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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时无重华不在阳
(一)
2005年底,费多嘉应邀到海南参观一个红酒买卖市场,休息的时候工作人员带着大家去新界洲岛游览,面对碧蓝的海水,工作人员建议大家下海潜水看珊瑚,费多嘉水性一向好,取了件潜水服也蓦地下水,正在慢慢下潜,前面一个黑影越来越近,等看清楚,却是一个人捧着一把红色的珊瑚举在费多嘉面前,她不明就里的接过去,只见那人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串珊瑚手链套在她胳膊上。费多嘉觉得有些不对,这不像是旅游景点的服务啊,再仔细看看对着自己做着“耶”的手势的眼罩里笑意盈盈的眼睛,突然吃惊,邵柏楠!真是无厘头,费多嘉不想玩儿了,正欲浮上去,那人却突然拽住她的手,从自己的小指上取下一只戒指不由分说套上费多嘉的无名指。
“邵柏楠!你这什么玩意儿?!”费多嘉一卸了装备湿漉漉的举着一枚大钻戒冲着刚刚上岸的邵柏楠吼。谁知还没等她吼完,身后“噼啪”一阵响声,彩带飘满海岸,不知从哪儿跑出来几十个人,一人手里举着一张放的极大的费多嘉的照片,有哭有笑有坐有站,一看都是瞬间抓拍出来的,他们摇晃着照片,对费多嘉招呼:“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费多嘉像被点了穴,张着嘴巴站住不动,这时邵柏楠已经从潜水服换上一套很潮的白色短款西服捧着花走了上来,单膝跪下:“小嘉,今天是我们相识整整第500天,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非你不娶,我想给你快乐,让你每天都比其他人幸福。费多嘉,我爱你,不能离开你,放不下你,每一次说再见我都心里好难过,见不到你的日子我寝食难安,到了今天,我认为这一切都该结束了,我要每天早上醒来就能看见你,为你做饭,给你打扫房间,我要为你每天满满当当的做每一件小事,呵呵,小嘉,答应我,嫁给我吧!”邵柏楠希冀的看着她,眼里含笑,信心满满。
费多嘉从没想过会被这样求婚,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和邱一渔过瘾的做完一件事然后就去领证结婚,整个过程只有她们两个人,有一段不为人知幸福的小秘密。而面前的不是邱一渔,更不是私密的两人单独在一起,相反,游客们也纷纷看着热闹,自己的这个重要的时刻居然是被无数人共享围观的!虽然邵柏楠对自己好的不可救药,可嫁给他,费多嘉还是心存顾虑,她忽然很希望这时候邱一渔能够出现,带她走,去一个不被人熟知的地方,只有两个人,双宿双栖。当然,邱一渔不可能出现,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顾及,只是看着这个莫名其妙一点儿招呼都不打的邵柏楠,她十分头大。周围的人看费多嘉一直迟疑,更加用力的喊起来,而游客也凑着热闹,将费多嘉推上了一个容不得落下的高点。
本来就热,邵柏楠又因着急而红着脸,他拉过费多嘉的手,将她摘下来的钻戒又一次带回去,鼓足勇气的将心里话说出来:“费多嘉,不要担心,我不会不管你,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我对你的爱就是这样,永不离弃!”
就像头上响起了炸雷,那句“不离开,不离弃”让费多嘉忽然泪如泉涌,她一把抱住邵柏楠,感动的点头:“我答应,答应你!”那个不离不弃的承诺让费多嘉温暖上涌,过去冷如冰窖的心瞬时融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妙的感觉,后来去想,她缺少的一直都是一份可以牢牢抓住的安全感。
众人鹊起欢呼,邵柏楠更是满头大汗的抱起费多嘉奔向浪花不断拍打的岸边冲着天空高呼:“费多嘉要嫁给我啦!费多嘉终于答应我啦!费多嘉我爱你,邵柏楠一生一世都只爱你!”
