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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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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

低唤着早已镌在心底的名字,望着眼前这生生世世都难忘却的容颜,仍是不自主的伸手抚上那再熟悉不过的眉宇。

四目相对,那抹柔情灼热了我的心,攀上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唇角,他似得了邀请,越发的舔吮纠缠着,热吻一路下滑,所到之处衣衫渐散,巨大的欢愉充斥着全身,迷离着微睁开眼,眼前忽明忽暗,只胤禛的身影映在帷幔之上,无边的激情将我引领到了那旖旎的迷幻世界,我的身体……只为他绽放……盛开……

痴缠过后,早已力竭,手臂轻搭在胤禛腰际,在他的怀中寻了个舒服位置,身体迫切的需要休息,迷糊之际,低喃着,“我生辰之时,你还要再送我一串手珠!”

“好,应你!”湿热的吻印在额上。

“嗯!”挪了挪身子,贴他更近些,“上次那串,今日被天申讨走了,心疼坏了我!”

“嘘!”他轻哄道,“我知道了,睡吧……”

“嗯!”得他许诺,心下释然,唇边溢出一抹满足的微笑,沉沉进了梦香……

郎士宁

次日天明,悠悠转醒,枕边人早已离去,翻过身子,抚上他躺过的床榻,鼻尖嗅着他留下的气息,笑意重又扰上唇角。拥被而起,细细算来,再有五日便是二十六了,十年了,我嫁他整整十年了,那日定当好好庆贺一番。

想至此,便再无睡意,拢衣而起,唤进小蓝伺候我梳洗打扮。坐在镜前,细细打量镜中容颜,先时少女的青涩早已褪却,但见脸如满月、眉若远黛、眸似秋水、笑盼生花,双颊泛着动人的光泽,几年的滋润越发趁得娇柔妩媚,再看身型,个子似高了些许,俗语言,“二十三,蹿一蹿”,果然在理,生产后的身子也并未臃肿,反是越发紧致嫩滑,酥胸高耸,臀圆紧翘。先前若是含苞欲放的花朵,现在则是盛开绽放的花蕊,如此的清香,如此的美艳,如此的诱人……这一切的一切,皆只为了他,只独为他一人怒放……

“格格越发的明艳了!”小蓝赞道,“爷也越发的疼惜格格,四阿哥又听话懂事,不劳您操心,我真替格格高兴!”

“你啊!越发的能说会道,嘴似抹了蜜!”扭过身子,笑着轻戳她的脑门,“早晚将你许了人家,去哄你的夫君吧!”

“格格!”小蓝跺脚,忙捂上脸,小脸浮起一片红霞,不依道“格格就知道欺负奴婢,奴婢就没见格格取笑过满月姐姐!”

“快不要恼啦!”我正言道,“不是打趣你,你与我幼年相伴,情同姐妹!如今我已嫁进府上十年,你与我年纪相仿,也已二十出头,我怎忍心让你行单影孤!过几日我就同四爷商量,给你寻个好人家,可好!”

“格格!”小蓝忙自跪下,掩面哭道“格格若是觉得奴婢不好使唤,只管打骂教训即是,切莫要说什么给奴婢寻个人家,将奴婢打发出府的话来,奴婢便感恩不尽!”

“好啦,好啦!”忙将她扶起,“我们做女人的,自是要为自已寻个好出路,我也自是舍不得你,可也不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

“格格!”小蓝脸庞似火,“格格……”

“好啦,好啦!”宽慰道,“这事儿,你且记在心中,将来若真有了心上人,第一个便要告诉我知晓,我也定让你风光出嫁!”

“格格……”

“好啦!”我笑道,“我们的小蓝害羞了!快且帮我把头梳好,今日还要出门呢!”

小蓝依言继续为我梳妆,因要外出,不可招摇,只以一支珠花簪子简单的挽髻,配了一对珠花耳坠,换了件湖蓝绣花的绵袍。想了想又觉不妥,于是将珠花耳坠一并取下,与小蓝各换了套男装,乔装出府。

“格格,您若有什么需要,吩咐宝明去置办不就成啦?何必自己跑出来,劳心又费力的!”

手持折扇与小蓝并肩走在京城繁华的大栅栏街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如今我们女扮男装,切记,要叫我公子,免得招来事端。”

“是,公子!”

“再过几日便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我自是要出来亲自置办些礼物来!”我小声解释着。

“格……公子真是有心!”

