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而奏(1 / 1)
南沂后宫桃花苑
一排烛灯悬挂在桃树梢,露天舞台,虹炫飞舞,赢得热烈掌声。各国王皆已入座,沂文帝和紫明后坐在高台,次下王爷携王妃共坐,其下是年幼的公主王爷,由宫女服侍。
又是一曲终,歌姬辞谢歌台,众人凝神,接下来便是齐乐公主的压轴好戏。
微风袭来,幽香暗袭,桃花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辗转缓缓飘落。只见寒苏手扶素腰,碎步而入,微微曲身行礼,黄衣袂飞,轻抬眸,笑盎然,如采花归来的仙子。
寒苏缓缓走上舞台,再次向各国王行礼。两位宫女躬身将古筝抬了上来,放置中央,退了下去。月光如采光灯,特别眷顾地洒在寒苏身上,蒙上一银纱。众人看呆了眼,忘了呼吸。
南宫逸于子车博目光相触,两人狡黠一笑,不语。
南宫越定定望着她,沉默,漆黑的眼眸闪烁,嘴角微勾。
南宫辰似笑非笑,突然脑袋一阵刺疼,恍惚中好像有什么跑了出来,破破碎碎的画面,一男一女相拥,南宫辰想要看清楚,而就在一眨眼的瞬间,那些幻象消失不见,只剩站在舞台中央的寒苏,微笑,南宫辰也朝她点头微笑。
“齐乐,真的可以吗?”寒苏面带微笑,在心里默问。
“手握住葫芦,别害怕,让我进入你体内。”齐乐轻声道,葫芦泛着淡淡的光。
寒苏照做了,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双眸含水,微微欠身,坐在古筝前,双手抚琴,优美的音符缓缓飘出,随着风、随着落花悲鸣。
齐乐的眼神看向子车博,带着淡淡的笑意,朱唇轻启:
石桥细雨,画舫里,伊人谁依
研磨粉底,执笔手,勾勒眉宇
琴声转起,离魂夜,花落满地
追忆,沾衣云霜薄衫去
似醉意,看,琅琊金羽
音律起,夜莺,初啼
丹青笔,挥毫写意绕指,柔肠却,韶华去
是前世曾痴迷,还是你今生无法忘记
秦淮河夜雨纠缠水滴,谁吹长笛
是前世欠你的爱意,化作今生情思记忆
金陵城灯火萧瑟秋意,青丝换霜雨
夜风吹雨,画舫里,伊人何去
玉琴横笛,绘一曲,鸳鸯连理
焚花断玉,离别夜,横笛响起
追忆,执手翻云覆雨
已醉去,晃,月夜轻骑
桃花溪,与卿,别离
丹青笔,泼墨山河绕指,柔肠却,人离去
是前世曾缘惜,知道你今生无法忘记
秦淮河落霜凄凉水滴,风雪夜骤雨
是前世恨你的点滴,化作今生怨你归去
金陵城城墙斑驳记忆,碾碎回忆
是爱你是恨你,是看不到你的泪滴
金陵城风雨飘散回忆,湮没花雨《金陵秦淮河》
一曲终,一片死寂的沉默。
齐乐两行清泪落下,哀怨地看着子车博。子车博直直看着她,袖里的手紧握着,脸色红紫,杀意正浓。
齐乐满意一笑,站起身,朝沂文帝歉意躬身:“父王恕罪,齐乐不甚想起了去世的母亲,一时伤感,乱了宴会的气氛,齐乐该死。”说着,曲膝跪了下去。
周围一片讶异,众人面面相觑。
“苏儿弹得极好,何罪之有,快快起来。”沂文帝大笑,面带赞色,眼落在南宫越身上,苦笑。
南宫越回视沂文帝,恭敬点头。眼眸转到寒苏身上,一个想法快速划过,还没抓住,却已不见了,总觉得她有哪些不同,却又说不出来,郁闷。
南宫辰看着此刻动作优雅的寒苏,想起提着裙摆踢树的寒苏,之间的改变让他不由得讶异。
台下的宫女匆匆上去扶起了齐乐,这时才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齐乐淡笑转眸,朝子车博灿烂一笑。
“齐乐还有一物,想请各位王观赏。”齐乐笑着,摆手,宫女便捧着笔墨纸砚上来。
齐乐挥笔一洒,勾勒城墙,下笔如有神,神情严肃,不一会儿,一幅画生成。
众人凝神,只见画中,盈盈月色下,斜雨打湿了城门,城门跺口处残留着绑架犯人粗绳,两盏虹灯摇曳,愈明越暗,雨水浸湿的黄土有一朵高傲的盛开的茉莉花,题词曰: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画面栩栩如生,就如在眼前发生的一般,众人的心情黯淡了些。齐乐微笑着望着脸色惨变得子车博,仿佛相隔千年的对望,那么遥远却又那么清晰。
子车博,你若记得,那里便是你亲手送她上的断头台,你亲手断送了她所有的爱,也埋葬了你的亲情。
“让各位见笑了。”齐乐弯身行礼。
众人如梦初醒,又是如雷般的掌声,沂文帝心情大好,笑道:“听闻齐乐公主才艺过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啊!子车兄,可是你调教的好女儿啊。”语里完全是玩笑。
可听在子车博耳里却变了味道,面色不变,假装谦虚道:“沂文兄过奖了,小女拙劣,该是好好调教才是。”
齐乐笑着,脚下一软,寒苏跌倒。宫女一惊,上前去扶,寒苏满脸通红。
“齐乐,下次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一声?这样摔倒很丢脸哎!”寒苏在心里暗骂。
“对不起,我怕时间过久会损坏你的身体。”齐乐闷闷的声音带着歉意。
寒苏欲哭无泪,看了看沂文帝和子车博,她还真会挑时间走人。
“父王,齐乐身体有些不适,能否先退下?”寒苏脚步一晃,又要摔倒模样。
“来人,扶齐乐王妃下去休息,传太医。”沂文帝吩咐道,责备地看了一眼南宫越,南宫越无奈,起身。
寒苏被宫女扶下舞台,心虚地抚着胸口,不知道齐乐怎么在台上站得住脚的,她现在腿软得发抖,还好这次有惊无险的过了,吓得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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