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我两相讫(1 / 1)
“这薛行衣,三天三夜无影无踪,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把戏!”锦衣男子紧锁眉头,将手中的折扇敲着桌面。神情甚是恼火。忽然扭头看着一旁的白衣俏丽女子,沉声道:“苏夜离,该不会是你们两人合伙起来耍我吧?借此赖掉皇城之行?”
“陶公子,你这是什么话?你就这么小瞧我们?”白衣女子苏夜离闻言笑起来,“亏你还是薛行衣的朋友呢,他会这么做?他肯,我也不会答应啊。”
“他小子会不会,我不敢说,但是我相信苏姑娘是不会骗在下的。锦衣男子陶然终于展露笑颜。
“别是遇到什么不测吧?”苏夜离身后站着的碧衣少女忧心忡忡的喃喃道。
“呸,呸,呸,呸……”她身侧的一个绿衣少女慌忙出声阻止,“碧藤住嘴!净说些不吉利的瞎话!”
苏夜离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侍女,沉吟起来:“他是无意间对我吐露过要去秦淮百花洲赴他人的一月之约的。那敢情是被绊住了?”
“秦淮百花洲?赴何人之约?一般人也不见得能耐他何……”陶然抿唇沉思,半晌想起什么似的,看着苏夜离,狭促笑起来:“该不会是在那里软香温玉,花天酒地的忘乎所以了吧……”
“这里说好了有要事在身,他不至于这么么分寸。不如,陶公子,我们前去找找看?”苏夜离忽略了陶然的玩笑话,兀自在一旁皱眉沉思。
“既是如此,那便一起去吧……”陶然点头应允。
“小姐,我们也去……”四个丫头齐声请求。
“放肆,那种地方你们也争着去!这是去找人,又不是去玩。你们在这里候着!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眼色了!”苏夜离厉声责问丫头,平日里难得见她这么大的怒气,丫头们都噤若寒蝉。
“出门多凶险,人多了,照应不来,况且你们都是不会功夫的姑娘家。你们小姐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乖乖待在府里……”陶然连忙上来缓和气氛,和颜悦色地哄着四个丫头。
“薛行衣怎么样了?”立在窗边的艳丽妇人回头看着桌边剪着花枝的紫衣丽人问道。
“还不就是那样……”紫衣丽人没好气地叹了口气。恨声说道:“我就瞧不得他那没出息的颓废样!”
“呵呵,卿卿,火气这么大,想必是在他那里吃了闭门羹吧?”艳丽妇人笑着调侃。
“我说,如妃娘娘……,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紫衣丽人不怎么高兴地扔下手中的活计,赌气似的坐到一旁去了。
“哎,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就一声不响地看上了薛行衣这混小子呢?”如妃仍旧笑着,眉眼间满是好奇和探寻。
“姑姑,您就不要再说了,我已经怪心烦的了……”冯卿卿红了脸,神情又羞又恼。
“算了,算了。我不说了……”如妃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侄女的肩,“一起去看看他……”
“我不去。”没想到冯卿卿断然拒绝。
“你这是怄哪门子的气?”如妃皱眉,不解,“他现在正遭受着重大的打击,感情脆弱者呢,正是需要人照顾和关怀的时候,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姑娘,这会子竟耍起性子来了?”
“脆弱?我还真没看出来,他可精神者呢。我眼也没合守了他一宿,他倒好,迷糊中把我当成了别人不说,一睁眼竟一句谢谢也没有。抬脚便进了前面的醉月楼,两天两夜躺在里面花天酒地,莺歌燕舞的,好不风流快活!”冯卿卿嘲讽似的冷冷一笑。
“是吗?薛行衣可真是个性情中人,受不了这打击,竟颓废成这样了?”如妃笑了笑,若有所思看着窗外。
这时,门外想起一阵恭谨的敲门声,得到许可后,一个低眉顺眼的内侍闪身进来禀报:“娘娘,楼下有人大闹,说是来寻薛行衣。”
“喔?”如妃挑眉淡淡应了声,与冯卿卿相视一眼,笑了笑:“走,去看看。”
归隐楼。
天井周围一行黑衣人团团围住了一个锦衣男子和一个白衣女子。紧张的对峙着。
“我们今天可不是来打架的……”锦衣男子懒懒笑着,护着白衣女子闪避着迎面而来的刀光剑影。
被打斗惊动的白衣俊雅男子领着一个冷峻的黑衣人缓缓从木扶梯上踱步下来。
“住手。”白衣男子走近,淡淡出声喝止。一行黑衣人得令连忙退了开去。
“你们还有胆子再来?”白衣男子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的男女,眯起双眸,森冷一笑。一丝令人心寒的银光从他的眼眸中逸出,在他淡淡神情的衬托下,更令人惧怖。
“奇了,这烟花之地,但凡衣兜里有些银子的人都敢来,我们衣兜里可有的是银子。有何不敢?”锦衣男子摇着折扇,坦然自若笑着,一脸邪肆。眸光挑衅地斜着白衣男子。
“轩辕朔,薛行衣在哪里?”一旁的白衣女子迎上来,抬脸直上来问道,毫不畏惧的皱眉看着白衣男子。
“他在哪里与我有什么相关?姑娘问错人了……”白衣男子轩辕朔淡淡转过身,冷冷道。
“我知道他在这里,你就不要在遮掩了。如实告诉我吧……”白衣女子苏夜离不依不饶,直视
着他,“薛行衣到底在哪里?”
