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不放永远(1 / 1)
又见方璃左掌如刀,右掌执剑的手在曦恒身前向后结成了一片刀网。曦恒见网拆网,她赫赫声大躁,挥刀斩断了身前的麻乱。
她催动内息,《藏秘籍》的内法篇的二层阶段她已突破,就差最后的第三层功法收气。曦恒的体内虽然空空荡荡,那腹中的精气窜入四肢百骸,千穴万脉,可她浑身充满了力气。
她大喝一声,周围的空气漩涡状的盘旋在她的剑锋周围,像铁石吸附上磁铁般,牢牢不散。
惊鸿剑伴着漩涡般的空气,过五关斩六将的冲破条条剑网,卟的一身厉响,惊鸿破禅终交锋。
“轰隆隆——”天上劈下一个闪电响雷,像是在为这难得一见的场面助兴。天色灰蒙,雨点密密稠稠,雨点落在青瓦上,砸出一个个深深的泥印。
日光闪过,两剑交锋的峰口处射裂开一道闪光,这闪光许是太过耀眼,曦恒微闭了双眼,可就在她再看时,惊掉了舌头。
“啪——”铁剑断裂掉地的声音,曦恒怎么也想象不到断开的是她手上的惊鸿剑。没预想,破禅剑接着冲力刺在了她的肩头上,一阵皮开骨裂的声音,破禅剑锋刺穿了她的肩头,血液飙落,刺红了她的双眼。
“拿把假刀,糊弄谁呢!”方璃蔑视的嘲笑道。
曦恒疼的咬牙,她抓住破禅的剑锋,向后一抽,剑离血肉,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她脸上暗淡无光,惊鸿是假,可恶!当初怎会武断的相信迟尉,相信他的鬼话!来不及后悔,身后的厉掌到达,重击在她的后背上,她全身刀绞,痛不欲生。
嗓子一甜,“哺——”的一下,自胃中喷出一口鲜红的内血,天空中像是下起了血雨。红帘珠玉的漫天漫地。
“该死的贱奴,不自量力!”方琦又骂道:“和你娘一样贱种,你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我扒光了她的衣服,把她的肉一片片的切割下来,煎熟了在她面前喂狗吃,你想知道她的表情吗?”
“你这畜生!”曦恒不能解恨的怒骂道:“有生之年,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哈哈哈哈。”方璃狂妄的大笑,妖娆颜色,“你将成我刀下鬼魂,说什么笑话!”
他眼狠厉色,刀锋力劈,直直的要把曦恒劈成两段,叮——金属的交接声,玄铁的链条缠恋上了破禅宝刀的刀身,像一条灵动的游蛇,紧紧的绕住它。
曦恒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全力打出那从迟尉脖子上摘下来的玄铁链条,好在,玄铁链条牢固坚硬,货真价实的没有断开。
曦恒下赢了赌注,她呸出一口口中的废血,不待抹去血痕,双手四缠五绕的拉住破禅剑,可是,她过度失血的体质削弱无比,那用力的双手怎么也挡不住狂野的破禅刀锋,涮的一声,玄铁挂件失去了力度,终脱离了破禅。
“贱奴,我现在就送你到地下见你父母!”方璃狂目霸吼,那一暴击将刺入倒地不行的曦恒的身上。
“啊——”尖叫的不是曦恒,却是方璃,他狂怒的拔下手臂上的飞羽箭,箭头泛黑,毒深入骨。
手上的疼痛逼得他摔落了手上的破禅刀,如蝼蚁蚀骨的痛感烈火焚烧的传染到全身。方璃疼的咬破嘴唇,他摊开手,手掌上起了黑灰的毒气,嗖嗖嗖,毒箭怕是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数以万计的毒箭齐齐的射向方璃,他节节败退,这没头没脑没方向感的毒箭叫他只能逃离,他迅速捡起地上的破禅刀,转身烟般的逃跑。
“哪里逃!”曦恒竭力提起了身上的最后一口真气,叉起手中的半截假惊鸿剑,插刺向方璃的后背,眼看,就要成功刺入了,一只手横生生的打断了进来,那手轻轻一拍,拍化了她的用尽全力。
曦恒哀念的失力失机,她身上一轻,像断了翅膀的天使般坠落了下去,在摔碎在地面之前,她闭上眼,可是,身下多了一个柔软的托扶,她开眼,面前的男子,一双眼,剪水秋波;两撇眉,英气迷邃。
曦恒气聚冲脑,怒火攻心,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鲜血。她脑袋混沌的眩晕,狠透了眼前的这位把事情搅黄了的男子。
“别激动。”迟尉面带担忧,语气柔和的言道:“你受了重创,伤及肺腑,失血太多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曦恒软道在迟尉的身上,化作一汪春水,她没气没力的虚弱道:“殿下,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独独这时出现,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吧?把我耍的团团转,可开心么,可得意么。”
“别说话了,月夭。”迟尉点住她肩头的几处大穴,护住心脉。他轻雅的执起她的手掌,在体内聚集一团真气,自她的掌心灌输到她的身体中,曦恒不能反抗的全数接纳,那种游离飘散在空气中的无力感消失了一点,可胸口后背上的剧烈疼痛,依旧叫她如被万段刀割。
她痛极反笑道:“我的名字叫曦恒。”
“这个我知道。”迟尉温笑,犹如月下绽放的白蔷薇般从容优雅。
“不,你不知道,你可知这之中的意义么?”曦恒宛然一笑,黑眸幽深。
“我以前的的名字叫月生,映月而诞,伴月而生,可是,我讨厌它。”曦恒勉强的提气口气,费力的说着话语:“月亮虽美,却只会阴晴圆缺,自怨自怜,我讨厌当颗会受伤的月亮。”
“后来,我改名了,是我自己取的,如你所知,曦恒,曦恒,天之曦阳,恒亘不变。一直以来,我自以为像极了那颗强大的太阳,不会流血,不会失败。”
“天晓得。咳咳咳咳咳”曦恒的气息越变越弱,随时将要飘走般,“你出现了,为什么?从遇到你开始,我的每一次血都是因你而流,我好讨厌这种感觉,这感觉让我觉得我又变回了那颗只会受伤的月亮,在你面前,我可悲的可怜,像极了一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流浪小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别说话了,月夭,别再说话了。”迟尉黑璃般的双瞳出奇的贞亮,像两颗明亮的宝石,没有杂质,竟显真实。
“我讨厌现在的我,正如讨厌你一样的讨厌着。”曦恒勉力的挤出这句完整的话,强行抵抗住迟尉向她输送的真气,封闭住身体内的经穴。
迟尉脸上大变,猛的一怔,真力如潮水般的回涌而来,与他的手掌撞击在一起,他被迫松开手掌,而反噬的真力将曦恒的手筋打穿,雪上加霜,伤上加伤,她疼的吐出一口鲜血,体力极度透支,再也提不起力气的瘫倒在迟尉的怀里,濒临亡灭。
“你何苦来呢?”迟尉怜惜的抱住纸人般的她,不敢用力,好像一用力她就会化了般。
曦恒张口,哑然的动了动嘴唇,她像是要说什么话。迟尉附耳贴去,她蚊子般的声音断断续续,“你,你……放,放,开,我。”
迟尉轻沉的话发在她的耳边,字字清晰,“我,不,放,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