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幽崎的记忆(1 / 1)
男孩手臂上细密的疤痕已经开始淡化,重度伤害愈合实验刚刚完成。
周围迅速围过来的人把那件单薄的衣服重新套在他的身上,数十个尖细的金属管在他身上吸取那些还未干透的血沫。
秋林博士满意的赞叹,大量的失血让男孩觉得更加寒冷。
推开门,明晃刺目的阳光让男孩有些眩晕,男孩扶着门想要站稳,身边高大的男人粗糙的手掌摸着他的头顶,他被一股力量带着踉跄着向前。
一路紧跟在男人的身边,直到走进一栋简洁质朴的房子。
“幽崎,莉莲,这是安萨,以后他就在咱们家住。”秋林博士脱下身上的白褂子,挂在一边的衣架上。
刚把莉莲抱回来的记忆依然崭新,这次,又多了个男孩。
幽崎盯着门口的蓝发男孩,他穿着纯白的小褂子安静的站立。女孩般漂亮的面容上,晶蓝的猫瞳清澈的仿佛最纯净的水滴,粉红色的唇瓣和精致小巧的鼻子犹如最细致的雕刻镶嵌在象牙白色的皮肤上。
他脱下脚上的鞋子,整齐的摆在一边,换上秋林踢过来的拖鞋。
“我见过你,你是那个生病的小朋友。”莉莲瞪着漆黑的大眼睛,怀抱着娃娃高兴的朝安萨跑去,“我能照顾你,我有很多糖。”
女孩的身体撞倒了高大的花瓶,砰的一声巨响,坚硬的地面飞溅起尖锐的瓶子碎片,兜头扑向安萨。
安萨连忙的向后退了几步,一片碎瓷还是□□瘦弱的手臂里,淡红的液体从在白皙的皮肤开始渗透并鲜艳起来。
“啊!妈妈!”年幼的莉莲显然吓坏了,晶莹的液体开始在瞳孔里打转。“对..对不起。”
秋林连忙走过去直接拔出碎片,扶正眼镜紧盯着伤口迅速的愈合成疤然后淡化成干净的皮肤。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突然皱起眉头来。
“怎么这么个碎片你都躲不过,白对你做那么多速度训练了。”
安萨不说话,反而盯着一边眼泪汪汪的莉莲,一副没关系的摸样。
“莉莲乖,你跟安萨哥哥先去吃饭,妈妈来收拾。”女人柔声的说着,拿了干净的毛巾,轻轻的擦拭安萨贴满金属检测器的小手,“安萨没办法洗手,阿姨给你好好擦擦。”
幽崎呆呆望着安萨的猫瞳,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退。
“爸爸,我们为什么要跟妖怪一起住,你看他的眼睛。”
“安萨是弟弟,不是妖怪,赶紧过来吃饭。”
安萨面无表情的走到饭桌前,纤瘦的身体挨着秋林坐下。
秋林把安萨的椅子移动的更靠近桌子些,“快点吃,等会还有实验。”
“别对孩子那么凶,秋林。”女人把莉莲抱上椅子,轻声责怪着。
“最近实验项目太多了,忙的要死,这孩子还只认我,科研人员也带不了,我也没办法走哪里都带着他,真是麻烦,等他大些了,就可以直接申请公寓了,不用住家里了。”
“这么小的孩子,当然要有人照顾,你发现的他,他才会依赖你了,你要没时间,可以把安萨放在家里,反正带莉莲和幽崎也不差这一个了。”
“开什么玩笑,安萨是非常重要的研究对象,每天要用他做的试验很多,怎么可能放在家里,我还指着他给我出成果呢,我只是以后带他回来吃饭和休息,你等会在幽崎的房间收拾出一张床来给他住。”秋林看见一边盯着安萨不肯吃饭的幽崎,“幽崎你看什么呢。”
“爸爸,我不想跟他住一个房间。”幽崎有些不高兴的撅起小嘴。
安萨淡淡的望了一眼幽崎,没有一点反应。
“我要跟安萨哥哥一起住,把我的小床让给他,我可以睡在哥哥旁边。”莉莲精致的小脸转向安萨,仿佛一片粉嫩的花瓣。
“行了行了,都闭嘴,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我是怎么教你们的。”秋林有些不耐烦,拿起餐纸擦拭了下嘴角,“安萨,吃完了,我们就走。”
安萨连忙把勺子放下,点点头。
“哦对了,”秋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乌黑的石盒,他对一边收拾碗筷的女人压低了声音,
“这个千万要收好,谁也别告诉。”
“这是什么?”
