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等式的圆(1 / 1)
手机响起的时候,千以夜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得到了片刻的解放。
【队伍】夜蒾:电话。。等下
说完她拿着手机去了客厅,也不管丶安彡会怎么想,反正她现在需要冷静。
开着空调的室内略有些冷,她拿着手机站在窗口。
看了屏幕上响了半天的未知号码,还是接了起来。“喂?哪位?”
“是我。”
电话那头声音带着淡淡的哀伤。千以夜差点就扶额了,早知道还不如不出来呆在里面呢。最起码和丶安彡相处还比和时渊相处容易些。
“你哪位,我又不是神,我哪知道你是谁。”
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小夜,你明明听出来了为什么不承认,你以前生我气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在心里把他圈圈叉叉了一遍又一遍。
“时渊,这么晚了,到底什么事情?”
“呵呵呵,没事就不能打给你么?”他声音依然低低的,千以夜听见不太清晰的其他人的说话声,“先生,找人来接您吧或者帮你叫出租车。”
时渊低低的回了一句不用。身后,嘈杂的声音让他捂住了耳朵。
“你在哪儿呢?喝醉了?”
只有这样一种情况。时渊今天的状态也不对,按照平时他也不可能那么好说话。“唔,喝了一点点。”
千以夜皱起了眉头,“你现在在哪儿呢?找你家里人来接你或者随便哪有女朋友,要是都不乐意我建议你拨打114,查询出租公司的电话号码。”
她冷着声音,一字一顿的戳在他心尖上。
“小夜,你真狠心。”
他声音压得越发的低了。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千以夜发现自从时渊回来,自己就没过过好日子。
既然都已经选择了离开了,还回来干什么呢。
“小夜……我喝醉了才敢给你打电话。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他缓缓慢慢的说着,千以夜怕他出事,只得答应,“好,我原谅你,你现在就叫旁边的人给你叫出租车回家好不好?”
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喝醉了还不知道在哪里。时渊的父母前几年就已经搬离S市回老家了,千以夜安慰自己,他毕竟是一个男生,也没什么好同情的,就算在大马路上睡一晚也死不了。
顶多感冒。
顶多感冒而已。
“呵呵,呵呵,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时渊你别装疯卖傻了,你到底醉了没了?”她想尖叫,想踹人,还好时渊此刻不在千以夜的面前,不然她可不能保证做出点什么来。
万家灯火万家暖。
千以夜的公寓客厅昏暗一片,在客厅站的越久,她便觉得越冷。“嗯……小夜你说我到底醉了没有?”
千以夜头痛的想,千万不要和喝醉酒的人说话。
对方是没有理智的,还会搞得你胸闷气喘血压升高,轻则头晕眼花重则倒地躺尸不起。
“千以夜你电话接好没,安彡让我问你怎么失踪了?”
韩景沐打开书房的门,书房里面一点点的光透了进来,“没,告诉他那个问题我会想的,一时半会现在走不开。”
“时渊,你把电话给旁边的服务生。”纸醉金迷,千以夜脑中闪过这四个字,一阵冷哼。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快点给。”
对面半天没了反应。
千以夜焦急的又催了一遍。
“不好意思小姐,这位先生好像睡着了,你能不能过来接他?”千以夜的眉头更皱了。“那你告诉我地址。”
她哀叹一口气。
终究还是忍不下心来。
服务生报了地址,千以夜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韩景沐,有时间没,跟我出去一趟?”
她还得好好想想,到底把时渊接回来还是什么。
“怎么了?”
“时渊喝醉了,刚给我打电话打着打着睡着了,服务生让我去接他。”果然韩景沐踢踢踏踏的穿着拖鞋跟了出来。
“时渊?你那个悲剧?”
他声音低低的压着不悦。正好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压低着嗓音愈加粗糙了,“嗯。”
她能感觉到韩景沐的不悦。
“你有病啊,让他自生自灭算了,难道他没朋友没父母么,再不济让服务生直接把他丢大马路上不久成了,看他以后还怎么骚扰你。”
千以夜的头更痛了。
她早就知道当初韩景沐对时渊的各种不顺眼,以至于最后他们分手韩景沐也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现在又已十点多了,让他出去实在是难为他了。
“要不我自己去吧?你留在家里?”