“哟,苏姑娘,别来无恙呀……”空旷的厅堂中忽然响起一阵娇媚的笑声,“薛行衣的确在此,只不过,恐怕你们现在谁也带他不走……”
如妃领着冯卿卿和几个随众款款从木扶梯上踱下来,神色从容。
“带不走?这是什么意思?”苏夜离转身,看定施施然走近的如妃,轻锁双眉。
“意思就是,你们要见薛行衣可以,但是能不能带他回去,就得看你们的造化了……”如妃笑得一脸诡异。
“那,他现在到底在何处?”苏夜离迎上前,急切问道,脸上有释然之色。
“哼,苏姑娘先别高兴,恐怕,薛行衣现在的样子你未必乐意见到……”一直站在如妃身后的冯卿卿淡淡一笑。眸光中却闪着一丝寒光。
“不拘如何,但请两位美人带我们去看看吧……”一旁采取观望态度的陶然,此时悠然上前,嘻嘻笑着,眸光炯炯看着冯卿卿。
冯卿卿心下冷冷一笑,别过脸,避开了陶然灼人的目光。
“到时可别怪本宫没提醒你们……”如妃笑了笑,侧身询问身边的内侍:“薛行衣现在在何阁?”
“禀娘娘,薛行衣现在正在蔷薇阁……”
“那,领我们去吧……”如妃沉吟了一下,诡异笑了笑。
一行人默默跟在内侍身后,步出归隐楼。穿过前院。
时为四月,序数晚春。庭院一池荷叶经过几夜雷雨,越长越繁茂,一池青碧,田田相连。风中送来阵阵清冷香气。□□上绿意浸染,姹紫嫣红开遍。引来成群的蜂蝶争相飞逐。
穿过□□又是一番热闹景象。酒香笙歌弥漫在空气中,莺歌笑语随处可闻。
一行人随着内侍穿过天井,踱上木扶梯,绕过一段木制长廊,之后在一扇朱漆镂刻着蔷薇花的精致木门前停住了脚步。
苏夜离抬头看了看,门庭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篆刻着三个金漆大字:蔷薇阁。
木门虚掩着,屋内喧闹冲天。内侍轻轻一推,门便全开了。众人眼中出现及其香艳高蹈的一幕:薛行衣被一方绢帕蒙住了眼,手里抄着一只青花酒壶,正步履蹒跚的摸索。和一群眉清目秀的妙龄少女玩迷藏。姑娘们一边娇声笑着,尽情逗引着他,一边迅速移转身形。屋内众人看情形兴致是相当高昂。当事人薛行衣看来也是玩兴正酣。一个急转身一把就拉住了一个绯色长衫的姑娘,两人笑闹着,一齐跌倒在床榻上。
“哈哈,抓住你了。”薛行衣醉醺醺笑着。
“那公子猜猜我是谁嘛……”绯色衣衫的姑娘捏着鼻子,娇笑着。
“红梨?”
“错了,错了。罚酒罚酒……”其他的众位姑娘拍着手笑着,拥上来端起酒杯不由分说就灌薛行衣的酒。
薛行衣没有拒绝,呵呵笑着,一杯接一杯,悉数灌入口中,喝的太急,酒水顺着他的脖颈流淌下来,浸湿了他的前襟。
初次看着如此场景,苏夜离错愕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踏进门,不置信高声叫着:“薛行衣?”
