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倦冬暮迟4-10（1 / 1）
一夜的大雪让整个城市变得银装素裹，玉树琼枝的盛装虽然美丽，却让清洁工麦克很是不爽。他接到通知，不得不早平时2个小时起床。严冬下寒冷的清晨薄雾袅绕，麦克强撑着迷蒙睡眼，漫不经心地开着扫雪车穿行于主要街区。忽然前方积雪中有一个黑点动了动，他还以为自己眼花，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去，确实有什么在动。是只什么动物？狗吗？可怜的小家伙儿，被困在雪中了吧！
麦克朝那边转了过去，却惊恐地看到手，一只人类的手。他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试探地推了推被雪埋了半边的人，手下的人居然发出了微弱的□□声，并慢慢地自行撑起了身体。“哦，上帝呀！老兄，你是喝多了吗？居然没被冻死，太走运了。”麦克帮扶了一把，叨唠着。
睿扬有些踉跄地立住身子，努力活动着冻麻的双脚和双手，幸亏受过长期的苦训，不然还真不好说。抬手看了看有些红肿的指头，他掬起一把积雪狠命搓了搓，心里恨得痒痒的。
谢过了清洁工，睿扬半瘸着走到警车中，关上车门，他哆嗦着从怀中掏出一根乌金色的发簪，呆了呆。两辆鸣叫的警车从前方驶过，停在路边便利店前。他闭上眼想了想，倏忽间睁开了眼，将车朝那边驶去。
“肯定是个女的，我发誓，这里很大，这里很细……”一名黑人小青年激动地那自己身体比划着：“不过，头上带着面罩看不到脸。”语气中满满的遗憾。“没有抢钱，只是拿了几瓶水、一包饼干和一个手电筒，嗯，应该就是这些……”“为什么没当时报警？”“哇，上帝啊！她穿成那样，动作又快得和闪电一样，我还以为是鬼呢。直到刚才点货时才发现的……”小伙儿有些讪讪道。
睿扬听了心里一松，她没事，居然没事。
“头儿，傍边药店来报，那里丢了些消炎药和绷带。”“什么状况？难道是吉普赛人？或是搞什么恶作剧？如果损失金额达不到限定，我们可没必要出动大量警力来追踪的……”
睿扬始终站在傍边静静听着，没插一句话。他嘴角勾了勾，毫无留恋地走向他的警车。他现在心情出奇的好，只要她还活蹦乱跳就好，总有一天会把她攥在手心。就像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样，让老鼠跑跑没关系的，只要还在掌控的范围中。这样游戏才更有意思，更刺激！他现在该去那个小蓝房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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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软的，还很温暖！这是李雨廉恢复意识刹那的感觉。他没有动，只是集中精力感受了下周围。铁轨的轰鸣声依旧，腿上的伤口应该是包扎好了，有些麻木。后背随着轻浅的呼吸，被两团绵软微微顶着，他嘴角翘了翘，伸出舌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听到动静，露西迷糊地睁开双眼，没注意到黑暗中原本闪亮的两星光点瞬间熄灭。露西很自然地伸手试了下李雨廉额头的温度，好像降下去了点儿，看来身板不错！把他的头轻轻托起，换到另一侧的肩膀。露西活动了下僵直的臂膀，拿起矿泉水瓶，自己喝了两口。犹豫了下，又对着李雨廉的嘴，想试着灌点儿进去。
冰凉的水带着蜜般的甘甜，缓缓滑进口腔，李雨廉忍不住将嘴角翘得更高。可露西的手臂还很酸麻，一个没托住，水瓶猛一倾斜。一半直接进了李雨廉的脖领，一半涌进了喉咙。李雨廉忍不住剧烈呛咳起来。
“XX，你醒啦，也不吱一声！”露西抱怨道。“咳咳~女孩子怎么能爆粗口呢！还好意思说，这完全是□□裸的谋杀呀！差点儿没被你呛死。”李雨廉怨气更大。大概是说多了话，他有些微喘地朝后靠去。
“喂，醒了就起来吧，别在这里耗着了。”露西推了推他的后背。“嘘~再休息一会儿。我受伤了，可是因为你哦。”口气虽是抱怨，却带着一丝撒娇的孩子气，正好戳到露西的心虚上。
周遭又静止了下来，这会儿连地铁的轰鸣声都沉寂了，只听到雪融的水滴声和彼此浅浅的呼吸声。李雨廉却还能清晰地听到露西的心跳声，嘴角不自主地咧着，都快咧到耳根了。
露西靠坐在那里，双手撑着地面，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无赖兼恩人蹭在自己怀里。她思想斗争半天，是一把推开他，还是假装没事儿的发挥着自己的善良本性……可李雨廉却不让她想太多，他左右拽过她的双手，让它们环抱在自己胸前，且无耻地发出了舒适的哼哼声。
露西愣了两秒，才想起反抗。“嘘~被乱动。”李雨廉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了拍露西的手，有些幽幽道：“我从来都是一个人，从不知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会是这么温暖。”露西的心微微酸了一下，也许现在如此柔弱的他更让人心痛吧！
“怎么是一个人呢？”露西轻声问道。“呵呵，是啊。好遥远的事情了，愿意听吗？”“如果你愿意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小离家，一直各种学习、训练，到现在都不知道家在哪里了。”李雨廉呵呵笑着，轻描淡写道。可露西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无限悲哀和无奈。
