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了解的(1 / 1)
第十五章 不了解的
今日天气:晴朗无云,空气清新;鸟儿欢歌,花儿纳芳。
“唉……”偏偏有人又无视这美好的天气叹起了气。
“停止叹气。”昏暗笼罩的这个人身旁的人停止了许多次,仍然在尝试。
一段沉默,良久,尝试停止的人觉得过分沉默了,“说点什么。”
这个阴郁的人道:“还是想继续叹气。”
“你没什么吧?昨天夜里语无伦次,今天一早又变成老头子,小白你的性格随时间改变偏差未免太大了吧?”
“觉得睡醒就忘了,”小白很认真地看了看许心湖,道,“可是还是挥之不去。”
“挥之不去?”许心湖仍然不明白他的话,或者应该说他的“语无伦次症”比昨天更严重了。
小白认真回答道:“明少爷。”
“……你、你是说,那家伙让你一夜挥之不去?”这个时候,许心湖心里有着异样未知的颤抖……
“啊,”小白诚实地点着头,“没错。”
许心湖倒吸一口冷气,用需要重新认识的眼神看着小白道:“难怪你这副尊容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成亲……”
似乎被说中痛处,小白非常需要澄清地道:“成亲是件大事,绝对不可以草率。”
“草率?”许心湖有些好奇。
“要有真心想要相伴一生的心上人。”小白肯定地道,“不因为父母之命那类就和没有见过面的人成亲;不当成亲是桩买卖而随便答应;不因为被逼迫就屈服;更不可以还没有能力做一家之主就轻易成亲;绝对不能做的是娶自己不喜欢的人。”
小白的“成亲论”令许心湖稍稍被震撼到,这么说的话——她就是因为父母而屈就成亲,她就是将成亲当成了买卖,她就是被逼迫所以屈服,她就是能力微弱才至于此,她就是,嫁给完全不喜欢甚至深深憎恨的败家子啊……
心里这么想着,许心湖强硬作出反应道,“好听得很,可是认识你这么久一点不觉得你会是那样坚持的人。”
“是认真的!如果我有了心上人,一定排除万难,非她不娶……”这样说着,小白用黑白分明的双目瞟向许心湖,留意着她的反应。
“真期待。”一点都没有期待的意思,分明是敷衍……
果然是没什么反应啊——小白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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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进入偏厅之前,小白便被扑鼻饭香吸引了去,深吸道:“好香,是翡翠赤凤烧吧,好象还有佛脚鼷的刺鼻味道……”
进入偏厅,四个丫鬟分别提茶备酒等待两人入席。
两人缓缓停在桌前,许心湖感到有些不对劲,看了这一桌二十四菜,忽然想了什么道:“为什么今天菜式加了一半?”
“回少奶奶,是少爷特地为白先生接风。”在侧一丫鬟道。
“在下想亲自前去道谢。”小白笑着施礼道。
“回先生,少爷一大早就和总管出门了。”
许心湖心下开心不已,这就是说今天的膳食不用送到他的书房去了,总算不用见到那张讨厌的脸了……想着想着,许心湖忽然想起另外一个人:不知道明总管好些了没?……也许还在发着烧就被那霸道的少爷拉着去赶马车了……
——真是人间惨剧啊,许心湖只是想想都心寒。
许心湖刚想和小白说这件不公平的事,却发现身旁的小白早已化作一缕快乐的白烟不请自入地坐了下去开始和身边一个丫鬟攀谈起来:“这位姑娘,这个是‘三福汇七珍’吧?这个呢,是不是‘玉藻雉鸠’?‘海南煨火虾’?”
“喂,你……”许心湖虽然也坐了下来,但是似乎只看到和丫鬟相谈过欢的小白,听着他和丫鬟一人一句介绍的菜式,许久才道,“你在做什么?”
“明少爷真是大方,”小白不再打扰丫鬟,转头来仔细和许心湖叙道,“果然都是难求一品的菜,从北到南,从江上游到下游,好久没有这样的口福了。”
“还和口味么?”许心湖微笑道。
“简直太棒了。”小白幸福地道。
“那就好,真是怕招待不周了,白先生,”许心湖微笑的表情依然在保持,却是勉强着道,“学生身体有点不适,先退下了。”不待小白反应过来,许心湖人已经步出门堂了。
“唉?”小白有些呆住,看看满桌的人间美味,又看看门口,果然十分难以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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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心湖,等等我……”好容易追了上来,小白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到底怎么了?”
“果然还是靠不住。”许心湖只顾气乎乎地往前走。
“等等我啊,”小白干脆整个人双手一展拦在她的前面,“心湖……”
“你就像被收买了一样。”许心湖气乎乎地看着他。
“没有啊……”
“你快承认吧,如果你不是收了他的好处,”许心湖十分了解他状道,“那你就是爱上他了。”
小白完全傻眼地佩服着她的想象力,“这太荒谬了吧?”
