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决斗(1)(1 / 1)
白朗和戏子走进露营的树林,一边走,白朗一边扒掉了自己身上的军装。
阿奎和其他几个弟兄围了上来,“白爷,怎么样?”
“奶奶的,玩了半辈子鹰,这回倒让鹰给啄了眼了。”
“那老孟还在他们手里呢,咋办哪?”阿奎问道。
“我估摸着,他们一时半会还不会动他。真把老孟宰了,撕破了脸,他们也没啥好处。你们赶紧撒出去,打听棺材瓤子藏在哪儿。”
“好!”
“都吃饭了吗?”
阿奎揉着肚子:“没呢,在林子里候你们一天了。”
“把蒸馍给他们分了。”戏子从怀里掏出虎妞带来的蒸馍分给众人。
阿奎狼吞虎咽地啃着馒头:“爷,真香,打哪儿弄的?”
“问那么多干吗,馍还堵不上你的嘴!”戏子说着,将最后一个馒头递给白朗。
吃晚饭,他们一起到了起先棺材瓢子待的地方,当棺材盖子被推开,里面已经空空如也,白朗沮丧地一屁股坐在棺材上,阿奎从远处跑了过来,“我们把这方圆百十里的野坟、官坟都寻遍了,好几次还差点让女鬼给叼了去!这帮盗墓贼全都化成烟了,哪都找不着。”
“他们也知道自己捅的娄子太大,不会是跑了吧?”戏子问道。
“不会!这帮偷坟的都有自己的地盘,到了外乡,人生地不熟更难活,况且军火还在他们手上,带着也不方便,他们一定会再出来销赃的。阿奎,你知道这附近哪有专收古玩赃物的地方吗?”
“知道,有好几个呢!”
“每个地方都撒一两个兄弟过去蹲着,碰上可疑的人,马上回来告诉我。”
白朗等人正在忙活找人,上官睿正在给士兵收尸。
“都是跟了我十几年的老兄弟,身后头还有一家老小呢。老刀把子,他们可都是为了保你的杀虎口才丢的命,这账,咱们怎么算?”
“人又不是我请去的。”
“你什么意思?”
“上官司令,我爹的意思说这几个兄弟可不一定是死在白朗的手里。”钱佳皓接茬说道。
“上官睿眉毛一挑:“还能有谁?”
“我刚才看眉心上的伤口,只有用撸子才能打得出来,白朗和他那个手下使得是大眼盒子,枪眼比这个大。”
“要是还有个人也有白朗这样的手段,那就更麻烦了。”老刀把子不无担心地说道。
“哼,不是白朗,也肯定是你们杀虎口上的人!别废话,都给我回军部。”上官睿说道。
“凭什么?”钱佳皓问道。
“就凭这个。”上官睿举起枪顶住钱佳皓,士兵也都举起枪对准老刀把子的人。没办法,老刀把子只好跟着上官睿到了晋绥军军部。
“司令,杀虎口上的人使得大多是老套筒、汉阳造之类的长枪,短枪很少,有也大部分是盒子枪,倒是一团的特务连,有人使撸子。”钱佳皓虽然生气,但没和上官睿急,而是细心给他说着。
“难道会是我的人干的?”上官睿问道。
“不,司令,我的意思是说,可能还有一拨人在找军火。而据我观察,军火也不见得在白朗手上。”
“还能有谁,上次在山洞,你不是都亲眼看见了吗?”
“我们只是看到军火被搬走了。如果真是白朗给拿了,肯定想着怎么给运出去,干吗还要大白天的冒险到杀虎口来。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个干瘪老头,叫棺材瓤子,据说是个盗墓贼,这俩人之间能有什么交道好打?”
“你是说,军火跟棺材瓤子也有联系?”
“咱们在山洞里发现的那条地道,可绝不是一两天能挖得出来的。而且洞很窄,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进出,恐怕只有专门吃这行饭的才做得到。”
“他妈的,这老不死的!”
“所以,我看白朗八成也没得着军火,但是棺材瓤子恐怕也不会对枪炮感兴趣,只是想脱手发个洋财。我们只要先找到他,就还是能赢!”
“小子,回来这么久,就今天这番话能让老子佩服!”老刀把子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好,那我就去查了。”钱佳皓说完,出了司令部。
当经过营房时,崔四突然从屋里跑了出来:“长官,钱长官,您还记得我吗?”
“崔四?”
“钱长官,我有件事要求您!”
“什么事儿,说吧。”
“出来吧!”崔四冲着营房里一招手,七八个年轻后生一股脑地跑了出来,站成一排。
“你们这是要……”钱佳皓不解地问道。
崔四退到队伍中,一个立正,所有人都站得笔直:“钱长官,我们都是东北人,全在一团里。您来以后出的每一件事,我们都瞅得真真的,您是个好长官。碰上个好长官太不容易了,我们都佩服您,打算以后就跟着您干了!”
“快别这么说,我只是个上校参谋,那特派员也是个虚职,我没权力让你们跟着我。”
“钱长官,您不知道,我们好多人都是原来东北军的,九一八的时候,一枪没放就让小鬼子给撵到关内来了。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那滋味不好受。我们也想打回去,可长官不干啊。后来,在古北口、宛平城都跟鬼子干过,败了,败得太惨了!撤到这一带,兄弟们跟大部队冲散了,上官睿看上我们的人枪,把我们编进他的队伍。可这他妈哪叫队伍,兄弟们被打散到各个连里,给老兵端水送饭,还要端屎端尿,连他妈狗都不如!我们也是有血性的汉子,好容易碰上您,请钱长官无论如何成全我们!”
“各位兄弟,既然这样,那我就试试。”说完,钱佳皓重新回到司令部。
可当上官睿听到这话,简直是暴跳如雷:“惦记上吃我的队伍,你还嫩了点儿!”
“司令,您误会了,一团的东北兵都分散在各个连里,和原来连队的士兵矛盾相当大,常起冲突,一旦开战,是个相当大的隐患。把他们单独编制成一个班,既方便管理,也利于调配。”
上官睿冷笑着:“不就是拉帮结派,用得着你来教我怎么带兵吗?”
“司令言重了。”
“钱佳皓,我不和你计较,你别以为就可以在我的地盘上指手画脚,这支队伍永远是姓上官!想从我这儿挖墙脚,姥姥!你出去喊一嗓子,看有人愿意跟着你吗?”
“舍生取义!精忠报国!”外面突然传来炸雷一样的喊声。
上官睿推开房门一看,院里八条东北汉子背着长枪一字排开,东北士兵齐声说道:“司令,一团东北籍全体士兵向您请愿,希望能报效国家,追随钱长官,一起上阵杀敌,请司令成全!”
上官睿扭过脸来看着钱佳皓:“看来你已经把套都设好了,就等我伸脖子往里钻。”
“我实实在在都是为了队伍。”
上官睿迈着步子踱了过去,审视着一张张士兵的脸:“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东西,吃着老子喝着老子,末了还帮助外人。”站定身形,上官睿向钱佳皓说道:“人心被你收去了,我强留着也没用。可我这儿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你总要给我个说法。”
“您尽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