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大浪(1 / 1)
沐浴露,洗发水,可以直接出热水的喷头,我从来没见过。听说村中都有的,但是他们都不让我用,只要我想洗澡,女人们会从河里打了水烧好,再倒入木桶中。有的人帮我脱衣,力气大点的就我抱入高高的木桶中,再替我擦洗身上。
阿古的妈妈最喜欢替我洗头发,她说我的头发很黑很柔软,比夜里头的天空还要黑,比山脚下刚长出来的鲜嫩的草儿还要柔软。她会用皂荚水给我洗头,洗得很细心很干净,头发丝都不会掉一根,她们都说比对待自己的女儿还要好上百倍。真的吗?她们把我当做女儿来看待吗?
她们的女儿可以外出,我不能外出,她们的女儿可以看到好多村外头的东西,我却看不到,她们的女儿嫁给本村人,一辈子与老公相守。可我呢?她们要一个男人进入我的身体,在里头留下另一个我,再静静死去。从此我的魂,我的魄,永永远远困在那新,庇佑着那新,为那新带来无穷无尽的财富和繁荣兴旺。
我用毛巾把头发擦了七八分干,拿起吴宁给我衣服看了半天,很宽大,是他的吧?这料子是什么制的?和结实的土布完全不同。没有扣子,真奇怪,我看了半天,试探性地穿了起来,领口好宽,总往下滑。我想了想,拿起裤子走出了浴室。
“你洗好了?”吴宁将手中的烟掐灭,转头看我,他愣住了。
我将裤子递给他:“太宽了,我穿不了。”穿了也往下掉。吴宁接了过去,双眼快速地往我的双腿和肩头扫了一眼,他似乎有点不自在。
我左右看看:“我睡哪?”这里的东西好多是我没见过的,不过阿古曾经和我说过一点。有时候还会用画笔画给我看,他的画可好看了。
吴宁站了起来,领着我往一个房间走:“你睡我的床,我今晚睡沙发。”他边说边打开了房门,指指那张简单看起来却整洁的床。
我走了过去,想了想,又回头看他:“沙发好小,要不你睡床?”他的身子太高大了,阿古就不会这样,阿古有点瘦。
吴宁露出微笑:“不用了,你睡吧!”他笑起来的时候牙齿很白。
“哦。”我也不坚持,上了床,拉过一边秋天的薄被,躺下。我看着门口,吴宁还在愣愣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要睡了。”我说,他还有话要问我吗?总是问,不停地问。就像那新人不断地向我提要求。
吴宁匆匆离开,我侧躺在柔软的床上,望着一旁散落的黑发出神。鼻子一动,就能闻到吴宁的味道,浓重的阳气,我赶忙收紧了十指,不让指甲长长。
“走!走!”阿古惊慌地望一眼后头,用尽力气地推着我:“不许回头,永远不要再回来!”他的力气很大,我差点被推倒在地上。
拼命地跑,跑,我摔倒了,再爬起来,努力地接着奔跑,脚踝的铃铛也在害怕。阿古说过,村口有车子,让我看到车子就上车,去他告诉我的城市,永远不要回那新!
可是,阿古,阿古,你怎么办?
“啊……”我从梦中惊醒,身子还在发抖。阿古,他们会杀了你吗?我又开始烦躁了,是那种无法控制的烦躁。力量在增长,也在叫嚣着要我进食,我饿了。
看向门口,外头就有一个男人,一个阳气很盛的男人。
着了魔了,我下了床,朝门口走去。一步一步,我来到门边,伸手打开了门。吱呀一声,门被我轻轻推开,我看到吴宁就在沙发上睡着。他静静躺着,身上的毛毯落在了地上也不自知。我迈开了步子,慢慢朝他走去。
沙发边,我跪了下来,盯着他看。
他对我很温柔,就像阿古,这世界没有更多的人会对我温柔。
可是我饿了,真的很饿。或者,我可以稍微吸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但我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想把他吃了,吃到一点都不剩。
舔舔嘴唇,我的手指开始探向他的心脏处,他温暖的地方。好热的身体,好浓重的阳气,我想看他的血流出来,想要把他身上所有的气息都吃掉。急促地呼吸着,我将唇凑上他的唇,开始吸取——
“琊琊?”吴宁却醒了,他睁开眼,对上我的眼睛。
“你在干什么?”他贴着我的唇问道,声音居然变得有点沙哑了。
在干什么?想吃你!我的手用力一紧,狠狠覆在了他强健的胸口上,贝齿咬住了他的唇!