许心湖点点头道:“的确很荒谬,所以你根本收了他的好处。”
“我没有啊……”小白十分想解释清楚。
“那你说,为什么昨晚见过他之后整个人就怪怪的,刚才还对他所谓的‘接风’那么开心?”
“明少爷为我接风,我当是要感谢他的盛情才是,也是常情。”小白尽力缓和着眼前这个活活想把他的话全都套出来的少女的怒气平和地道。
“那昨晚呢?”许心湖又逼近一步。
“昨晚?”小白有些欲言又止。
“昨晚怎么回事?”
“昨晚……没什么……”
“吞吞吐吐,有鬼,谈了什么?”
“闲聊而已……”
“闲聊会让你一晚不得安宁?难道你真的爱上那个混蛋了?”
“怎……怎么可能!”
“那就是收了好处,才不愿意告诉我。”
“我没……”
“不止收了好处了吧,说不定还重财轻友不会再帮我了。”
“哪有啊……真的只是闲聊。”
“难道是真的聊家常吗?”
“对啊。”
“那难道聊你的家乡在哪里吗?”
“对啊!”
“那,难道就坐在那里聊月亮和湖吗?”
“这倒没有。”
“难道只是聊家常就能回味一晚吗?”
“也不是……”
“我最了解你,值得你神不守舍的事情好象就是银子吧。”
“我不是那么爱财的其实……不是,不是这个问题!”
“果然还是重财轻友。”许心湖拨开他强行走过。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小白再也解释不清,急切之际只得又追上去只想着马上拦住她便脱口而出道,“——明少爷邀我去一位老夫人的寿宴——”
“……唉?”许心湖果然停了下来,“寿宴?”
“啊,”小白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怪自己果然还是说了出来,然后也便顺其自然道,“恩,据说那位老夫人是一位名将之孙女,后来这位老夫人便嫁到了城里,因此备受尊重;恰逢今日是这位老夫人的五十寿辰,明少爷便邀我前去。”
“…那位老夫人是谁?”许心湖问。
小白摇摇头,“没有说起,只是再过半个时辰便会派车来接。”
“这么说,明如许也会去了?”许心湖追问。
“恩。”小白点点头。
“有问题啊,”许心湖的直觉开始敏锐起来,忽然她想到什么,“就这样你便整夜难眠?”
“明少爷说到时全城和附近城县名豪都会赴宴,包括从京城来的一些达官们也会到场,是大场面吧。”小白这么说着的时候,许心湖在他脸上却看不出有多少的紧张神色。
“只为了这个?”许心湖还是在犹豫,“小白不像会怯场的人啊。”
小白轻扇蜻蜓点水般敲了敲许心湖的额头,眼神中带了些拿她没有办法的宠溺无奈地笑道:“应该有很多即使是心湖你也不了解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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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了小白回房去准备的时候,许心湖穿过走廊,正面遇到一个身子看上去很虚弱眼窝深陷无精打采的瘦削家丁正在提着两桶水沉沉步向后院。看着他那个佝偻的身形,许心湖想起了一个人,于是叫住他道:“等下。”
“啊,少奶奶……”那个男家丁声音也那么有气无力,回过身来紧张地打着招呼,可是身子稍微轻轻一斜似乎整个人都会倒下去。
仔细一看之下,许心湖总算记了起来,他便是她当日乔装成侍女时在灶间被那胖大娘使唤买错了东西的气虚体弱的家丁。
“你看上去很虚弱,为什么这么重的体力活还要做?”许心湖表示了不理解。
那家丁有些惶恐,不知该怎样回应,低着头半天只得一句:“回……回少奶奶,小的必须每天提满二十桶水才可以休息……”
“二十?”看他的样子两桶就够困难了,许心湖继续问道,“是谁规定的?”
“回少奶奶,”家丁还是不敢抬头,“……这是小的的工作……”
“这分明是虐待,”这么想着,许心湖道:“是那许大娘吧。”
“小的,小的是自愿的。”
——许心湖现在最讨厌听到这句话,和明总管那时一样令她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做了最正确的决定,她要履行她作为明家少奶奶的权利。许心湖很肯定地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只挑四桶水,然后休息,工钱照发,无论谁问起来,只说少奶奶吩咐的。”
那家丁激动地立刻跪下谢她的大恩,许心湖也很开心,终于又做了一件好事——如果明总管也能像这个家丁一样对她施与的帮助他脱离苦海而感谢她的话,就太好了。
“你先起身吧,我还有事问你。”许心湖继续道。
“少奶奶请尽管问,小的一定好好回答。”
“城里哪位老夫人是名将之后,今晚将会摆寿宴的?”这才是她想知道的。
“啊,”那家丁猛一记起,回道,“一定是城东傅府傅老夫人。”
“傅府?”许心湖听到这个“傅”字的时候,几乎有些发抖,“哪个傅府?”
