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日常（1 / 1）
翌日下午，解忧跟席驭深同一班飞机回了S市，住回市中心的小别墅。因为解忧不习惯家里有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管家在，席驭深便把老秦遣派回了席家主宅。老秦在家的时候她只是不习惯而已，等到家里只剩她和席驭深两个人的时候，这立马就从一个生活质量问题上升到了生存问题。
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解忧不会烧饭。
不过说到这里解忧同学就要开始抗议了：谁说老子不会烧饭！把菜倒进锅里炒炒熟这种事是个人都会好么！就是……烧不出席家大厨的那种水平嘛。你倒是在席家厨师里找个会开飞机的给老子看看呢！
当然更不要指望席驭深。席驭深这个人，即便会做饭也不愿意轻易动手。
于是一日三餐就成了大问题。
席驭深几点上班全凭自己高兴，一开始为了稳定席家的产业还兢兢业业过一段时间，后来席家发展趋于平稳他人也越来散漫，有时候把事务全交给助理自己一天不露面也是常有的事。往往解忧换好衣服去上班了他还没起床，而他的助理也不会在他的日常安排中专门添加‘早饭’这一项。
解忧要上班，Consist公司总部离他们的住处不算近，解忧每天搭地铁上班要半个小时。不是不想吃早饭，是早上如果做了早饭，她十有八`九就赶不及上班，再加上倘若第二天不要飞外地，席驭深便会抱着她上床，一路折腾到深夜，想要早起更是不可能。所以只能在路边小摊上随便买点，或者到了公司之后在壁橱里翻剩下的饼干。
席驭深说你就缺钱买辆车么，解忧一口拒绝：“我上班开飞机下班开车这得是多苦逼的生活。”
解忧说完在心里问自己，那现在呢，现在又算什么样的生活？
原以为一辈子都无法接受的生活渐渐变得不是那么让人讨厌，平淡，却毫无让人踏实的感觉。
这天解忧啃着包了油条的煎饼冲进地面工作办公室。国内部的每个飞行员都有张桌子，占地不大，平时也就用来堆堆文件和个人用品。解忧看见对面的桌子被收拾得空空荡荡，就知道杜存已经去国际航线部那边报到了。解忧今天没有飞行任务，只用做做地面工作。地面上有些事情专业性很强，只能由飞行员来完成，不过这天早上工作不多，还没到十一点就闲下来了。
脖子上前一天晚上被席驭深啃噬出的痕迹还未消退，天气渐寒，倒让她能名正言顺地在办公室里围着围巾。但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秦牧今天出发之前就盯着她的围巾一边拍大腿一边笑得很猥琐。
拿起杯子进了茶水间，解忧靠在饮水机旁狭小的窗子边。
外面的天上积着一层厚厚的云，像是快要下雨的样子。解忧倒了一杯滚烫的开水，捧在手里捂了一会儿。Consist大楼里有中央空调，也不是很冷，但是解忧一直都偏好稍微暖一点的东西。
茶水间门外传来轻快急促的脚步声，弹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乔昨夜走进来。
明明乔昨夜的办公室在楼上，那层楼不是没有茶水间，可她偏偏还是舍近求远地下来打水。一开始看见乔昨夜下来解忧还略觉奇怪，后来看多了也想通了，敢情乔昨夜这是专门来找她的。
解忧不太懂乔昨夜为什么要粘上她，明明Consist的管理培训生工作都很忙，好不容易逮到个休息时间还要下楼来缠着她问东问西，聊S市的风土人情或者景色风物，不管起始话题是什么，最终必定会转移到杜存身上。
“我对杜存了解就这么多，真没别的好跟你说了。”解忧把杯子搁在饮水机顶上，不等她问就直接开口。她一点也不想跟乔昨夜谈杜存，总是怕一不小心流露出了不该有的情绪，况且在乔昨夜的各种旁敲侧击下被套走许多信息，让她有种把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送给别人的感觉。
乔昨夜毫不介怀地晃着水杯笑了一下，“解忧姐姐不要多心嘛。”
被她这样一堵，解忧反而不好意思了，伸手扯了扯马尾的辫梢，抱歉地笑笑。可就是不相信乔昨夜会平白无故地，单纯为了灌水而下楼。
“这次是专程来送东西的呀。”乔昨夜指指门外解忧办公室的方向，“刚才你不在，我就直接放你桌上了。”
乔昨夜说着灌满一杯水，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然后挥挥手走了。
解忧回到办公室才看见桌上的文件，一下子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发回，不批准’几个字，又往前翻了几页，拒绝的理由一条一条有理有据，冠冕堂皇得让人无法反驳。
泄气似地叹了一声，连着文件夹收进包里。
傍晚下班回家，打开客厅的顶灯，踢了鞋子。席驭深预先打过招呼说不回来吃饭，她到厨房翻了一圈发现冰箱里没有存货了，正赖在沙发上想是立刻出门去超市采购一点还是干脆把晚饭直接略过。
想了半天觉得后者不太现实，出门去超市又太远，掏出钱包翻出几张钱，打电话叫了份麦当劳的外卖，看看时间还早，决定先去冲个澡。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了，解忧顶着一头湿湿的头发，匆匆忙忙地套上衣服冲出去，本以为终于能吃上巨无霸套餐，一开门发现外面站的是席驭深。
着实被吓了一跳，解忧差点手一抖把门直接合上。
席驭深手撑着门框，看解忧表情的变化，心想见到我你至于这么失望么。
解忧看到是他，转身把钱扔回茶几上，扯了浴巾擦擦头发，脑袋闷在毛巾里讪讪地问：“你看见我的外卖了么。”
“看到了。”
解忧猛地一抬头，毛巾从头上滑落下来：“哪儿呢？”
“扔了。”席驭深很鄙视地看着她。
“靠……！”解忧伸手一锤茶几，“那也是花钱买的！”
“垃圾食品。”
“拉近食品也是食品好不好！最近还涨价了呢！”解忧一甩毛巾，突然看着他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席驭深不回答，反而拾起从她包里掉落出来的文件夹，“这是什么？”
解忧下意识地想抢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