“呜……”他吃痛了,我尝到了他嘴里的血腥味,真是食指大动,我贪婪地吮吸着。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我的饥渴,
身子突然被推开了,我向后跪坐在地上,不满足地盯着沙发上的吴宁。他的胸脯剧烈起伏着,眼神有些奇怪:“琊琊,你想干什么?”
我爬了起来,灵巧地扑向他,疯一般地□□他的唇。双手撕扯他的衣服,停留在他的胸口处,想要继续吸取他的阳气。血,血,我渴望血,这样的暴虐!真想把手指伸进他的身体里——好在吴宁的阳气暂时缓解了这种暴虐,我变得有点晕乎乎起来,四肢因为得到了营养而舒坦极了。
我不再咬他了,我舔着他嘴唇上的伤口。
吴宁在叫我:“琊琊……”
什么?我闭着眼,他的声音好沙哑——嗯?他在,舔我?舔我的唇?这是在干什么?好热,他的手好热,就在我的大腿上摩挲着。我不舒服,腿上像是有蚂蚁在咬,又一点点地爬向我的腰身,我的身体,咬得我难受。
“别咬……”他在咬我的耳朵,小小的耳环都被他含了进去,我想躲,却又不想躲,好奇怪的感觉。
真热,真痒,真不舒服。这是生病吗?身体好烫,我磨/蹭着吴宁的身体,继续汲取他的阳气,小心翼翼的,不敢吸太多。真怪,他的阳气特别足,特别香。
“琊琊……”他又在叫我的名字了,真烦,不要吵。
晕乎乎的,我被他抱了起来,不一会,就回到了柔软的床上。我缠着他,他压着我,我叫出声:“好重……”他好沉,我要被压死了。
他不听,他的嘴唇好烫,把我的脖子都烫着了。我说,烫,他听不到。我推他,推不动。他的手指好讨厌,为什么要碰我?
“琊琊,”阿古的妈妈在教我:“你别怕,来,我告诉你。”她带着和善的笑意,将我身上的衣服解开,一点点地解开,裙子,上衣,肚兜,都掉在了地上。
她看着我惊叹:“琊琊,你真美呢!”
美?她的手指摸向我的胸口,顺着柔软的曲线划着:“洞/房之夜,阿古会这么对你,你别怕,他是个温柔的孩子。”她的指尖划过我的小腹,我有点想后退。
她立刻抱住了我,不让我后退。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滑向我的私密之处,我叫出声,想推她,但是推不开,她的力气也很大。
“琊琊,听话,这些都是女人必须经历的。”她告诉我,我忍住害怕,任由她摆弄。
“躺到床上去吧。”我听话地躺在了床上,阿古的妈妈立刻跟了上来,她伏在我的身上,笑意和善。
“阿古会这么对你,你别怕,放松些。”
“会有点痛,但是忍过那一阵就好了,知道吗?”
“琊琊,你太紧张了,这样子不仅你会疼,阿古也会疼的。”
异物进入的感觉让我颤抖,我的眼泪一颗颗滚落,我呜咽出声:“阿古妈妈,疼。”
她却在笑:“放松点琊琊,这不过是手指,到了那夜,阿古会把他的身体都放进去的。”
“女人嘛,过了这一关就好了,到时候的舒服劲会让你感觉像在飞。”
奇怪的感觉,我害怕,又渴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这样的情景像是经历了很多次,没错,很多次,那些个是我,也不是我。我永远被困住,永远要在一百岁之夜经历这样的事情,然后怀孕,生下孩子,死去。
孩子,我,我,孩子,我们是同一个人。
“琊琊……”男人在叫我,他的声音很粗/重。我回答不了,身体里的东西像是小船的划桨,将我晃动,我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飞?
“对不起……”吴宁在道歉:“弄疼你了。”
他忽然用力起来:“我……忍不住……”面容带着隐忍的痛苦。
“琊琊……小东西……我真怕弄坏你……”温柔的话语,动作却是用力的,他的汗水滴在我的身上,把我烫着了。
太用/力了,我像是在一只正在大浪中挣扎的小船里,紧紧扣住船沿,生怕被甩出去。水,打湿了我的一身,我被弄得晕头晕脑,一会儿上了天,一会儿又摔在了船板上。疼,浑身都疼。
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