她试探着问。
“你疯了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出去?走吧快去快回,趁早把他丢大马路上。”千以夜早知道韩景沐不会放她一个人出去。
“小沐你真毒舌,一过一码归一码,刚才那件事迟早要找你算账,哼。”
到了服务生说的地方时,千以夜才发现这是一家管理还不错的饭店,时渊趴在桌子上,安静柔和的一点都看不出平日里的犀利。
千以夜走了过去,叹了口气,“他结账了没?”她喊过服务生问,服务生摇了摇头,“小沐,摸摸他身上带钱包了没,带了用他钱包付款。”
韩景沐从时渊的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了钱包,问了服务生多少钱之后从钱包里面抽了出来,随后看向千以夜,“他钱包里面有你们以前的大头贴。”
千以夜接过韩景沐递过来的钱包看了一眼。
想了半天依然没想起来这是他们什么时候拍的,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正好是大头贴特别流行的时候,千以夜拉着时渊去了无数次。
那时候他们的手机背面还贴着他们俩人的合照。他们的课本里面的书签,是她用他们的照片自制的。他们的钱包里放着二人的合影,她的床头,有两人的笑颜。
后来,他俩分手了千以夜便把所有的东西都丢了垃圾桶,丢到了楼下的回收垃圾箱,也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
“你要不要给他认识的什么同学打电话?你应该认识几个吧?”
千以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被时渊钱包里面的照片弄的有些心烦意乱,“我找找。”
千以夜拿过时渊搁在桌面上的手机。
一个个名字翻了出来。
有家人和同事以及朋友,却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我一个都不认识,他大学又不在这边念,高中的同学我也没联系方式。”
“姐,把他丢马路吧,我老早就想这么干了。”
在收拾桌子的服务生怪异的瞥了韩景沐一眼,“要不这样吧,把他拖回去睡客厅,反正你也在家,不会出什么事的明天酒醒了就让他走。”
“不行,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他要是知道你心软,以后一再地用这种卑劣招数怎么办?”
他们二人意见达不到同意,分歧肆起,矛盾重重,“这样吧,去隔壁酒店给他开个房间,管他醒不醒,让他明天自己醒来解决。”
韩景沐的提议也不是不可以,千以夜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想起前阵子有新闻报道说年轻的某某到某某地区出差,结果晚上喝醉了睡在酒店,被人在浴室里面挖了肾。
“带回去吧。”
韩景沐最终败下阵来。
“好吧拉回去就拉回去,哼,姐你重新找个男朋友吧要不然这家伙看你一直没男朋友肯定会死命纠缠你。”
韩景沐你是小说看多了么。
千以夜这句话卡在喉咙口,只是用奇怪的目光瞥了韩景沐一眼。
时渊睡的极不舒服,醒来的时候自己窝在一张显得略小的沙发上面,大约是怕他掉下去,旁边的茶几离他只有一掌的距离。
身上盖的毛毯已经掉到了地上。
他揉了揉太阳穴,零星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时渊看着周围的环境,忆起昨夜丢人的自己,揉了揉太阳穴,大脑的疼痛提醒着他昨晚的为所欲为。
桌上贴着一张便签条。
你喝醉了,付账的钱是从你钱包里面拿的,起床开门右转谢谢,慢走不送。
他看得出这是千以夜的字迹,一字一顿的写的特别清晰。
房间门被打开的时候,时渊还在低头研究千以夜的便签条,大约是昨天自己喝醉了之后打电话了给千以夜,她接了自己回家。
“哟,醒了?醒了就回家吧,慢走不送。”
少年穿着蓝色的睡衣,眼神迷蒙的看着时渊开口,然后转身进了卫生间。
等到韩景沐出来,时渊已经叠好了沙发上的毛毯,“我说,你怎么还没走呢?”
早上五点多,韩景沐朦朦胧胧的醒过来便想要上洗手间,书房里面什么都没,他只能出来。
时渊站起来看着面前的少年,面上虽不动声色,脸色却难看了不少。
大清早出现在千以夜家里的人,除了自己竟还有一人,也难怪他脸色会不好,“抱歉,问一下,千以夜呢?”
“唔?她?还在睡觉啊。”
韩景沐靠着门,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让对方赶紧滚蛋。“还有问题么,没有我继续睡觉了啊,困死了你也不想想你昨天喝醉了把你弄回来都超过十二点了。”
千以夜是典型的中看不中用,压根没什么力气,他们家住在五楼,从出租车上把时渊弄下来两个人把他扛到五楼,累都累死了。
“额。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诶,没事没事你以后喝醉了别乱给千以夜打电话就成了。”韩景沐不过是想,你给千以夜打电话最后受罪的人还是他。
时渊却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眼神黯了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走了,帮我谢谢她。”
他用手扒了扒头发,拉了拉褶皱的衬衫,头也不会的换鞋,开门关门,离开了他们家。韩景沐对着关上的大门低低咒骂了句靠。
这都什么人啊,怎么都不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