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所以让你觉得是坏事的才是你最在乎的事(1 / 1)
我后来又仔细找了一下,拖进禁地冰镇的人里没有云溪。
勉强算是放下心来。
乌蒙灵谷既然已经这个样子了,我想我果然还是回青玉坛看着苦逼货比较好。
回去后还是当着忍冬这个打杂弟子,苦逼货在忙着照顾吊着一口气的巫咸,玉衡碎掉的事被他摆平了,小碎块由几个高阶弟子带着四处吸收魂魄,看样子他是打算到时候想个法子再粘回去了。
我被指派照顾巫咸。
说来真是孽缘,巫咸大人貌似就是昔日明珠小姐的那位梦中相公,原来就是南疆的官,现在看来转了世也还是和南疆不清不楚。
我认认真真的打理巫咸,天天都能看见苦逼货过来喂药。忍冬一直是个沉闷又不聪明的笨丫头,要不是长相比较讨喜也不会被情+欲掌门收了做徒弟,所以丹芷长老自然没留过心,加上身边还跟着他老婆……去TMD老婆!老子才是他老婆!!!!!!!!!
咳,总之我天天都能看见苦逼货过来切个脉——穿着我悄悄做给他的衣服。
我过的还不错。
中间我曾去寻过云溪,挺好找的,昆仑天墉城执剑长老新收弟子,这事很出名,很多修仙门派都纷纷送上贺礼,青玉坛的贺礼自在其中,我插了一脚在随行队伍里。
当天晚上,我偷偷摸摸的往云溪住的剑塔走,结果被半个小熟人一剑拦在塔外。
“我靠……”缓缓收回推门的手整个人都往后仰,擦着前额扎下来的剑寒气逼人,我被这突然的一下吓得半天出不来一口气。
白发蓝衣的长老大人背着一只手落在我身边,后面还跟着个跪在地上托着剑的糙汉。
这是什么CP?你家野人呢?别告诉我那个糙汉是,就算我信了也有人绝不会允许的……
“深夜出来,行事未免不够光明磊落。”他轻轻拂袖,看我的眼神一凛,眉毛就习惯的皱起来了,“你……”
我……
“呦,小少年~”我厚脸皮的笑,“你长白头发了?”
真是该自扇耳光,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一个叫剑冢的怪地方,当时还是个翩翩少年来着,现在少说五百年光景,他是得白头发——没老已经很厉害了。
他大概辨认了很久,不太确定的询问:“那位……先辈?”
“哈?你可还没入我家族谱,”我尴尬的笑笑,“听说你的徒弟是南疆捡的,我……我丢了个儿子,可能是他……能见见么?”
韩云溪小朋友是我生的,也算是我养的,相比我是欧阳明珠时那位生出来就丢乡下连奶都没喂过一口的孩子自然更亲。
想看看他的心情……大概就是母亲的心情吧?
长老还是皱着眉似乎在怀疑什么又好像在做什么激烈的斗争,我想大概是我之前给他留的印象太坏了。
“真的啊,我儿子……乌蒙灵谷里的……”
“那里……”长老伤神的闭了下眼,“我发现他的时候,他……状况很不好。”
我赞同的点头——一夕间全村被屠,老妈也死了,他的情况要是好才有鬼。
最后我还是得到了探视的许可,不过没一起进塔的长老大人在我进去的时候十分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好自为之。”
为之你妹啊!!!!!
煞气爆棚有木有?!都TM实质化了我去!!!三尺豆丁哪来的这么重的煞气?!都快赶上铁柱观主养的死二狗子了!!!!!!!!!韩村长你都做了什么啊?!我说着孩子体质有异不是让他化身成剑鞘……啊呸,是化身为剑啊啊啊啊啊啊!!!!!!!!!你果然理解错了我擦!
我果断决定转身去找白发小青年,现在重点已经不是见一眼儿子了,而是儿子学会坏了老师你一定要管管他!!!!!
身后疾风呼啸,我明智的没有灵体化,而是将风瞬间压缩成一面墙挡住了凌厉一击。转头看去,原本包子一般粉嫩的正太血红着眼,好像我杀他全家了一样——仔细一想我也算是真的杀他全家了。
断了剑尖的焚寂卡在我的风墙里,云溪倒地仅是个孩童,仗着兵刃之利砍动风墙却也没足够的力量来拔出它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云溪一边拼命的拔剑一边手脚并用的想要驱赶我,属于孩童的稚音尖利非常,他恐惧着,将这恐惧与仇恨一并喊了出来。
我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云、云溪……”低声的叫了他的名字,可是他却依旧疯狂。
这孩子,被毁了……
“云溪……”我弹指解除了风墙,倾身拥著她,没了阻碍的剑被他惯性的抡至背后脱手飞出钉在墙上,他大概吓坏了,仍是不停地嘶喊着挣扎着。
“云溪,是娘……”我拥紧他以免被甩脱。
可是任我怎么安慰,他都无法平静。我与他说话,安抚她,唱歌,我以前做过的时候都做了。
她还是很疯狂。
他已然成了一匹孤兽。
我毁了一个我爱着的孩子……
错误令我无力,我想放开他赶紧离开以免他这样伤了自己,但起身离开时他却突然抱紧我,低低的唤了一声:“娘。”
“娘,不要丢下我……”
“娘,云溪好害怕……”
…………
离开时已是凌晨,长老果然闷骚又称职,居然还在门口守着,见到我微微颔首。
“他睡了……”我有些疲惫,“焚寂煞气太烈,我吸了一些,也用它的残剑封住了一些,以后让他尽量贴身带着焚寂就好……可都不是根治。”
“剑里原本有什么?”他倒问的一针见血。
我笑笑:“我男人一半的灵魂。”
兴许是我说的直白,他默了一下才说:“你……喜欢那人?”
