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1 / 1)
柳佳捡起筷子,用嘴吹了吹灰,酝酿半天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俩速度也太快了吧!我也就一天不在家你俩就勾搭上了!”下次他再独自回躺老家,他们不会直接给他整出个外甥吧!
这罗哥看着老实斯文,动作那可真是麻溜的,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阿妹闻言,把筷子反过来往柳佳的脑壳上敲了一下,娇斥道“说什么呢!别听罗宁瞎说,什么。。。什么姐夫不姐夫的。”说着自己也不好意思,瞥见罗宁张口欲言的模样,急忙对柳佳问道“这次回家,阿爹阿妈身体还好吗?”
柳佳一愣,脸色有些隐晦,恩唔两声说他们身体还行之后就不多语。阿妹自然是看出倪端,可看见罗宁还在场也不便多问。
用完晚饭之后,阿妹心神不宁地窝在厨房洗碗,心想阿爹阿妈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弟弟那小眼神能骗的了她?他就是撅个屁股她都能知道他想放啥屁。越想心里越慌,把湿润的手往围裙上抹了抹,悄悄走回自己的卧室。
拿了条小板凳放在衣柜面前,敏捷地站上去以后伸长胳膊在柜顶掏,不一会被她掏出一个大特饼干盒子。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爬下,坐到床边打开长了铁锈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存折。不放心地打开看看里面的余额数字思索半响,不动声色地放进口袋,又把盒子按原样放了回去。继续回到厨房洗碗,经过柳佳的卧室时刻意放慢了脚步,听见罗宁正在仔细地给柳佳讲解课题,心中踏实了些。如果阿爹阿妈真的出啥事了弟弟肯定没这么沉得住气。
心不在焉地泡了橘子茶,切了盘香瓜给他们送进去之后,就一个人回到客厅开始织毛衣,天气越来越冷。柳佳打小穿的毛衣毛裤都是阿妹给织的,不止柳佳,甚至柳父柳母身上穿的也都是。据说,如果家里两个大人勤快的话,那惯出来的孩子一定比较懒。反之,如果他们很懒,那么孩子一定勤快。
柳父自然不懒,但是每天忙着打渔做农务忙活一家的生计,一双粗糙的大手根本不会做这些细致活。柳母那就是典型的懒婆子,自打发现女儿样样做的比她还好之后就完全放手了,也就农务忙的时候去给柳父搭把手,不忙的时候给儿子做些小灶。平时都在村里转悠,李家长张家短的找人唠嗑。尤其是学会了打麻将之后那简直就是桂花村的雀神,可把她给忙的。
所以这阿妹的手艺啊,织起来的毛衣毛裤可比店里买的好多了。
不知不觉,阿妹手中的毛衣打了几十行,罗宁也与柳佳告辞走出房间。回头看了看柳佳没有跟出来而是坐在里面把作业赶完,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往阿妹旁边一坐。坐的那叫一个笔直端正,双手还老实地码放在膝盖上。用余光瞟了瞟阿妹,见她低头状似专心地织毛衣没有发现他,不轻不重地轻咳一声。
阿妹微微一怔,看见罗宁正坐在她身旁凝视着她,急忙停下手上的动作“结束了嘛?饿不饿?我去给你们做点宵夜吧。”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琢磨着他们应该饿了。起身打算去厨房给他们用晚饭剩下来的卤牛肉做碗牛肉面。却被罗宁伸手轻轻拉住“不饿。”
感受着罗宁细腻的手部肌肤,更显得她的手粗糙。自惭形秽的阿妹悄悄想把自己的手缩回来,却被他抓的紧紧的。“那。。。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不渴。”罗宁柔声道,看着阿妹面红耳赤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虽然现实中的阿妹与他想象中的美人鱼实质上有天南地北的差别,但是他固执地认为,只要是当初海中出现的美人鱼,那么就会是他最优雅的公主。当时的他从未想过这个信念在将来会渐渐淡去,甚至因为这个伤害了他最爱的人鱼。
偷偷看了看柳佳房门紧闭的卧室,鼓起勇气对阿妹询问道“阿妹我先回去了,我可以。。。吻你一下吗?”