“你没有父母吗？”露西试探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母亲。”李雨廉声音沉了沉，又恢复了他的吊儿郎当：“呵呵，说说你吧，你这么小，怎么做这些呢？是被迫的吗？”“我不小了！好像你多老一样。”“未成年人，要学的还很多呢。”“切~”露西懒得理他。
“喂，你还没说你的故事呢。”沉默了一会儿，李雨廉追问着。“我的故事？”露西轻笑一声：“没人会相信我的故事。”“试试看，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信？”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个人这么对她说过。李雨廉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反应，他费力地扭头看去。黑暗中，只看到两点晶亮熠熠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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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垣睿扬将警车远远地停在两个街区外，徒步走了过来。整个街区正呈现着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因大雪，很多人很高兴找到了不去上班的理由，但学校却多数不停课，所以大人们也难得有机会陪孩子们去上学。一路上，有积极扫雪的，有和孩子们一起胡闹的……笑声、骂声、尖叫声让街区如闹市般喧嚣。
睿扬紧了紧衣领，帮一个半大的孩子将大雪球放到雪堆上做雪人脑袋，眼神却紧紧盯着那边的小房子。小蓝房子没有人出来扫雪，被厚厚积雪覆盖着，如童话故事里插图一样半真半幻。忽然，二楼那个熟悉的窗口有个人影晃过。睿扬眼睛眯了眯，皱紧了眉头，那团耀眼的红发绝不会属于她……
“叔叔、叔叔？”睿扬回过神，低头看了眼拉住他袖口的小家伙儿，脸上尽量挤出一丝和蔼的笑意。“你不玩了吗？”小家伙儿眨了眨那双黑色的小鹿般纯净的眼睛问。睿扬微微愣了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说：“嗨，还不去上学，要迟到了。”“还用你说。”小家伙儿一甩头，蹦跳着走开了。睿扬直起腰，盯着孩子的背影须臾，又深深看了眼二楼的窗口。“也许，该先去看看他。”他默想着，转身朝警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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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终究没有讲出她的故事，她学着李雨廉轻描淡写道：“没啥啦，我是孤儿。”“就这样？”“就这样。”李雨廉眉头紧了紧，耸耸肩没再问。谁都有心底的秘密，虽然他很感兴趣，但他并不想探知。如果她想告诉你，不用问，她就会说的。他，也一样。
又是一片静默。露西还是忍不住，很直接问道：“你不准备抓我的吗？”李雨廉轻笑道：“我说过，抓你有用吗？再说了，那东西又不是我的，我着什么急啊！”露西眨眨眼睛：“就这样？”“就这样。”
李雨廉撑起身子，扶着墙壁试着站了起来。他将重心一点点转移到伤腿上，觉得后背如过电一样寒了一下，自己却咧嘴一笑道：“见了鬼了，我当时怎么把你搞进来的。”露西上前扶住他：“那么，我们还是扒车？”“你说，说是拍电影，他们会不会信呢？”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中，他们只能做些更有把握的事情，熟能生巧的事情。所以，露西正开着辆路边顺手牵羊的车，李雨廉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把受伤的腿高高地翘在风挡前，很大爷地指点着行驶路线。
“前面直行吧。”露西很讨厌被人指挥。“左拐，左拐近。”“可那边有摄像头，不太好吧。”李雨廉忽然凑近了，流里流气道：“妹妹~相信哥哥，摄像头神马的都是浮云。”说着，边晃了晃手腕。露西才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机关似乎有些不一样：“干扰器吗？”李雨廉打了个响指道：“BINGO！”
露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猛地将车一个紧转弯。随着“嘭”地一声，李雨廉的头与车门来了个亲密接触，伤腿上的刺痛，让他禁不住要惊叫起来，但他却生生咽下了那声丢脸“啊”。他脸上阴晴不定地变换了几次，手中拳头也瞬间攥紧，却抬眼看到露西侧脸上洋溢着一个恶作剧后得意的笑。
乌发微蓬地垂在肩旁，天鹅般纤柔的脖颈与小巧尖细的下巴相连，秀挺的鼻梁，透粉的白皙脸颊，花瓣般莹润的嘴唇上扬着……李雨廉的拳头慢慢松开，像被蛊惑了一般，屈指缓缓朝那散发着柔光的侧脸抚去……
“啊……”李雨廉忽然大叫了起来：“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