…………
(二)
如果说邱一渔对费多嘉的好像烈火,充满炽热,那邵柏楠对费多嘉的好恰似一泓温泉,无微不至沁人心脾。求婚成功后第一件大事就是婚纱照,费多嘉没那么大的热情,凑合就可以了,王子都换人了,公主哪来那么多想法呢。但邵柏楠却一家家挑过去,费多嘉在不在跟前,他都夸赞的跟客服说:“怎么样都好,一定要把我老婆身上的公主潜质全都激发出来,除了漂亮还要让她拍的高兴。”
真到了拍照那天,天气格外好,费多嘉在邵柏楠的建议下穿的礼服风格各异却都很合适自己,连摄影山庄的其他化妆师都对着费多嘉的化妆师羡慕:“星星,你的客人太美了!大牌范儿呀!”费多嘉不好意思的假意只看镜子,什么都当没听到,邵柏楠只是在一边儿笑,骄傲又自豪。邵柏楠本来就长的清秀俊逸,一路上拍过去,走到哪儿都有人指着他说:“快看,韩国人,他俩韩剧似的。”费多嘉更崩溃,一脸黑线的看着同样崩溃的邵柏楠,互相嗤笑起来,气氛亲密自然,摄影师抓拍一般按下快门,那组照片就成了邵柏楠办公桌和书房里最爱的一套相片。
婚纱照整了一天,一直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费多嘉脚都站硬了,换下衣服二话不说躺倒在休息室,邵柏楠换下衣服走进来看见她皱眉:“怎么不换鞋?这么高跟,脚不疼吗?”
“不行,腰弯不下去了,酸疼啊!”
“唉,可怜的。”邵柏楠摇摇头,单膝跪地,将费多嘉的脚抬上自己支起来的那只腿上,为她脱下鞋,轻轻揉着,等缓过一会儿,从袋里拿出袜子和平底鞋仔细的给她穿上,系好鞋带,又抬起她另一只脚重复。费多嘉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往回挣了挣,谁知邵柏楠却稍稍用力拉住她的脚,也不说话,只是安然的笑笑,却不容置疑,费多嘉不好再拒绝,乖乖的感动着。这时其他照完相的新婚夫妻走进来,一个女孩儿羡慕的指着他们和老公说:“看人家找个韩国人,跟韩剧上演的的似的,多温柔啊!”邵柏楠屏住呼吸再一次崩溃,费多嘉突然哈哈大笑,手中杯子里的水洒了一身……
风光的婚礼结束后,喝的微醺的邵柏楠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袋下,迷离着双眼问费多嘉:“小嘉,爱我不?”
费多嘉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爱吗?除了邱一渔自己还能爱谁呢?可是不爱吗?也不是,对邵柏楠她还是很喜欢的。
看费多嘉半天不说话,邵柏楠嘿嘿一笑,翻个身甜甜的说:“没事,有我爱你就行了,你已经是我老婆了,你就这么呆着,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老老实实接受我的爱就好。”
一股暖流越过费多嘉的心房,无比动容。看着闭着眼睛充满甜腻笑脸的邵柏楠,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对他好,很好很好才能弥补她对邵柏楠感情上的亏欠。费多嘉轻轻给他盖上被子,躺下来凝视着这张无限光华的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后面的日子里,费多嘉从红酒基地辞了职,和从C市锻炼回来的邵柏楠一起进入邵氏总部,邵柏楠出任董事长助理,费多嘉在邵万师的介绍下跟着老财务总监孙老师学习他独特的会计技术。邵柏楠每天和费多嘉一起上班,晚上就算应酬到很晚也会先打电话说一声,而费多嘉无论他应酬到多晚都会一直等着,煲好各种保肝暖胃的汤等着他,和他一起洗澡,一同入睡。熟悉不熟悉的人都夸赞他俩相敬如宾,金童玉女般的一对璧人出席任何场合都会迎来媒体的跟随和报道,邵氏企业的良好形象又一次上升,与此同时与国外几家机构的项目也谈得非常顺利,邵万师更是喜欢上了费多嘉,再不迷信的人也会因为一人入门的喜气感到带来的旺运,在家里邵柏楠和老爸还常常拿那个八字不合的说法开蒋兰秋的玩笑,直说道费多嘉是家里的财神,蒋兰秋才会微微笑着给费多嘉递上一碗汤表示自己的不好意思,刚结婚的时候,好像一切美好都照应着她,费多嘉终于觉着生活的幸福总算开始了。
