老教授作自我介绍前赶到。呃,那位老教授——头发的确很少。
这是权威教授的专题讲座,教室里早已经密密的挤满了人。最后一个推门而进的我很自然地吸引了许多来意不明的目光。几秒之后,我惊讶地发现,看过来的人有增无减啊。再愣了几秒之后,我才猛然发现一个问题——矮鸡群里站着的高脚鹤会很出众,一大群黑眼睛黑头发里混了个绿眼睛金头发的也会很出众滴。
“大家知道英文里bluerose的意思吗?”前田次郎老教授在自我介绍完毕后,做了个笑眯眯的开场白。
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学生们不假思索不约而同不苟而合地回答,三个字,“蓝-玫-瑰!”
老教授的眼皮跳了跳,笑容有些僵……他忘了他面对着的是遇到英文比较喜欢照直翻译的东方学生了……
我从从容容地在寂静后回答了一句:“不可能。”
“唰!”全班一起一头乌云地看了过来。我脸不红心不跳神色自若。前田教授一阵欢喜,“这位同学答对了!Bluerose就是‘不可能’的意思!”
“唰!”全班一起从额上摔下几条黑线……没办法,多维亚特斯王国的母语就是——英文!
“大家都知道,现在能买到的蓝色蔷薇科植物都是经染液染制的,而非纯天然的蓝色。许多国家也试图研究蓝玫瑰,但都是无功而返。因而天然的蓝色蔷薇科植物被认为是‘不可能’的。”
“蓝色的蔷薇科植物因其色彩华贵而一直为人们所梦想。在国内外热卖的‘蓝色妖姬’便是满足人们愿望的替代品,其价格十分昂贵。但它并不是真正的蓝色蔷薇科植物,而是白玫瑰或者白月季用特殊染色剂溶液浸染而成,因而其色彩虽然漂亮,但人工染料导致鲜花表层细胞死亡,花期短,且花开不大。”前田教授打开幻灯片,开始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