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场血战(5)(1 / 1)
残阳如血,夕阳余晖笼罩下的废墟,显得苍凉而又悲壮。
一个伤员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大声哀号着,瑛子按着他的手:“来人,帮我按住他!”
虎妞赶紧上前帮忙,按住伤员的双手,瑛子麻利地扯开一件衬衫,撕成绷带条。虎妞愣愣地望着,瑛子利索地给伤员受伤的肩部做包扎。伤员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大叫一声,突然狠狠地咬住瑛子的手,瑛子也疼得差点叫出声来,但还是咬牙忍住了。伤员喘着粗气,终于松开了嘴。瑛子手上已经被咬出了鲜血。
“给你包上!”虎妞说道。
瑛子摆了摆手:“没事,绷带还得省着点用。”
在他们身后,躺着横七竖八的伤员,孟二狗和戏子几个主力都在,只是身上都挂了彩,阿奎和崔四身上没伤,急得在地上团团打着转。
瑛子扭过头问道:“还差多少人?”
崔四鼻子一酸:“差老鼻子了!钱长官没回来呢!”
“还有孙打铁。“虎妞说道。
阿奎抄起枪:“我去找白爷。”
瑛子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能出去,就在这儿待着!白朗和钱佳皓多大的本事,鬼子、二狗子肯定奈何不了他们。人出去太多,反而是累赘,要是暴露了,肯定会把鬼子给招来。他让咱们在这儿等着,咱们就老老实实在这儿等着。”
“有鬼子!”阿奎正在站岗,突然脸色变了,跑回屋里大喊。
所有人赶紧拎起枪,找地方隐蔽。骑在马上的白朗一身鬼子军装,溜溜达达从远处走来。
“有喘气的没有?答应一声。”
阿奎从掩体后探出头:“咋说中国话呢?”
白朗摘下战斗帽:“是不是都死绝了,那可不是我带出来的兄弟!”
众人欢呼着,从废墟里冲了出来。白朗得意地跳下马,迎了上来。
“爷,你这衣裳咋弄来的?”阿奎问道。
“拿我那身破衣裳,跟鬼子换的。”
“马呢?”
“鬼子队长送的呗!”白朗说完,走进废墟的断墙里,屋里的伤员见他进来,都努力挣扎着起身。
“就冲出来这么点人?”
“路上碰上了埋伏,大伙儿被打散了,应该还有人能寻回来。”瑛子说道。
“你哥呢?”白朗问虎妞。
“打散了,没见着。”
“不能够啊,凭你哥的身手,还能叫鬼子困住?”
“响枪的时候,我看见好几颗炮弹都在我哥身边炸了,等烟散开,就再没瞅见我哥。还有孙打铁,也没了。”虎妞眼圈一红。
“别哭啊,你哥指定出不了事儿,我这就回去迎迎他。”
“你回来,怎么刚回来就走?”瑛子说道。
“那你就只当我从来没回来过,不就完了。”
他出了废墟,孟二狗和阿奎几个兄弟还在马前守着。
“爷,咋又走?”
“去找找钱佳皓,人家救了咱,咱不能撇下人家不管。”
“爷,你歇着,我去吧。”
白朗翻身上马:“有这身鬼子皮,我去哪儿都方便,你们谁都甭拖累我!”
虎妞从屋里冲了出来。
白朗挥了挥手:“放心,妹子,我指定把你哥和孙打铁全身全影地带回来!”
伪军在打扫战场,他们走到奄奄一息的孙打铁跟前。
“队长,这还有个能喘气的。”
“别让他死了,带个活的回去给日本人。”
后面草丛中钱佳皓满脸血污,他闭上眼睛,将脸深深地埋进草丛里。
孙打铁躺在担架里,奄奄一息。伪军带着缴来的战利品疲惫地走在路上。
突然后面一声呼哨,一匹快马从后面冲了过来,跑到队伍前面。
伪军队长大声喝问:“什么人?”
白朗立在马上,打量着眼前的队伍。
伪军队长态度转变,点头哈腰:“太君。”
白朗拿腔拿调地说道:“八路的,有没有看到?”
“看到了,都让我们给剿了,还抓了一个活口!”
白朗眉毛一挑:“活的,我的,看看。”
队长一招手,两个伪军抬着担架走到队伍前面。白朗认出了孙打铁。
“活的,一个?”
“就一个啊,其他尸首拼都拼不全了。”
“我的,带走。”
“太君,您别,您带走了,我跟中居大队长怎么交代啊?”
白朗跳下马:“他的,快死了。我的,单独地审讯。”
伪军队长挡在担架前:“这人可是我们费老大劲抓住的,你一句话就给带走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白朗眉头一皱:“八嘎,让开!”
两人正吵着,摩托队轰隆隆地从后面驶了过来。
“正好,中居大队长来了,咱找队长评评理。”
白朗拔出枪来,抬手就是一枪,伪军队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伪军们全被吓傻了,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朗掉转枪口,“啪啪”两枪,冲在最前面的摩托车直接翻在了路边的沟里。他一把抓起孙打铁,将他放在马鞍上,狠狠一拍马屁股,马撒开了花就往回跑。伪军吓得纷纷避让。
白朗一边向鬼子的摩托队开枪,一边钻进了路边的树林。中居正南狼狈地躲在摩托队后面,组织士兵进行还击。
“小鬼子,你亲爹又回来了,还不赶紧过来认爹!”
鬼子刚要起身去追,被中居正南挥手制止:“又是支那人的诡计,那个骑马逃走的,才是支那的重要人物。让保安队去抓假皇军,我们继续追击。”
鬼子们纷纷跨上摩托,重新发动。
孙打铁伏在马背上咬着牙,夹紧马镫,箭一般地蹿了出去。
马蹿到了一片开阔的旷野上,后面的摩托车还在紧紧追赶。孙打铁终于体力不支,从马上滑落下来,剩下战马扬长远去。孙打铁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还是摔倒了。
摩托车将他围成一圈,鬼子们跳了下来,没有人掏枪,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小鬼子,快点动手,你爷爷还急着投胎呢!可别死得太早,等爷再回来找你们!”
参谋低声向中居正南说:“少佐,他流的血太多了,恐怕带回去也已经死了。”
中居正南不急不慢地从腰上拔出了撸子:“死亡在很多时候是种荣耀,支那猪根本不配获得。”
他抬手两枪,孙打铁的腿上又多了两个枪眼。
中居正南将枪插回腰里:“这个地方平时不会有人经过吧?”
“不会,连放羊的都没有。”
“你的血全部流干还需要几个小时,用这段时间好好来忏悔吧。”
鬼子们重新跨上摩托,从孙打铁身边轰鸣着离开了。孙打铁喘着粗气,仰望着天空。蔚蓝的天空,白云在浮动。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