“就是少爷好友傅公子的府上。”那家丁诚实地回答。
“是那个家伙,”许心湖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似乎眼前已经看到小白可怜的被傅七夕耍弄的悲惨场景,“我就觉得有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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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明府正门前打着阿欠的家丁看了看不远处出现的马车,忽然提足了精神朝府内喊道:“少爷回来了!”
随马蹄顿止马车也停了下来,明总管收起缰绳先一步下了马车。虽然天色很好,但还是掩不住明总管面上的一丝病白,只是他精神似乎好了很多,将车缰交给迎上前来的家丁便回身道:“少爷,到了。”
下了马车,明如许又开始玩转手中的金丝黑扇,便准备步进门内。
“晌午忙着帮叔父们筹办礼物,少爷的礼物还未置办。”明总管在侧提醒道。
明如许步子不停,随口说道:“是该准备。”
“那我这便去准备。”转身便要再出去一趟。
“明总管风寒未愈,我怎么舍得你再奔波。”明如许这么说的时候,明总管便又停了下来。
“不碍事。”明总管道。
明如许摇摇扇子,想了一想,慢慢道:“虽然不舍得大总管奔波来去,但有个地方还要劳烦大总管代我走一趟。”
“少爷只管吩咐。”明总管只等着明如许吩咐他去准备。
“马厩。”明如许说得简单明了。
“少爷。”明总管意识到了什么。
明如许轻轻笑着继续前行;明总管看了看那个背影,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往马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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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欣赏美丽的长廊边的景色,一边慢悠悠地拂扇前行,令他的步调与这片宁静浑然一体……
——“明如许!”
——突如其来的一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娘子精神不错。”就算不用回头,明如许也知道这个声音是谁的,试问全诸州上下有几个人会直接称呼他明家大少爷全名的?回身之际,顺便朝着这位娘子微笑了一下。
完全无视他的笑容,这位明大少的夫人直接来到他的面前,开口便问道:“你要对我的先生做什么?”——要知道明如许绝对不是一个好心到会请她的先生去赴寿宴的人,更加不会是傅家的寿宴……
“一日不见,娘子也不问候一声相公么?”他像这天气一样和煦。
“你为什么要邀请我的先生去傅七夕的府上?”
“是拜访傅老夫人。”他更正道。
……还不都是一样?!
“我没有被邀请。”分明是将她和小白分开,然后要对小白下手吧……
“傅府摆宴,乡绅显贵出席,身为明家少奶奶,怎么会没有被邀请?”他笑着看着她,眼神里带满了有趣。
——被耍了……
“……只是拜访?”
“并未勉强白先生。”
“先生也只是来拜访你的府上。”所以不要拿先生开刀。
“自然是拜访娘子。”明如许说这句的时候,不带任何醋意,还似乎很感兴趣般。
“先生只是我的旧友。”撇清关系。
“一日为师,终身……”还是有关系。
“先生不喜欢抛头露面。”她抢道。
“先生文采,理当得人青睐。”
“你想怎么样,反正最终都只是针对我吧。”许心湖忍受不了这种含沙射影的对话了。
“娘子真是难得。”奔波一天的明如许仍然兴致盎然。
“先生哪里得罪了大少爷你?我代为道歉还不可以么?”许心湖难以忍受他这种闲散气半分。
明如许转而看着周围景色,拂了拂扇,顿了一下道:“我应该说过吧。”
“什么?”她看着他。
“娘子真是健忘,”明如许转了过来,这次没有带着未知意味地靠近她,只是用着忽然令她感到一柄利箭般促不及防的犀利目光看着她直截了当地说着,“说过别再出现在那里。”
听他这么说,许心湖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他果然不是只是简单地邀请小白去赴宴而已,“你……”——好恶劣……许心湖深刻地记得第一次见面她因为误入湖心畔的时候被这个黑衣少年几乎是当作赌注赌掉了的抱负行为……那种恶劣的恶少,如果有人进入他的领地,他怎么会放过那个人呢?……却偏偏她选择的半夜却总是遇到这个瘟神……
“……那也和先生无关。”她怎么知道会那么巧?她怎么知道这明大少爷有半夜三更出来溜达的雅兴?
“我的理由也很充分。”明如许又开始把玩他的扇子。
许心湖连反驳的话都没有了……甚至连“无赖”二字也说不出口。
明如许在看周围景色的时候,眼神里有着目空一切的空洞,却也并不像是在期待着她的辩驳。而这一刻,许心湖下了一个决定——永远也不会再踏进那个几乎将她带进地狱的地方!