一路走来,看过的的店铺不下数十间,直走得一双脚板发酸,仍是没选到一件称心如意的礼物,我有些气馁,领着小蓝走进一间茶社。

选了临窗的桌子坐下,手中不停地摇着折扇,今年盛夏来的早,只进了六月,就已是热气袭人,茶社的伙计见我们难耐暑意,便先上了冰镇的乌梅汤给我们去暑,又上了四盘小点,可谓服务殷勤,颇有宾至如归之感,先前的浮躁也随之褪去不少。窗外便是繁华热闹的大栅栏,坐在此处,街上全景正可尽收眼底。

品着桌上小点,忽想起若干年前带着小蓝出府逛街的情景,笑意拢上唇角。

那时,为给胤禛挑选生辰礼物,带着小蓝偷跑出府,结果还被他给撞到了,挨了好一番说教,后因一匹香云纱与玉莹相识,又因那纱致我与胤禛误会频频,个中滋味就似这碗清茗,入口微苦,继而甘醇,直至口齿留香。

眼下虽是风平浪静,可随着夺嫡日盛,年羹尧必是被重用,而年玉莹也会步步恩宠,那时的我,该当如何?再想到胤禩日后的窘迫,虽知与他是再无交集,可心头还是止不住的发涩。想至此,心中便似蒙了一层愁雾,挥之不却,方才购物的乐趣早已荡然无存。

看天色已然不早,还是快些回府,免得生出枝节,于是唤来伙计算帐。此刻楼下传来吵闹声,惹得茶客纷纷回头相看。

“走……走……走,客满了……”方才还彬彬有礼的伙计此时却似变了个人,声调提高了八度,态度极不友善。

“为什么我不能来这里!”蹩脚的话语,极为生硬。

不禁好奇的朝门口望去,哦,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个洋人,还是个传教士!

“黄毛蓝眼睛,谁知你是人还是妖!”伙计嘟囔着,一脸的烦躁。

“我当然是人!”那洋人虔诚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念道“主啊!宽恕这些无知的人吧!”

此举把那伙计吓了一跳,“你要施妖法!”

“NO,NO!”那洋人忙又解释,“我说了,我跟你一样,是人,不是妖,我只想在你这里喝茶,吃点心!”

“对不住您,满客了!”伙计指了指“您还是去别家吧!哎,对,从这出门,往西走,还有一家茶社!您老高高腿,再走几步!”

那洋人,仿佛是一根筋之人,任伙计如何劝导,仍是站着不动,大有不在此处喝茶便不走的架势,引得茶室的客人一番交头结耳,指指点点。

“怕了您了!”伙计无奈的让步,“我给您问问,看哪位大爷肯跟您拼桌,若是不成,求您就别难为小的了!”

“好的,你去问问,我等着!”

伙计挨桌问着,但众人均是摇头摆手不肯答应。

伙计来到我们桌前,点头哈腰,“这两位大爷,能不能……”

“不行!”话音未落,便被小蓝断然拒绝。

伙计挠头,一脸无助,看看小蓝,又看看那洋人,最后转向我。

“就请到我们这桌坐吧!”想到也不会坐多久,索性卖个人情,爽快地答应下来。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伙计千恩万谢,笑着朝那洋人走去。

“格格……”小蓝急道,“那黄毛鬼是妖啊!要吃人的!”

“乱讲!”喝住小蓝,“人家跟我们一样,是人!只不过样貌跟我们不同罢了!”

“格格……”

“别说了!我自有分寸!”

那洋人随伙计来至桌前,颇为绅士的脱帽行礼,“您好!不介意我坐下吧?”

点头应允,近距离终看清来人相貌,这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深眼窝、高鼻梁、蓝眼睛,一袭黑色牧师袍,也算是魁梧帅气之人。

“我叫朱塞佩·伽斯底里奥内,有个中文名字,叫郎士宁。”他自我介绍着,“很高兴认识您,不知小姐贵姓?”

心中一惊,竟被他看穿了。

知我起疑,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我不是瞎的,看得出来!小姐耳垂上有洞,自是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赞他心思缜密,我笑道,“为出行方便,才会乔装至此,还请郎先生莫怪!”

“不怪!不怪!”他忙自摆手,“小姐不视我为异类,郎士宁身感荣兴!”

“敢问先生的故乡是哪里?”

“我来自米兰。”

“意大利的米兰?”

“啊!小姐真是博学!”他很是惊讶,“没想到您也知道我的家乡!感谢上帝!”

点头,笑而不答。

这个郎士宁很是健谈,言语中又不失幽默,竟视我为知已,天南海北的聊着。从他讲话中得知,他幼年擅绘画,后加入耶稣会,去年由耶稣会的葡萄牙传道部派遣至了大清,劝导我大清子民信奉他的上帝,无奈我大清民风淳朴,对这些舶来的教义自是难以接受,以至他的工作举步维艰,如今致力于研究中西方的绘画事业。

我与郎士宁闲谈着,一边的小蓝却是如坐针毡,不时捅捅我,提醒我时辰不早了,该走啦!我会意,笑道,“今日与先生相谈甚欢,无奈天色已晚,我们改日再叙!”于是吩咐小蓝结帐。

谁知郎士宁执意由他付帐,直道,怎能由小姐付钱的道理,拗不过,唯有谢过,笑称来日再聚。

郎士宁极为绅士地帮我拉开身下椅子,示意我先行,来至门口又快行几步为我打开屋门,让我与小蓝先行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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