屋内众人被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停止了笑闹,退立在一旁。
“谁?”薛行衣踉跄转身回头,眯着醉醺醺的眼,打量苏夜离。
“是我。夜离,苏夜离。”苏夜离扬脸看着薛行衣。微微一愣:才几天不见,他怎么就憔悴成这副模样了?身形消瘦了好些,黑着眼圈,苍白着脸,双颊浮着病态的酒晕。十足一个颓唐不已的病公子。
薛行衣看清眼前人是谁了,僵立在当地,静静看着苏夜离,沉默不语。
“薛行衣,你这是干什么?回家去吧……”苏夜离迎上来,关切看着他,拉住薛行衣的衣袖,柔声道。
“回家?”薛行衣喃喃重复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毫无神采,木然看着前方,表情茫然。过了半晌,他忽然失控地将手中的酒壶狠狠摔到地上,歇斯底里地叫道:“家?何处是家?我的家二十年前就被烧成灰烬了!”他忽然冷冷的笑起来,一把捉住苏夜离的双肩,狠狠摇着她,表情执狂:“你说,我的家在哪?我要回哪?你说呀,你说呀……”
苏夜离被眼前这个和平日判若星渊的薛行衣吓的不知所措,柔弱的肩骨似乎要被他捏碎,痛得忘记呼吸和反应。
就在这时陶然忽然掠过来,一把推开薛行衣,护住苏夜离。
薛行衣被推得一个踉跄跌坐在桌边的凳子上。
“你疯了?!这是干什么,吓到苏姑娘了!”陶然环住苏夜离的肩,皱眉看着薛行衣,严厉地诘问。
苏夜离苍白着脸,瞪大双眼,茫然看着薛行衣。
“呵呵,太可笑了,我一夜之间便一无所有了……”薛行衣吃吃笑起来,喃喃低语,“当死亡敲响那扇门时,我竟然是人间唯一的遗物了……,原来我一直深处地狱却不自知……”薛行衣淡淡笑着,忽然低头喷出一口鲜血!
“薛行衣……”苏夜离一个箭步移到他跟前,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将手指按在上面给他把脉。渐渐锁起眉头:“忧戚伤心,暴饮伤肺,暴怒伤肝……,五脏俱伤,你,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薛家只有我一个人没死?为什么我还要被仇家抚养长大?为什么我没死?!为什么?!为什么?”薛行衣神经质地喃喃,茫然看着前方,眼中满是厌倦之色,“还有什么比这可笑的人生更令人厌倦吗?除了仇恨,我什么都没有了……”
“薛行衣……,跟我们回去吧……”苏夜离蹲下身,握住薛行衣的双手,看定他的双眼,“你不是还有我们吗?”
“等等,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陶然在一旁听得如坠云雾中,锁眉不解问道。
“呵呵,陶公子可能也是不知道吧。二十年前灭薛家的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师傅上官棠!”如妃笑着,迎上来解释。
“不可能!”陶然吃了一惊,断然否定。
“你信不信我管不着,薛行衣信了就够了。”如妃淡淡一笑,不再理会陶然。
“薛行衣,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陶然走近薛行衣,按住薛行衣的肩,竖起眉眼,厉声问道。
“还不明白?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你的好世伯,我的好师傅,武林人敬仰的好宗主,上—官—棠,是薛家的灭门仇人……”薛行衣扬起脸,冷冷笑着。
“什么?!”陶然不置信的喃喃,神色奇异,“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一个已死的人告诉我的,总之是千真万确……,你若不信,可以回上官府问问你的好世伯啊……”薛行衣脸上还是冷冷的笑。
“不管如何,我会亲手杀了他,以祭我父母的亡魂和薛家上下三十余口人……”薛行衣眼眸红光闪动,杀意腾腾。神情怪异的笑着。却因为说话太激动,激烈的咳起来,又吐出了一丝血沫。
“不,你不能杀他!”陶然喃喃,踉跄退开几步。
“好啊,到时候看谁能阻止我!”薛行衣咳得更厉害了。
“不,薛行衣,你不该这样活在仇恨里,你要被毁了,会被毁掉的,你明白吗?”陶然迎上来,摇着好友的肩,痛心疾首的劝诫。
“呵呵,毁?我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可以值得毁掉的?”薛行衣冷冷一笑。
“陶公子,你不必再说了,江湖中人,不是最讲究快意恩仇么?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焉有大仇不报之理?”如妃迎上来,眼波流转,笑意盈盈,“薛公子,我们会好好照顾的,你可以带着苏姑娘走了……”
“不,苏夜离我不会交给他。”薛行衣站起身,冷冷打断她。“我不能没有夜离,谁也不许带她走……”
“薛行衣,你!”陶然勃然大怒,冷冷一笑,邪肆异常:“无论如何,苏姑娘和我有言在先,她跟我走定了!”说罢,“呛”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眉眼冷定看着薛行衣:“你我这一架也是非打不可!”