“从安萨身体里分解出来的,似乎是一只咒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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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大殿里一片混沌的漆黑,悬浮的磷火仿佛泫然欲滴的瞳孔,在寂冷的大殿里明灭。
殿中央挺拔的身影,仿佛黑夜里倾泻的一抹清冷的月色。
罂岸站在角落里盯着魔殿,碧色的瞳孔翻涌着波动的涟漪。她攥紧了白色的手杖,下定决心般的转过身体准备离开。
“大祭司。”罂离收回正要触摸罂岸的手,恭敬的低头。
“恩。”罂岸冰冷的面容索绕着一层天然的高傲。
“之前用光的药剂,又找出来一瓶,”罂离捧出一个黑色的细颈瓶,乌黑的瓶体泛出迷幻的青色光芒,“现有的黑巫师无法炼出这种高难度的药剂,这次真的是流传下来的最后一支了。”
“这群废物。”罂岸接过瓶子,接过瓶子,烦躁的皱眉。
“还有就是已经找到‘纯卫’了,在召卫族与人族接壤的雪洞里,目前那附近刚刚爆发一小股人族内乱,异遁已经派兵镇压了,是不是还要按计划派兵捉‘纯卫’呢。”
“恩,知道了,这个事你不用再管了。”罂岸朝殿外走去,妖娆的身影很快消融在迷茫的黑雾里。
罂离见状连忙跟过去,疾步的走在罂岸的身体后侧。
“还有就是,前魔殿后裔叛乱了。”罂离语气平淡,她的面同平静的宛若一弯深潭。
“恩,交给鬼影就行了,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也不衡量衡量自己的本事就来找死。”罂岸步履平稳,声音冷漠。
“鬼影一听说消息,立刻就去镇压了。叛军也不是不服大祭司,只是死灵族规定女人不能做魔殿,不然以大祭司的能力,没有人会有意见,恕我冒昧,王不是死灵族人,这是显而易见的,所以难服众口啊。”
“哼,死灵族哪条规定要求魔殿必须是死灵族人了,再说,我宁愿把王位交给外人,也不愿意交给蠢货,反正,我需要的只是个听话的利剑,而不是个妄想的钝刀。”罂岸压低了声音,心里面却有莫名的冰冷流过。
“姐姐,”罂离突然提高了声音,罂岸有些意外的放慢了脚步。“你真的不害怕吗。”
罂岸撇了罂离一眼,她沉默着轻轻的动了动艳红的指甲,一道防御结界犹如黑色的薄雾扩散着包裹了两人的身体。
“我是想说,你一直利用他对人族的恨去顺带着完成死灵族的复仇,你用黑帝的禁忌巫术控制他完成任务,他的身份被揭穿后,你只能靠黑巫师的药剂,去洗涤他的记忆,可是现在连药剂都要没有了,你很快就要控制不了他了。姐姐,你的选择虽然是正确的,他的确没有功利心,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为死灵族贡献了如此显赫的战绩,只是,他实在太危险了,我很害怕,我怕你控制不住局面了,我怕他觉醒了。”
罂岸突然微笑,“不用害怕,我不会就那样坐以待毙的,我会有办法的。”
“姐姐,你这是何必呢。”罂离低下头,碧色的瞳孔仿佛黑雾中闪烁的晶亮宝石。
“什么?”
“你喜欢他吧。”
罂岸突然停下脚步,缓慢的回身,俯视着低头躲避着自己眼神的罂离。罂岸拼命的想装出一副淡漠的摸样,却无奈的慌了阵脚般微微的抖动着手指。
罂离盯着罂岸的手指,叹了口气。
“还真是这样。”
啪的一声脆响,在结界里回荡着波动出破碎的声响,罂岸攥紧了手指,挤出几个字。
“我没有。”
罂离捂着发烫的脸颊,瞳孔里翻滚着委屈的泪水。
“你是我的姐姐,别人不敢说,只有我这么傻来讨打,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你顶着那么大的压力空着魔殿位置等着他,你千方百计的复活他,你总是站在大殿的角落里盯着他发呆,你跟他说话的语气,你看他的眼神,太明显的事情了。姐姐,我不敢指责你,我只是心疼你,干嘛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这是我自己的事,没事你多修炼祭司的巫力,别瞎揣摩写没用的。”罂岸转过身体,微蹙着眉,平复意欲翻涌的情绪。
“你提前要求我修炼大祭司级别的巫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你的办法么,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坐以待毙。”
“我的命虽然由我自己支配,但是是属于死灵族的,不是你能干涉的,即使我们有血缘关系。无论我的结局是什么样的,都是我自己选择,真的不用你管,”罂岸妖异的笑,
“你只要需要知道,你以后将会是死灵族优秀的大祭司,你的使命,就是带着死灵族人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