“啊,我爱他呀,只是他……也没什么,我家小孩以后大概要老你多费心了……”
长老一甩袖袍,傲娇的留给我个背影:“自是应当。”
“是是是,”我含糊的点点头,复又叹气,“他现在完全是依靠别人的残魂为生,我、我还救不了他,所以请尽量让他呆在你这天墉城,多少也能抑制一部分煞气。”
他叹了口气:“放心吧。”
“呐……就这样吧…………”我张张嘴,结果发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当先离开。
身后的人动了一下,我停住等了等却不见他出声于是转过身主动说:“要我说光等是没用的,就算是站在近处等也还是等罢了,若人家不转身你岂不是要等一辈子?还没进我家族谱就不要学我这么窝囊,除了等什么都不会。
“看,现在一团糟,万事空。”
突然发现自己这么个一无是处的人居然还有点剩余价值,用来当反面教材真真是最好,这样一想不由得感到好笑,仿佛自己做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一般。
“……这样,多谢了……”他似乎有些局促,微微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我不由更加好笑,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此时一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出来练剑,晨光熹微,但是却生机无限,我看着他们或老练或青涩的剑招,不知为什么心就释然了——
无论最后是个什么收场,我与他也都是共同走过这么一遭了,无论结果有多坏,爱不就在这里?他伤我的,我若疼了,那便是我在乎他;若我不疼,那我又何必再去计较?
反正总会在某个清晨,我忘了种种伤痛,重新振作。
我,并非把自己逼得太死得人。
而人,总归是要站着活下去的。
想要站着活,那么昨日之事自是不必留了。
回到青玉坛的当天晚上,我去找了苦逼货,用的当然是真身。
苦逼货用竹签挑了挑灯芯,明灭不断地光影里,他侧过头来微微的笑:“这次,你倒肯出来了。”
“是啊,人总是要变的嘛。”我坐到他桌子对面,隔着烛光,我与他如同回到了当年陈州城里。
不由得,一同叹了口气。
我握着衣角的手不由一紧。
静静对视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先说:“我去了趟乌蒙灵谷,看到了……一些事。”
“啊,乌蒙灵谷。之前的确是在那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不过你果然在那儿啊,”他一手拄头,微眯了眼看过来,“果然,你在想着我的事。”
“我一直都在想着,”我纠正,然后垂下眼步入正题,“那个血涂之阵,是什么意思?若只是揪出剑里你那半残魂,根本不用完整阵型才对。”
正燃烧的灯芯忽然一个爆响彻底暗下来,空荡荡的大房间里只剩窗外几缕月光,冷清又瘆人。我不由得有些怕。
对面的苦逼货突然轻轻的笑了:“不是很好吗?那样的话,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呀。”
果真如此……啊。
“你……怎么猜到我在乌蒙灵谷的?”我低低问道。
“那个人的记忆我也稍有窥探,而且你太规律了,总是隔一段时间就为我整理一次起居,寂桐老了,难免会忽略,但我太了解你了啊,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习惯,还有你的针脚……”他又笑了笑,心情似乎很好,“你走后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和你两情相悦却偏偏走到了这一步呢?后来摸着你做给我的衣物我又想,若你就是这衣衫该多好?你就是我的,旁人拿不去,你的好也是我的,我暖和着,旁人也拿不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竟如自语一般,说到兴起处,那种字里行间的兴奋向往简直让我毛骨悚然!
我不由得缩了下肩膀:“所以你想我替你封入焚寂……当你的剑灵?”
“不好吗?上古神剑啊,如果有你做他的剑灵,它的威力绝对可以轻易覆天不是吗?而我会一直带着你,就算入睡也会把你放在耳畔,你还可以如以往一般对我好,而我也会继续喜欢你。”他前倾了身子,直直看着我,“你说这是不是太好了?”
“不好,一点也不好,”我摇头,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我很伤心,你这次伤到我了……我想我大概是生气了。”
他眯起眼,目光闪烁。
“我知道我的样子不像那么回事,”我无奈的笑笑,“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想这么做,我从来没想过要去把我的力量给你——我不能给你,绝对不能——而且你怎么可以让我去当物什?我想要当一个人的心就如你想要一个完整的灵魂一般,你怎么能这么、这么羞辱我?”
握着衣角的手终于松开,我吁了口气,笑着又后退几步:“你那么喜欢我我好开心,我知道你不是把我当利用的工具,是我让你没安全感,让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才逼得你做如此想法。但是我生气啦……我们别见面了好么?”
“你……”他激动地站起身。
“我走啦。”我说,“一直都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是我不好,后来遇到个人,他告诉我喜欢的就要不计后果的去给予,所以我现在告诉你好了,我叫尘,花雨尘。”
“不过……其实我觉得也许我是太不计回报了吧?为什么我要的你不能给我呢?不给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身体瞬间进入灵体状态,他现在已经看不到灵体的我了,所以我可以在他仍然惊怒的脸上偷个香。
暂时再见吧,我才不要继续追着你倒贴,也该换你来讨好我了啊~
而且,我真的好生气,气到想杀了你,让你变成荒魂,化入万物,从此千秋万载与我不再分离……哈哈,说什么你的想法毛骨悚然,其实我的才变态绝顶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