“好,奉陪到底。”薛行衣微微一笑,也霍然拔出佩剑。
“不要……”苏夜离在一片心惊胆战的呼道。但是没人理会她。
陶然诡异一笑,一个漂亮的燕子抄水,翩然从窗口飞了出去。然后一个平沙落雁,稳稳落在后院里田田的荷叶上了。回头望着窗口,等待着薛行衣。
“好,漂亮的身法。”薛行衣微微笑了笑,也紧跟其后翩然从窗口飞了出去,稳稳落在陶然对面。
不由分说,两人便缠斗起来。剑影流动,笼罩了一池的荷叶。
屋内众人都迅速围到窗边,饶有兴味的观摩起这场酣斗来。
“倚花剑对醉归剑,倒是难得一见……,不知如何分伯仲……”如妃在一旁满脸期待。
剑光飞转,被剑气击伤的荷叶残片飞舞得漫天皆是。酣斗的二人身形急速变换,移动太快,以至观斗的人只能看到模糊移动的身影。
“别打了,快住手……”苏夜离紧张地抓着窗棂,脸色苍白,喃喃自语。二人中不管谁受伤她都是不愿意见到的。
眼见打斗还在继续,一时难解难分。薛行衣却猛然施展身形,翩然飞了回来。让围观的众人措手不及。
一眨眼,陶然也紧随其后,翩然飞回来。
“这就不打了?才几个回合啊?”如妃显然非常失望,“胜负还没分出来呢。”
“打架和决斗是有区别的,打架关键在打,决斗才要分成胜负。”陶然笑意盈盈回答,一场架打下来,他倒更生龙活虎了。
“你们都没什么事吧?”苏夜离迎上前来,看着二人关切询问。
“怎么,生怕我伤了他不成?”陶然嘻嘻笑着,挤眉弄眼的。
“还啰嗦什么?!还不快带她走!”薛行衣在一旁,沉着脸,督促。
“薛行衣,你呢?不跟我们回去了吗?”苏夜离愣愣看着薛行衣,不置信地呢喃,“你,你就这么留恋这里?”
“夜离,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你随陶然去吧……”薛行衣皱眉,有些为难看着苏夜离。“过些时候,我再去找你,送你回谷……”
“好,很好。我明白了。薛行衣,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还能信你吗?”苏夜离忽然冷冷笑起来,眼中却簌簌掉下泪来。“才四天不到,你就变得我根本就不认得了。以后,以后的事我还能有什么指望呢?这算什么?想留我便留,想让我跟谁走就跟谁走?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了?”
“走吧,苏姑娘,他不来,我同样可以送你回谷……”陶然走上前来,安慰她。
“错了。错了。我根本就不该出来……,我根本就不应该和他一起来什么金陵……”苏夜离掩面抽泣。想起出谷以来的种种遭遇伤心不已。
“苏姑娘,别伤心了,走吧……”陶然不知所措,只得柔声劝着。
“既是,苏姑娘不想走,那就不要强求她了。把她留下吧……”在一旁一直神思游离,沉默不语的轩辕朔此刻突然出声。“可笑,她又不是你们的,岂是你们说谁想留便留,想带走便能带走的?”
“有你什么事?你凑什么热闹?”薛行衣皱眉,冷冷道。
“苏夜离的去留,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决定。”轩辕朔缓缓走近苏夜离,眉眼冷定看着她,“你说,是不是呢?”
“这……,轩辕朔,你就别瞎掺合了,没我们什么事。”如妃皱眉,扬脸冲轩辕朔说道。
“她现在如此的伤心,当然有我的事。”轩辕朔淡淡回道,又回头望着她,眼眸中又浮现蒙着茫茫飞雪的神色,“你应该愿意留在我身边吧?”