(三)
邵柏楠很爱爬山,费多嘉可真不喜欢,一切太耗体力的运动费多嘉都不喜欢,她就爱跳跳舞,看看电影,游个泳什么的小女人运动,所以一听员工培训要一起去爬山,费多嘉眉眼儿都恨不得挤在一起。邵柏楠一晚上兴高采烈的收拾装备,费多嘉懒懒的坐在床上看着,也不动手。
“我说老婆,你给点儿力呀,过来帮帮老公呗。”邵柏楠扒拉一下费多嘉的头,笑着说。
“可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邵柏楠缓缓摇头,像哄小孩儿似的凑近她:“你怎么可以不去呢?你必须得去。你的任务不是爬山的,是要看着我,你看我这么帅,这么有魅力,要是被人挖走了怎么办?你说我要是被小三小四什么的抢走了,谁以后给你捶背捏腰,谁伺候你洗澡澡呢?”邵柏楠挤挤眼睛,费多嘉真想捶他。不过也是,在学习会计基础的时候,费多嘉从门外汉要最快速度熟识这门技能就得不断的学习和吸收,为了不被蒋兰秋说三道四,费多嘉比考大学时候还要努力,下班吃了饭就一刻不停的进书房看书做题,公公和邵柏楠都说不需要她这么拼命,但她说什么都还是严格要求自己。邵柏楠看她这样实在心疼,又按捺不住欲望的小火苗,就一个小时进书房一趟,端茶递水捏肩捶背忙的好不快活,自得其乐的那个高兴啊。
不过现在说来,哪里是要费多嘉去看着他,根本是他害怕寂寞无聊,一直想看着费多嘉而已!费多嘉长出口气,拍拍他的脸轻笑:“说的也是,本王得此爱妃实属不易,那好吧,去看着你,给你点儿面子!”
邵柏楠呼呼笑出声,狠狠亲她几下,又眉飞色舞的去收拾装备,在费多嘉面前他就像个孩子,只要稍微给个“蜜枣”就高兴的不得了。
可邵柏楠没想到不爱爬山的费多嘉哪里是不爱爬山,那体力不支啊,简直比单位招的残疾人还不如。研发部一个小科长有些小儿麻痹的后遗症,本来大家都怕他上不去,谁知到了最后,所有人推着拉着往上爬的居然是费多嘉!邵柏楠上去又下来,时不时招呼一下其他员工又跑下来拽着她。
“不上了!柏楠你们自己上吧,我下去呀!”费多嘉累死了,浑身跟洗了澡一样大汗淋漓,怎么劝都不上了。可现在都已经上了一半,下段路又不重复,就算要坐缆车也得再上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费多嘉这么赖在这儿不高不低的让邵柏楠无所适从。
“小嘉,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加油一下嘛!”
“不要!”费多嘉不是不讲理,而是真的要虚脱了,上班几年不锻炼的人了,又不是充满热情,说上不去就是真的上不去了。
“那你说的哦?”忽然一抹怪笑滑过邵柏楠的脸颊,他一把扛起费多嘉紧紧背起她,一边还哈哈笑着说:“那我就只能当众揩你油了啊,蹭蹭小PP什么的,不许翻脸~”
“你干嘛干嘛?”看见上面的人嘻嘻笑着看下来,费多嘉不好意思的小声抱怨:“放下来,放我下来呀!”
“不放,死也不放,我心尖儿上的家伙怎么舍得放?喊吧,任你喊破喉咙我都不放。哇哈哈哈~”邵柏楠说着还晃悠几下,这在爬上的台阶上很是危险,把费多嘉紧张的紧紧扒住他的肩。
大家看完热闹又一路往上爬,邵柏楠怎么说都不把费多嘉放下来,还说就要这么负重着登个第一名,渐渐地,在邵柏楠温暖的背上,费多嘉也不再多说,静静的靠着他,十分幸福。果然,那一天邵柏楠就一直将费多嘉背上了山顶,累的气喘吁吁,回来的路上躺在大巴的最后一排睡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