这时不远处马厩中的澈亮马嘶声令明如许手中的拂扇顿了一顿,明如许道:“娘子可知那是什么声音?”
许心湖不屑作答。
妙允前来寻找少奶奶秉明白先生已经准备妥当时,见到少爷也在,便没有立刻上前打扰,而是站在不远处轻轻望着两人——忽然那一刻,妙允感到少爷和少奶奶当真非常相配。只是这样想着,妙允的一张柔媚的脸便已经红霞四溢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身边的这位少女讨厌他的每一个字似的,明如许继续自言自语般道:“我果然是不谙马术。”
许心湖依旧没有反应,甚至懒得去看他的样子——是一副似乎永远都是和别人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的姿态。
明如许随便找到一句话便说的样子道,“娘子可通此道?”
明如许的每一句话她都不想作出回应了。
“娘子出身名门,”明如许自答起来,“马术自是不在话下,真是多此一问。”
——根本就是废话连篇……许心湖既然不再打算理会他,便又下了一个决定:无论他到时会如何对待她和小白,她都要和小白一起反抗到底——她已经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虽然小白还是很靠不住,但是曾经那些得意的日子的经验说服了她:小白的脑袋有时候还是很灵光的……应该是吧……
想到这里,许心湖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却被明如许的一句随风而来的话阻住了去路:“这匹马虽通人性,也看是不是得当的人;娘子若能做得其人,我可以答应娘子一个要求。”
——答应她一个要求?
……这……这未免太荒唐了吧?这位目中无人惟我独尊的明家大少爷破天荒的一句话令她整个人傻了眼……
不仅是她傻了眼,作为旁观者的妙允在不远处听到这句话时也脑中一片空白——这简直是不可相信的事……明如许用了一个连妙允也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句式:“我可以答应娘子一个要求。”妙允可以肯定,少爷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样说过……
许心湖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身来,顿了顿,终于在惊讶的目光中酝酿出了一句话:“任何要求?”
明如许被她这么一说,忽然想到什么,点头道:“除了解约。”
——这才是最重要的那件事吧?!
许心湖按耐不住,回敬道:“这样一来根本不公平!”
明如许一笑了之道:“娘子觉得不公平么?”
“当然不公平!”因为除了解约之外,她没有其他想要他答应的要求。
“我也觉得不妥,”明如许释然道,“作罢也好。”
“你……”根本是一种凌驾姿态的欺负……
可是这个机会是明如许自己提出可以答应她的要求的,她若不能把握,那便会错失良机;而且单就这位难以预测的恶少来说,这样的机会还会不会有下一次便难说了……
握紧双拳,许心湖不甘心地生硬回道:“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你说话可算数?”
她话音刚落,一把金丝黑扇便送到她的面前,更是顺带了一句话:“亲扇为证,”然后在眼前婀娜少女的又一次惊异和警惕的目光中微笑着回道,“如何?”
听到这里,妙允满是不解,也只得继续看下去。
迟疑了一下,许心湖下意识的在明如许的微笑注视中接过那把沉颠颠的扇子,在接扇的时候突然她的手颤了一下,心头也随着不由自主颤了一下——就在两只修长的手都接触那把扇子的左右两端的一刻……许心湖看着这把扇子,她清楚这是明如许常带在身边的那一把,而扇着这把扇子的恶少总是那副与人无关的令人憎恶的样子,理所当然她也憎恶起这把扇子——她可以确定那阵心悸一定是从扇子传来的警惕信号。
接过了扇子,许心湖抬头摇扇道:“若真的是我胜了,明大少爷该不会说是我看上了这把扇子不请自拿吧?”
明如许笑得过分好看地回道:“本是夫妻,何来不请自拿?”
——没错。许心湖想,虽然他们彼此知道并非真正夫妻,但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即使说她是偷去的,又会有什么人会相信妻子跑去偷丈夫的一把扇子呢?即便是当真被视为偷盗嫌疑,她只须说是为明如许送膳之时对此扇偏爱有佳情不自禁拿去欣赏一下;或者不小心碰掉了,怕是坏了拿去修理一番云云……总之这类谎话许心湖自认行家。
“到时你不耍赖就好。”许心湖很肯定地道。
“娘子有必胜把握么?”明如许很好奇。
“你太不了解本小姐的身家了。”许心湖似乎有些学着小白的样子轻晃着扇子。
明如许继续道:“那娘子如果输了呢?”
“输了便输了,先打赌的是你不是么?”许心湖撇清道,“难道你一定赢么?”
和风中,似乎也在学着她的语气——虽然没有了扇子的陪衬,明如许依然是那种没有人可以比他更值得去关注的模样,果然他也很有深意地回答着:
——“不了解的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