这梦呓一般轻盈的话语却像平地一声惊雷,将众人怔在当地。
苏夜离瞪着一双泪眼,莫名其妙的神情,愣愣看着轩辕朔。
“少主,这……”站在窗边的雪栢子狐疑开口。
“你不是也在怀疑吗?她,她就是十年前洞中那孩子啊……”轩辕朔淡淡开口,嘴角噙着一丝轻微的笑意。
“来……“轩辕朔眸光定在苏夜离脸上,向她伸出手,浅浅笑着。
鬼使神差的,苏夜离看着面前的手,竟毫无犹豫将自己的手递上去了。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轩辕朔拉住了苏夜离的手,眉眼间俱是笑意。
“这,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如妃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不耐烦问道。
“自此,苏夜离的去留跟你们任何人都没关系了。“轩辕朔淡淡开口,看着陶然和薛行衣。
“慢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陶然也是一头雾水,愣了半晌才赶忙上前问道。
“呵呵,你看,这么多人不明就里。我们要不要详细将我们的那段缘分讲给他们听听呢?”轩辕朔仍旧淡淡笑着,神情悠然。
“轩辕朔,你这又是唱哪出戏?早些时日还威胁我说要装作不认识你。现在……”苏夜离茫然看着轩辕朔,也是没弄明白。
“此一时,彼一时。”轩辕朔笑得诡异。
“夜离,你和他究竟怎么回事?”一旁沉默良久的薛行衣也开口询问。
“十年前,他救过我一命……”苏夜离神色茫然,淡淡回答。
“重点不在此。关键是你还对我念念不忘,希望报我当年救命之恩吧?”轩辕朔诡异笑起来
,“估计你还对当年洞中的七日七夜记忆犹新吧?”
说起往事,苏夜离沉默不语。
“人留不留也不是你说了能算的。”薛行衣走近苏夜离,拉起她的手,“走吧……,你不能留在他身边……”
“我今天倒要看看,她究竟会留在谁的身边。”轩辕朔淡淡笑着,眯起的眼眸中闪着银光。也毫不让步地拉起苏夜离的手。
三个人僵持着。屋内的气氛诡异极了。
“薛行衣,若是我不留下,你会跟我和陶公子走,对吗?”苏夜离看着薛行衣,神情认真。
“要走,我们三人一起走……,我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连你也失去了……”薛行衣皱眉,也是难得认真的神情。
“暂时放下仇恨,不再如此颓废,这些前提条件你能答应吗?”苏夜离哽咽着。看着薛行衣。
“是的,我答应你。我能做到这些……,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薛行衣红着眼眶,将手拽的更紧了。
“轩辕朔,你放手吧。”苏夜离回过头,淡淡对轩辕朔说道。
“不,我也不会放你走……”轩辕朔也拽得更紧了。冷冷笑道:“不是说要报答我吗?想完成我的一个心愿吗?怎么,此刻我这个小小的心愿你都满足不了我?”
“你到底要怎样?你就这么喜欢将人玩弄于手掌心吗?”苏夜离无力看着轩辕朔,一脸无奈。
“玩弄?你错了,我这次非常认真。”轩辕朔冷冷笑起来,眸光闪动,“你要走,留下命。你要留,留下人。自此,你我两相讫。”
“好,我明白了。你们都这么反复无常,自以为是。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随便地对待我?你们两个都给我放手吧。”苏夜离淡淡道,神情疲惫。两人都松了手。苏夜离回头冲薛行衣道:“薛行衣,我们说好了的,我走,你也走……”说完,便转身,走近轩辕朔,眸光闪闪,定定看着他,抬手轻轻用手指触摸他的脸,眼中簌簌掉下泪来,怔怔说道:“我知道自己亏欠于你……,我设想过千百遍,却怎么也想不到,我们怎么会是今天这个结局呢?事到如今,再怎么样,也是无益了……”眼眸中还含着泪光,苏夜离却一下子笑起来,笑容苦涩,凄艳,茫然看着前方,缓缓说道:“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说时迟那时快,苏夜离一把抽出轩辕朔腰间的佩剑,横在脖颈上,流着泪道:“我把命留下,自此,你我两相讫了!”话还没说完,便横剑自刎。
轩辕朔大吃一惊,慌忙出手去阻挡,然而还是有些迟,剑虽然被一把击飞,但是鲜血还是顺着她的脖颈汩汩流下来。直至染红了衣衫。大朵大朵的殷红在她襟前盛开。
“夜离!”
“夜离——”
“苏姑娘……”
轩辕朔,薛行衣,陶然,三个男子惊慌失措的唤道,赶紧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