轰,阿妹的脸彻底变成红透的柿子。把头低的不能再低支支吾吾道“这不好吧。。。太快了。。。”
罗宁伸手轻柔地捧着她的脸,自己白皙的脸上也是一片淡淡的粉红。阿妹看着他越靠越近,逃避似的紧闭着双眼,连带着樱唇也紧紧抿起。忽然一个轻柔似羽毛轻扫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睁开一双水眸怔怔地看着他满足的微笑。
“阿妹,晚安。”罗宁说完凝视她许久之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准备离开,一转头却发现柳佳不知何时靠在门栏上,手里拿着茶杯一脸兴味的看着他们。罗宁虎躯微微一震,神态自若地把外套换了只手,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子转身对柳佳交代“记得复习。”
柳佳讪笑着朝他点头,亲自走到门前目送他离开。一直等到小区里传来秦咏送给罗宁那辆跑车巨大的发动机声,他才转过身对阿妹说“嘿嘿姐,我就倒杯水,你别瞪我。”
阿妹脸色绯红,不自在地坐回沙发拿起棒针快速勾线,掩饰自己的尴尬嘀咕了声“那车声音比拖拉机的还响。”
柳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姐你就知道个拖拉机,罗哥可真有耐性,只亲了个额头。太逊了。”说着走到厨房给自己的茶杯里蓄满了水,一转身发现老姐正一脸阴翳的盯着他“你不好好读书,从哪学的这些?”
“。。。这还需要学吗。。。得,姐我回去复习。”柳佳怏怏缩着脖子就打算溜回卧室,却被阿妹叫住。
“过来,坐着我有话问你。”阿妹刚打完一行毛衣,空出来的棒针在空中挥舞着,在柳佳眼里非常有震慑力,立马乖乖坐到她的身边,努力做出一副无辜可爱的模样。
所幸阿妹没有就这事深谈下去,而是担忧地问他“你老实给我说,阿爹阿妈咋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柳佳闻言神色又开始变的隐晦,摸了摸手中的茶杯不自然地说“哪能啊,好着呢。”
忽然一细棍不客气地敲打在他肩上,阿妹着急道“你还跟我装呢?啊?”说着又是一棍子“赶紧说,阿爹阿妈到底咋了。”
见柳佳死咬着牙就是不肯说,宁愿让他揍,心里一凉。这事肯定坏了。想了想从口袋中摸出之前拿出来的卡塞到柳佳手里说“行了,姐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觉得你是家里的男丁,想扛起这个家不让我操心么。但是你现在毕竟是学生,你把这钱拿去,阿爹阿妈身体不舒服你就带他们去治,要是没有你就给他们买些好吃好喝的。”
那卡在柳佳的手里就像烫手山芋似地,柳佳慌不择起身,滚烫的热水从杯中洒出泼了他一手,急忙把被子放回茶几上。
“姐你想哪去了!这钱你可是攒着以后给自己的嫁妆,别老拿出来显摆。而且这事根本不是钱能解决的。”柳佳说完知道这事瞒不住,越瞒老姐越担心。干脆破罐破摔全给说了“是阿爹要跟阿妈离婚。”
这话一出,阿妹可是彻底傻眼了。自己那老爹憨厚老实任阿妈欺负了二十多年,怎么现在才爆发?离婚这种事在村子里可是一件大事。
看着烦躁地抱头的弟弟,阿妹错愕地问道“阿妈是不是做了什么?”
“阿妈说阿爹跟村里的吴寡妇有染,就跑到吴寡妇家闹,结果闹的难看了全村都看热闹,阿爹一气之下就说要离婚。我拦都拦不住,最后还是村长出来说话才勉强按住了阿爹。”
阿妹说不清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些不现实。阿爹会偷人?那世上还有好男人不?村里的吴寡妇据说年轻时候特别漂亮,是城里的大学生。当年为了嫁给她男人,硬是跟家人撕破脸,与他私定了终身。开始几年还特别美满,谁知人有祸兮旦福,几年后她丈夫出海时为了能多赚些生计,仗着自己捕鱼经验老道在台风前夕愣是出海,结果再也没回来。她也成了一名寡妇,又不能回娘家,只能继续在桂花村待下去。
“阿爹。。。承认了?”
柳佳闻言拿起茶几上的热茶,灌了一大口道“承认什么呀,阿爹说阿妈是得了妄想症,他就是看吴寡妇孤苦伶仃的可怜,给人家顺路捎了几次柴。不过阿爹也真是的,这寡妇门前是非多,他也不知道避嫌。”
阿妹瞪了他一眼不满道“说什么呢,阿爹心肠好村里谁不知道,别说吴寡妇,哪家孤寡阿爹没帮过忙,谁要拿这个说事那就是嘴欠。”
“得得得,现在别人没说,阿妈倒是闹上了。”柳佳无奈叹口气,一想到那天阿妈的撒泼劲和阿爹难得发火的狠劲就发愁。
阿妹沉思片刻道“估计阿爹也就一时上火,这婚哪能说离就离。”她自知自己在阿妈面前说不上话,只能从阿爹身上下手。当然她认定阿爹是被冤枉的,可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光听柳佳的片面之词还不能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